闲情谁系

　　好久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楚攸蹭了蹭被子枕头，闻着熟悉的安心的味道，在几个梦境之间浮浮沉沉。

　　明亮的大灯，来回的脚步声，逼仄的空间，单调的墙壁。

　　让我看一眼她再走好不好，求求你们了。

　　我认罪，认罪。

　　“楚攸？楚攸？醒醒，起来喝姜汤。”一双温暖柔和的手在搅动幻象。

　　楚攸睁开眼拿手遮住了光，看到了身前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端着一碗红糖姜茶，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魏？魏老师？”楚攸沙哑着嗓子犹豫的开口试探，嗓子干涩的要命。

　　“咋？一觉睡失忆了？”燕舒峦见楚攸有点迷糊，有点担心又觉得好笑，伸出三根手指比划了一下，“来，这是几？”

　　会怼人，是真的。楚攸迷迷糊糊确认了真假，就着燕舒峦的手喝了大半的姜茶，蜷缩着又入睡了。

　　燕舒峦帮着捋了被角，怕吵着她，把剩余的姜茶往茶几上轻轻一搁，轻手轻脚的把客厅的灯关了。刚才楚攸虽然看起来有点没睡醒，但是醒来时第一个动作是遮光。也不知道她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下意识的遮光很可能意味着她入睡环境是有比较明亮刺眼的灯光。

　　平时灯亮着就很难睡着了，更别说很亮的灯就照在眼睛上方。

　　燕舒峦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这把人搞回来了，接下来怎么办，行政复议是肯定要去申请的，但是这段时间自己怎么和她相处呢？她也不是个能安稳接受别人施舍帮助的心性，如何说服她留下来而不是一个人去反抗呢？而且她认罪包括离开，心理必定已经是很脆弱了，这样子强撑着反抗真的可以吗？

　　还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先不说自己父母那怎么说，就先说自己的感情。是有好感，是喜欢，是有独占欲，不能接受对方的消失。但是现在对方遇到的状况，是自己心甘情愿会帮助去全心全力的共同面对的吗？为了她日后可预料的会到处奔走找人，如此尽心竭力的帮忙，靠的是感情还是义气？最后想得到的是她的回报还是她？

　　大概是感觉到有人注视着自己，楚攸这次睡得有些不安稳，但又强忍着没有翻身，只是嘴里开始嘟囔。一开始离得远，燕舒峦又自己陷入了深思，没听清楚，等到凑过去就只能听见一遍遍的“燕舒峦。”

　　“我在。”燕舒峦顺着自己心意抱住了发抖的楚攸，贴着她再强调了一遍，“我在。”

　　想那么多做什么呢，有她就行了，什么样都可以。她是喜欢自己的，对吧。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不清晰的光线里楚攸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光，于是抓的死死的，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根稻草，半梦半醒之间仿佛光也有了自己的手脚，温暖的，炽热的，柔软的，抱紧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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