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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既然说了要见面说清楚，那就要说清楚，顾明瑄分别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订个地方？”
四个人都迫不及待地想见到顾明瑄，想知道瑄瑄到底喜欢上了谁，都道：“明天怎么样？”
都说明天？那可不行，顾明瑄心道这四个人可千万不能再碰到一起了。
于是，他对谢棠道：“好的，那就明天吧。”
对陆劭庭道：“明天我有工作，后天可以吗？”
对林景澄道：“明天后天我都有工作，大后天可以吗？”
对肖衫道：“最近三天我都有工作，大大后天可以吗？”
天啊，他回个消息好忙。
瑄瑄有工作？陆劭庭、林景澄肖衫三个人都是不相信的，他们都有关注瑄瑄的行程，不像是有工作的样子，如果是自己的事，那会不会是去见瑄瑄所说的喜欢的人？
陆劭庭/林景澄/肖衫道：“瑄瑄是去和喜欢的人约会吗？”
顾明瑄看着消息有点没明白，诶？他们怎么会这么想？不过是就是吧，这理由也不错。
于是顾明瑄道：“是啊，所以我们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见面可以吗？”
陆劭庭/林景澄/肖衫：“可以。”然而他们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陆劭庭：瑄瑄真是被谢棠那个伪君子迷惑了，还要先和谢棠约会再和自己见面？
林景澄：陆劭庭是限制了瑄瑄的自由吗？和自己见个面都要等到大后天？
肖衫：约个什么会要约三天？看来林景澄真是把瑄瑄的魂都给勾走了！
而谢棠道：“好的，瑄瑄，那么我们明天几点在哪里见面？”
顾明瑄想了想，自己连着四天一共要出门跑四趟，这也太累太耽搁时间了吧，而且之前和陆劭庭那件事的热度还没过去，到时候要是出门又被什么人拍到……
顾明瑄便道：“明天下午三点，在我这边的公寓吧。”他买的这套公寓小区的私密性还挺好，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顾明瑄分别把地址和时间发给四个人，又聊了几句，终于把事情安排好，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睡觉了。
然而，身在C市的陆劭庭和肖衫，以及身在B市的林景澄，看到这个地址，已经马上买机票动身了。
他们倒想看看，瑄瑄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
半夜没睡困倦不已的顾明瑄缓缓进入梦乡，他再次发现自己站在医院的走廊里，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秋日明媚的阳光，护士站LED显示屏显示早上十点，608门口仍旧守着两个保镖。
又是这个梦？！这个连续剧播起来还没完没了了吗？
不知道男神是不是还在那个病房里，顾明瑄穿过608病房门走了进去。
这一次，男神是醒着的了，正靠在病床上处理文件，助理坐在病床边向他汇报一些工作。
男神一抬头就看到了顾明瑄，他略微打量了一眼顾明瑄——赤着脚，穿着轻薄的睡衣，睡衣领口的扣子也没口好，露出一大片白皙细腻的皮肤和一抹漂亮的锁骨。一张精致的小脸和干净单纯的目光，让他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的一位故人。
季先生不悦道：“是谁派你来的？”这个人已经在自己面前出现三次了，这是第四次，他第一次出现的第二天，自己就出了车祸，而且这场车祸，不是意外而是人为，自己真的很难相信他不是怀着什么不轨的目的。
被男神这么质问，顾明瑄茫然了一瞬，道：“没有人派我来呀，是我自己来的。”这不是在做梦吗？
季先生不耐地对助理道：“是谁让他进来的？抓起来。”
“啊？季先生，您……”助理刚才听季先生忽然开口说话就愣住了，他抬头环顾了一下病房，季先生到底在说什么？病房里除了自己和季先生，难道还有别的人吗？
见助理看不见自己，顾明瑄也觉得奇怪，这个梦里面好像只有男神才看得见自己诶？
季先生看到助理错愕的表情，也察觉了端倪，每次这个少年都是凭空在自己面前出现，就像现在，他忽然出现在了病房里，可是门却没有任何的响动，也没人任何人看见了他。
难道只有自己才能看见他？还是说，这只是自己的幻觉？
季先生蹙眉沉吟片刻，最后对助理道：“是我昨晚没睡好，精神不太好，看错了。”
“你先出去吧，我休息一会儿。”
助理帮忙把文件收起来，道：“那季先生您好好休息，别太劳累了。”昨天季先生才刚刚出了车祸，今天就在病床上开始工作了，实在是太劳累了，无怪乎会出现幻觉。
助理带上门出去了，季先生这才开始认真审视顾明瑄，道：“你是人是鬼？”
“嗯？”顾明瑄仍旧茫然，“我当然是人呀，我现在不是在做梦吗？”
“做梦？”季先生冷笑，真不知道是你在做梦还是我在做梦，这里是现实，做梦能做到自己跟前来？
顾明瑄记得上次自己还把男神背起来了来着，别人碰不到他，但是男神应该能碰到他吧？
于是，他走到病床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男神的手，弯弯唇角，道：“你看，我能碰到你，当然是人啦。”
手背被顾明瑄微凉的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这个触觉是真实存在的，面前笑吟吟的少年也是真实存在的，季先生有点不能接受。
然而顾明瑄也觉得好奇，他又走到门边摸了摸门板，手掌却从门上穿了过去，他自己也惊讶地“咦”了一声：“这梦真奇怪。”
看着这超自然的一幕出现在了自己眼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季先生，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幻觉了。他伸手按铃，呼叫护士道：“我觉得我需要立刻做个全面的脑部检查。”
闻言顾明瑄立刻回到男神面前，道：“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需要我帮忙吗？”
季先生却无视了他，心中默念：这只是幻觉，我什么都没看见。
没一会儿，季先生就发现顾明瑄从病房里消失了，他心道，这个少年果然是自己的幻觉，看来这个车祸，确实伤到自己的脑子了。
顾明瑄是被电话吵醒的，还没跟男神说两句话，就又被吵醒了，顾明瑄有点不开心，他接起电话，带着起床气嗡里嗡气道：“顾大明，你吵醒我了。”
顾琛道：“这个点还没起。看来等爸妈会来我就让他们叫你搬回主宅去住，正好和爸一起起床晨练。”
“别别别。”顾明瑄赶紧道，“哥，有什么事你快说。”
顾琛道：“下个月叶叔叔家有个宴会，你的请帖送到我这儿来了，你要去吗？要去我让助理把请帖给你送过来。”
顾明瑄随口道：“去吧。”反正他最近也没什么事。
挂了电话，顾明瑄准备继续睡觉，然而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顾明瑄托腮，男神要叫医生来检查他的头部，也不知道男神怎么样了。
……
第二天下午，顾明瑄在公寓里等着谢棠，快到三点的时候，门铃响起，顾明瑄把谢棠迎了进来。
谢棠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间公寓，心道难道顾家大少都已经把瑄瑄赶出顾家主宅了吗？瑄瑄怎么会住在这么普通的公寓里？
两人坐在客厅里，顾明瑄搅着咖啡，十分认真道：“棠哥，我想告诉你，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这个人也并不是肖衫，而是你的不认识的人。”
“不是肖衫？”谢棠并不太相信，他追问道，“那么瑄瑄，你能说说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吗？”
顾明瑄摇摇头，有些心虚地笑道：“都说了是棠哥不认识的人了，还是不说了吧。”他哪里真有什么喜欢的人，就算有，也是并不存在的梦中情人季先生。
谢棠关切道：“瑄瑄，我只是有些……不放心你。”
如果真的是肖衫，那么瑄瑄和他在一起，自己怎么能放心？如果不是肖衫，那么瑄瑄这么说，倒更像是摆脱自己的借口，而不是真的有了喜欢的人。
顾明瑄道：“棠哥，我们之间……说起来其实什么也没有，当初是我一厢情愿地喜欢你，现在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我只想和我喜欢的人好好在一起。”嗯，既然是装，就装得真一点。
谢棠急道：“不是的瑄瑄，当初的事，我很后悔……”
然而这时，门铃却忽然响了。
这时候会是谁？顾明瑄道：“棠哥稍等。”他起身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了一眼。
庭哥？！
庭哥怎么会这时候来？不是说好明天吗？现在棠哥还坐在这里，啊啊啊，怎么办？
顾明瑄没有开门，而是转过身看着谢棠，尴尬地笑道：“棠哥，抱歉，能不能先请你去楼上书房里待一会儿，在楼上左边第一间，我有点事要处理。”
谢棠皱眉，有什么人是自己不能见的？还需要自己藏起来？难道是瑄瑄喜欢的人来了？
不过既然瑄瑄都这么说了，谢棠还是道：“好，我上去。”
等谢棠上楼进了书房，顾明瑄才开了门，急道：“庭哥，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明天吗？你是不是弄错时间了？”
陆劭庭道：“瑄瑄，我就是想先来看看你，我可以进去吗？”
顾明瑄：“不……不能……”
陆劭庭看到玄关处多出来的一双男士皮鞋，道：“瑄瑄是有客人？”
看来今天瑄瑄确实和他喜欢的人在家里约会？但是，这才喜欢上几天，都到家里来了？看来这人真是太不珍视瑄瑄了。
顾明瑄立刻道：“没，没有。”
陆劭庭道：“既然没有，那我就进来了？”说着陆劭庭已经进门把门关上了，他倒要看看，瑄瑄喜欢的人是不是就是谢棠。
眼见陆劭庭已经换鞋进来，顾明瑄欲哭无泪，只能请他在客厅坐下，道：“庭哥，既然你今天都来了，那我们就说清楚吧。”
陆劭庭点点头，说：“好。”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间公寓，他记得当年顾书文先生是很疼瑄瑄的，为什么会让瑄瑄离开顾家主宅，住在这样普通的公寓里？顾大少的手段还真是“高明”！
于是顾明瑄道：“我确实是有喜欢的人了，但这个人不是林景澄……”
陆劭庭目光扫过桌上两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打断道：“瑄瑄昨天不是说你喜欢的人是谢棠吗？”
顾明瑄：“……”又搞错了……他也记不清谁以为谁喜欢谁了。
顾明瑄立刻改口道：“啊对，我昨天是说的是谢棠。”
但他这么一说，好像感觉不太对，又道：“啊，不对，昨天是我发错消息了。我喜欢的人不是棠哥，而是一个庭哥你不认识的人。”
陆劭庭并不相信，定定地着看他道：“那么瑄瑄可以告诉我，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吗？”
为什么大家非要刨根问底！顾明瑄只想几下说清楚好送走，楼上书房里还有一个棠哥等着呢！
顾明瑄快刀斩乱麻道：“都说了庭哥你不认识，况且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就这样吧……”
“瑄瑄，我不放心你。”陆劭庭担忧道，“你告诉我，是不是谢棠在这里？”
这是怎么猜出来的啊！顾明瑄只能若无其事道：“没有，庭哥你怎么会这么想？”
可是顾明瑄向来不会撒谎，目光忍不住往楼上一瞟一瞟的，陆劭庭一看，就明白了，他道：“瑄瑄，谢棠就是个伪君子，你把他带到家里来……”
然而这时，门铃又响了，又是谁？！
顾明瑄凑到猫眼看了一眼，怎么会是林师兄？！
他只能尴尬地转过身来，看着陆劭庭道：“庭哥，对不起，能不能……先请你去楼上客房呆一会儿？在楼上左边第二间，我有点事要处理。”
既然瑄瑄都这么说了，陆劭庭没有不同意的，说了一声好，便上楼去了。
楼上书房里的谢棠等待了一会儿，并没有开门偷看瑄瑄在干什么，那是瑄瑄的隐私。直到他听到有人上来了，以为是顾明瑄，才拧开了门。
然而，一开门，就看到了陆劭庭，两人对视，陆劭庭冷嗤一声：“果然。”
谢棠脸上温和的笑容也收了回去，换上一副冰冷的面孔，道：“怎么会是你？”
楼下的顾明瑄没有听见关门声，扬声道：“庭哥，你找到了吗？”
陆劭庭现在不欲搭理谢棠，回答顾明瑄道：“找到了。”便拧开旁边的房门，进去了。
顾明瑄这才开了门，看着拿着一个文件夹的林景澄，干笑着问道：“林师兄，你怎么来了？我们不是说好后天吗？”
林景澄微笑道：“我想早点来看看你，顺便和你对对《无冕之王》的台本。”
他的目光扫过玄关多出来的两双男士皮鞋，又道：“瑄瑄家有客人？”
顾明瑄再次扯谎道：“没……没有。”
林景澄一眼就看破了这个拙劣的谎言，但是瑄瑄为什么要撒谎呢？玄关两双男鞋，都不是瑄瑄的尺寸，一双也许是周叙的，那另一双呢？
难道，瑄瑄确实和陆劭庭在家里约会？但是这才几天，都到瑄瑄家里来了？陆劭庭真是太不珍视瑄瑄了。
于是林景澄觉得自己今天更不能走了，便道：“瑄瑄不请我进去？”
顾明瑄硬着头皮站着没动，道：“我今天还有事，不能和林师兄对台本了，能不能改天……”
然而林景澄已经进来了，他把门带上，道：“那就不对台本，我们说说话？”
顾明瑄：“……”算了，既然来了，那就说清楚吧。
林景澄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间公寓，看来瑄瑄的家境是不比当年了，怎么会住在这样普通的公寓里？
两人坐下来，顾明瑄道：“林师兄，我确实是有喜欢的人了，但是不是肖衫……”
林景澄目光扫过桌上两杯快要冷掉的咖啡，打断道：“瑄瑄昨天不是说你喜欢的人是陆劭庭吗？”
顾明瑄：“……好吧。”又弄错了吗！他都快疯了！
他叹了一口气，道：“昨天是我发错消息了，我喜欢的人不是庭哥，我喜欢的这个人林师兄你并不认识。”
林景澄推了推眼镜，道：“瑄瑄，陆劭庭是在这里吧？”
被林景澄的目光看着，顾明瑄觉得他已经洞悉了一切，然而还没等他想明白该怎么办，门铃又双叒响了。
顾明瑄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深吸一口气，起身去看了一眼猫眼。
没错，是的，是肖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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