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作非为的她

　　049
　　房间里开着灯，胡辛妲有点颓丧地坐在床沿边。
　　门外传来有条不紊的敲门声。
　　胡辛妲充耳不闻。
　　又传来两声。
　　胡辛妲纹丝不动。
　　“啪啪！”这次敲门声大了起来，还带上了书尹的声音，“我们谈谈。”
　　胡辛妲用力擦了擦脖子上刚刚被亲的那个地方，又擦了下眼泪，还是转身给他开门了。
　　她不该开门的，男人喝了酒就开始犯浑。即使她抵着门只开了一道缝隙，书尹还是整个人挤了进来然后把门关掉。
　　胡辛妲退后了一步：“你要谈什么？”一说眼泪就又涌了出来，声音都是唔咽着。
　　“怎么又哭了？”
　　胡辛妲挥开他的手，同时又退了一步：“这不就是你要的吗？你还想怎样！”
　　关怀被挥落在地，他冷回脸站回了原来的位置：“给你个选择，让我开心点。明天你自己回去整理学校东西。”
　　“你什么意思？”她的眼眶还挂着泪，“你什么意思？！”
　　“转校。”他看着她，“或者你希望周之远转校？”
　　“你刚刚在楼下不是这么说的！！”
　　“那你现在听清楚了吗？！”
　　胡辛妲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抿了回去：“我不回去了。手续你叫别人办好吧，回去干吗？让别人知道我整个人都卖给你了吗？！！”
　　“你一定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是嘛？”
　　“是你一定要把事做得那么难看！”
　　他的表情一变，转瞬甚至有点狰狞起来：“难看？知道什么是难看吗？”下一秒就把她拽了过来，直接按到了一旁的书柜上。
　　胡辛妲趴在及到天花板的书柜上，面前都是一堆圣贤书，双手使劲抓着自己的衣服，校裤还是被揪了下去：“书尹你这个混蛋！”
　　他的动作不停，扒光了她下身，露出女孩细长的双腿和圆润的臀：“混蛋？你见过我浑的时候吗？老子就在你长大的房间里上你怎样？”
　　她本来就在哭，这是哭得更厉害了：“你不是男人，呜呜……”
　　腰身抵了上去，整个人将她压在了书柜上，两人腰间的皮肤都摩擦在了一起：“很快你就知道我是不是男人了。”两根手指钻入她的下身，在里面掏弄，“嗯？浪成这样？你觉得那个穷小子能给你什么？”
　　“呜呜呜……”她只是一个劲地哭。
　　最后他还是没有再做下去，给自己拉上了裤子，又给她穿好上下身的衣物。
　　胡辛妲还是在小声抽泣，肩抖个没停。
　　“别哭了……我错了还不行。”
　　胡辛妲别开脸继续哭。女人有时候特别厉害，甚至不发声，只要在那里无声地流眼泪，抖动抖动细弱的肩，就能把人搞得手足无措。
　　书尹从背后抱住她，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行了，我不是喝了酒吗？一时脑子不清醒。”
　　胡辛妲好一会才带着哭腔地反驳他：“那寝室那次呢？呜呜……”哭出声就更加厉害了。
　　“我那时气昏头了，我错了，你还气的话再打我几巴掌行吗？别哭了。”
　　胡辛妲哭得更响了。
　　“别哭了。”书尹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劝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没有用。
　　书尹被她哭烦了：“别哭了！！”
　　声音一高，胡辛妲被骂得一抖终于老实了。
　　“叩叩。”
　　胡辛妲身子一僵，最后还是书尹去开的门。
　　门外是蒋洁文，她脸色不怎么好：“很晚了，去睡吧。”
　　书尹也不知道她在这站了多久，面色上还是如常：“好的，妈你也是。”
　　直到书尹擦过她的身错开，蒋洁文才轻声应了一声：“哎。”
　　书尹脚步一滞，很快就走掉了。
　　蒋洁文进到门里，见到胡辛妲那副红着脸哭过的样子，闭了闭眼轻摇头，这是造得什么孽。走过去端过椅子坐到她面前，低着头搓了搓手才开口：“你和书尹……事情都闹到这份上了，你也就别拗了。”
　　“可是我不喜欢他。”
　　“不喜欢他你天天往他那跑！”
　　胡辛妲尴尬地抬起头看她。
　　蒋洁文比她还尴尬：“要不是人都到家里了，我还被你蒙在鼓里呢。”补英语……蒋洁文一想到自己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就觉得骚的慌，这年头的小年轻扯谎都这么正经了。
　　胡辛妲低下头。
　　母女两个人都低头，有一句没一句的。
　　“说吧，两个人闹什么矛盾了？”
　　“没……没什么。”
　　蒋洁文抬眼看了下头，又低回头搓自己的手背：“我这些年对你也不亲，你不跟我说也正常……”
　　“没没。”胡辛妲有点慌了，“我……我其实一直希望你是我亲妈。如果……”她唔咽了下，眼泪又涌出来，“如果那样……你一定对我比谁都好，唔……”
　　“别别别哭。”蒋洁文手足无措了下，最后把她揽进怀里，让胡辛妲的头靠在她的胸前，“别哭了啊。”
　　胡辛妲抓着她的衣服，哭得无比凶猛。几乎这一个晚上，她的时间都用来掉眼泪了。

　　050
　　“第九套广播体操，现在开始，原地踏步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胡辛妲就在这诡异的背景音乐中默默地遁入教室，很难得的，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胡辛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自己的储物柜里的书籍，把东西一股脑地装入书尹书包里，她相信他的书包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被过度使用过——word天，书本直接不要、丢进垃圾桶的人她不想和他讲话。
　　然后再冲到自己的课桌前，清开桌面昨晚发下来的一堆试卷作业，看见自己那悲惨的英语作业本，转头冲着书尹龇牙：“看什么看？你看看我的英语作业本！”
　　书尹一瞧：“都是水？”
　　“都是你的错！”胡辛妲回过头一边整理一边骂咧咧的，“都是水？都是谁？都是错！哼！”然后猛地掀开盖子，往自己的书包里拼命装东西。
　　书尹无语片刻：“你一定要这么又慌又急的样子吗？”他们这大包小包如此慌慌张张难道是去逃难的吗？
　　“四二三四，五六七踢腿运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如果碰到人我要……”
　　“同桌！？”为了偷懒偷偷跑回来的王若先声夺人。
　　“怎，么，解，释……”胡辛妲尴尬地打理好表情，抬头看向王若，“哈哈。王若，好巧。”
　　王若笑得那叫一个夸张：“你俩在干嘛呢~”冲胡辛妲挤眉弄眼，呦呦呦，和学长干什么坏事呢？这才余光扫到胡辛妲的书包和抽屉，“咦？小辛辛你要干嘛呀？”
　　“啊……”胡辛妲绞尽脑汁想了一下。
　　“收拾书转学去A市。”书尹帮她回答了。
　　胡辛妲尴尬地在旁边。
　　王若呆若木鸡，旋即发出惨叫：“啊？为什么？我……”看向自己的抽屉，“我的抽屉怎么办？”，看向胡辛妲，“我的数学难题怎么办？”，快要哭了，“我没有狗粮吃了怎么办？”
　　一路尾随回来的周之远一进门就听见王若的惨叫，看见书尹就跑了上来：“学长，你没事吧？昨天我……我不知道怎么了，好像被人绊了一下。不好意思啊。”
　　“没事。”书尹的手拍上他的肩，还摇了摇他的肩膀，“不打不相识，以后都是朋友。”抬起另一只手示意他握手。
　　周之远也笑着伸出手，两人正要握上，胡辛妲就挽住了书尹的那只手臂，挽住了好一会见所有人都朝她看过来才想出自己的台词：“嗯……你……你不用在意。他耐摔。”说着还拍了拍书尹的手臂表示他真得很结实。
　　正好碰到书尹的伤口让他嘶了一声。
　　胡辛妲：脑细胞快尴尬到集体往生了。
　　和王若解释完奇葩误会，周之远还是没有搞清楚心中的误会，余光瞥见胡辛妲的行李：“唉？你们这是？”
　　王若先一步哭着抢答了：“小远远，小辛辛要和学长远走高飞了，啊，呜呜呜。”
　　远走高飞？周之远的眼睛一亮，他喜欢这个词。转头看向书尹主动伸手重重地握了下他的手，他越来越喜欢这个学长了。
　　书尹：……
　　书尹抓在他肩上的力度又加了一点，手指都隔着冬季的衣服扣入了对方的骨头，又重重地晃了晃他的肩，一副我很看重你的样子，直到周之远的脸都皱起来才浅笑着松手。
　　周之远这才苦着脸松开书尹的手，不然刚刚他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站不稳，太尼玛痛了。
　　“整理运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停。”再接着广播里传来体育系主任的声音，“好，全体都有，向后转，各班级按次序返回教室。”
　　胡辛妲赶紧拉走了书尹：“快点快点帮我一起整理。用你的垃圾处理大法。”
　　书尹：……
　　最后还是勉强及格线以上地处理好了书籍外加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胡辛妲急急忙忙地就要走。
　　王若终于脑回线比天长地悲伤了起来：“同桌你真的要走啊？怎么那么突然呢？”
　　这回又是书尹代她解释了：“我们两家人门当户对，这是回A市订婚，将来请你……”看向了周之远，“和周之远一起喝喜酒。”
　　王若瞬间变成表情包：“真的吗？小辛辛……你好幸福啊~天呐！”
　　周之远：请我和王若一起？顿时看向书尹的目光都带上了发光发亮的感动。
　　胡辛妲终于装不下去了，扯出来的笑容很是勉强：“谢谢。”
　　感觉到课间操的大部队已经浩浩荡荡地回来，甚至有几个跑得快的已经冲了进来。
　　王水星带头发出惊讶：“咦？胡辛妲……”
　　胡辛妲最后看了周之远一眼：“王若是个好女孩。”紧接着在周之远抬头之前，推着书尹从后门走了。
　　好女孩王若扒着门框探出身子：“常联系啊。”喊完回过头就看见周之远在龇牙咧嘴地揉肩，“你怎么了？”
　　“学长手劲好大啊。”
　　前方的王水星冲这边喊：“王若！什么情况啊？”
　　王若鄙视了下周之远：“嘁~那是你太弱。这都受不了，啧啧，真为你将来女朋友心累。”接着对着王水星喊回去，“我同桌和学长转学去A市了，顺便订个婚。哎，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接着当口涌入班级的十多个人都听见了。
　　“哇靠不是吧？”
　　“冷冷的狗粮在脸上胡乱地拍。”
　　“我去，别人的谈恋爱方式。”
　　“单身狗真的好心塞”
　　周之远却真的心塞了：“我……我也是有经常锻炼的好嘛？”
　　“切，人学长才高八斗，腹肌八块，身长八尺，豪宅八栋，你有什么？”
　　马思琦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这边周之远扭扭捏捏了会才发现不对劲：“你怎么知道腹肌八块的？！”
　　“我猜的呀。” 王若理所当然脸。
　　周之远：……
　　“那……大不了我以后也好好锻炼呀。”
　　“你呀你。”王若对着他伸出手指晃晃，“naive.”
　　周之远摸摸自己的脸：“我长得比他好。”
　　“Naive.”王若嫌弃地看着他，“这就是新闻联播和娱乐频道的区别。”
　　这边关嘉晓在一众七嘴八舌的讨论声中闲庭若步地穿过人群，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对着自己宽敞的位置坐上去，椅子翘起，双腿架好，抖开桌面上的《环球时报》。
　　马思琦正好绕了教室大半圈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喜欢就努力去追呗。”
　　马思琦看向她，关嘉晓以一种无比轻松的姿态看着她的报纸，好像方才发言的人根本不是她。
　　马思琦坐回了位置上，过了会才听见关嘉晓翻页的声音，连带着是她藏着自信和调侃的轻细声线：“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轻飘飘一句，像是初春的料峭里打转在风中落下的枯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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