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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长的河 4.3
吃完晚饭后,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一大群人围在德拉科旁边,大家都知道斯内普和他的关系很不错,所以要解决“斯内普中意的女伴?”这种扑朔迷离的难题的时候当然第一个想到他。
德拉科对此有些厌烦了。其实,就是因为从小就和斯内普认识了,德拉科才明白这就是个不可能的任务。要知道,他爸爸每次遇见斯内普都会开“西弗勒斯你真的很适合做霍格沃兹的教师,因为那里的特产就是独身且长寿教授们,至少以后漫长的年月里你们可以搭个伴,互相交流怎么织不同花样的手套。”这之类的玩笑,在德拉科的理解中,这是他们表达扭曲友情的方式,但是要是其他人去碰这个禁忌话题,他保证……绝对死无全尸(或者在保留全尸的状态下被腌成魔药?)。
“所以,最基本的条件是……斯内普教授可以接受的女性,并且对方也愿意做教授的舞伴。”级长瓦赛让周围叽叽喳喳的斯莱特林们安静下来,然后说了这么一句,半天才得出这样的结论,可想而知他们的讨论是多么的没有成效。
然后他期待地看着德拉科,“你怎么看,德拉科?”他似乎希望德拉科从如此贫瘠的资料中凭空产生一个理想人选。
“我看不出什么,你刚刚那段话难道指的是某个特定的人?”德拉科讽刺地说,他真后悔吃完晚饭就回公共休息室了,应该在外面在晃一会儿的。
瓦赛不理德拉科话中的刺,以一种良好到不可思议的心态继续和德拉科单方面交流着,“其实人选还是很多的。如果用排除法,女教员中……首先麦格教授是不行的吧,两个人跳舞从技术层面来说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他们凑在一起对周围的人心脏有不好的影响,毕竟是平安夜圣诞节嘛,还是找个安全点的。”瓦赛以他没神经的方式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斯莱特林们纷纷点头,有几个胆小的低年级生甚至有点发颤。这两位院长在一起只能让学生们体会一次“冰火两重天”,而且就算退一步,也没人敢去拜托麦格。
“然后我知道的是,庞弗雷夫人圣诞也不打算离开医疗翼,她好像觉得我们跳舞的时候会有一大群人脚崴断,所以要做好充足的准备,那么剩下的……斯普劳特教授……”
这时一个二年级生踮着脚尖举手,好让最中心的德拉科他们看到他,他尖声说:“斯普劳特教授说她的姐姐被一头横冲乱撞的毒角兽撞了,她圣诞要去探望她姐姐。”
“好吧。”瓦赛看起来有些失望,因为斯普劳特教授是最好说话的那一个了。
瓦赛又向魁地奇队队长弗林特问道:“斯普劳妮教授呢?”
“我想不行。”弗林特耸耸肩,让他死心,“斯普劳妮教完一年级的魁地奇以后就去度假了,你知道,今年又没有球赛。”
“哦……”又一个候选人被划掉,瓦赛叹了一口气,不抱希望地说:“天文课的辛尼斯塔教授呢?有没有人能告诉我辛尼斯塔教授是不是去度假了,或者要去探望受伤的亲戚,还是她自己已经不幸受伤了?”
“都没有。”潘西说,但是她下一句话就打碎了瓦赛才升腾起的希望,“但是她已经被邀请了。”
“谁?”布雷斯马上问,德拉科知道为什么只有这时候他才这么起劲,因为辛尼斯塔教授是个美人。
“穆迪。”潘西干巴巴地说,
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都想象着疯眼汉和辛尼斯塔跳舞的景象,真是……活生生的美女与野兽。
然后是西奥多打破了僵局,他慢吞吞地分析,“也就是说,只剩下平斯夫人和特里劳妮教授了……或许再算上布巴斯顿的校长?”
“不,我听说马克西姆夫人已经决定要和海格去了。”达芙妮再作出致命一击。
这下公共休息室里不是沉默而是陷入了死寂之中,他们院长居然连海格都不如……至于平斯夫人和特里劳妮教授,很难选出她们哪一个更好,或者说,很难选出不那么可怕的一个。
“好了。”德拉科反而觉得轻松了,至少这样其他人应该不会再有不可能的希望,也不会再来纠缠他了,“既然没有可能,我就先回宿舍了。”
但是,就是这个时候他被叫住了,“德拉科,恩……我想也不是完全没可能了。”阿斯托利亚怯生生地对他说,德拉科瞪着他,忽然觉得她的眼睛里有捕食者的精光一闪而过。
没等德拉科确认那是不是他的错觉,阿斯托利亚就羞怯地笑笑避开他的视线,对其他人说:“我想,最重要的是斯内普教授的想法,校长也说了这是送给教授的礼物。所以最好是一个能让他开心的人,是不是别的教授都无所谓吧。”
“你的意思是,也可以是学生?”瓦赛试探地问。
“恩。”阿斯托利亚点点头,“一个他喜欢的学生,一个即使去邀请他也不会被拒绝被惩罚的人。”
德拉科心里忽的又升腾起下午那时的寒气,不过这一次他知道这寒气来自谁了。
大家都很清楚,不会被斯内普惩罚的学生在斯莱特林里都很少,事实上只有一个……
“你、你们都看着我干嘛?”德拉科有些语音不稳地说,因为此时所有的斯莱特林们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德拉科平生都没有这么孤立无援的经历,连一年级时和波特一起去禁林的时候都没有,相比之下德拉科甚至认为那时的波特更像自己的同伴。
瓦赛重重地拍住德拉科的肩膀,用灿烂的笑脸逼近他,“德拉科我想你已经听到了。”
“是啊,德拉科。”布雷斯强忍住笑,忍得全身都发抖了,“你以前说过那么多次了,你爸爸和院长是好朋友,斯内普教授他又是那么喜欢你,你连蒸个鼻涕虫他都有源源不断的称赞呢!”德拉科此时深刻体会到自作自受和交友不慎这两个词的意义。
“说的没错,布雷斯。”瓦赛郑重其事地点头,随后又做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样子,“而且德拉科,作为级长我要提醒你,为学院取得荣耀是每个斯莱特林学生的义务!你难道希望我们敬爱的院长在这种场合出丑吗?我的朋友,你难道是这么一个无情无义心肠冷酷的人吗?”
“我有舞伴了!”德拉科求救地向潘西望去,妄想得到援助,但他不幸地发现潘西和很多别的女生一样,脸上带着一种男生们难以理解的怪笑,同时两眼放出热切的光,好像看到德拉科和斯内普跳舞是她们毕生的愿望。德拉科浑身一抖,努力想唤这些人的理智。“我是男的!”他几乎是在尖叫了。
“没关系,德拉科。”潘西温柔体贴地说:“我不介意的,而且没人规定男人不能和男人跳舞呀。再说了,我不去的话,我的礼服刚好可以借给你!”
阿斯托利亚也“鼓励”性地安慰道:“德拉科,你要是担心礼服不合身的话,我可以帮你。今年我选了咒语绘图与设计基础还有家政实用魔法这两门课,可以把礼服修改到你满意为止。”她说着,脸上笑得一派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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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是认真的,德拉科自欺欺人地对自己说,只要再过几天就不会有人提起这个愚蠢的方案了,哪个头脑正常的人会寄希望于这样的计划?连韦斯莱、不,连隆巴顿都不会。
但是现实以另一种残酷的方式展现在他的面前,让德拉科看明白,在诱惑之下人的判断力和道德尺度都是没有下线的。
先是第二天他回宿舍睡觉,掀开被子躺下的时候感觉身旁有一块触感光滑并且有些凉的东西,认真一看,竟然是————银色的女式晚礼服,还加了鲸鱼骨衬裙的那种。
裙子领口处有一张卡片。德拉科深吸一口气,把卡片拿出来,映入眼帘的是瓦赛的草书连体字。
致德拉科:
我想衬裙能使你的身体曲线看起来更优美(也就是说不那么像意大利面条。),不必太感谢我,就当做提前送你的圣诞礼物吧。
格里高利·瓦赛
德拉科瞬间感觉血气上涌,他一把把卡片捏成一个皱巴巴的纸团,气的全身发抖,他咬牙切齿地问宿舍里的另外两人,正在吃东西的克拉布和高尔,“是谁?是你们谁把瓦赛放进来的!?”
那两个胖墩正在吃布丁,被德拉科这么一吼差点噎住。这也不怪他们,因为此时的德拉科看起来颇有斯内普蹂躏格兰芬多时的风采。
高尔咳了一会,才缓过劲,他害怕地盯着气得眼睛都快充血的德拉科,结结巴巴的说:“是、是我……瓦赛说他有零食和别的东西要给我们。”他把吃得只剩一点水的布丁杯子亮给德拉科看,又自作聪明地加了一句:“你想吃吗?还剩两个。”
然后,德拉科那声,“你这个蠢材————!!”的咆哮惊得巨乌贼从甘甜的睡眠中醒来,它不太高兴地挪动巨大的身躯,离开斯莱特林宿舍的玻璃,去寻找另一个可以让自己安生睡觉的地方。
接下来,过了两天的一个下午,德拉科本来是去图书馆做写论文的,走到半路就被弗林特用胳膊拐到扫帚间里。
“干嘛?”德拉科气急败坏地揉着脖子问。
弗林特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偷听之后,他才小声说:“德拉科,你进展得顺不顺利,需要帮助吗?我是说如果必要的话,要给你营造一个和斯内普单独相处的机会吗?”
“不需要!”德拉科惨白着脸尖声说,他还以为至少弗林特这种人是不会关心这件事的,因为弗林特连脑子里都长的是肌肉,除了魁地奇思考其他事对他来说都太困难了,“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
“恩……”弗林特有点心虚的摸了摸脖子,说:“我下个暑假想去爱尔兰球队做练习生,这需要校长的签字……昨天我去问校长,他暗示如果圣诞节过得顺利的话,就可以给我签。”
“那又怎么样?”德拉科脾气极坏地回了一句,他现在终于明白,邓布利多的的确确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格兰芬多出身的,“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要去你自己去不就行了!”
弗林特脸马上就变了,他因为训练变得十分结实的手骨节掰得咔咔作响,“德拉科,我是你的队长,如果你明年还想做找球手的话,最好不要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
察觉到弗林特被惹毛了,在危机时刻德拉科以比平常抓飞贼时还要快数倍的反应速度,一脚踹开扫帚间的门,混进人群里,躲开在人堆里奋力挤来挤去想再次抓住他的弗林特。
然而,这还不是最坏的,最让德拉科无法忍受的经历来自————某个红毛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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