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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缘孽缘
锦言的神情并未有太多悲伤,只是有些错愕地眨了眨眼,许久后,才轻声开口说道,“阿尘为何要向我说对不起。对韵舞来说,也许死反而是一种解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死亡是不可避免…就好比今日倘若没有你的前来,我不也与韵舞一样的命运了么?既然如此,你又何须自责。”
夜尘勉强一笑,轻扶起他,又朝他背后垫了靠背,轻描淡写地绕过话题,“不说这个了,你身子虚弱,还是少说些话,我去倒杯茶给你,晚些吃点东西在休息。”
温凉的茶水入喉,锦言顿了顿,忽然一字一字地道,“阿尘的心意,也是我心意。”
夜尘先是一怔,旋即明白过来他指的什么,目光不禁变得有些悲哀,低声道,“那些话你莫要往心里去,我胡乱讲得。这南朝只怕不会太平了,待你身子好些,还是回北宁吧。”
锦言轻轻的咳了一下,蹙眉嗔道,“金月楼与先前的话,我都听见了,也记住了。你也曾说过一辈子都不弃我,为何现在要赶我回北宁?莫不是那些话都是骗人地?”
夜尘垂着眼眸不语,而刚刚静下来的心神,刹那间再次紊乱。
见他不说话,锦言纤细的肩膀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似哭似笑地喃喃道,“阿尘是在嫌弃我吗?我就变得如此不堪了吗?让你要这样对我……”
夜尘微微吸了口气,语气尽量平静地说道,“锦言,不要诋毁自己,你很好,是我不该对你抱有那种心态。眼下凤重娅已死,你也莫要多想了,将今日之事忘了吧。”
“我好,那你为何要出尔反尔?”锦言不解,为何一个人能变得如此快,最先动情的明明是他,为何最后最先抽身的也是他。
夜尘躲避开他的视线,起身来到窗边,“锦言,男男之恋有悖常伦,我堂堂状元郎又怎能沉溺于这其中。如今,我即已想通这其中利害关系,必不会再与你纠缠下去。韵舞的事日后我自会给他一个交代,而你,我们本就不过相识一场罢了。”
为何一次次,你都可以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来……
前一刻还是温柔细语地说会疼他护他,后一刻却这般冷言决绝地说不在纠缠。
锦言委屈地望着他,泪水再也止不住滑落而下,“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我也喜欢阿尘啊,这不就够了吗?为什么要选择退步?”
“锦言,不要无理取闹,这不一样。”夜尘冷冷地打断他。
“哈哈哈…不一样?状元郎,你倒是好好说说这有什么不一样?”锦言边说着边撑着床边,想要起身下床,然而虚弱过度的身子根本没有力气,再加上身上的伤,双脚刚挨着地便摔在地上。
夜尘一惊,连忙过来扶起他,谁知被他一掌推开。
锦言这一掌许是用了些力气,夜尘不禁被他推得后退了几步,皱眉道,“锦言,你疯了么?”
锦言目光茫然地盯着他,凄然笑道,“是阿,若不是疯了,又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如此绝情之人。”
面对锦言的指责,夜尘的心再度一痛,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锦言捂着胸口,忍着身上的疼痛蹒跚着上了前两步,最后直直地站在夜尘的面前,道,“我喜欢你,不因为你是男子,也不为你是状元郎,只因为是你夜尘罢了。这样还不够吗?阿尘……”
四目相对,夜尘轻叹一声,将他横腰抱起放回床上,难以置信地叹道,“锦言,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想法…”
锦言撇过头,面朝里侧没有理会他。
锦言把话已说得如此清楚,夜尘的心中早已是百转千回,静静地凝望着他,沉默许久后,才继续温声说道,“我自然是不会骗人,但我不想你不开心,所以才想到送你回北宁。而且若是你再发生今日这种事,我怕自己会受不住。”
“所以你就想趁早离我而去?然后来个眼不见为净?”锦言看也不看他的嘲讽道。
夜尘点了点头,淡淡说道,“的确是这样的想法。”
锦言愣了一下,旋即面无表情转头望着他,愤愤道,“有时候我真恨死你这性子。”
门外传来仆人的声音,夜尘抬手戳了戳他的脸颊,黑眸里染上丝丝笑意,“先吃些东西,待会我不能陪你,你自己乖乖地早些休息。”
锦言微微扬起下巴,轻哼了一声。
厨房送来的饭菜很清淡,就几样精致的素菜,和两碗白粥。待他们刚吃完饭,就有下人来禀报颜连与文霄到了,让他立即去大厅。
锦言闭着眼没有看他,但嘴角却微微地翘起,夜尘无奈一笑又叮嘱了几句便转身离去了。
*
夜尘走后不到片刻,一抹黑影静静来到院中,他面带黑纱,身影单薄瘦削,在避开所有人后潜进了锦言屋内。
那人进屋后,踩着不疾不徐地步伐来到床边,随即又从怀中摸出两个白色小瓷瓶,递予床上之人,道,“公子,凤重娅已死,余曲也正如你所料现已前往北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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