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王]莫言离殇

　　“9月7日……9月7日……啊，在这里。嗯，之后是原田一郎的资料……原田一郎……”
　　在灰狼众基地之一的奈良中心旅馆的403号房间内，我在浩瀚如海的纸堆里一份份地找着资料。
　　要说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就要说到清□□光了。
　　就是昨天，雪见忽然告诉我，头领让我今天来帮助雷光整理什么圣裁报告的东西，理由就是雷光不论怎么整理都是乱七八糟的，所以需要个助手，再加上我是女孩子，比较细心，而且三月春假期间也比较闲，就让我暂时来旅馆里帮忙。
　　本还想着一下午就能弄完，但是到了之后才知道，一共有六个月的报告雷光没有整理……那可是半年的东西……
　　看他平时文文静静的，怎么连这种根本不需要技术含量的东西都不会做啊！而且这些资料他不分时间、人名、原始档案，全部都混在一起，怎么可能搞得清楚……

　　唉……
　　于是，整整一个下午，我都是在这白纸堆里度过的……

　　“我回来了”，晚上七点，雷光终于出现了，“不好意思，那边的工作拖得有些晚了。”
　　“没事，你也有的工作嘛。”其实我是想说，但就是整理归类这方面的事，我一个人就够了，你就算早回来给我帮忙估计也是添乱，“这些资料我都归好类了，之后只要录入就可以了。”
　　看着走之前桌子上乱糟糟的纸堆现在一摞一摞整整齐齐地端放着，雷光满心感激：“真是多谢零了，要是我弄的话，可能一年都弄不好。”

　　“打扰了，这是清水君吩咐送过来的晚饭。”此时，旅店的服务生推着两盘东西进来了。
　　听到要吃东西了，我本是兴奋不已，但是当我看到餐盘上的食物，顿时心灰意冷。
　　不是别的，正是我现世最不爱吃、也不能吃的意大利面！
　　“多谢”，雷光道谢后转向我，“零，过来先吃东西吧。”
　　“……不用了……我不饿……”看着那梦魇一样的事物，我敬而远之。
　　其实，我非常饿。但是，现世的我，只要吃西餐就会呕吐，胃里好像天生就容不下中餐之外的东西。尤其是意大利面，我曾经吃过两次，每一次都以吃了一口就开始吐为终了。虽然现在是牧野零的身体，但是心里那阴影是抹不去的，况且，西餐真的不好吃。
　　“是不是不爱吃？”
　　为了不给人留下挑三拣四的印象，我撒谎道：“不……真的不饿。清水君先吃吧，我继续录入了。”随后，我顶着饥饿，对着电脑工作起来。
　　雷光见我如此“勤劳”，不禁对我有了“这个女孩很奇怪”的念头。匆匆解决了自己的那份，便赶紧过来帮我。

　　“姓名？”我问。
　　“竹内昌。”雷光答。
　　“年龄？”
　　“28。”
　　“级别？”
　　“中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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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他负责念资料，我输入电脑，一直到晚上11点半……

　　“呼……还有一半，加油吧。”伸了伸手臂，我看着桌上剩下一半的资料说道。
　　“已经很晚了，去休息吧，剩下的我来弄。”雷光看了看墙上的钟开口道。
　　“可是这东西明天要交啊，你一个人怎么弄得完？我还是一起来吧。”
　　“你一个女孩子都忙了整一天了，不能熬夜了。”
　　“女孩子怎么了，我觉得我比灰狼众里大部分男人都强好多。”我自夸起来。
　　“可是……”
　　“好啦，你看我现在不是挺精神的嘛”，我对他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如果我累了我会告诉你的，这样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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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两个人一起弄也快，不然你到明天也弄不完怎么交差？头领怪责下来我还不是同罪。”
　　“……那好吧，不过累了就别撑着，知道吗？”雷光见状，也就妥协了。“这女孩，比我想象中的的要坚持、有活力的多。”雷光心里想。
　　“好好……那继续了，307号姓名……”
　　“日向藏之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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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是黎明前的黑暗。
　　外面的天地一片静谧，树的影子还是透过玻璃窗印在窗纱上，被风吹的摇摇晃晃，树上的鸟还没苏醒，静悄悄的一片。
　　凌晨4点，我们终于结束了所有的工作。

　　起来想活动活动身子，便自觉地走到了窗边。
　　记得之前在书里看到过，每天的黄昏5点到7点，与黎明的3点到5点，是逢魔时刻。
　　现在正是黎明的逢魔。
　　平时这个时候，我都在睡梦中，今天，要不是因为这工作，也没机会亲身体验着传说中的人鬼交集的时间。

　　“真是太谢谢你了，赶紧去睡吧，已经这个时候了。”雷光对我说。
　　“呐，雷光，你现在累吗？”
　　“还好，怎么了？”
　　“那陪我出去走走吧。”
　　“不行。”雷光这次果断的说。
　　“只是出去散散步，呼吸新鲜空气，可以缓解疲劳的。”
　　“不行，你已经熬了通宵了，身体会熬不住的。”
　　“既然这样我就自己去了。”说着，我便向门口走去。
　　“零！”在我和雷光擦身而过的一刻，他抓住了我的手腕，“已经凌晨4点了。”
　　“所以呢？”我回身反问。
　　“你……”
　　看着那直视自己的眼睛，雷光觉得，这个女孩的坚持已经到了执拗的地步。眼睛里那清澈的光像是在不懂声色地告诉他“不管你怎么说，我一定要出去”一样，让他的坚持显得无力。
　　“唉……你一定要去吗？”
　　“嗯。”
　　慢慢地，他放开了抓着我手腕的手：“走吧，我陪你去。”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

　　一股清新的风，把一份天籁的静推到我面前。在这种鬼魅盛行的时刻，我的心却宁静的多、充实的多。风和月用清新与宁静小小填满了我心中，像尘埃一样遍布每个角落。
　　黑夜，是鬼的世界；白天，是人类的世界。只有在昼夜更替的那一刻，现世与隔世才能有所交集。

　　“知道吗？现在正是黎明的逢魔时刻呢。”在旅馆附近的一个空地前，我仰望漆黑却略微发亮的天空说道。
　　“既然知道还选这个时间出来？”
　　“我就是知道是这个时间才出来的。”
　　“……你很特别，这种时候平常人躲都不来不及。”
　　“是吗……说起来，这个时间的人最容易被鬼魅迷惑呢，真想知道那是个什么感觉。”我仍旧看着广袤的天空，就好像这话是对天空说的一样。
　　“零不怕吗？”
　　“我？如果不是逢魔时刻想到的话，还真是有点怕呢，现在反而心里舒坦多了。”我轻笑了一下，又将视线转向天空。
　　雷光一瞬间以为自己看错了，眼前这个女孩竟然笑了。不怕鬼的女孩吗？那转瞬的笑好像这么告诉他。但是，那虽是看似包容一切的笑，却总感觉隐含着某些细小精致而又不容忽略的东西。

　　“你呢？这个时候出来不怕吗？”我问。
　　“我不信鬼神，自然不怕。”
　　“这样啊，我可是很相信的。不过，就算真有，你也会拔出刀把它们劈成两半吧。”一边说着，我一边比划起来。
　　“呵呵，零的想法很奇妙。”

　　我慢慢走向空地一边的围墙边，背着手舒服地靠了下去。
　　有些累了呢，不过，想看到红日初升。

　　记得上一次在这个时间看天空，还是在现世里一个熬夜剪片子的时候。那时，比这次熬得更晚，一直到第二天的6点，随后，吃了饭就又开始上新的一天的课。
　　那时，我看到对面的窗外，天色由白到黑，又由黑到白。
　　那时，我是和朋友一起熬的。

　　朋友……

　　好久都没见了，我的同学、朋友、亲人。
　　你们，还好么……
　　呵呵，真是的，怎么都忘了，你们现在是在睡梦中吧，就像我在我自己的梦中一样。

　　不知道你们有谁还和我一样熬着，和我一样看着黎明前的月亮，和我吹着一样的风。
　　如果逢魔时刻也能连接两个平行世界的话，该有多好。
　　这样，我们看到的就是同一个月亮，感受的是同样的风了……

　　“零在想什么人吧……”雷光走到我身边，同样看着月亮说道。
　　“你怎么知道？”
　　“一般看着月亮出神，都是这样。”
　　“是么……那你现在也是这样了？”因为我看到雷光对着月亮的表情，更柔和了。
　　“嗯……”
　　是在想他妹妹清□□鸣吧。
　　虽然我只看了不到一半的《隐之王》，不知道雷光与他的妹妹、与他的家族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由于家族问题而导致的兄妹反目成仇的情景我却看到了。雷光是爱着妹妹的，从剧情中很明显就能看出来。既然这样，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存在。亲兄妹之间何必要这样，一个知情躲避，一个不知情而满腹仇恨。
　　雷光，你可知道，你这种爱着妹妹的方法，其实是在让她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她失去了一切的同时，唯一还能依赖的哥哥却背弃她，若不是复仇，她便没了生存下去的希望了。
　　你这一己的坚持，会害了她。

　　“既然想那个人，为什么不去找她呢？”我开口问道。
　　“那你呢？”
　　“我是找不到……”
　　“……等我找到她，或是她找到我，一切就都结束了……”
　　“所以就没有勇气去找？”
　　“算是吧。”
　　“你们之间有误会？”
　　“为什么这么说？”
　　“感觉。”
　　“……”
　　“解释清楚就好了。”
　　“没有那么简单。”他垂下了头。
　　“其实很简单，是你想复杂了。”
　　“你？”
　　“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一条路，何必执着于一条死路，兴许换个方式，一切都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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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我不清楚你的事，所以不用在意我的话。”看到他沉默，我只能这么说，毕竟，这心结他直到两年之后都没能解开。
　　“……你比我想象的要可怕……”
　　“有吗？我觉得我还是挺可爱的，和穗姐每次都这么说。”我赶紧转移了话题。

　　白夜之下，一个白衣的女孩靠着墙，凝望着空中隐隐遮住些许光芒的白色月亮。
　　这是清□□光眼前的画面。
　　他突然觉得，自己摸不透这个女孩。
　　第一次见面，他只是觉得这不过是个头脑很聪明的柔弱女生，虽然被头领夸奖过，但是也没什么特别的。
　　刚才在整理报告的时候，他忽然觉得柔弱这个词用不上了，那种坚持、执拗、活泼的感觉更能形容她。
　　现在，他又不得不将之前的印象全部推翻。她，很安静，但总感觉心里藏着什么波澜；她，很坦然，却在那豁然的笑容间，流露着些许多愁善感；她，很善解人意，却在不经意间一句话让人觉得可怕。

　　所有的词汇拼在一起，就是这个女孩的全部吗？
　　清□□光这样问自己。
　　但是，得到的答案却是不确定的。
　　这个女生，好像有很多秘密包裹着一样，让人看不透。
　　他承认，这是他见过的，最奇怪的女孩了。

　　这时，天空不断变亮了。

　　望着东方，在高楼的缝隙中看着那白光越来越亮，在缝隙中出现了淡红的色的光晕。之后天空终于出现了鱼肚白，之前的白光不见了。接着，天边红光开始染透了天空，太阳要升起了。

　　这才是真正的黎明。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我忽然说出这么一串咒语。
　　“呵呵”，雷光一听噗嗤一声笑了，“你这是在干吗？”
　　“在念驱鬼的咒语啊，马上就白天了，鬼怪们肯定在最后一秒会反扑呢。”
　　“……你的想法果然很有趣”，雷光起身离开墙壁，“回去吧。”
　　“好。”说着，我也直起了身子。

　　刚离开围墙，忽然眼前就一黑，头猛得开始眩晕，身体一瞬间没有知觉，一个不稳就向前倒去……
　　没有意料中的与大地接吻，一个有温度的物体接住了我。
　　手不由地抓着了这个温暖的物体，我安静地靠着，微喘着气，努力回复清醒。

　　将近十秒的时间，不算短，不算长。

　　眼前恢复了色彩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是靠在雷光怀里的，而且，手臂还抓紧了他的衣襟和袖子。
　　真是丢人……
　　轻轻地离开了他，我又靠回了墙。
　　这还是第一次被异性抱呢……

　　“谢谢。”我很从容，没有表现出不自然，不然以后关系就尴尬了。
　　“你怎么样？”雷光有些担心。
　　“……没事，可能是身体本来就不大好，又熬夜、没吃东西，睡一觉就好了。”我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无奈地解释道。
　　唉……完全把这个事情忘了。虚耗而死啊……看来以后连夜都熬不住了。
　　“既然知道身体不好还不吃东西熬了这么久？”
　　“我不能吃西餐，胃会难受。”不知怎么，很自然就告诉了他。
　　算了，反正雷光也是个温柔的人，不会觉得我挑三拣四的。
　　“那之前为什么不说？”他一边“指责”我，一边扶过我手臂向回去的方向走。
　　“对不起。”这是面对指责的万用语。

　　直到躺在客房的床上，我的睡意才袭来。

　　逢魔时刻……
　　终究还是在最后被鬼怪给弄垮了……
　　要不有雷光，或许现在我又被路过的谁送到医院去了。

　　清□□光……
　　不了解，很复杂。
　　不过，是个很漂亮、很温柔的人。

　　很奇怪居然和几乎不熟悉的他聊了那么久，又都是些并不是很开心的话题。这些话如果对雪见说，他肯定会说“你中邪了？”、“你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之类的。但是雷光却很自然地会接下去，就如其名一样，清水而过。

　　原因我也不想去想了，太累了。
　　估计就是年龄的问题吧，雪见大我9岁已经有代沟了，雷光大我两岁是同阶层的人。

　　我这样给自己了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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