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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9
玫瑰圣殿在特斐尔城中央，现在已是破败不堪，大理石残破的柱子在门口，碎石到处堆满墙角，殿前的空地上，野草已有半人高。
沈亭林跟在洛斐尔的后面，瑟缩了一下：“这地方怎么变成了这个鬼样？”
“大概是我死前穿越出来之后，特斐尔城就没了主宰，各派势力会相互攻伐。”洛斐尔放慢了脚步，“跟紧点。”
“知道了，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走丢？”
“安莱卡杀我的动机是什么？为家族复仇吗？”洛斐尔边走边问。
“对啊，不然呢？”
“可是为什么我记忆中，他杀我好像是为了帮我。”
“反派的说辞都这样，为了自己没有负罪感。”
洛斐尔停下脚步，看着沈亭林，两人的目光交叠在一起，洛斐尔伸手挡住对方的脸，只露出两个眼睛。
“你在干什么？”
“我总觉得安莱卡的眼睛跟你的很像。”
沈亭林：“......”为什么我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男主角他脑子好像进水了？
“不是，你还记得这个伤口吗？”洛斐尔解开胸前的口子，在凤凰纹身下，盖着一条伤口。
“你什么时候自残了？为什么不会自愈？”
“洛灵妈妈死的时候，我太难过，所以用银刀刻下一条伤痕铭记。”
“真够傻的！”沈亭林不知道什么原因，看到这条伤疤自己心里有点难过，还有点生气，“以后不准这样。我发现你进入圣殿之后，怎么老想以前的事？”
“可能是旧地重游，有些感慨罢了！以前我在的时候，这地方是全城最美的地方，也是最富丽堂皇的地方，现在成了一片荒芜，就像你给我介绍《红楼梦》时说的那句......”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对，就是这句。”
“走吧！别犯文艺病了，咱们快进去。”沈亭林拉着他的手走进去。
圣殿里，最吸引人注意的是殿前的宝座，黄金打造，宝石镶嵌。
“这样一个宝座，一看就是能卖很多钱的，竟然没有人抬走，可惜啊可惜。”沈亭林凑近仔细看，上面除了黄金宝石，还有很多蜘蛛网。
“我死后特斐尔城怎么样了？”
“你是说我的小说吗？”
“对，难不成还是历史吗？”
“没有了！主角死了就全剧终！”
“也对。我不是真是存在的，只是你意识中幻想的角色而已。”
沈亭林在这样一个破败的圣殿中听到圣殿主人这样说，心里像灌了铅，沉甸甸的，主角虽然穿出来，但是总归是要回去的，他心里悄悄升起一个诡异的念头：不要让他回去！
“走吧，去看看壁画上有什么？”洛斐尔走到北面的墙壁前。
“洛斐尔，你一定要回书里吗？”
洛斐尔回头看着沈亭林，犹豫，没有回答，他意识到这是自己在决定时第一次犹豫了，竟然是为了一个之前自己的复仇对象犹豫。
沈亭林见对方久久不答，心中也明白了几分，他于他而言，算得了什么呢？一开始就是复仇的对象，后来成了口中的食物，再往后也不过是作者而已：“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力帮你的。”
洛斐尔没有再说什么，他的半张脸隐藏在破败的大理石柱影下，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他叹了口气，转身继续看壁画，只是他再也没有之前那份专注一物的心了。某人的情绪哪怕只有一点点细微的变化，也会干扰他的注意力。
壁画上画的都是对洛斐尔歌功颂德的内容，没有什么好看的。但是沈亭林看得很认真，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意识中的东西会完完全全出现在现实生活中，包括他的男主角。
洛斐尔铲除多米亚家族，将食影魔囚禁在影渊，后来又用计灭了托马斯家族，成功夺回了家族的荣耀，当上了唯一的城主，虽然手段不怎么光彩，但是总算结束了特斐尔城的分裂历史。
“好看吗？”
“好看！你是个大英雄！在我们的文化里，结束分裂时代的人都是大英雄。”
“但是我杀了很多人，你不觉得我残暴吗？”
“如果不统一，各部分势力相争造成的流血牺牲更多，所以两害相遇，取其轻。”
“我发现你越来越有趣了。但是后来为什么我又成了个悲剧人物？”
“因为当时我心情不好。”
“我一直以为我的命运都是我自己掌握的，现在我却反而有种造化弄人的感觉。”
“你还恨我吗？”
“恨......但是比之前简单的恨又多了一种复杂的情感在里面。”
“是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想杀了你的感觉。”洛斐尔笑笑，眼角的余光发现圣殿最里面有个人影，“谁？”他立即追上去。
黑影被人发现后，立即慌慌张张地从后门逃跑，沈亭林从后边追，洛斐尔熟悉自己的宫殿，从捷径绕到了黑影的前面拦截。黑影在后殿的武器库被拦截下来。
“章砚秋！你跑什么？”沈亭林在她身后问。
“你你你你们都是怪物！放我走！”
“你听到了多少？”洛斐尔阴沉着脸。
“我都听到了，你是特斐尔城主洛斐尔，杀人如麻的大恶魔！我在城里的一些壁画上了解到这座城的历史。”
洛斐尔走近一步。
“别过来！你不是被安莱卡杀死了吗？为什么还活着？？你是人是鬼？”她背靠墙壁，面对两人。
“正如你见到的。”洛斐尔说。
沈亭林解释：“章砚秋，你误会了！他是人。”
“不可能！还有你，你也要小心！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但是我这有一张照片，是我导师孩子的照片，他叫洛霏，死在了米国的飞机上。”
“照片给我看看。”沈亭林问。
“好，你让他放了我，我就给你。”
“行，拿出来吧，我保证他不会伤害你的。”沈亭林安慰。
“我不信！你让他发誓！”章砚秋拿着照片，照片背面朝上，谁也不知道这是一张怎样的照片。
“好，我发誓，你把照片给他，我放了你。”洛斐尔发誓。
章砚秋给了照片之后，拔腿就跑。
沈亭林拿到照片，翻开，上面那人长着一张跟洛斐尔一模一样的照片，连笑起来的气质也一模一样。
洛斐尔抢过来看：“你哪儿来的？”随手就将人抓回来。
“在船上的时候，师兄给我的。你说过会放了我的！”章砚秋咬了他一口，逃，却不小心跌倒，触发了一个机关，墙上射出暗箭，她射成刺猬。
“小心！”洛斐尔带着沈亭林往后躲，却没想到自己踩中了一个机关，掉到地下几十米深的地方。
“你什么时候在宫殿下挖了个地宫？”沈亭林打开手机灯光，照了一下地宫，很长，像是一条走廊。
“我没挖过，武器库一直是安莱卡看守的。”
“他为什么要挖这样一条隧道？我们去看看？”
“等等，小心机关。我先走！”洛斐尔走在他前面，隧道不长，一眼能看到尽头。不过，隧道的墙壁上倒是有很多简单的线条。
沈亭林被一组图画吸引：“洛斐尔，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洛斐尔走过来，之间墙壁上画着三个圈，每个圈中有两个火柴人，连接圈的是一些带箭头的线。
“他好像在推理什么东西。”沈亭林看着其中一个圈，圈一的一个人通过某种方式进入圈二，有点像是洛斐尔从书中世界来到他的世界。
“安莱卡怎么会知道这些？难道他在试图研究如何打破每个世界的壁垒？比如影渊本来应该在特斐尔城，可是他到了珉北州，比如我，是你书里的人物，可是却莫名其妙到了你的世界。”洛斐尔看着图，联想到这段时间自己经历的事，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安莱卡是画家？”
“对，他是壁画大师，正因为看中他的才能，我才把他留下来。”洛斐尔看着故人的手迹，总有点怀念过去的生活，不过，现在他倒是有点怀疑以前的生活是否是真实存在的。
“别想他了，我们继续看下去。”
“别忘了，他也是你笔下的人物，还是跟我组一对的。”
“不要提他了，我要给你换个CP。”沈亭林有些酸酸的。
“换谁？”洛斐尔无意中问道。
沈亭林看着他，顿时语塞：“......”对啊，换谁？能换成自己吗？
“我知道换谁。”
“谁？”
“你靠近点我告诉你。”
沈亭林真的傻傻地靠近他，他低头吻了一下对方的嘴唇：“换你。”
“你是认真的吗？”沈亭林的脸又被人简简单单一个吻撩红了。
“当然，相比起安莱卡，我更喜欢你。”
“把我当成食物的喜欢吗？”
“对啊，不然呢？”洛斐尔拉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在壁画的对面，他们看到了更让他们震惊的画面。
在某一个世界里，有座一东方城市，洛斐尔在这个世界死后去到了那里，遇见一个作者......
壁画上画的就是沈亭林和洛斐尔在珉北州的事，不过壁画只画到了白杨山影子复仇的时间点后面可能没有完成。
沈亭林瞪大了眼睛：“安莱卡怎么会知道我们的事？”
“不知道。”洛斐尔也陷入迷茫中，他觉得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
在壁画的尽头，躺着一具白骨，身上的服装虽然风化得厉害但是依稀能辨认出是特斐尔城的风格。
“这是安莱卡？”
“对，不过他没有戴面具。”
“这是怎么回事？我越来越看不懂了。难不成我们是安莱卡的画中人？”
“不可能，安莱卡死了，但是我们还存在。”洛斐尔看了一眼死在地宫里的安莱卡，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这具尸体有点年轻，安莱卡早就死了。那在我们身边一直当我手下的人是谁？”
正当他们打算慢慢梳理事情的来龙去脉时，地宫忽然震动起来，顶部的石头带着泥土一层层剥落下来。
“不好，地宫风化太严重了！恐怕要塌！”洛斐尔拉着人，结果眼前忽然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他一直握着的手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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