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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猫逗鸟
阮粼昇看着脸色震惊五彩缤纷的老父亲被吓懵了。
这么回事?怎么门都不敲就过来了?他刚才说的话没被听到吧?!!
陶龄也有点惊讶,不过他看到门口的人立马后退把阮粼昇拉直站好,向阮父请安:“国公爷好。”
又看向阮父身后的人:“秦小将军好,拉扑楞世子好。”
秦磐枭仔细打量陶龄,不得不承认这个看上去无害温和的男人有一副难得的好皮囊,初看只觉得俊朗儒雅,越看却越觉着皮相下的韵味难以摆脱。
比他要成熟。
他面无表情地拱手回了个礼:“大理寺卿好。”
自然说的是陶龄。
阮粼昇还发着懵,再次震惊回望。
大理寺卿?他没听错吧?
哪怕是状元再惊世之才百年难得一遇,那也是必须得从翰林院修撰做起,书里陶龄也是这样的,怎么现在反而一跃成了这么大官。
他再不懂官职那也是知道“大理寺卿”是个怎样的存在,掌刑律,判冤案,职位三品大官,位九卿之列,结结实实的掌握实权。
陶龄一个探花,直接得如此大任,不得不令人细想其中缘由。
有几方势力聚焦在陶龄身上,皇帝又是个什么态度,给他大权,却又把他推上风口浪尖。
陶龄迎着他的视线微微一笑,“陛下厚爱。”
阮父沉着脸出声:“昇儿,你和陶先生刚刚是在做什么?怎么那般——不雅的姿势!”
阮粼昇脑子一团迷糊,小脸后知后觉的浮现两抹红,垂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父亲,我刚刚......我们刚刚只是......”
其实真实情况怎么样无所谓,阮青必须给秦磐枭和拉扑楞一个理由,不然明天关于“国公世子和教习先生二三事”就会在全帝京疯传。
陶龄不紧不慢解释道:“国公爷误会了,我教世子练字,闲暇之余同世子说笑,装做落寞的样子说在下没能得状元,十分伤心,世子心性纯善,便在安慰我而已。”
后头竟然罕见没什么存在感的拉扑楞毫不留情的嗤笑出声:“既然是安慰,口头上说不就行了,何必抱在一起?我看二位的亲密程度,应该早就认识了吧?可能是在和秦小将军解除婚约之前?”
他语言里的恶意毫不掩饰,被凯瑞到的秦磐枭全权当作没听见。
拉扑楞在大景浪完就回自己部落了,只要不得罪皇帝就都还在承受范围内,得罪忠正国公没关系,他可不行,他们秦家虽然有脑子的不多,但好歹还是会看形势下菜的,要真顺着拉扑楞的话表露出一点不满,阮青敢扭头就暗地里宰了他。
秦磐枭有时候经常会感觉当时那个大无畏一点都不害怕宣扬非江楚不娶的自己是凝聚了这辈子的愚蠢和头昏脑热,倒不是说后悔那么做了,只是每次回想起这件事,都觉着陌生的很。
就像是一场在炎炎夏日午睡时候的梦境,醒来仍然有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陌生感。
明明还有更好的解法在前面,怎么就偏偏说出来了呢?
可能是对江楚的爱吧。
说实话,忠正国公没动手,没给他们家光明正大或者暗地里使绊子,已经成了他心里最敬佩的人之一。
不愧是两袖清风的国公爷,多么的光明磊落!!
不知道自己被敬仰的阮父阴沉着脸,“昇儿玩心未消,劳陶先生多包涵指教。”
他进了屋,瞪了一眼阮粼昇,对秦磐枭和拉扑楞道:“这是陶龄陶先生,陛下亲赐的探花郎、大理寺卿,也是我儿的教习先生,两人认识也确实是早了,昨天刚上任。”
“这是羌戎部世子拉扑楞,秦家二公子秦小将军。”
前任未婚夫的关系,阮粼昇秦磐枭两人看上去倒是毫不尴尬。
阮粼昇收拾好心情,问道:“不知两位找我何事?”
看这样子准没好事。
不过这两个怎么跑一块儿去了?
拉扑楞似笑非笑的站在一边,秦磐枭顿了下,道:“我此次前来,是来道歉的。”
阮粼昇惊讶的扬起眉,拉扑楞抬眼,高声道:“欸秦兄,咱们来的原因可不是这个——”
秦磐枭厌烦的扭头:“您先闭嘴。”
他郑重道:“解除婚约一事责任全在我,其中另有缘由,但既然木已成舟,前些日子也是我鲁莽冲撞了您,只要世子今后有什么吩咐,只要是秦磐枭能做的,一定做到!”
阮粼昇可不敢吩咐秦磐枭什么,躲着还来不及呢,更何况陶龄就在旁边看着,更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牵扯,淡淡道:“秦小将军言重了,这事已经过去了。”
拉扑楞的未尽之意明显,看样子不是为道歉而来的,这估计只是附带着的。
秦磐枭听他语气淡淡,像是对这件事丝毫不放在心上,眼眸沉了沉。
“其实还有一事。”
果然。
阮粼昇站着有点累了,他扯扯陶龄衣袖,拉着陶龄坐下,又对阮父道:“父亲,您也坐。”
那样子就差手边没有瓜子了。
阮父一撩衣摆直接坐,嘴角紧绷着,生怕自己笑出来。
陶龄也是如此,只不过眼角都盈满了笑意。
秦磐枭:......
一个偌大儿郎罕见的红了脸。
阮粼昇给陶龄倒了茶,见秦磐枭没音了,抬头好心的提醒他:“秦小将军,你说吧,我听着呢。”
拉扑楞脸色也有点难看,好歹他也是个边部世子,阮粼昇和阮父明显都在无视他,看不起他。
他跟过来淌这趟浑水是看戏乐呵的,不是过来受气的。
秦磐枭深吸一口气,“那只海东青是我特地驯养了送给世子的赔礼,世子为何看过之后就退回来?是隼有哪里不好吗?”
元英退回去时没避讳人,反而专挑人满为患的道走,不出一刻,许多人都知道国公世子把秦二公子送的海东青给退回去了,明晃晃的看不上,就是不知道是对隼还是对人了。
他原本没啥想法,偏偏厉亲王杨炯拉着他喝酒,不知道怎么和拉扑楞搭上线了,听说了这件事,颇为不平的要带他去找阮粼昇要个说法。
秦磐枭不是多么拎不清的人,那天阮粼昇刻薄的话也把他打清醒了一些,听说拉扑楞送了一只金丝雀给阮粼昇,他就突然也想给阮粼昇送个什么东西。
他最喜欢隼了,特别是那只刚熬成的海东青,野性难驯,特别像阮粼昇那日张牙舞爪教训他的模样。
他向来想到什么便去做,然后精心准备的鸟笼当天就被退回来了。
不失望不可能,毕竟是被明明白白的拒绝了,可除此之外却也没了。
耐不住杨炯官大又喝多了蛮不讲理,认为天下除了大景帝都应该尊敬害怕他,直接拽着他就来国公府了。
然后到了之后酒醒了,意识到忠正国公自己惹不起,直接尿遁了。
可苦了他面对来势汹汹的忠正国公。
拉扑楞肉眼可见的不怀好意,他也无暇顾及,原本想着能找个借口躲开,可见到阮粼昇和陶龄之后无端就想问问阮粼昇的真心实意。
万一是国公夫人或者什么人私自给退还回去的呢?阮粼昇全然不知情的呢?
阮粼昇抬眼,眼尾的长睫勾人,眼神清夭,眸光极盛。
原来是因为这个来的,他的意思还不够明确吗?这男主角的智商怎么回事?
“不,隼很好,又白又肥,可我有只玄猫,怕吓到它,便派人把它送回去,要是在我这里死了,我怕人背后说我故意虐待秦二公子送的鸟,给咱们彼此造成误会。”
话当然是假的,二黑怎么会吓到一直有名的猛禽,可他到底还是不敢太过得罪男主角,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秦磐枭不知道哪里又蹦出来个玄猫,怪自己调查不周,心想原来阮粼昇不喜欢鸟喜欢兽。
拉扑楞想起来什么,看了一眼秦磐枭故意大声问道:“世子,那本世子送你的小雀呢?”
他送的金丝雀收下了,而秦磐枭送的海东青给退回去了,总能说明问题激起秦磐枭的虚荣羞耻心了吧。
最好秦磐枭再多想点什么脑补出一场仇人相见暗自贬低的阴谋大戏,让他们自相残杀两败俱伤,那江楚就没人再和他抢了!
差点把这个坏家伙给忘了。
阮粼昇对着拉扑楞微微一笑,脸颊两边的小酒窝显现出来,宛如春日樱花的甜美烂漫。
“啊,差点忘了告诉您了,那小雀真的不幸,下人一个没注意,小雀让猫给玩坏了,不然我怎么知道猫玩鸟是天性呢。”
他用欣慰的目光看着拉扑楞,“您也是大义凌然,为朋友两肋插刀,保全了海东青的安全啊!”
一旁的陶龄轻笑摇头,笑意里满是宠溺。
拉扑楞脸色铁青,秦磐枭摸摸鼻子清咳一声,避开了看阮粼昇的视线。
拉扑楞反应极快,片刻后勉强扬起笑意道:“既然小雀已经是送给世子了,那就是世子的东西了,怎么样也是随世子心意,是本世子多问了。”
他拱起手:“国公爷,在下先行告退。”
秦磐枭犹豫一下,也拱手告辞。
看戏看的心满意足的阮父懒洋洋颇为大度的摆手,“羌戎世子慢走,秦二公子慢走。”
拉扑楞转身的时候恶狠狠的看了阮粼昇一眼,这才一摆袖走了。
阮粼昇忍不住侧头靠近陶龄耳边小声说:“你看拉扑楞看我那眼神,心里一定恨死我了,指不定已经想好了怎么把我碎尸万端呢。”
陶龄垂眼回他:“你是挺招人恨的。”
阮粼昇抬眸瞪他,他怎么招人恨了?
陶龄迎着他的眼神头颅忍不住慢慢低下去,那几个字在舌尖翻滚几圈轻声吐出。
“主要是招人。”
一颦一笑,举手投足,温柔乖巧,机敏爱闹,甚至连不怀好意,都是特别招人的。
怪招他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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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黑:突然来了口锅。
这里有那么一丢丢比喻,应该挺明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