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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书二
“我还有用!你不能杀我!任老帮主会为我……”
不耐烦再听这无耻之徒的虚张声势,阳春手起刀落终结了这恶徒的性命,她割下了他的头颅,用蓝布一裹,骑上快马赶向丐帮的大本营。
“此行还顺利吗?”她一下马,南宫灵便迎了上来,接过了她手中还在滴着血的包裹。
“只是一个小小的白玉魔而已,哪里需要代帮主亲自来迎接?”阳春笑着说道,“他那些毒蛇也都随他一道陪葬了,只是我瞧着恶心,没有同他的头颅一道带回来。”
“我要那些蛇做什么?做药酒吗?不必了吧,我也嫌弃心狠手辣的□□养的蛇……也不算是迎接,只不过是正好听见了马蹄声就过来看看。”南宫灵说道,“既然你回来了,就一道去参加会议吧。怎么说你也是最有名望的长老之一。”
“会议?你主持的吗?”阳春问道。
“是啊,我主持的。”南宫灵竭力掩饰着,但他的唇角依旧露出了骄傲的笑容,这种外露的太过张扬的情绪让他又感到了一些懊恼。仿佛是为了掩藏似的,他转过了头,急急地将恶徒的首级交到了丐帮弟子的手中,吩咐他将这玩意儿作为警戒示众。
“我记得你似乎是打算走宽容路线,这样子的威慑是不是会给你造成麻烦?”阳春随口问道。
“正是因为我打算以宽容的态度治理丐帮,我才有必要时时提醒他们,宽容也是有底线的,不管是什么人、立过什么功劳,胆敢做出伤天害理、违背江湖道义的事情我都不会轻饶。”南宫灵掷地有声地回答道。
阳春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打从心里地为这个孩子感到高兴。
已经十年了。
篝火中不时地迸发着噼啪的声音,丐帮众人根据职务的种类和高低分成三列依次排开,阳春站在中间一排的首位,看着立于他们这一群帮众面前侃侃而谈的青年,清晰地感受到了光阴的飞逝。这一场梦持续得比她所预想的还要长得多,但她心中竟没有急切烦躁之类的情绪,这也许得归功于她心中隐隐有着的自己一定能够和上次那样回去的预感,当然她和十年前没有任何变化的容颜也为这种预感提供了佐证。
她没有变化,南宫灵却在不断地长大,她看着他从一个聪颖的少年成长成了一个可靠的青年,一步步地靠着自己的功劳在丐帮高层中站稳跟脚,逐渐从任慈的手中接过丐帮的大任。纵使有颇多遗憾,武功本就是寻常水平的任慈的确是迎来了英雄的迟暮,正如同阳春能够感受到南宫灵的成长一样,她在上一次见到任慈时也能感觉到他的衰老。如今这位老帮主已经很少出现在此类寻常的会议中,而他选择的代理人毫无疑问是他最得意的养子,南宫灵所差的便只有一个帮主交接的仪式。
会议结束后便是例行的酒会,阳春如同过去一样轻而易举地喝倒了一片后一个人走了出去,将这些影响她头脑清明的酒精逼出体外。夏日夜晚的凉风让她舒服得深深呼吸了一次,当她将气息呼出,整个人达到最轻松的状态时……
“叮”
“时机挑得不错。”阳春这样说着,手中的刀向前一推,迫使突如其来的袭击者退开一步,“东瀛的刀法?”
她面上流露出一丝兴味,在这十年间她并非一直蜗居丐帮无事可干,凡是江湖上有名的用刀名家她几乎都拜访了一遍,然而由于地理限制,她对于东瀛的武学确实不熟悉。在她最熟悉的那个江湖中,有名的东瀛武者为数不多,能得到黑榜高手注意的唯有水月大宗一人,听说此人的刀法能够配合忍术使用,在一瞬间造就无数幻影,将杀机隐藏在镜花水月的美景之后,听上去似乎颇为厉害。也不知道眼前的这名忍者能不能够做到这一点。
“不知阁下为何而来?”阳春将刀架在自己的面前,她的语气虽然算得上和颜悦色,手中却在积蓄着力量,随时便可以出击。
袭击她的人却没有再出手,他与阳春的目光对接了片刻,而后后退了一步,身形急旋,卷起落叶无数,在阳春全神戒备之时消失在她的眼前。
阳春又在原地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下一步的袭击,判断此人应当是退走了。这毫无疑问是一桩怪事,且这袭击者的武功虽然不如她,却在一击不得手后立刻做出了撤退的判断,可见其见识与果断,定然是个难缠的对手。但她心中却没有多少惊慌的情绪,反而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当她遇见陆小凤的时候也碰到了许许多多寻常人一辈子也碰不着的怪事,在将这些事解决完后她便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这一次应当也是一样的。
“此人方才的杀气是真实的,但他想要杀我的目的是什么呢?”阳春并没有结下任何的私仇,她受到袭击最有可能的原因便是她在丐帮中的地位,但丐帮什么时候和东瀛人扯上了关系?
她正沉思着,却见南宫灵急急忙忙地追了出来,“有丐帮弟子听见这附近有打斗的声音,可是出了什么事?”
“有个东瀛人袭击了我。”阳春轻描淡写地说道,不理会南宫灵紧皱起来的眉头接着说道,“他见自己武功不如我,一招过后便用忍法退走了。这种东瀛功夫也算是有趣,我方才搜寻了半天,竟没有找到可供追踪的线索。”
“你无恙吧?”
“自然无恙。”阳春说道,“我还想问问你那里可有出什么事,如果这次袭击是调虎离山之计,可就大事不妙了。”
“我这里一切安好。”南宫灵回答道。
阳春正想要点头,忽然又想起一处关键来,“任老帮主那里呢?”
南宫灵顿时变了神色。
“我们去看看。”阳春建议道。
此时已经很晚了,然而老帮主却还没有睡下。
“近日他说他心里很不安定,辗转反侧难以成眠,我本以为只是他多心,却没想到……”帮主夫人顿了顿,接着说道,“没想到真的有事情发生了。”
她侧开身让出了道路,阳春和南宫灵对视一眼,走入房中。
任慈坐在椅上,桌上点着两盏烛光,他的手中拿着一本书卷,阳春扫了一眼,发现那是一本经文。
她记得任慈虽然同少林方丈的交情颇为深厚,但他原先是不信这些的。
“谁都会有一两件后悔的事的。”任慈注意到了阳春的目光,温和地说道,他放下了佛经,坐直了身体,严肃认真地问道,“你们这么晚来寻我,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阳春遂将今夜之事道出,当听到东瀛忍者之时,任慈面色大变,布满皱纹的面上浮现出了难以遮掩的愧疚与灰白,他握紧了拳头,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帮主?”阳春皱眉问道,“您可是认识此人?”
“我……我应当是认识……”任慈说道。
这一次南宫灵也皱起了眉头,任慈担任丐帮掌门多年虽然宽厚仁慈,但他做事下令向来果断,少有如此吞吞吐吐的时候,看来这名东瀛忍者确实是不同寻常。
“敢问帮主,何为‘应当认识’?”阳春身为捕快的老习惯又被她拾了起来,她心知这时候不能给被询问的人寻找隐瞒借口的机会,于是抛去了两人身份上的尊卑,逾礼地露出了咄咄逼人的态度。见到她这般,任夫人向前走了两步似乎想要阻止她,却被任慈伸出的手拦住。
“我说‘应当’是因为我认识的那人已经不在这世间了……”任慈开口道,这一次他的语气平稳了很多,然而他说话的时候却没有看着提出问题的阳春,反而望向了南宫灵,“你也大了,有些事应当知道了。无论你在知道这些事后有什么决定,我都不会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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