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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文去上班,酒吧整修,如今是正常上班时间。现场有几个装修师傅在忙里忙外,她和小黑坐着闲聊,顺便监工。
小黑看见她受伤的绷带,乐了,说:“这是新式留言板儿啊?咋还多了一个人的名字。”
顾文说:“都我朋友,瞎闹。”
“你说娇哥怎么还不回来啊?咱们都等到快过年了。”
兴许小黑还不知道林文娇将沈卫扎了一刀的事实,小黑自顾自说:“不会壮士一去兮不复返吧?”
顾文问她:“她欠你钱了?”
“没有,我不是想她么……哎新来那个人水平太次了,每次调酒吧台都弄得乱七八糟……”
顾文的手机响了,她说:“等等,我接个电话。”
来电是柯城,一接通就问她下班了吗。
“还没呢,在店里坐着当监工。”
“你还在酒吧上班呢?店不是被砸了吗?还以为你闹着玩的……”
她说:“不在这儿上班去哪儿上班呢。”
“晚上一起吃餐饭呗?我朋友新开的店,请你!”
顾文说:“我不去了吧,咱俩也不是那么熟。”
“这话怎么说的呢,都是从无到有,见多几次不就熟了嘛!”
顾文无言以对,她本来就语言匮乏,哪儿还讲得过大学老师。小黑看她左右为难的样子,问她怎么了。她小声说柯城要请我吃饭……
去呗,不吃白不吃,你本来就朋友少,多一个无所谓。小黑打哑语。
她说:“行吧,给我来个地址,晚上我自己过去。”
柯城说:“您可别,我还担心你绕丢了呢。我去店里接你吧,到了打你电话。”
她想到陈珏说的爱如潮水那一套,不禁打了个哆嗦。
他不会真的对我有意思吧?上一次的类似经历是不欢而散,在食品厂当会计的时候周学全的穷追不舍让她吃到了苦头,哎。
柯城到的时候还没下班,小黑一个劲儿将她往外面拱,说你赶紧早退吧,按道理你还在休病假呢,老板又没给你三倍工资,这么拼干嘛呢。
她是被小黑推出去的,外面的清新空气一下子将她的肺填满,真是美好的世界。柯城下车帮她开门,真是让她受宠若惊。
他说:“你总是为人民服务,让我也为你服务一下呗。”
顾文坐在副驾驶浑身不自在,一直朝窗外看。柯城问她看什么,她说没看过这边晚上这么美,柯城说你是最近才来这边的?顾文说对,以前在镇上的食品厂当会计。
柯城说不能吧,你学的东西还能去当会计?她说反正就是一个小厂子,看了几天书就去应聘了。
柯城说那真是大材小用了,而且会计的风险特别高,工资不高,还老是被老板拉去顶黑锅,得不偿失。
“能怎么办,生活所迫呗。”顾文说。
“有没想过转行干点别的,你现在在酒吧里上班日夜颠倒的,长时间对身体也不好。”
“有想过,但是目前暂时找不到岗位,好几年都没碰专业了,刚来的时候在新区的大厂干过一段时间,做技术工。”
“那挺有发展前路的啊,我知道在厂里做技术的年薪十几二十万的都有,比大学老师待遇还好,怎么又不做了?”
“出了点事情……私事。”
柯城稳当地开车,过了一会儿说:“你会修车吗?”
顾文笑了,说:“你问的怎么和我老板第一次问我的一样,会啊,略懂皮毛。”
柯城说:“我有几个朋友玩票,做改装车的。这不还有三两个月过年了嘛……技工都说要回去了,他手头还有几个单子呢。”
顾文说:“那都是好车,让我改坏了怎么办?手都生了。”
柯城说:“没事,你先跟那里的师傅交接一下,原理都一样,不会太难。还有些氙灯改装,测速和马达,你可以先熟悉熟悉。”
她还没准备和沈卫说呢,听柯城一介绍怎么有提上日程的错觉?柯城见她不说话,还以为是太紧张,说:“你别担心,考虑好告诉我就行,做不做都可以。”
柯城将车停稳,顾文看见店名很是眼熟,柯城问她怎么了,她说:“这好像是我们老板的新店。”
柯城说:“不会吧?你们老板是男的?”顾文说:“不是,是女的。”柯城说:“噢,可能是合伙开的吧。现在这种营业模式很流行,合资,然后分红。我们先进去看看吧。”
里面的装修古色古香的,顾文来这边当过一天的主管,如今服务员她已经一个都不认识了。服务员领着两人到一个靠窗的位置,桌子中央有个嵌入式的火炉,桌上摆着蘸料和茶水。
今天说不定是陈珏上班,顾文对柯城说:“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果然没走几步,还没到洗手间陈珏就扑上来了,问她:“好啊,跷班约会挑到老板的地盘来了,说,那个男的是谁?从实招来。”
顾文还没出声,陈珏的脑回路噌地一下反应过来,说:“这就是那个柯老师吧!”
顾问认命,晃晃自己的受伤的手,说:“对,就是留言的柯老师。”
陈珏迈着小碎步探着头看,转身对顾文说:“一表人材啊!他配你,不对,你配他是绰绰有余!”
顾文讪笑:“我没你想的那么远……”
陈珏拍拍她的肩膀,说:“不要胆怯,好好把握,见机行事。”
顾文哭笑不得,见什么机行什么事啊!
陈珏说:“我太忙了,不跟你废话了,你懂得。”顾文苦笑,心想我懂什么呀我懂。
回到座位,柯城正在看窗外的风景。她坐下,柯城递过菜单让她点菜。
顾文惊讶,问他:“你没有点菜?”
柯城说:“不是女士优先嘛,我男士,殿后。”顾文拿着菜单,匪夷所思,柯城说:“我没点菜,你不高兴?”
顾文忙说:“没有没有,以前在我们家,都是我爸爸先点菜,我们才有发言权。”
柯城说:“太封建了吧,我提倡,男女平等。”顾文说:“我习惯了,嗯……我研究研究菜单。”沈卫看样子是要把音乐之路走到黑了,火锅店也能弄成音乐餐厅。这里吃的是椰子鸡,就是拿椰子水当汤底,把整鸡切成块丢在汤底里煲。顾文看菜单的时候,柯城帮她把金桔挤在酱油里面,问她:“你吃辣椒吗?”
顾文说:“吃一点。”
柯城又问她:“你吃沙姜吗?”
顾文说:“沙姜?沙姜是什么?”柯城说:“就是和姜差不多味道的佐料,我建议你尝尝,别有一番风味。”顾文点头,说:“好。”到现在端茶倒水都是柯城一手忙活,顾文露怯,说:“你太热情了……”
柯城说:“你的手还没好,干脆让我发泄发泄满腔的热情呗。”
顾文笑着说:“我看完了,给你。”柯城看菜单时,顾文扭头看窗外。天色已经完全暗了,缠在树干上的小灯泡一闪一闪,在黑夜中冒着蓝光。
从屋顶拉出的一排排灯泡编织成灿烂的星海,顾文发呆入神了,柯城叫了她好几次都没听见。
她回神,柯城问她:“你要西瓜汁还是椰子汁?”
顾文说:“随便,都可以。”
柯城对服务员说:“两份椰子汁,谢谢。”服务员说:“行,有要求再叫我。”顾文听到服务员的声音,抬头,这不就是陈珏嘛!她很狡猾地朝顾文做鬼脸,柯城低头看手机,没有发现。
柯城将手机放在桌上,问她:“你是哪里人?”顾文说了个城市,柯城惊讶地说:“我还以为你是江浙那一带的,没想到是北方人!”顾文说:“北方人……和南方人有什么区别呢?”
柯城说:“我遇到的北方女孩儿,基本都挺高的,而且非常开朗。”顾文说:“所以我比较闭塞,是吗?”柯城赶紧说:“不是,怎么说……你的感觉给人文文弱弱的,嗯,很像江南烟雨里面撑伞的那类女孩子,戴望舒的雨巷,你读过吗?”
顾文咬唇,说:“我像是丁香花一样的女子吗?”
柯城哈哈大笑,说:“这么说也太奇怪了!”
顾文知道了柯城就是本省人,大学之前都没离开过自己生活的城市,更没离开过南方。
他说:“我刚去北方上大学的时候,全班同学都笑我傻,明明能报个省内不错的学校,跑那么天寒地冻的地方干嘛呢。”顾文说:“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
柯城说:“确实,刚去我就傻眼了,特别特别想回家,特别是到冬天,我从澡堂里走出来,回宿舍那段路的时候,头发就结冰了。当天晚上发高烧我还躲在被窝里给我爸打电话,我说我脑袋被冻住了,他还笑话我!”
顾文在喝茶,听到这被呛到了,说:“咳咳咳……真是……亲爹。”柯城接着说:“这有什么办法,许巍不是唱吗……’曾梦想仗剑走天涯’,我可能……就是被他的歌骗了。”顾文捂着嘴笑,说:“你真的很逗。”柯城说:“想不到,你是会把快乐建立在我痛苦之上的女人。”
顾文说:“你要认清现实,这种女人不只是我一个。”
柯城愣了半秒,说:“我完全看不出……你内心有严明的男尊女卑制度。”顾文摩挲着茶杯边缘,说:“现在没有了,我父亲跟第三者跑了,我母亲也过世了。”
柯城沉默了一下,说:“抱歉,让你想起伤心事了。”顾文说:“没事,过去的都过去了。”柯城说:“所以你决定来这个城市闯荡闯荡?”
顾文说:“嗯,不能总是呆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小城镇,我这个年纪还不结婚,那真是罪恶。”
柯城说:“我这个年纪不也还没结婚。”
顾文说:“男的和女的不一样。”
柯城笑着说:“看看,又开始封建了吧。”顾文说:“哎呀,一不小心被你下套了。”两人都在笑,服务员端着汤煲过来了,里面是晶莹的椰子水,汤面还漂浮着一两丝椰肉。顾文说:“这还是我第一次吃椰子鸡。”
柯城说:“中国人太神奇了,这么南腔北调的食材也能融合在一起。”顾文说:“说不定是海南人在煮椰子水的时候,掉进去了一只鸡。”柯城哈哈笑,说:“按照你这个逻辑,那全中国的食物都能解释通了。汽锅鸡、大盘鸡、老婆饼、老公茶……”
顾文说:“你说的,我都没吃过呢。”柯城说:“有时间,带你一一去吃一遍。”顾文很怕接触许诺,这顿饭没吃完,下顿饭的雏形就出来了。她转换话题,说:“我们怎么看鸡熟了没有,总要有个人先试试。”柯城说:“这里有沙漏,你看,要是转换了两次,说明鸡就熟了。”
顾文说:“可惜,还想骗你吃吃生鸡。”柯城说:“我可不会那么容易上当,很多小把戏,我的学生已经让我吃过一次亏了。”顾文说:“你还生吃过什么?”
柯城说:“你绝对想不到,牛鞭,你知道是什么吗?”
顾文问他:“是牛的尾巴吗?”柯城带着邪笑,说了一个名词,顾文捂着嘴说:“天啊,太罪恶了,可怜的牛。”柯城苦笑,说:“你怎么不说可怜的我?”
锅盖上的小洞冒出白雾,服务员走过来打开盖子,将切好的鸡肉放进锅内,果然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沙漏放在桌上,说:“转换两次,鸡肉就能吃了。”
顾文把玩着沙漏,问他:“你怎么知道还会有沙漏?”柯城说:“为了我这朋友开店,我可是陪他吃了全城的椰子鸡。”顾文抱歉的说:“辛苦辛苦。”两转的时间很快过去,启锅的时候顾文已经能听到肚子里叽叽咕咕的声音了。柯城依旧秉持女士优先的原则为她装肉,顾文的手受伤,柯城把两个鸡腿都让给她,说:“身手不便的人,最适合吃鸡腿了。”
吃饭的时候两人都很沉默,可能是真的饿了。顾文不时看看窗外,越来越多的人下班过来吃饭,一辆车停到了玻璃旁边。顾文凑过头看,车牌号码很熟悉。
柯城问她:“你看到熟人了?”
顾文点点头,说:“对,我朋友。”
应该没错,那是许唯的车牌,她还抱怨过这个城市上牌困难的问题,所以顾文对她的车牌印象深刻。
知道她也来这里,陈珏不可能没发现,但自己贸然上去打招呼显得很仓促,和许唯同行的还有一个女人,穿着棕色的风衣,里面配及膝黑色的短裙,微卷靓丽的头发很有女人味。
不知为什么,许唯自从承认了自己同性恋的身份,顾文看那个女人在她身边出现,都会想是不是许唯的女朋友。如果这是许唯的女朋友,自己就更不能去搭话了。
柯城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说:“你朋友很有女人味,她那身行头可价值不菲。”顾文说:“你看错了,旁边那个短头发的才是我朋友。”
柯城疑惑地说:“她?喏,蛮酷的,和上次跟你一起出外场的是一类人?”顾文转过头,说:“你真是百晓生,不仅会看女人的行头,还会猜人性取向。”柯城尴尬地笑,说:“因为你没有一个整天在耳边念念叨叨的前女友。”
顾文说:“我以为你一直单身到如今呢,你之前不是说过吗……”
柯城说:“所以你很特别,你跟别的女人聊天的话题不一样。”顾文说:“可能我骨子里也是喜欢女孩儿的吧。”柯城嘴里的鸡骨头掉了出来,说:“你可别吓我。”顾文说:“柯老师,你还关照过学生的感情疑惑吗?”柯城说:“大男老师基本都会被一两个女生关照过。”
顾文说:“……没事,我们换个话题吧。”
柯城毕竟是认识不深的外人,她其实很困惑,自己确实是这么多年都没有暗恋的男人或女人,除了蔡国庆,但蔡国庆是偶像,并不是身边出现的猫猫狗狗。
也许只是没有遇上合适的,但顾文更愿意相信,自己是从小被早恋打压,而后又被父母局限,恐怕早已没有了恋爱的能力了。感情经历惟余莽莽,到了奔三的年纪,也折腾不动了。
没有人逼婚了,没有人逼生了,一个人的生活就和黄小琥唱的那样,在忙东忙西和放松自己之间来来回回,也是很惬意。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她正在烫墨鱼丸,看一个个奶白奶白的小球在锅里起起伏伏,上下滚动,不知不觉就看入了神。
她没想到自己没去找许唯,许唯竟然来找她了。
她还在盯着锅里发呆,柯城在看手机。许唯一连在她旁边叫了三声顾文,才将她从白日梦中唤醒。
丸子已经膨胀地很大了,顾文如梦初醒。
“啊,许唯。”她惊讶地说。
柯城抬头,她赶紧说:“这是我朋友许唯,这是我朋友柯城。”许唯礼貌地对他说:“你好,我是顾文的朋友,住她楼上。”柯城赶紧说:“你好你好。”
许唯转头,目光锐利,问她:“你没跟我说今天出来约会。”顾文被她的咄咄逼人吓住了,她说:“他就是我朋友,不是我……男朋友。”
柯城解释:“对,我们在学校认识的,我在H大教书。”顾文也解释:“他还是我们师兄,许唯,高我们几届。”柯城说:“啊,原来也是师妹啊,幸会幸会!”
许唯似乎对“师妹”这个称呼不感冒,皱眉,说:“那我不打扰了,吃完饭你怎么回去。”顾文说:“我自己坐车就可以了……不打扰你们。”许唯说:“我们?你看到我进来了?”顾文有种被戳穿的无力感,说:“刚刚看到你停车了……”许唯说:“你不来打招呼?”
聊天越来越不对劲,顾文觉得自己就像在被班主任训话,“你为什么不交作业?”、“什么?你把作业放讲桌上?你以为我看得到?”……
顾文说:“我以为……她是你……”女朋友,这三个字,她始终说不出口。
许唯说:“她是我客户,她说这家店不错,我们就过来了。”
顾文不知道许唯为什么要解释这么多,她说:“下次看见你,我一定去打招呼。”
许唯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看了一眼柯城,说:“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回去,你回家不方便的话,发信息我来接你。”
柯城说:“没事,我送顾文回去。”
许唯终于走了,她吐吐舌头耸肩,柯城说:“你朋友是老师吗?好严厉……”顾文说:“她只是……关心我,我以前活得颠三倒四的……她一直在帮助我。”
柯城说:“噢,良师益友啊。”顾文离开的时候,经过许唯的桌子,上去跟她说:“我先走了。”
许唯说:“一路小心,到家给我发短信。”顾文说:“好。”她今天穿的很利落,黑色的牛津鞋搭西裤,上身是简单的领带衬衫。顾文张张嘴,终究还是没把赞美说出口。
不搭调,太不搭调了,顾文走得很自卑,许唯对面坐的女人太有气质,无论是碎花裙还是貂皮大衣都能驾驭得游刃有余,如果她是许唯的女朋友,顾文完全不会诧异。
她看看自己一身休闲装,清汤挂面的,希望这辈子许唯都不要和她打招呼才好。
她坐上柯城的车,心思还在九霄云外。柯城问她又在发呆了,顾文说:“没有,我和我朋友的差距太大了,大到……不适合做朋友了。”柯城说:“你这是自卑。”顾文说:“我才没有自卑。”她说得很没底气,没错,她就是在自卑。在同龄人的光鲜亮丽面前,相形见绌,她自卑了。
柯城说:“各花入各眼,有的喜欢夺目出众的,有的偏爱静僻一隅,你属于僻静一隅,就不适合夺目出彩。”顾文说:“谢谢你的安慰。”柯城说:“不是安慰,这是事实。如果全世界的人都是一种风格,那身而为人还有何乐趣?”顾文说:“柯老师,您其实学的是心理学吧。”
柯城说:“我向来都拿这个作为单身的借口。”柯城单身得有滋有味,并不觉得比有对象的差到哪里去。
顾文从他车上下来,柯城对她说:“你要是还想不明白,就打我电话。”顾文说:“你请我吃饭我已经很感谢了,不想再打扰你了。”柯城说:“这怎么能叫打扰呢。”
顾文说:“再见。”
她给许唯发短信,我到家了,一切安。
许唯很快回复,知道了。
顾文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浑身疲累,双手枕在脑后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不一会儿信息的声音响了,她拿过手机看,是柯城发给她的。
我喜欢你,顾文,如果你缺个人一起生活,能不能一下考虑我?柯城
顾文瞪大了眼睛,还以为出现幻觉了。这时手机从手里滑落,结实地砸到了她脑袋上,她痛得大叫一声,反应过来这不是梦。
她又看了一遍短信,心乱如麻。
难不成……今天柯城开导她的话,其实都是在开导他自己?
顾文发过去,说,我们不合适,我不想耽误你。
柯城发过来,说,你完全不需要担心,和你聊天很愉快。
原来只是聊天愉快,现在找个聊得来的人有这么困难吗?
顾文发过去,说,我并不适合你,不想浪费你的精力。
柯城发过来,语气很无奈,说,我三十又几了,若要浪费精力,早在前几年就浪费光了。
谈恋爱,这三个字闯进顾文的心里,她从来没谈过恋爱,听着很可笑,可这就是她二十七岁的写照,现在机会来了,她本能地是想逃避。特别是她仍在接触新的环境,新的事物,所有的所有对她来说都是新的诱惑。
我也适合谈恋爱吗?她问自己。
她说,好吧,如果不合适,你要跟我说。
柯城说,在我这里,可不奉行男尊女卑。
她笑了,将自己埋在枕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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