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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失落的大陆世界——剑与蔷薇的镇魂歌
第一部：血族正典
卷二：魂之契，沉默之森
第二章：
绿毒微微回头看了看，她没有表情，也貌似无意，但零仕的感觉就是他们的对话全叫这小姑娘听去了。
铁甲男人不安的感觉越来越甚，看零仕时，零仕却享受般的舔着嘴唇。
——这变态又想干吗了？
若非铁甲覆盖全身，他的汗珠早就被人发现了。
“曼佛司，”突然，零仕叫着他的名字：“这次任务我不做了。”
“什么？”虽然早已习惯了他的反复无常，但这也……铁甲曼佛司觉得一个头瞬间两个大：“什么意思？你要放弃这次试炼？”
“不……”零仕金黄色的瞳孔慢慢收缩，到后来居然颜色都变得浅了：“我碰到了很有趣的猎物，决定优先满足个人兴趣，任务……顺便吧。”
绿毒歪着头，又看了他一眼。
这个男人明显的挑衅。
他知道自己听得到他们的对话，却明目张胆的说给自己听。小公主淡漠的天性居然被他激起几丝好奇。
“是‘黑猫’家的小子吗？”曼佛司指了指绿毒前面的男孩。
“哦啊，那也是个不错的目标呢……”零仕看到绿毒在看他，嘴里随便应付着曼佛司的问话，眼睛却一直放在她的身上。
“只要拿到大魔导师的资格就好了，不要节外生枝啊……”曼佛司怒的全身铁甲咔咔作响，“黑猫家的人，等闲是惹不得的……那个以杀人为乐的家族！”
“喂，你这么在后面小声议论，恐怕死的才更快噢！”零仕摸摸发稍，“黑猫家的那位小少爷要是个有趣的人，那才更好玩……”
“……哪里好玩了……”
零仕说话的时候，从没有放松对绿毒的监视。他堂而皇之的盯着绿毒，也一副不怕人家听到自己说话的样子，绿毒干脆与他对看起来，反正人家也发现了她耳目灵通，倒不如索性大方一些。
“你认得那两个人吗？”
绿毒与零仕对看着，忽然耳边响起一线细细的声音，她正想回头，那声音又道：“不要动。就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他们听不到我说话。你动动嘴唇就好，我会读唇。”
“不认识。”绿毒嘴唇动了动，这把声音很清稚，多半是自己身前的孩子，也就是铁甲男人警惕着的‘黑猫’家的人。
“你会血咒之类的黑魔法？你是堕入邪道的术士么？”
“不是。”
“离开吧，他们不会给使用黑魔法的法师发魔导师的资格证书的。何况，你没看出来，这次多了不少麻烦人物么？”
绿毒愣了愣：“你为什么要说这么多？”
“……看着你很顺眼，不想你死。”
男孩的声音犹豫了一下，停顿了一下，然后说了这么句话出来，绿毒转回了头，目光聚集在男孩后背上的一点定住。
这个男孩……应该是人类的十三四岁的样子，有一头漂亮的银灰色头发，看上去很柔软。微微上吊的猫眼，还带着孩子特有的天真迷茫，穿着很随意，只有右手上的手套特别精致。这是个相当有型的男孩子吧……让人看了想摸摸头的那种，可是，身上散发出的，却是熟悉的气味。
绿毒望着那还是孩子的男生侧面，天真的脸孔，装出的冷酷表情，本来像个闹别扭的小孩，可是气味却是不容置疑的沉沦血腥。
血味和黑暗的味道，那么浓烈，他早就不是个干净的人了。
绿毒微微皱眉。
她身为最高贵血统的血族，身上却没有血腥味，而且，闻到别人身上浓烈的血味，居然感到不舒服，真是耻辱。
“不过，我对那个人很有兴趣啊。”
毫不避讳的，绿毒的唇语说道。
“随便你了。”
男孩没有再说话，双手插进了裤兜里，吹了声口哨。
因为绿毒一不小心出口的毒咒而产生变化的恶劣天气终于有了些许好转，这时庄园的大门打开了，出来一位管家模样的老人，他看了看长长的队伍，满意的点了点头：“诸位辛苦了。”
除了零仕打了个呵欠外，一大群人突然出奇的安静下来。
“这是我们车库国十年一度的宫廷法师资格试炼，通过的人就是国家级的大魔导师，前三名更可以成为宫廷法师，相信大家都有备而来，今年的合格率初定为十人，所以，请各位努力吧。”
老人清了清嗓子，继续用平板无起伏的声调道：“前十名合格的选手将得到红披肩法座的亲自接见指导，在此之前，由我来为大家解说试炼的内容。”
“红披肩法座的亲自接见！”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车库国号称是剑与魔法的强国，有名的骑士与魔导师几乎都出身这里。而得到宫廷魔导师资格的可以进入国家魔导师学院进修，在所有宫廷魔导师中，红披肩法座就是首席的象征，是坐在所有魔导师之上的大法师，更是辅佐国王的宰相，能得到这样的大人物的接见和指导，这是所有修习魔法者梦寐以求的！
“安静，安静，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老人扶了扶眼镜，环视一周：“今年的规矩有些变动，第一，考试开始之前，请大家自由组队，规定是三人一组，考试开始时仍是独自一人的视为自动弃权……”
“老不死的，这是什么死规定！”站在前面的大个子吼了一声，揪住了老人的领结：“老子一向独来独往，根本不需要组队！”
“本人是本次试炼的监察官，如果动手动脚，也被视为自动放弃资格。”老人平淡的道。
“老子才不管什么破规矩，老头，你去地底下监察去吧！”壮汉手里翻出一把匕首，狠狠往老人胸前戳去。
“喂喂，他要死了考试怎么办啊！”
有人幸灾乐祸的咕哝着，但谁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风刃！”
已有些混乱的场中不知谁扔过去一张画满了奇怪符号的纸条，不偏不倚的粘在了大汉拿着刀子的手背上，接着有人喝了一句‘风刃’，那纸条瞬间消失，接着，大汉的手从腕上掉落，似被利刃切割般，快的连血都还没见到。
一时间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大汉显然也愣在了那里，好久，才捂住断腕爆出一声惨叫。
老人不理会哀嚎的汉子，整了整被揪乱的领结，瞥了人群中某个方向一眼，淡淡的道：“零仕，这次连我也想杀了吗？”
“什么意思？”
“零仕？是那个以好战出名的疯子？他也来了吗？”
绿毒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零仕，果然是很厉害的人，一瞬间发出两道符咒，属性全不相同，那老人也不是泛泛之辈，领子被人揪着，仍是很写意的接住了他的符。
至于那男人……
绿毒淡淡的看了那边一眼。
“没有，我哪敢，斯蒂芬老师，”零仕玩弄着鬓边的头发，走了出来：“敢在红披肩法座的府邸前闹事，还敢这样无礼的对待您，他难道不是死有余辜吗？”
看着零仕一脸无辜的样子，斯蒂芬哼了一声没有计较，这时，大汉的哀嚎声嘎然而止，不知什么时候，头颅已滑离了脖颈，原本以为他只是被切了手腕的人们惨叫一声，有几个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当场就干呕了起来。
“记住，这次你要是再乱来，就让你一辈子也不能参加考试！”斯蒂芬瞪了零仕一眼：“第二条规矩就是为你这样的人量身定做的：不得以任何借口杀人。不然取消资格。”
零仕夸张的捂住脸‘哎呀’叫了一声，语气里全是失望与不满。一直跟着他左右的铁甲男曼佛司终于放了半个心：很好，这疯子在比赛一开始就大屠杀的计划破产了。
“斯蒂芬老师，”零仕的指缝间露出一只浅金色的眼，柔柔沉沉的语气微微上挑：“那么，杀掉红披肩法座大人的话，是不是可以直接升任下一任的法座？”
“我瞧你在放屁！”斯蒂芬一直平淡的语气在遇见零仕后变得没有耐性起来，听他说出这么荒谬的话，斯蒂芬再也压抑不住火气，冲着零仕就是一顿咆哮。
“开玩笑，我开玩笑～～”零仕满不在乎的耸耸肩，转身回到了人群：“还有什么规矩一口气说完好吗？我很无聊。”
斯蒂芬揉了揉额头。“基本就是这样，三人一组向我报到，从现在开始一刻钟内没有报到的视为自动弃权！”说完，他靠在门口，低低喘了口气。
——零仕，一段时间不见了，居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的实力，到底隐藏了多少？
斯蒂芬在袖子里暗暗运起治疗类的法术，一条胳膊自手腕到肘子全是烧焦的紫黑。
“第三个人你打算找谁了？”曼佛司坐在零仕旁边大口叹气。零仕迄今为止已经参加过各种各样的资格试炼，之所以到现在一个证书都没有，是因为他总会出些‘意外’，大家都久闻他的大名，向来敬而远之，谁敢跟他组队……
该不会这次比赛还未开始，就注定了要把他们淘汰吧……曼佛司悲观的想。
“谁要和你一组？”零仕白了他一眼：“你自己去找队友吧，我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了。”
“？？？？？”曼佛司指指他，然后指指自己，还没搞清楚状况，便看见零仕起身向那个使用血咒的小女孩走去。
——等等，这是什么情形？
零仕走到绿毒的身前，弯下了腰。近距离看起来，这小姑娘真是跟陶瓷娃娃一样，美丽但没有生气，不像活人。
“喂，要不要和我一组？”
伪善的露出笑容，声音是一贯的阴柔，零仕向绿毒发出了邀请。
“为什么？”绿毒忽略掉他装出的笑脸，仍是面无表情的反问。
“因为……嗯……”零仕好像很苦恼着在找理由，“至少你不会拖后腿吧。”
骗人。绿毒在心里给他打上了‘习惯说谎’的烙印，然后点了点头：“反正也不认识其他的人。”
“太好了，我以为你会拒绝呢。”
不容绿毒反应过来拒绝，零仕抱起她转了几圈，就这样扔在了自己怀里。脸上开心的表情一览无遗，好像小孩子第一次得到了意外的礼物那样欣喜。
绿毒任由他抱着，心里给他再次打上了另一个烙印‘演技一流的欺诈师’。
兴高采烈的抱着绿毒，零仕走到了‘黑猫’家的那男孩面前：“要不要和我们一组？”
男孩抬眼看了看坐在零仕臂弯里的绿毒，绿毒仍是无表情的回看他。不知怎么的，他似乎看到了黑暗世界中涌动的悲哀与无奈，在那小小女孩子漆黑的双眸中，还有血的颜色。
男孩的右手跳了一下，他用左手按住了右手。正面这样对视着，好像能从她的眸中读到自己的宿命，让人窒息的想撕裂什么。
“黑猫的爪子吗？”零仕看着他捂住的手套，饶有兴味的打量着：“忍不住想要狩猎的欲望吗？”
精致的黑色长手套，画着奇怪的符号，戴在男孩的右手上，左手却没有。他听到零仕说起来，更用力的按住自己的右手，“你确定要邀请我吗？我可是一只还未成型的猫。”
他的眼里充满了嘲弄之色，面对零仕这么杀意奇强而且危险的人，他的话却好像在警告对方真正危险的人是他。
零仕眯了眯眼，自顾自的说：“是呢，没定型的小猫比什么都可怕呢。”
他扳起绿毒的下巴：“你说要不要他加入我们呢？”
绿毒舒服的躺在他臂弯里换个姿势：“随便。”
于是零仕眯眼笑着向小猫伸出了手：“符咒师零仕。”
‘黑猫’家的男孩犹豫着握住了他的手：“如果要与你这么强的人对决，当然越晚越好吧……我接受了，暂时合作吧。我没有固定的职业，镜流。”
零仕与镜流握着手，看向绿毒。绿毒有些不情愿把手搭了上去：“言灵咒术师，绿毒。”
一个是好战成狂的变态，一个是从杀人如麻的黑暗组织出身，两人对‘言灵咒术师’这个被常人不齿的职业一点反应都没有。绿毒松了口气，最让人困扰的两人目前都成了同伴，似乎没什么值得担心的，零仕和镜流可能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才暂时组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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