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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奏鸣琴广陵客
霍谦走入厅内,却没坐到舒擎天特意为他安排的主坐上,反而坐到了与唐门、苍澜堡一桌,淡淡地笑道:“舒庄主今天是主人,小相又岂敢上坐,抢了主人家的风头?”
舒擎天愣了一下,恢复过来后,嘴里直道:“霍相真是太客气了,这里谁不知道霍相为了皇上为了百姓一直操劳,老夫……”
话语还未说完,就被霍谦温和地打断:“舒庄主客气了,容回山庄威震江湖,庄主又是武林盟主,各门各派为首是瞻,今日乃庄主大寿,小相和各位都是为道贺而来。”声音依旧平稳和气,嘴角的笑依旧温文尔雅,眼神依旧温润无害,但不知为何,舒擎天却感到他无形的凌厉之气。
“庄主请上座,小相和各位武林同道一同祝庄主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霍谦眼底含笑,语气温和,说完还深深一辑,“小相先干为敬。”之后拿起桌上的酒杯,仰头而尽。
苍澜堡堡主杜仲衡跟着举起酒杯,说道:“好!霍相不愧为樊国第一丞相,气度非凡,杜某也敬舒庄主一杯,愿庄主长寿长福!”说完,也一干而尽。
之后众人纷纷举起酒杯,嘴里争先恐后地说着恭贺祝福之语,大厅内霎时好不热闹。
宴席开始,美酒佳肴,众人吃得欢快。江湖人士本就不在意那些繁文缛节,因此宴席之间,也是随意得很。
宴席进行到一半,舒擎天笑呵呵地说道:“为感谢霍相、众武林前辈同门今天出席老夫寿筵,小女自雪愿为大家献上一曲,为大家祝祝兴。”
众人哗然,眉目之间都有些热切期盼,传闻舒自雪美艳倾城,绝艳无双,琴艺卓绝。舒擎天十分宝贝这个女儿,因此她虽为江湖儿女,却并不怎么现露于外。
众人翘首,只见一身着桃红色长裙,雪白缎衫的绝色女子窈窕盈盈地从内厅走出。身旁的丫鬟清秀如兰,抱着一把古琴随后走出,又将琴放于事先摆好的琴台上,微微向绝色女子点了点头,退到后边。
待舒自雪走近,坐于琴前,微微向众人一笑时,众人恍如做梦般地盯着她直看,心里无一不惊叹她的倾城之容。肌肤细润如脂,粉光若腻,粼粼波光似的双眸,明媚妖娆,瞅着众人心慌意乱,那轻如羽毛的一笑,笑得大家心神恍惚。
舒自雪纤纤玉指弹着古琴,音色仿如流水般,缓缓流入人的心底。一曲“高山流水”道尽柏牙与钟子期之间那种知己之情,猩猩相惜。
夏晓神色自然,举止规矩地给每桌端上舒自雪自己做的糕点,她垂着眼帘,余光扫过众人,暗地里观察各自的神情。她心底暗暗好笑,毫无意外地,舒自雪的艳丽绝色怔愣了众人。忽地眼光扫过,瞄到霍谦一脸的自然,嘴角带笑,眼神清澈,并无像其他人般如痴如醉。她心里微微诧异,看到舒自雪这样倾国倾城的姿色还能淡定至此?
她端着糕点,走到最接近舒自雪琴桌的第一桌,状作不经意地走到霍谦身旁,表情自如地将糕点摆于桌上。她稍微滞留了一瞬,感到霍谦身上若有似无的气息,心里暗暗心惊:这个霍谦,果然没那么简单。
她不敢作多停留,于是脚步自然的走开,并无留意到霍谦嘴角微微地一抿,瞬间又云淡风轻。
一曲完毕,舒自雪抬头站起,婀娜地走到舒擎天和霍谦的那一桌,雪白玉兰般的小手接过身旁丫鬟春如盘中的酒杯,笑语盈盈地看着舒擎天道:“女儿今天祝爹爹福寿连绵!谢谢各位前来为爹爹贺寿。”说完缓缓抬手,酒杯举到自己面前,红唇先微抿了一下杯中酒,进而微微仰头,喝得一滴不剩。
舒擎天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目光含笑,对旁边坐着的霍谦说道:“霍相,这盘糕点是小女亲手做的,来,尝尝!”如此名目张扬的意图,摆明是看中了霍谦为他的东床快婿。
霍谦嘴角带笑,清润温雅,伸手拿起一块糕点,客气地说道:“舒小姐绝艳无双,琴艺卓绝,又一片孝心,舒庄主真是好福气。”说完将糕点放入口中,咀嚼了两下,语带惊讶地赞叹道:“此糕点入口即滑,甜而不腻,小姐厨艺不俗,将来谁能娶到舒小姐,才是更大的福气呢。”
众人闻言,心里暗道:难道霍相真的有意与落回山庄结成亲家?舒擎天听到霍谦这么说,脸上更是激动,刚想开口,却听到霍谦说道:“杜堡主,秦掌门,李少侠,你们快试试。”被点到这几个人都是江湖上有名的青年才俊,这样四两拨千金,言下之意让舒擎天尴尬不已。
夏晓暗自好笑,她看向舒自雪,娇艳的面容上带着如梦似幻的浅笑,甚至听到霍谦最后一句,也神色未变,只说了一句:“谢谢霍相,各位,大家都尝尝。”
舒自雪这样的反应,要不就是城府极深,不管发生什么事都面不改色,要不就是根本不在意霍谦,于是人家说什么都不介意。依她对舒自雪的观察了解,舒大小姐属于后者。如果是这样的话,舒擎天会怎么做呢?落花无意,流水也无情,他这个赏景的人独自焦急。
夏晓正想得出神,忽然听到有人在门外说道:“九虚宫左护法谷风前来向舒庄主贺寿!”此人用内力传音,声音雷霆万钧,内力宏大,听得众人耳朵微鸣,又一听是魔宫护法,胆小底气不足的人已流出了冷汗。
舒擎天眉峰紧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示意家仆护卫保护好霍谦和舒自雪,他运气丹田,也以内力开口道:“老夫好大的面子,敢请九虚宫左护法现身一谢!”
“哈哈哈哈……”笑声嘹亮,中气十足,此人论内力可谓是一等一的高手。许多内力稍微低的人已经受不了,头晕地捂着耳朵。
夏晓不知何时跑回舒自雪身边,也随着众人一起将耳朵捂上,她见舒自雪已经被内力震得有些身子发软,遂连忙与春如一起扶着她,想躲到内厅去。匆忙之中,余光瞥见霍谦仍悠然自得的坐在椅子上,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于是更肯定了自己方才心中所想:这个霍相的武功不在舒擎天之下!
她脚步正要离去,却募地感觉大厅内一阵冷风,只见一身红衣男子翩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不若霍谦温润清隽,也不若杜仲衡风流倜傥,他面容斯文,给人感觉像一个平凡书生,很难让人相信刚才那股浓厚的内力是他发出的。
“舒庄主,据闻今日是您四□□寿,宫主特地命我将这份厚礼送予你。还请庄主笑纳。”谷风单手托着一个红色盒子,轻轻一推,以掌风将之送到舒擎天面前。
舒擎天运功出掌,以三成酌阳内功接下盒子,他脸色未变,只是心下却暗暗震惊,碧落宫单单一个左护法随手的一招,尽有如此大的威力,不难想像,作为九虚宫的宫主,慕朝隐的武功有多么的高深莫测。
“多谢谷护法!老夫敬你一杯!”舒擎天将盒子放下,拿起酒杯,以虎口凝气,将酒杯送了出去。
谷风面带微笑,轻松地就将酒杯接了下来,杯中滴酒未漏,“多谢舒庄主!”明明一张斯文到极至的脸,却暗露阴毒。待他喝完杯中酒后,状作惊讶的仿佛才刚看到一直坐在舒擎天身边的霍谦。
“这位天人般的公子莫非就是樊国第一丞相霍谦霍丞相?”他语气中十足的诧异,但夏晓却可从他眼底深处看到一丝讥讽。
夏晓和冬如两人扶着舒自雪,突然,她感觉似乎有一丝不寻常的气息淡淡的扫过,还没待细想,就听到霍谦缓缓地开口道:“正是小相,一直听闻九虚宫神秘莫测,宫中人人武艺超群。今日小相有幸见到谷护法如此高深的武功,实在大开眼界。”他温雅地站起身,朝谷风有礼一辑。
谷风也颇为自信,听到霍谦这么称赞,竟也不谦虚,双手抱拳,微微一笑,眼神闪烁片刻之后,垂下眼,对舒擎天说:“舒庄主,既然寿礼已经送到,谷某还须速返回宫里,向宫主复命,告辞了!”说完也不久留,转身一走,如来时一般,轻功恍如飞燕。
舒擎天本想拦下谷风,问清楚此次九虚宫的目的何在,但又碍于霍谦在场,辗转之际,谷风便已不见踪影。他刚要侧身向霍谦说话,却突然间听到春如充满震惊恐慌的声音:“啊!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夏晓也是满脸震惊,她刚一恍神,就忽然感觉左肩一沉,就见舒自雪的头枕着她,昏了过去。她心下诧异,刚刚舒自雪还好好的,虽之前被内力震伤,但只是泛着虚弱,怎么不一个眨眼的功夫,她就面色苍白的昏了过去呢?
她扶着舒自雪,面容状作担忧和慌乱,:“小姐?小姐你别吓奴婢啊!”
舒擎天在春如叫喊的第一声后,已第一时间飞快的来到舒自雪身边,满是忧心地叫道:“自雪?自雪!”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又低头把了把脉,抬头时已是满脸的惊恐!
霍谦眉间微蹙,走过来,神色担忧地问道:“舒小姐怎么了?”
“她中了一钩吻的毒……”舒擎天喃喃道,神情恍惚,似乎不知道宝贝女儿是怎么在自己、不,那么多人的眼皮底下中毒的。募地,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鹰眸凌厉地盯着春如和夏晓:“怎么回事?!”语毕,身影如一阵风般,冲到她们面前,一手扣着春如的下颚,一手点了夏晓的穴位,将舒自雪揽在自己怀里,怒道:“谁下的毒?!”
夏晓被点了穴,动弹不得,她满脸恐慌地对上舒擎天一双愤怒的眼睛,拼命地喊道:“庄主饶命!奴婢一直扶着小姐,什么都不知道,忽然小姐就昏倒了!奴婢是无辜的!”
舒擎天一手扣紧春如的下颚,使劲一捏,只见春如脸色苍白如纸,眼里含着泪,拼命地摇头,因被舒擎天掐着喉咙,连话都说不出来。
此时,霍谦眸光沉了沉,忽然想到什么,看向谷风送来的盒子,出声道:“舒庄主莫急,不如先打开九虚宫送来的盒子,看看里面是什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舒擎天将女儿放在椅子上,走到桌前,将方才一直摆在桌上没有机会打开的盒子打开,里面空空如也,只三个字:游寂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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