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all27]大家都不按着原著走

　　相信我，一睁开眼就是个小婴儿拿着除颤器准备朝你压下去的场景，任谁看了都会被吓一跳。

　　“呜啊啊啊！你干什么啊？！”纲吉被吓得大叫一声，连人带被子从床上滚了下去。

　　始作俑者轻巧地避开了一切，落在书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人仰马翻的场景。

　　“真是可惜啊，蠢纲，再醒来晚一点，就能享受到彭格列式起床仪式了。”

　　好不容易从一堆棉被里挣扎出来的纲吉，看着站在书桌上的鬼畜婴儿，饶是好脾气的他，也不禁被激出了几分火气。

　　“蠢纲是什么啊？不要擅自在别人家里搞这些莫名其妙的动作……”话说到一半，纲吉才感到自己胸口附近凉飕飕的，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睡衣扣子都被打开了。

　　不会吧，自己睡姿再怎么糟糕，也不至于把睡衣扣子都滚开了吧？

　　鬼畜婴儿看着话说一半就卡住的纲吉，理所应当地举起了除颤器说道：“使用这个要把衣服解开，再进行正规的叫醒服务，这不是常识吗？”

　　“原来是你吗？！没有人会用这种东西去叫醒的吧？！”

　　“有哦，只是醒不来的人，真的就醒不来了。”

　　听着以上对话的纲吉，感受到自己名为理智的弦在受到挑战，又羞又恼地低下头把睡衣收拢起来，一边想着：

　　什么啊，这些乱七八糟的，果然不能留着这个人在家里呆下去，绝对会出事的。

　　抓紧自己头发烦恼的纲吉，突然脑海里闪过一句话，敏锐地抬起头盯着里包恩问：

　　“刚才你说彭格列？那是什么？”

　　还没等里包恩回答，房间门口突然被‘碰’地一声撞开了，纲吉看着宛如一颗流星一般撞进来的妹妹，想不通这小小的身板里是从哪里爆发出来的力量。

　　“哥哥没事吗？！我听到好大的声响？”

　　“小飒没事吗？！被门撞得痛不痛？……”纲吉关心妹妹的话语，在目光下移看到少女手中的钉枪时，被卡在了嗓子眼里。

　　“我没事，但这个是？……”

　　冲进来的沢田飒从眼里激发出激光一样的视线，一寸一寸地扫过自家哥哥倒在地上衣衫不整的画面，和疑似站在书桌上得到罪魁祸首。

　　“是吗，没事就好，哥哥，我只是打算用钉枪修一下门而已。”

　　沢田飒嘴上这么说，脚下却毫不留情地向里包恩直直走了过去。

　　纲吉见状立马抱紧沢田飒，他怕再晚一步，就会发生无法挽留的事情。

　　“没事没事！小飒！我真的没事！对方还是小婴儿啊，快把钉枪放下！”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坐在桌子上，甚至还有闲心换了一个姿势，正翘着二郎腿，正有意思地看着前面兄妹混乱的场景，翘起的嘴角显示着他心情不错，但黝黑的眼睛里读不出任何想法。

　　早晨的混乱直到奈奈妈妈的一声“快下来吃早饭，不要再玩啦”中，宣布暂停。

　　纲吉走在上学的路上，回想起比晚饭气氛还要糟糕的早餐场景，还没吃饱的肚子配合地发出一声悲鸣。

　　只希望上午的课早点过去，快点吃到奈奈妈妈的便当就好了，想到这里，纲吉猛地一抱头蹲下，惹来了周边行人的视线。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我怎么能忘记这件事？！说好要给云雀学长带的汉堡肉，忘记叫妈妈做了！！！！！！

　　让我们暂且把某个少年的烦恼放在一边，视线回到沢田家。

　　坐在用坐垫特意增高的餐椅上，里包恩正用一杯意式浓缩作为一顿早餐的终止符。

　　不大的餐厅里还飘荡着煎蛋留下的焦香味，女主人正在水槽清理着用过后的餐具，流水和瓷器的碰撞声，在这空间里酝酿出了一种独有的氛围。

　　真好啊，里包恩看着看着奈奈的背影，心里没来由的冒出了一句感叹。

　　咖啡杯轻轻地落在瓷碟上，像是不忍心打破这种氛围。

　　“抱歉，妈妈。”

　　“嗯？里包恩为什么要道歉？”奈奈妈妈微笑着转过身来，用毛巾擦拭着湿润的双手。

　　“里包恩昨天来家里的时候，好像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是吗？”奈奈妈妈说着拉开椅子，坐在了里包恩的对面。

　　里包恩继续沉默着，一向在谈判桌上能占有主导地位的他，少见的说不出话，哪怕是家光，都没有坐在餐桌前的妻子强。

　　“你们这些男人啊……总是一个一个把事情藏在心里，完全不会考虑我们这些女人的心情，这样除了等着你们回来，给你们做顿饭外，我还能再做些什么呢？”

　　奈奈妈妈看着里包恩，转而释然一笑，柔声说道：

　　“里包恩不想说的话，也不用勉强自己哦，作为家长，我只有一个请求。”

　　“那两个孩子就拜托你了，老师。”

　　“都被奈奈妈妈这样拜托了……”

　　里包恩抬头看向面前这个温柔又强大的母亲，即便是刚才的对话，她也一直微笑着，只有隐藏在手臂背后，悄悄握紧的手掌泄露了她的心绪。

　　“而且拒绝一位女士的请求，这可不是绅士所为。”

　　里包恩摘下礼帽，向奈奈妈妈深深鞠了一躬。

　　结束对话后，里包恩离开了餐厅，列恩在他指尖乖顺地变化成了通讯器，找到昨天的通话记录回拨了过去。

　　“哦，里包恩，难得你会打电话过来，前天你突然主动找我，说要培养下一代彭格列十代目，可把我吓了一跳，现在你那边怎么样？”

　　“一切顺利Timoteo，只是遇到了一个小小的意外，现在家光在你旁边吗？”

　　“嗯，在的，等一下哦，我现在把电话给他。”

　　突然打电话过来，看来这个意外多多少少超出了这位老朋友的预计，不过既然是他的话……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Timoteo把电话递给了一旁的沢田家光。

　　“哟~里包恩，奈奈那边还好吗？”

　　“妈妈很好哦，不问问你的儿子吗？家光。”

　　“既然有我的妻子在，没有什么比这更可靠的了。”

　　里包恩板着一张脸，接着说：

　　“闲话少说家光，你知道沢田飒这个人吗？”

　　“这是谁？”

　　听着话筒对面低沉下来的声音，一个猜想在里包恩心里逐渐成熟。

　　沢田纲吉从未觉得上午的课如此折磨人过，原本象征着吃饭铃的下课声，在纲吉的耳里变成了催魂铃。

　　果然还是过去道歉比较好吧？云雀学长的处事风格虽然一直让人琢磨不透，但是都相处（投喂）这么久了，好好说明的话……云雀学长应该能理解的！

　　纲吉脑里已经不切实际的，开始幻想和云雀学长和和气气坐下来场景的时候，但教室门口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动打断了纲吉的思绪。

　　理所当然旷了一上午课的银发不良，正气喘吁吁地依靠着门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刚从什么不良少年群斗现场里跑出来的，而纲吉正是那些不知道的人之一。

　　“喂，那个矮子，出来！”

　　纲吉向四处张望，不知道哪个人这么倒霉被银发不良盯上了，结果发现班级里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纲吉颤抖地伸出手指指着自己说道：

　　“矮、矮子，是我？”

　　身体的本能叫嚣着立刻逃走，但是理智却想着如果不配合对方的话，后面一定会遭遇更惨的事。

　　正当纲吉颤颤巍巍准备站起来的时候，教室的后门被‘碰’的一声拉开了。

　　“喂！沢田在哪里？！”

　　银发褐肤的热血男人堂堂登场。

　　班级里的人集体向笹川了平行去注目礼，同时齐齐把手指指向了纲吉，又一次被迫成为班级中心的纲吉，恨不得现在立刻从教室里蒸发掉。

　　纲吉弱弱举起了一只手，“学、学长，我在这里，请问你是有什么事？”

　　“沢田！昨天为什么没来？！”

　　“欸？这是指什么事？”

　　“拳击社啊！拳击社！昨天不是极限地答应了吗？”

　　笹川了平大步迈进教室，双手往纲吉肩膀一搭，纲吉差点被这力道压得站不住腿脚。

　　这个熟悉的动作和力道，纲吉迟钝的大脑里终于冒出昨天的几个片段。

　　原来是这样吗？！我都做了些什么啊？！我？！

　　如果可以把沢田纲吉心里的感情表达出来的话，他一定会抱着头在地上打滚。

　　当下之急应该先把误会解开，纲吉颤颤巍巍地抬头对上笹川了平的双眼，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我、我知道了，学长不好意思，但是这都是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啊？你说什么沢田？！反悔可不是男子汉能做的事！”

　　黑川花和她的好友站在人群后面，看着教室混乱的中心，无语地吐槽了一句：

　　“呜啊，这什么修罗场啊？”

　　京子看向黑川花无奈地笑了笑，有些担忧的目光继续看向她的哥哥——笹川了平。

　　“喂！那个草坪头！”被冷落已久的银发不良强硬地插入了两人的争执，周边的人群自发地为不良让出了一条直达中心的道路。

　　“啊？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和沢田之间，有一个男子汉的约定要实现！”

　　笹川了平面对来势汹汹的银发不良毫不退让，当面迎了上去。

　　“我才是先来的那个好吗？我有事找这个家伙！”

　　“嗯？是吗，那刚才不好意思了，你先找沢田吧！请！”

　　笹川了平答应地意外的干脆，受成长环境影响，习惯通过武力解决纠纷的狱寺隼人，也被这一下搞得微微一愣。

　　很快他回过神来，清了清嗓说：

　　“哼，谢谢了，我找这个家伙问个事情，很快把他还给你，你先在一边等着。”

　　懂礼貌，会说谢谢的银发不良，一把抓住试图乘乱从人群中逃走的沢田纲吉，提着后领把人拖出门外。

　　人群中京子担忧的眼神从自家哥哥，转移到了纲吉身上，注意到这个小细节的纲吉，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向京子摆了摆手，用口型说着‘我没事’。

　　脱离教室后，沢田纲吉才好好抬起头，看清了银发不良的情况，他看起来状态并不是很好，衣服都皱巴巴的，眼睛里还有血丝，噫！好可怕！？纲吉下意识地一抖。

　　注意到手下人的动静，狱寺隼人不屑一笑，把人拖到面前，毫不客气地开始审问：

　　“你认识沢田飒这个人是吧？”

　　听到熟悉的名字，纲吉忘记了害怕，有些诧异，又有些防备地看向银发不良。

　　“欸？狱寺君认识我妹妹吗？”

　　“啧，这些都不重要，我问你，你的妹妹确实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吗？”

　　“狱寺君在开什么玩笑，家里的兄弟姐妹都是一起长大的呀。”

　　纲吉面对这个奇怪的疑问，挠了挠蓬松的乱发，困惑地笑出一脸傻样——在狱寺眼里。

　　狱寺心里了然从他那里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烦躁地把人推开。

　　“没事了，你走吧。”

　　“欸？等等，为什么狱寺君知道我有个妹妹？”

　　纲吉的才刚问出口，背后教室的大门突然打开，被熟悉的开门声再一次吓到的纲吉，僵硬地向后看去。

　　“你们的问话结束了是吗？沢田！该解决我们两之间的问题了！”

　　“噫？！我刚才不是已经拒绝掉了吗？！”

　　“这样软弱的答复，我可不能答应！”

　　纲吉崩溃地抓着一头棕发喊着：

　　“这样岂不是除了是以外，不接受其他任何答复吗？！”

　　“对！”

　　看着面前掷地有声的笹川了平，纲吉立刻做出了一个对他来说的最优选择——逃！

　　“对不起学长！我果然还是不能答应你！”

　　笹川了平看着面前毫不犹豫，选择转身逃跑的少年，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速度，竟连他也一时追不上。

　　“我是不会放弃的！沢田！！！！”

　　笹川了平的呐喊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一个劲蒙头往前跑的结果就是——跟着身体的记忆来到了天台。

　　沢田纲吉现在面临着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什么都没带就来到了天台，包括那个奈奈妈妈做的爱心午餐，这就好比饲养员没带着肉，只身走进了关押着猛兽的囚笼一般。

　　纲吉没有以身饲虎的打算，但是现在回教室拿便当，又有可能会被笹川学长给拦住，横竖左右两边都是死路，纲吉绝望地闭上眼睛，想不通事情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风纪委员的外套从天台门口的另一侧落下，太轻了，轻到蹲在门口独自烦恼的纲吉一无所觉——猛兽已经迈开他的步子，来到了被捕食者的背后。

　　直到纲吉头上盖过一片阴影才有所发觉，但以为时已晚。

　　风纪委员从头上投下的阴影，与墙壁、地面，合围成了一个三角的牢笼，严严实实地纲吉关在里面。

　　小动物纲吉抱着膝盖缩在里面，只敢拿着从手臂缝隙中露出地眼睛看着云雀学长。

　　身处背光的不利位置，很难看清现在云雀学长是个什么样的表情，不对，就算在平时也很难知道云雀学长是个什么心情，纲吉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

　　另一个视角，云雀恭弥正从上到下，细细打量着沢田纲吉，好像今天才认识他，亦或者是遇上了一位值得他‘咬杀’的对手。

　　“对、对不起，云雀学长，今天我……”

　　“为什么要向我道歉？”

　　“站起来。”

　　纲吉依旧低着头，正午的阳光太亮，照得眼睛睁不开……好吧，是面前那位的目光更甚。

　　此时风纪委员长的审视依旧继续着，看着这名明显比同龄人瘦弱的学生缓缓站起来，把身子打开拉长，眉眼也勉强只到他肩膀为止。

　　十几年的咬杀经验在告诉恭弥，面前这个学生他不值一提，但脑海里又有个影子浮现提出了反驳：

　　‘不，他绝对是你值得咬杀的对象，听到了吗？你的心脏在加快，血流在涌动，他能挑动起你的每一根为战斗而生的神经，快点接近他，咬杀他！然后你会变得更强！’

　　但，无论内心那个影子如何教唆着，风纪委员长把目光往下一瞥，看着对方似乎开始打颤的双腿，再高的‘咬杀’兴致也顷刻间荡然无存。

　　双方都维持了这个姿势沉默许久……

　　“喂，小动物。”

　　“快点强大起来吧。”

　　从风纪委员袖口伸出的拐子，撑在了纲吉头边的墙壁上。

　　“现在多多少少有点无聊了。”

　　狭长的眼眸微微扬起——那是个无限接近于笑的表情。

　　还没等纲吉反应过来，旁边的门口发出熟悉的碰撞声。

　　“喂！沢田！找到你了！！！”

　　“噫？！笹川学长？！”

　　纲吉下意识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云雀学长，只见对方抽出双拐，冷酷无情地说道：

　　“群聚，咬杀。”

　　果然这人不能指望啊啊啊！

　　“噢！这不是云雀吗，先说好！这次可是我先找沢田的，你之后再来吧。”

　　笹川了平的话刚落地，风纪委员的拐子已经迎面而上。

　　优秀的运动神经让笹川了平往后一仰，但同时伴随拐子而来的利风削断了额前的几根银发。

　　笹川退后稳住身体，挑眉说道。

　　“难得看到你这么极限的样子啊！”

　　云雀学长和笹川学长发生战斗可怕吗？纲吉不清楚，但如果这场战斗是追着自己打的话，那就是非常可怕！

　　这个可怕的场景就发生在纲吉逃亡的身后，笹川学长的执念远远超出了纲吉预料，魔鬼风纪委员还紧随其后。

　　最要紧的是，自己到现在都没吃过一点东西，在这种高强度的运动下，体力已经快撑不住了，还不如说现在还能坚持已经是个奇迹了。

　　学校里面已经没有安全的地方了，无论躲在什么地方一定会被笹川学长找到，这样的话……

　　“咕——”

　　坐在某处河岸边的纲吉，抱着发出哀鸣的肚皮，两眼无神地看着泛着波光的水面，觉得不会有什么比现在还要更糟糕的事了。

　　初一开学的第一天差点迟到，睡了一个下午，结果今天为了‘避难’自己还光明正大的旷了一下午的课，沢田纲吉，你现在这个行为，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不良啊。

　　“啊，哥哥？你怎么会这里？”

　　现实告诉纲吉，没有最惨，只有更惨，被自己妹妹发现哥哥逃课的这一事实，巨大的窘迫笼罩住了纲吉。

　　明明自己身为兄长，真的是太失败了……

　　沢田飒轻轻走到纲吉身边，收拢起裙子在他身边坐下，一阵静默之后，沢田飒开口说道：

　　“今天天气很好啊，哥哥，不觉得这样的天气很适合出来散步吗？”

　　“……小飒，不问问我为什么逃课了吗？”

　　沢田飒转头看向纲吉，微微笑道：

　　“什么啊，我不也逃课了吗？哥哥不怪我吗？”

　　纲吉看着自己优秀的妹妹说：

　　“小飒比我厉害多了，肯定有什么理由才……”

　　还没说完，头上被挨了一个爆栗的纲吉，睁大眼睛看着突然生气的妹妹。

　　“好痛，怎么了小飒？”

　　“哥哥你啊，一直有这个坏习惯，总是在否定自己，虽然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要在这里再说一遍，听好了！”

　　竖着麻花辫的少女利落地起身，双手叉腰站在纲吉面前，自豪的说道：

　　“沢田纲吉在我心里是世界第一的哥哥！不管你再怎么否认自己，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厉害的人！”

　　“知道了吗？！不管是谁，就算是哥哥！也不能在我面前否认沢田纲吉这个存在！”

　　“小飒……”

　　纲吉看着自己面前无比自信，仿佛绽放着光芒的少女，隐约透出些羡慕，一直都这么坦诚，一直对自己这么温柔……

　　“好了，哥哥一定碰上什么事了吧？可以的话，也可以和我说说？就算不能解决，但是啊……”

　　少女看着重新振作起来的哥哥，莞尔一笑。

　　“说出来的话，心情会变好很多哦。”

　　“咕噜——”

　　比嘴更快回答的是肚子，肠道再一次发出抗议的声音。

　　纲吉窘迫地捂住了肚子，好像这样能把自己的饥饿摁回角落一样。

　　“啊哈哈哈哈哈哈，哥哥你饿了吗？”

　　坐在他身边地少女毫不避讳地笑出了声。

　　“小飒……”

　　纲吉听到少女爽朗的笑声，不禁闭上眼睛低下头。

　　为什么是现在啊？给我挣点气啊，肚子！

　　“给，能量棒。”

　　少女从包里掏出几只能量棒，解决了纲吉当下的窘迫。

　　“真是帮大忙了，小飒呜呜呜…”

　　正在纲吉对来之不易的食物大快朵颐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身边少女取出能量棒的包里，在透过阳光的照射，泛出几个金属物体的冷光。

　　沢田飒不以为意，只是顺手把包拉上了拉链，不会有人注意到里面放了什么。

　　三下五除二解决完能量棒之后，纲吉隐了去不良少年威胁，和云雀学长相关的事，向飒诉说了事情的始末，听完之后，纲吉头上又挨了自家妹妹一个爆栗。

　　“呜，为什么啊？小飒？”

　　“不，只是哥哥老毛病又犯了，一不小心没控制住……”

　　沢田飒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

　　“哥哥你啊，不管遇到什么事，下意识就逃跑这个习惯可不好哦，听你说的那个笹川学长虽然怪了点，听不进人话，耳朵聋了点，但是……并不是抱有恶意的样子。”

　　说到末尾，沢田飒面容稍稍扭曲了一下，最后从嘴角里挤出了最后那几个字。

　　“这次社团的邀请，也许是个好事，哥哥你不是错过了初一新生加入社团的机会嘛？这次你可以考虑一下……啊，不是说一定要去加入某个社团这种目的。”

　　“哥哥你可以先从是否喜欢拳击这项运动为切入口，再去考虑一下这位学长的邀约。”

　　“拳击吗？”

　　纲吉抬头看向天边被染成橙色的云，侧脸的绒毛在夕阳的勾勒下，照出了一圈泛光的轮廓。

　　“我也不知道，从未接触过，但是拳击的话，会给对方带来疼痛和伤害吧？我有点讨厌这点……啊哈哈哈哈，不过我这个身板，应该多多担心自己才是。”

　　沢田飒看着这样的兄长，微笑着说道：

　　“哥哥为什么不去问问笹川学长的意见呢？既然那位学长这么喜欢拳击的话，一定有着它的魅力吧。”

　　“先了解，再做出回应就好。”

　　“如果对方还是听不懂哈哈哈哈哈，没关系，他之后肯定了解的。”

　　说到后面，小飒的镜片反射出诡异的光。

　　纲吉没注意到这个，内心因为这些话，泛起几圈涟漪，而再次审视自己：

　　沢田纲吉遇到困难的第一个选项永远是逃避，这样的自己到现在为止，到底错过了多少东西呢？

　　“小飒，谢谢。”

　　沢田飒有些愣住地看着面前的兄长。

　　纲吉偏过头来看着她，恰好傍晚的余晖落进他的眼睛里，折射出一层暖色的光晕，浅浅的几乎看不见，但是一旦注意到了，目光就无法从他的眼睛里挪开。

　　“你果然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引以为傲的妹妹了！”

　　“啊！好痛！小飒这是为什么？！”

　　吃了妹妹第三个爆栗的纲吉捂住头顶发出悲鸣。

　　“没有为什么，身体自己擅自动起来了。”

　　少女把头转向一侧，只有发红的耳尖暴露了她的心思。

　　“噗哈哈哈哈，小飒你这个不坦率的性格到底像谁啊？”

　　“哈？哥哥你才是！好意思说我吗？！”

　　兄妹在河岸打闹的身影被夕阳的余晖不断拉长，交错，然后延展开来。

　　“好了，我该帮妈妈去买晚上的食材了。”

　　“哥哥你呢？”

　　纲吉用手指挠了挠脸颊，说道：

　　“我打算先回学校找一下笹川学长，再好好聊一下。”

　　“哼~不错啊，那等会家里见，哥哥。”

　　“好，等会见，小飒。”

　　让我们把时间往前拨一点，恰好是并盛中学，纲吉缺席的那个下午。

　　此时光明正大翘了一整天课的狱寺隼人看起来有些脸色发白。

　　坐在他面前的小婴儿安静地听完了他的汇报。

　　“……综上所述，无论是地方政／府还是她所在的学校，都没有沢田飒相关的登记信息，我尝试潜入档案室，查找过纸面资料，都没有……但只要向周边的人打听一下，任何人都知道沢田飒是沢田家长大的孩子。”

　　“这简直像是……活在他人认知里的幽灵一样……”

　　“沢田飒，是个怪物。”

　　时间回到现在，送走妹妹后，纲吉转身前往学校的路上，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纲吉君？真巧啊。”靛青色头发的黑曜学生率先打了招呼。

　　纲吉走上前去，询问道：“六道君？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六道骸似是不好意思地偏过头说着：“说来有些不好意思，我……又迷路了。”

　　看着眼前不可置信的纲吉，六道骸微微眯起双眼，像只狐狸一般狡猾地说：

　　“可以再麻烦你一次吗？纲吉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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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里包恩早上解开纲吉衣服，是为了寻找有没有被洗脑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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