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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是安王,对,是安王殿下派小人潜入苏府打探消息的。”皇宫内的皇子们,阿北就听说过靖王与安王这两个,还是在茶馆听说书先生讲的。根据自古皇权争夺、兄弟阋墙的经典桥段,编这个准没错。
“安王,果然是他,好了没两天,又开始不安分起来。”被转移了注意力的靖王,开始放松了按住阿北肩胛处的手。
就在此刻,手臂得力的阿北绝地反击,迅速侧过身来,借力使力,化被动为主动。虽然两人身高差了一截,体重也不是一个力量级的,但阿北凭借一股巧力,反压靖王的右臂,漂亮地完成了一个过肩摔。
接着,就是侍卫薛离无法直视地捂住了眼睛,心想:完了,二十一年来一直一丝不苟地维系着翩翩风度、完美形象,自认为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靖王殿下,居然在今晚被一个翻墙小贼明算了一次,暗算了一次,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这个尴尬场面偏偏被自己撞见,明天会不会被灭口啊!正当薛侍卫无比担忧自己的身家性命、未来前程时,却听自己的主子头一次不顾风度地吼了一句:“薛离,还愣着做什么,给本王上啊!”
谁知,阿北的逃跑功夫比她的格斗功夫更胜一筹。还不等薛离上前,便一溜烟飞到了对面的高墙屋瓦之上。
许是一口郁闷之气无法化解,地上的靖王轻松起身,一个飞跃便以同样出色的轻功追了上去。
“靖王殿下,您等等卑职啊!”薛离生怕主子再有什么闪失,急忙追了过去,只是他的轻功就有点一言难尽了。
屋顶之上,圆月之下,黑衣阿北与紫衣靖王对面而立,夜风卷起二人的衣角,双方之间的气场剑拔弩张,俨然一派华山论剑的架势。
阿北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动手的迹象。等得耐心极好的靖王也忍不住率先开口道:“本王让你三招,你先动手吧。”
“不用了,北爷打架,向来不需要别人让。”阿北淡定地回绝。
眼见对方不领情,行动派的靖王也不废话了,直接拔出剑鞘里的宝剑,一个飞跃向阿北刺去。
要说阿北的心理素质也真是够好的了,得罪了权倾朝野的靖王殿下却丝毫不慌张,但是此刻对方的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了过来,还能风雨不动安如山,这胆量绝非一般人可比。
只不过,当利剑即将一剑封喉、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阿北将手摸向腰间佩剑。靖王心想:终于忍不住反击了,本王倒要看看你的功夫有多厉害,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然而,意料之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阿北摸向剑柄的手迅速朝袖口掏去。紧接着,耳边传来侍卫薛离的急呼:“靖王殿下。”
当薛离正欲追击阿北时,却发现她先是以轻功连连后退,然后腾空飞起,在临近的几个屋顶之上灵活跳跃,渐行渐远,只留空中淡淡一句:“江湖险恶,穷寇莫追。”,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徒留风中凌乱的靖王双手捂住双眼,一脸粉末的石化在原地。活久见,向来在皇宫之内、庙堂之上算计别人的靖王殿下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民间险恶。
另一侧的薛离想的却是这还算错了,应该是明算一次,暗算两次。完了,小爷今晚有点悬!
翌日辰时苏府
临近大婚,府中众人都在忙着张罗送亲当日的诸多事宜。阿北趁着苏府一片忙乱,轻松地混入府内。
昨日未偷到那件宝贝的钟叔一直不甘心,惦记着今夜再次潜入。阿北无父无母,从小是被钟叔养大的,一身上乘功夫也是钟叔教的。在她心目中,钟叔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她不忍钟叔整日看着画像暗自伤心,也不忍年迈且残疾的钟叔再次冒险。于是她决定今夜亲自前往苏府寻宝。
这苏府二小姐即将大婚,对象还是京城内女子皆想嫁的靖王殿下,估计家里值钱的宝贝都当作嫁妆存入库房,尤其自己要偷的还是一个女子使用的物件。
阿北避开来往的丫鬟家丁,穿过长长的走廊,在距离库房十米之内的一根廊柱后躲了起来,悄悄打量着库房的一举一动。
半柱香后,守门的两名小厮被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叫去帮忙。趁现在大门虚掩、守备宽松,阿北避开府里巡夜的的家丁,轻手轻脚地溜进库房。
宽敞的库房内灯火通明,一排排崭新锃亮的红漆木箱整齐地罗列其中。阿北数了数,整整二十个。打开箱门的阿北更是震惊到了,珍珠玛瑙玉石金银不胜枚举。
“啧,啧,啧,这位户部尚书可真是有钱呐。”她感慨了一句后,便只顾着埋头寻找自己那件宝贝了。当她翻开第七个木箱时,手都抽筋了,却还是没有找到自己要寻的那个物件,“这户部尚书也不容易,这么多金银珠宝要清点到何年何月,才能做到心中有数啊!不过,他有管家和账房先生帮他数钱,哪轮到我这个小老百姓操心。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当阿北合上第七个木箱的同时,却突然听见走廊处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对话声。“这尚书大人对二小姐可真好,二十箱嫁妆还不够,又要再加两箱。可怜咱们哥俩只有看钱的活,没有享福的命。”
另一位小厮轻笑一声,说道;“你以为咱们的尚书大人是单纯嫁女儿,一心只想给女儿找个好归宿呢!人家这是为整个苏家的未来前程考虑,背靠大树好乘凉。如今靖王殿下是朝中众臣争相抢夺的乘龙快婿,个个挤破了头想要把女儿往靖王府送,偏偏人家靖王愣是看不上。皇上、太后也费心帮他挑选,结果靖王千挑万选就看上了咱们府的病小姐。你说这不是命是什么?”
“还是兄弟你看得通透。”
“你们两个不赶紧将箱子抬进库房,还在这里磨叽什么?是不是最近我对你们太好了,需不需要找人帮你们紧紧皮。”瘦削精明的中年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人身后,语气阴冷地说道,吓得两人抬箱子的手抖了一抖,差点扶不住了。
“小人不敢,这就赶紧干活。”个头较高的那名小厮连忙回复,同时将手中的箱子往上提了提,并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糟了,那两人回来了。”阿北意识到情况不妙,迅速环顾四周,寻找藏身地点。库房虽大,但是除了那二十口红漆木箱,几排刚被整理的货架,就真的是一览无余了。况且四周门窗都被定死,大门也出不去了,现在怎么办?一筹莫展的阿北无意间抬头,突然灵机一动,有办法了。
“你们两个将这两口大木箱摆到库房的后面,然后将所有箱门打开,我要检验一下。”中年男子命令道。
“是,刘总管。”两名小厮异口同声地回答,马不停蹄地干起来活。
不一会儿,所有的箱门皆大敞,金银珠宝一览无余,满室生辉。
藏身于房梁之上的阿北看着被叫做刘总管的中年男子一箱一箱极其认真地盘点着箱子内的物件,暗自高兴,正好,省的北爷我一箱一箱地找了,这个方位正好观察。阿北随刘总管一起查找的正起劲,却觉得意识开始逐渐涣散,瞳孔也无法聚焦在木箱之中了。
“首饰、摆件、布料、香料、茶具、字画……没错,和入库清单上并无出入。阿昌、阿康,将箱门全部锁好。”刘总管合上账本,抬眼望向二人。
“是,刘总管。”两人恭恭敬敬地应答,不敢有丝毫怠慢。
“你们现在这里守着,待我请了管家和账房钱先生,再来复查一遍。”中年男子交代完二人,就转身走出库房,前往东院。
苏桐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心里暗自埋怨,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的老腰啊!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因为久坐而肌肉劳损的腰部,谁知道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不对,自己腰部的小赘肉什么时候这么紧实了,这一跤还摔出幻觉了。算了,还是捞包要紧,我的六百块钱呢。
苏桐抬头一看,这头顶上除了房梁就是房梁,哪来的大树,再往下一看,乖乖,哪里来的一地大木箱。等到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现在正身处于一间陌生的中式古典房间内的一根房梁上,以极其不雅观的姿势挂着。妈耶!自己是有胆子翻墙,可不代表自己有胆子爬到这么高的房梁上,这“梁上君子”也不过如此啊。突然间,原本紧闭的大门被人用力向内推开,受到惊吓的苏桐一不小心就从房梁上摔了下来,惊的众人连连后退。
账房钱先生第一个反应过来,吓得手中的账本掉到地上,尖叫道:“库房遭贼了。”
已是惊弓之鸟的管家阿福立即派身旁的阿昌和阿康将地上的“贼人”翻转过来,“福叔,是个女的。”
“赶紧把她绑起来,等到老爷过来亲自处理。”阿福神经紧绷,最近这是怎么呢?接连遇贼,府中最近真是家宅不宁啊!待他看清楚女贼的脸时,又有些诧异,怎么会这么像?
“你们在这守着,把人给我看好了。”管家阿福厉声吩咐,这次决不能让煮熟的鸭子再飞了,必须严肃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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