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

作者:莫临星l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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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时回忆喜乐交织


      “小粽子,快到娘这来!”满子叫道。
      逸云客栈,一个稚嫩的孩童从楼梯口冲出来,开心的说道:“娘~”啪嗒一跳来到满子面前。
      满子满眼慈爱的笑眯眯的看着小粽子,抚摸着他的头问:“小粽子啊,今天娘亲带你出去玩好吗?”
      小粽子乖巧的点点头说:“嗯!”
      满子先带小粽子换了一身麻布外衣,自己穿上一件交领襦裙,将身上的暗器检查了一遍,都没问题:“小粽子,还记得娘给你说的话吗?”
      “嗯,记得。不要和不认识的人说话,出了客栈要一直抓紧娘的袖口。”小粽子很认真的回答。
      “嗯,”满子夸赞,“小粽子不错啊!走吧,今天三月三,娘带你去赶会!”粽子没说话,但心里却很激动,笑容满面的和满子出发了。
      穿过逸云街,在满依茶行左拐,走上几十里,就可以看到远处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现在是早上,快到晌午时,就会有杂耍表演,那时人会更多。满子转头看着宗斐微笑的伸出衣袖,小粽子点点头,抓了过去,牢牢的抓在手上。满子笑出了声,牵着粽子向前走去,边走边说:“小粽子啊,一会儿想要什么就向娘说,千万不能自己撒开手就跑了,知道吗?”
      “嗯,知道啦!”小粽子点点头。
      咳,在这儿不得不说说满依的皇室。
      满依皇室的公主们和皇子们很亲民,无论民间的大会小会,都会参加。其实也就是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出过皇宫,在宫里闭着眼都能知道走到哪了,周围都有什么,好不容易能借着皇室亲近百姓的名义出来玩,皇室的公主和殿下没有谁是不愿意出来的。他们没有步辇,没有侍卫,也没有盛装出行,他们穿着平民百姓的衣服,混在人群,几乎看不出什么两样,但骨子里却无不彰显着雍容华贵。即使被认出来了,身旁的百姓也不会感到惊奇,因为在满依民间的会很多,他们想见到皇室只是等几天再等几天的事,百姓一开始会感到不自在,但次数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那时的满依,真的很好,载满了宗斐儿时的回忆和细碎年华。
      小粽子真的很乖,小手一路都没松过,回到客栈时,才突然松开手,满子的衣袖上都有一些湿。
      晚上,小粽子坐在床上看着他在会上买的匕首,其实也不算他买的,也不是满子买的,是满依的太子。
      晌午的杂耍过后,以往满子都是带着小粽子回客栈,但今天满子却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带小粽子来到了一家店铺让小粽子自己挑一把匕首。小粽子很不解的问满子。
      满子说,爹爹和娘亲不会一直保护着他,终有一天他会离开父母自己闯荡,他需要保护自己。
      小粽子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一听这话也就不说什么了。
      是啊,他知道父母都为游侠,为了他已经放弃了许多。他迟早要出去,不再牵着母亲袖口的那种出去这些他其实很早就知道了,但母亲的话预示着这一天将在不久后到来。
      “小朋友?来买匕首啊!挑了这么久,还没选好呢?”一个身穿麻布衣裳但气宇轩昂的人在武器铺旁站了许久,注意到身边有一个小朋友在选匕首,是很认真的再选,于是便走上前问道。
      小粽子还在各种各样的匕首中纠结着,似乎没听见他说话,其实就算听见了他也不会说的。而站在他身侧的满子一眼看出那人身份不凡,说到:“啊,平时忙。”
      “哦,是这样啊。”那人说罢,双手抱怀,仔细打量着小粽子,半晌,宛然一笑,上前说:“小朋友,让本太子为你选一把,如何?”
      太子?
      小粽子抬起头,看着对他说话的人,笑容满面,很和善,穿着麻布衣裳,很合身,但又不太合身。
      太子,皇室,一介储君,就这么站在小朋友面前,眼里满是期待着他的回答。
      原来满依皇室真的那么亲民啊。
      “嗯,好!”小粽子如释重任,笑着回答。
      太子一笑:“小朋友眼睛真好看,桃花眼,长大一定是个美男子,本太子都有些逊色了呢!”说完起身,面对各式各样的匕首斟酌着,因为也是站了许久,也有一两个心仪的,不过是给小朋友买,就选了个比较适合小朋友的。
      “小朋友,这个喜欢吗,以本太子的经验,这把,很适合你!”太子俯身说。
      小粽子仔细看了看,点点头笑着说:“嗯,喜欢!谢谢太子殿下!”
      太子让店家把匕首包好,付了钱,正准备离开,却被粽子叫住。满子和粽子谢过太子后,小粽子低头对满子说太子殿下很好,他也想送给太子殿下一个礼物。满子听了很欣慰,就告诉小粽子太子殿下要走了,他要先把太子留下来,才能送礼物。
      不过粽子是把太子留住了,但实在不知道送什么,又害怕太子会因为不耐烦而离开,竟着急的哭了起来,但也只是小声哽咽。
      他很喜欢太子殿下,说话很温柔,人很好,他很想为太子殿下做点什么,来表达自己对太子的喜爱,比如像太子一样,买个小礼物,用来表达自己对百姓的关爱。
      “小粽子,小粽子……”满子在一旁不停的呼唤。粽子选武器的时候很认真,什么声音也入不了耳,哭的时候也不例外,“小粽子,看着娘,看着娘,怎么哭了啊?告诉娘。”
      粽子使劲眨了眨眼:“我不知道送什么。”
      “这个可以慢慢想,但不能哭,知道吗?”
      “嗯,知道了!”粽子微微点点头。
      一旁的太子见状,嘴边轻笑,走上前,俯身说到:“小朋友,你原来叫小粽子啊,很可爱的名字啊!”
      他微微征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谢殿下夸奖!”
      “声音糯糯的,真好听。那小粽子要是不知道送什么的话,本太子点一个礼物好吗?”
      “嗯。”粽子点点头说。
      太子假装皱眉想了一会,说道:“小粽子,过几个月就到夏日了,本太子想要一把折扇,如何?”
      粽子开心的回答道:“好!”
      那是一把檀木做的折扇,扇面绘着满依的名山允昭山。延绵不绝的山峦,在扇面上若隐若现,明净的溪水可以看到溪底的小鱼,远处还能看到倾泻的泉水,一切虽然都在扇面上,但又好似真的一般。
      允昭山是粽子出生的地方,也是他最喜欢的地方,他心里想把最喜欢的地方给太子殿下看,所以有时间的话,粽子说他想带太子殿下去允昭山,哪里很美,接着他问太子殿下去过允昭山么,太子说没有。
      其实是真没有,太子殿下从小到大都在皇宫生活,也就每次民间有花会时可以和兄弟姐妹们出来玩。长这么大,好像在他的记忆里从未出过京城。
      “那等我长大了,太子殿下一定要和我一起去允昭山啊!”
      “嗯,好。那小粽子一定要快点长大啊,本太子真的是很想去那呢!”
      ·
      六月。
      夏夜,微风吹拂,四周静悄悄的,不是能听见几声蛐蛐在叫,萤火虫在空中漫无目的地飘荡,这会儿还有几家酒旗点着灯,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了一到声音……
      “主上有令,立即去逸云客栈捉拿宗氏宗万霖!快!后面的跟上!”刺耳召唤打碎了满依夏夜独有的祥和。
      那帮人有的手里拿着火折子,有的拿着上好弦的弓,也有什么都没拿的,每个人都跑的很快,目标同一个地点,逸云客栈。
      “小粽子?小粽子!快醒醒,快起来啊小粽子!”满子在一旁不断的催促着,“小粽子快起来,爹爹有话和你说,万霖。”床上的孩童动了动,满子便快速的为他换好衣服,把他轻轻扶起,在床边给粽子换上前不久新买的靴子。
      “小粽子,爹爹有话和你说。看,这个是凌云令,拿着它,赶快去安落的戚府,就去年爹带你去过的那个戚府,还记得吗?”宗万霖着急的说着,把怀里的凌云令给了宗斐。
      “去哪?爹爹和娘亲去哪?”粽子揉了揉眼睛,略带困意的说。
      满子趁宗万霖说话时快速的为小粽子洗漱,给他换上了新衣,穿好皮靴。
      “小粽子,知道了吗,现在情况大概就是这样,天快亮了,你要赶紧出城,去了戚府会有人照看你的,凌云令千万不要丢。”宗万霖说。
      “爹爹,娘亲。”小粽子眨着大眼睛不解的说。
      “我们不会有事,你要照顾好自己,有缘再会,小粽子。快走吧……”
      小粽子按照父亲的话从客栈后门逃出,也顺利的出了城门。
      他还记得父亲说出了满依,在最近的那片林子里会有人接应他,是一个叫鲍永清的先生。
      传说鲍永清年轻时叫鲍永安,是郁关的名门世家之子,年少有为,前途无量,本该逍遥自在的度过过一生,谁曾想世事难料,郁关君主叛变,从此再无郁关。而郁关人民也被是世人当做邪恶狡猾的化身。没有人待见郁关,也没有人愿意让郁关人进城,千万郁关人横死荒野,鲍永安也不例外。留下来的大都不愿意苟活,准备自刎,但生活总是充满意外,一个人的出现带给了他们希望,那人就是路过此地的宗万霖。那时宗万霖正赶往西北,准备会见一位故友,看见远处一片尸体,心生奇怪,就上前查看,这一看就发现了准备了结了的郁关人。
      宗万霖从他们口中知道了事情原委,把他们收入了门下的翠云庄。期间结识了人才鲍永安,收他为徒,改名鲍永清。
      宗万霖之前说的那句话一直萦绕在小粽子耳边。
      “有缘再会,小粽子”
      有缘再会。
      他不懂大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不明白为什么利益和名誉会比朋友更重要。
      虽然有很多地方不懂,但他还是按照父亲的话,跟着鲍永清坐上了到达安落的马车。
      小粽子的父母都是游侠出身,因为有了粽子,才暂时定居在满依,这一定就是十年。原想着粽子再大些能真正照顾自己了二人再继续游山玩水,行侠仗义,怎料到江湖上人心叵测,昔日挚交出卖了自己,才让敌人有了可乘之机。
      但江湖又侠肝义胆,戚老宁愿得罪蔡宁旭,也不会放着挚友之子不管,而这一管,竟连自己的命也搭了进去,
      远远的,看见了一座城池。
      安落。
      “永清师兄。”坐在马车里的小粽子突然叫道。
      “怎么了,小粽子?”
      “我父亲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么?”小粽子声音低沉的说,他这几天想了很多,是什么事能让别人杀到自家门口。以父亲和母亲的身手,对付那帮人绰绰有余,可为什么,他们选择了逃?
      “小粽子,你父亲,是个好人。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鲍永清说。
      “永清师兄,赐字于我吧。以后我不想用小粽子这个名字了。”
      外面没在说话,小粽子耐心的等着他的回答。
      “宗斐。”
      “嗯,好。”小粽子,不,应该是宗斐,沉思了一会儿又说,“这样的话,小粽子就是乳名了。”
      鲍永清注视着远处的安落城,心想:是乳名啊,可一但踏入安落,世上就再也没有小粽子这个人了。师父,放心吧,我以按照您交代的,给这孩子赐名宗斐,愿您能早日为民除害,取蔡宁旭首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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