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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的只是你
前朝的波诡云谲已经传到了天香的耳朵里,她长长松一口气,幸亏老哥还算顾念她和父皇,若是皇位被人篡夺,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以太子的
智计也想不出对付欲仙和东方侯的办法,定是冯绍民和张绍民两人背后教导之故,可是此时大事安定,驸马却不见来公主府,天香定定的朝着大门口
的方向看去,去请驸马的小厮还不见回报,想必今日也不会来了,天香有些想哭,为什么她要倾心于他,一剑飘红和张绍民不好吗?若说驸马对她全
无情意,那日在妙州重逢冯绍民关切之情她是感受得到的,天香悻悻的咬了口甘蔗,甘蔗也不甜了。想来以前和一剑飘红张绍民在一起之时全无患得
患失的这种心情,反而自然坦率。
驸马和张绍民一同走出大殿,公主府的小厮上前请驸马爷,冯绍民犹豫了一下却道
“绍民今晚有事和张大人相商,请公主不用等我。”
“可是...可是公主她.....好的,小的回禀公主。”小厮都暗自叹气,可怜自家主子找了这么个不通人情,冷酷的驸马。一旁的张绍民满脸愤恨,等
小厮走远后怒道
“我们有什么事要商量啊!我怎么不知道!”
驸马反应过来张绍民对天香情根深种,现在自己的举动无异于渣男,占着他心爱的女人又不珍惜,忙赔礼道“还请张大人海涵,权宜之计。”
张绍民更是火大,指着驸马大声道
“冯绍民,你要是不爱她就不要伤害她,我这就让天香提和离,她有的是人宠她!”说着气呼呼的要去公主府,冯绍民见状急忙追上前去
“张大人,这是我们夫妻二人的事,不劳您费心。”
张绍民豹眼圆睁怒道“有你这样三天两头不在公主府的驸马吗?”
“我有难言之隐,还请张大人体谅则个”驸马的难言之眼让暴怒的张大人略微平复了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
“什么难言之隐?”
“额....难言自然是不能说出来。”驸马眼睛看着地砖,难以启齿。张绍民无奈的用拳头捶了驸马一拳,恨恨的道“兄弟!你要是不能给天香幸福就
想办法退出,何必耽误她的青春。”
驸马身上受着拳头,心脏同时承受了无边的内疚感,是的,他为什么不放公主自由呢,都一年了,她们成亲都一年了,除了公主中毒期间他陪伴过,
一直都在躲避,自从察觉出自己对公主动心了,她总想着找个机会说出真相,但是幻想一下心碎欲绝的公主,她又没了勇气,只能一拖再拖,张绍民
的话让他不能再回避,要停止伤害只有尽快说出实情,公主对自己那么好,不能坑了她,想了一晚上,做好了杀头的准备。她要摊牌并表白。
他来到公主府,看着门口的小厮,她打算越墙而入,天香如果不在府中那自己再悄无声息的出来。她躲在屋檐上看公主房门紧闭,半晌公主推
门而出,抑郁寡欢的模样,几日不见似乎又清减了许多,冯绍民心上一酸,见下人都在前院忙活,翩然而下,公主发觉有人呵斥道
“谁?!”
转过脸来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欣喜之情溢于言表,驸马鼻头一酸,眼眶红了,柔声道
“公主,是我。”
天香意识到自己不应该高兴,应该兴师问罪,便收敛了笑意故意责怪道
“正门不走倒是喜欢学梁上君子,请你不来,深夜越墙进来是何道理?”
驸马俊朗的脸庞在月光下如梦似幻,天香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驸马眼带笑意的看着她,宜喜宜嗔的模样真是令人心动,随后今晚要说的话
又让她眉头紧蹙,天香察觉到驸马的情绪变化,问道
“有用的,你怎么了?”
驸马半晌无话,只是盯着天香欲言又止,深深吸口气以后准备豁出去
“公主....我欺骗了你。”
天香一愣,忽然杏眼圆睁“你出轨了?”
冯绍民反而被这脑洞逗笑了,急忙摇头否认“怎么会呢!”
“那是什么?!”天香预感事情不妙,冯绍民正要开口只觉得脑后一阵肃杀之气,公主的惊呼同时传来,他顾不得多想抱住公主扑朝前,一支箭落在
门上深入几寸,紧接着从房顶上跳下来四五个衣着怪异的人,天香立刻起身迎战,驸马猜想这几个人是欲仙帮的教徒,急忙将公主往房内一推
“快去拿琴。”
天香莫名其妙“打架呢,拿琴干什么。”
此时也顾不得多想,奔入房间取下冯绍民在中毒期间常给她弹的琴,她朝驸马抛过去
“接着!”
冯绍民心里憋着气,竟然敢杀到公主府行凶,幸亏今日他来了,万一不在,天香岂不是危险,他抱琴而坐,内力催动琴声,降魔琴的琴声只针对欲仙
帮这种邪魔外道的霸道内功,一时几个妖邪头疼欲裂,呼吸急促,丢掉手中的兵器满地打滚,呼天抢地。天香呆在原地,看着弹琴的冯绍民那眉眼和
当年的冯素贞几乎毫无二致,除了一个是翩翩郎君,一个是娇美小姐,降魔琴,她曾经被琴声的余波打过,印象深刻,这天下还有第二个人会降魔琴
吗?一定有,她相信有。可是过往在一点点的敲打着她的信念,冯绍民雌雄莫辨的长相,他没有喉结,他们从未行周公之礼,他说过在妙州习武,有
太多重合的地方,公主不敢再想,刚才冯绍民分明说他欺骗了自己。
琴音终止,欲仙教徒吐血昏迷过去,冯绍民内力大损,额头上都是汗,他抬头看向公主,天香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问
“你为什么会降魔琴?”
冯素贞勉力撑起身子,面色苍白,走近公主,天香退后几步大声道
“不要过来!你是谁?”
冯绍民扑通跪下,眼眶泛红“公主,你没猜错,我是冯素贞。是妙州的冯素贞。”
“我不要听!我不要信!”公主大声哭喊出来,冲进房间将门关上。府兵冲进来将欲仙教的人绑走,看驸马跪在公主房前不明所以,桃儿杏儿刚才躲
在角落将两人的话全听了去,待府兵散去,看驸马面色如土,赶紧上前来询问
“驸...驸马爷,你别跪着了,你看起来面色好差啊!”
冯素贞置若罔闻,定定的跪着,他不知道怎么做,如果天香此时叫她去死她也毫不犹豫,就这样跪了整整一晚上,桃儿杏儿早上端水进去给公主洗漱
她还是跪着,天香似乎也一晚上没睡,杏儿劝道“公主,驸马跪一晚上了,您让她去休息吧,昨晚她内力大损,一个女....怎么经得住呢。”
听到“女人”这两个字,公主嚯一下坐起来,冷冷的道
“洗漱,我要面见父皇。”
桃儿咋舌,杏儿急得轻轻敲了一下自己的嘴,这下好了,公主一定要和皇上告状,驸马肯定要被砍头。天香精心打扮了一番,用粉盖了一下哭红的双
眼,走过冯素贞身边的时候看了她一眼默然而去。冯素贞苦笑“这一切都是该来的,这条命断在你手里也是一种幸运。”
公主走后杏儿急道“冯素贞,你赶紧走吧,等公主回来了一定要了你的命。”
冯素贞摇摇头“公主对我那么好,要了我的命又算什么。”
到中午,到傍晚,公主都没有回来,也没有官兵捉她,一直到晚上,王公公和公主一起来了,王公公脸上带着狭促的笑,“还跪着呢”拿出圣旨宣道
“驸马爷听旨”
冯素贞马上俯首听命,
“驸马爷抢了公主的甘蔗,罚为公主购一年的甘蔗,因此前疏于对公主的照顾,现每日必须居于公主府不得回府!钦此!”
冯素贞没反应过来,迟迟没接旨,王公公轻咳一声“驸马爷接旨。”
“臣接旨!”
王公公笑着说“驸马,你得罪谁都可以,就是咱们天香公主不能得罪,老奴走了”
天香冷声道“你随我进来”
驸马站不起来,杏儿桃儿赶紧搀扶,天香说道
“以后在外面,我是公主你是驸马,在家里,我是太子,你是太子妃。你要好好服侍你老公。现在圣旨已下,你也不用再回驸马府,给我在这里好生
待着。”
杏儿高兴的拍手,天香横了她一眼。
天香公主果然如她所说,在外应酬的时候和驸马装作恩爱夫妇,回到家里她让冯素贞换上女装,她换上男装,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冯素
贞,冯素贞被她看得紧张起来,可是天香也就是吃饭让她陪着,喝酒让她倒酒,他们两人依旧分床睡,天香时不时问起朝中的事,冯素贞都会细细说
来,后来冯素贞发现天香也并没认真听她说了什么,似乎只是想听她说话而已。寒冬将至,冯素贞在书房处理一些白天未尽之事,手冻得通红,她哈
了一口气搓搓手掌又提笔写字,门被敲响,她唤了声“请进”,天香大步踏进来,转身将门掩上,
“有用的,你身量多少,尚衣局要做冬衣了。”
冯素贞想了想在白纸上写了递给公主,说道
“做衣服这种小事让桃儿杏儿来问就好,何必你亲自张罗呢?”
公主将纸折好,爱玩笑的说“怎么说你也是我名义上的驸马,我不上心谁上心呢。”
虽是玩笑话,冯素贞却心头一酸,她倒是没什么,这样旷日持久的耽误天香下去可不是办法,她顿了顿说道
“公主,待太子能够亲政,我就会递隐退书。时间不会太久,长则半年。”
“为什么隐退呢?”天香不解,面上有些破碎的神情,冯素贞继续道
“你我这样做假夫妻白白耽误了公主青春,过半年你提和离,我便向皇上请辞,张大人那边我会和他解释清楚。”说着这话,想到天香和张绍民成亲
,她心口一疼。天香冷哼一声坐到桌边,气呼呼的说
“你是想和李兆廷远走高飞了吧。”
冯素贞发誓自己自从男装复生以来很少再想到李公子,更何况那人还和刘倩小姐成亲了,天香的怒火从何而来呢。
“公主....”他不知道说什么。天香气愤的说
“冯素贞,你可别自作主张,好好给我辅佐太子,和离只能我说了算。”
说完自己冲出了门,接着几天天香都有点不开心,看她回来了也不像往常一样招呼一起吃饭。过不了几天宫里送来的冬衣几大箱子,杏儿整理衣服的
时候看到比往年多一倍的女冬衣,一改公主喜欢的黄色和绿色,一水的月白和大红,杏儿说道
“公主,你今年做了这么多冬衣哪里穿得过来啊!”
天香啃着甘蔗随意道“去书房把驸马请过来。”
冯素贞看到这些做工精致,花纹清雅的衣服很是中意,只是女装偏多,男装偏少。公主指指衣服说
“换上吧,看你那小身板,穿得又少,不知道的以为我公主府吝惜这点衣服钱。”
冯素贞拿上衣服到屏风后换上,走出来时公主定定的看了半晌,说道“好吧,我承认你是天下第一美人。”
冯素贞淡淡一笑,说道“公主,你给我做这许多女装,我在外也不敢穿啊!”
“谁叫你在外面穿了,我不是也给你做了男装。你以后在我面前不必辛苦装成个男人,该怎样还怎样。坐下陪我喝烧酒吧。”
说着桃儿杏儿就端了烧酒和下酒菜进来,冯素贞心里暖融融的,说道
“公主对在下这么好,实在令我汗颜,无以为报。”
天香笑了笑“以身相许怎么样?”说完打了个大哈哈说“开玩笑的。”
冯素贞心里突突的,天香的玩笑话听在耳里进到心里,她似乎也不排斥这个建议,两人边喝边说,天香真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生气也很快就
过,问起她师从何处,怎么赌术也如此厉害,医术又是跟谁学的,事无巨细听得津津有味,看着天香那可爱的模样,通透的性格,冯素贞眼中心中都
是爱意,说到一剑飘红和天香闯荡江湖的时候,冯素贞心里有些嫉妒,说起张绍民,冯素贞脸色已经暗下来,天香见她久久不语,问道
“怎么了?冯素贞。黑口黑脸的。”
冯素贞嘴唇抿了抿,问道“公主,一剑飘红和张绍民你喜欢谁啊?”
天香楞了一下,反而笑了“你是不是失忆了,我和你说过现在他们都是我义兄啊。”
“没有爱情了吗?”冯素贞追问,她迫切的想知道天香的感受,天香想了片刻道
“从来没有过吧,如果爱怎么会同时爱上两个人呢,对剑哥哥是崇拜,对张绍民是感动。这也是我成亲以后才知道的。”
最后一句话让冯素贞睁大了眼睛,怎么回事,天香为什么这么说呢,他喉咙干涩,胸口涌起一阵波涛,在撕碎他矜持的外表,她站起身来,天香正好
转过头来,也这么看着她,那是女孩子看情郎的目光,冯素贞知道。她轻咳一声小心的问
“成亲以后有什么不同吗?”
天香的目光反而坚定起来,语调也变得正经了
“大不同,那人在我中毒的时候照顾我,关心我,甚至不惜性命救我,即使告诉我她是女人,我还是爱她,哼!很奇怪吧,我就是爱着你。爱身为女
人的你,身为男人的你。”
天香勇气的说完后自己倒是害羞起来,故意朗声道
“你想回乡归隐,我也准了,只是你可千万别去李兆廷,那不是个良人。”
冯素贞消化的这番告白几秒钟,才高八斗的她一时被满腔的激动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在天香眼里看来很受伤,她更尴尬了,说道
“你别害怕,这话我不会再说了,你回去休息吧。”
说完就要推冯素贞走,突然冯素贞一把将天香拉入怀中,紧紧的,紧紧地,嵌在胸口处,这半年来的若即若离终于找到了出口,她矜持高贵的性格没
能先表白,可是大胆率真的公主可不像她一样,想说的都说出口了,一点不给自己遗憾的机会。天香矮她半个头,正好枕在她的肩上,冯素贞眼睛酸
起来,泪眼婆娑的说
“遇见天香是我这辈子最幸福开心的事,我对公主动了不该有的感情,所以只好躲着你。”
天香的手在慢慢收紧,拢住冯素贞的后背,乖巧的靠在她肩头甜甜的说“我原谅你躲着我了,不过你要受罚。”
冯素贞松开手臂,擦擦眼泪,高兴道
“你怎么罚我都可以。”
“当然是罚你给我做一辈子驸马。”天香言笑晏晏,眼角含情。冯素贞破涕为笑
“这哪是惩罚,分明是奖励啊!”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心情无比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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