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探之山中君子

　　电车找到了，失踪的女工也找到了，吴天鹏在路垚摆出的种种证据下，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终于结案了！”路垚开心地像个傻子，他看向乔楚生，“你，结账！”
　　又看向白幼宁：“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伸手挽上方清菡：“走，请你吃饭！”

　　路垚家。
　　“红酒炖牛腩？”
　　路垚给方清菡盛了一碗：“对，你尝尝。”
　　方清菡尝了尝：“好吃!”
　　“喜欢就好，”路垚也给自己盛了一碗，“你还喜欢吃什么，你说，我到时候给你做。”
　　方清菡笑道：“那要是我说的你不会做呢？”
　　“学呗，多大点事儿。”

　　吃过饭后，方清菡站起身：“上次来都没仔细的看，你这公寓条件真的挺不错的。”
　　路垚笑道：“好说，走，带你参观参观！”
　　进了路垚的房间，方清菡一眼就看见了两个博古架，眼前一亮：“哇，你这儿好东西这么多，好漂亮的雕塑。”
　　路垚靠在墙上：“喜欢什么随便拿。”
　　“那我可不敢，”方清菡笑，“谁不知道你从小就喜欢这些。”
　　“你不也喜欢吗？”
　　方清菡转过身，看向一旁的钢琴：“可以吗？”
　　路垚点头笑道：“一起？”
　　路垚领着方清菡在琴凳上坐下，侧头问：“想弹什么？”
　　“D大调卡农？”
　　“好。”
　　方清菡记得好像在哪里看见过这样的话，卡农并非特指一首曲子，其原意为“规则”，“同一旋律以同度或五度等不同的高度在各声部先后出现，造成此起彼伏连续不断的模仿；一个声部的曲调自始至终追逐着另一声部，直到最后，它们会融合在一起，永不分离。”

　　“小姐，路先生他们去了华界。”
　　方清菡道：“华界，沈大志的案子？”
　　“是的，我们要不要？”
　　方清菡摇头：“华界那边，我们不插手，阿垚能解决。最近诺曼那边动作不小，你让我们的人盯紧点，别被发现。如果阿垚去了俱乐部，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

　　方清菡刚步入路垚家就看见了一台留声机，将手上领着的橄榄油递给路垚：“这留声机什么情况？”
　　“战利品！”路垚扬扬下巴，“怎么样，不错吧？”
　　方清菡点头：“限量款，挺好。”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路垚倒了一杯水递给方清菡。
　　“上次听你说橄榄油没了，你又用不惯别的牌子的，刚好我家里有没开封的，就给你拿过来了。”
　　“正好，我今晚上煎牛排，”路垚站起身笑道，“你有口福了。”
　　“阿垚，”方清菡看着路垚的身影，“你喜欢破案吗？”
　　“一般吧，”路垚将牛排放入锅里，发出“滋啦——”的声响，“怎么想起问我这个？”
　　方清菡抿唇：“就是……看你破案的时候好像挺开心的。”
　　路垚想了想：“还好吧，这几个案子也不难，而且乔楚生给的费用也不少。”
　　“哦。”方清菡沉默了许久，上海滩这水，怕是要变得越来越浑了，阿垚，我担心你。

　　方氏。
　　接到白幼宁的电话的时候，方清菡正准备回家。
　　“法餐？”
　　“对！我餐位都订好了，有惊喜。”
　　“……地点？”

　　“这就是你说的惊喜？”方清菡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白幼宁。
　　白幼宁笑道：“不算吗？”
　　“这还不止，你知道今天在巡捕房，他有多殷勤吗？整个人都恨不得贴上去了！”
　　方清菡笑：“哦？”
　　“真的！”白幼宁向前倾了倾身体，“我没撒谎，我哥也在场的！那场面，又是泡茶又是案件重演的，啧啧……”
　　“好了，不是吃饭吗？”方清菡将碎发挽到耳后，“还不吃？”
　　白幼宁看了眼方清菡握着刀叉泛白的指尖，沉默地开始吃饭。

　　《吸血鬼替天行道，惩治□□败类！》
　　方清菡将报纸扔在桌上，揉着额角：“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有几个帮派对白家开始不满了，白家有几个生意谈判暂停，我们？”
　　“与白家的合作照常，”方清菡拿出一个合同，“白老爷子一心洗白，这件事情不会是他授意的，那些恶意抢购股份的，警告一下，你们知道怎么做，白家这个人情，拿下的是方家，也只能是方家。”
　　“是。”
　　方清菡叹了一口气，挥手让人出去后，打电话给乔楚生：“白幼宁现在在哪儿？”

　　“找我干嘛？”
　　方清菡看着一脸无所谓的白幼宁，抬手示意：“坐。”
　　白幼宁坐下，环顾四周:“哟，包场了？”
　　“对，”方清菡点头，“有些话，不方便被人听到。”
　　“你想说什么？”
　　方清菡将座位旁边的报纸拿出来，放在桌上。
　　“什么意思？”
　　“白小姐不知道？”
　　“我不知道。”
　　“这篇报道是白小姐写的吧？”
　　“不是我，是莲心，你好好看看。”
　　“白小姐的笔名就是莲心，不是吗？”
　　“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吸血鬼替天行道，惩治□□败类’，白小姐作为第一个接触案件的记者，难道不知道这些死者里面，不是每个人都是帮派分子的吗？”
　　“就算不是，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是一群披着法律外衣赚黑心钱的衣冠禽兽！”
　　方清菡摇头：“白小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在你的眼里，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
　　“伤害别人的人自然就是坏人！我发这篇报道，自然能够做到无愧于心！”
　　“白小姐，你从小生活不需要担忧衣食住行，大学学商，毕业后却做了与专业不符的记者，一身的行头加起来超过三百块，你的稿费也不过一块大洋不到，据我所知，孟小姐名下的宅子租金都不菲，我想请问，你说这些钱是黑心钱，你真的，问心无愧吗？”
　　“不过是些钱，我没有也能过得很好！我作为记者，有权利报道真相！”
　　方清菡摇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个道理，我想白小姐不会不知道，白老爷子可能对很多人来说不是个好人，但对你来说，他绝对不会是坏人。现在这个社会，不知道有多少人颠沛流离，居无定所。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愿望。可是白小姐，你口口声声说报道真相，可是你真的有去好好地看过这个世界吗？你如何知道，你看见的，不是有心人故意让你看见的？天地生意，花草一般。何曾有善恶之分？子欲观花，则以花为善，以草为恶。如欲用草时，复以草为善矣。”
　　“白小姐，我一直都很羡慕你。白老爷子将你保护的很好，没有让你看见这个社会真正的阴暗面。可是我有时候又在想，如果我和你一样如此天真，那么上海滩，早就没有方家了。” 方清菡站起身，“言尽于此，白小姐，你好好想想。”

　　“小姐，路先生被邀请进俱乐部了。”
　　“我知道了，他的安全第一。”
　　“是。”
　　方清菡挂断电话，伸手抵着眉心：“果然……还是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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