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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纯这边正鼓着气假装看书,另一边神游天外。
当她冷不防被点名的时候,小心脏受了不小的惊吓。
她着急忙慌“腾”一下站起来,带着走神的学生常有的心虚和懵逼的表情跟先生对视了一眼,然后忙收敛脸上神色强作镇定,还来得及微微笑了一下。
在场的男同窗们都微微吸了口气。
人传魏家二小姐肤白貌美,一弯弦月眉蜿蜒其上,杏眼若含水,眼旁不偏不倚一颗泪痣,鼻梁高挺,粉唇嗫嚅,而且有教养有家世,妥妥的大江南北男同胞的梦中情人哪。
可惜了,美人归美人,可是美人冷得如冬日新雪,众位世家子弟再喜欢也受不了每天跟个冰块似的人一起过日子,今日美人忽然展颜一笑,岂不让在场男同窗们心旌动摇哪?
可是先生不吃漂亮这一套,在先生眼里,你再漂亮,都跟市井老妇没什么区别,是以众多士族都乐意将自家孩子送到先生这里读书学习,都希望自家孩子在还没到成家的时候专心用功读书,能跟先生学学那种视美色如粪土的气节。
当然学生们是不会学的。
老先生重重的拍一下桌子,男同窗们纷纷回头假装念书,耳朵竖得老高,然后先生开始发难。
“魏纯!我问你,‘朝饮木兰之坠露兮’下一句是什么?”
“夕餐秋菊之落英。”
“谁写的?”
“屈原。”
“表达了什么中心思想?”
魏纯:???
先生你那么现代的吗?中心思想这种东西不是高中才会有的诗歌鉴赏吗??
我不是文化人我能不鉴赏吗???
学堂中一阵沉默。
先生的脸色阴沉,一种威力堪比灵魂拷问的眼神朝魏纯看去。
靠,我错了行不行,您老能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了吗!?
当准备要像传说中的逐出教室的时候,一张纸蹭了蹭魏纯的手指。
魏纯往下一瞥,瞬间泪了。
她的美男同桌递过来一张纸。
天哪江湖好同桌有木有!!!
魏纯如蒙大赦,又瞥了一眼之后开始背。
“坠露与落英都是高洁芬芳之物,诗人在精神上以之为食,是希望自己有高洁傲岸的气节,表达了自己不与佞臣同流合污的情感。”
先生冷笑一声,“你刚刚往下瞥的那两下以为我没看到吗?!”
哎呀,作弊被发现了。
先生喊道:“江映雪!”
江映雪应声站起,不卑不亢道:“学生在。”
“你们在入学的第一天我就说过,助人舞弊者,何如?”
江映雪敛衽一礼:“逐出学堂,罚站。”,然后在桌上拾掇一本书,走出学堂,端端正正站在学堂外看书。
学堂外。
随行的侍从嗣音埋怨道:“殿下,您做什么要帮那魏二小姐,平白的站这几个时辰?”
江映雪淡淡道:“无妨,总不能让她一个姑娘站几个时辰。”
嗣音见发牢骚无果,只好愤愤的陪站。
学堂内。
魏纯很是心虚,寻思着要做点什么表达一下自己的谢意。
但现在人在上课,能干点什么?
魏纯想了想,撕了一张纸开始折纸。
老先生倒是没再管她,说不定是懒得管了。
魏纯折千纸鹤折到一半突然卡壳。
下一步什么来着???
思年见状问道:“小姐,你在折什么?”
魏纯睨了她一眼:“千纸鹤,你不会的。”
思年悻悻的闭了嘴。
折腾了半天的结果,就是一只勉强成型的千纸鹤。
魏纯看着自己的成果一阵无语。
台上老先生终于宣讲完毕,宣布下课。魏纯赶紧拉着思年就走了,生怕同桌看见了两人都尴尬。
魏纯和思年几乎可以说落荒而逃,江映雪看着俩姑娘匆忙逃窜的背影,难得的笑了笑。
进了学堂,看到自己桌上那丑丑的千纸鹤,江映雪先怔了半晌。
嗣音也看见了那千纸鹤,但是他不知道是什么,走过去想拿起来看看,刚碰到那纸,千纸鹤
就“哗啦”一下散了。
江映雪:…………
嗣音:…………
那一方纸上还写着几个字,恣意张扬:多谢江公子!
江映雪的目光深邃起来。
晚间戌时
因为有夜市,晚上的金陵城也不显寂静,街市上一片红火。
魏纯从后院偷偷翻墙出来,要享受一下这繁华人世。
其实就是她不想大好的夜晚在家里浪费青春。
魏纯喜静,找了一处僻静的小酒馆,包了一间雅间,斜倚在雅间栏杆上喝酒。
明月高悬,她身着一袭素白长衫,漆黑如墨的发上戴着素净的白玉簪,月光如细碎的银子洒在
她身上,空灵,寂寥。
她仰脖将半小坛桂花酒灌入腹中,心中愁苦。
白天事太多了来不及想,现在空了有时间沉淀下来。
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还不知道组织怎么处置我的遗产呢。
肯定是给那帮人瓜分了吧。
她清苦的笑了笑,也罢。
人生拼搏几十年,到头来也只是繁华梦一场。
现在吧算是穿越到了宋朝,以后还要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婚,还要生子,说不定还要和什
么妻什么妾的争宠。
烦躁。
如果以后真要这样,我学焦仲卿自挂东南枝好了。
她喝完最后一口酒,酒劲赶上来蒸得她脸色微醺,她自然而然的往下一瞥,瞥到一抹很熟悉的白。
她定睛一看,卧槽,江映雪???
江映雪应该是偷偷出来的,身边没看见嗣音,此刻还被几个混混堵在巷子里打劫。
什么烂俗剧情。
魏纯飞奔下楼结账,拎着酒壶就过去了。
那几个小混混面相不善,为首的那个脸上醒目的一道疤,他粗声粗气的说道:“打劫!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江映雪默了。
什么烂俗台词。
他正打算放开身份跟这帮混混打的时候,一个酒壶从巷口处飞过来,精准的砸中为首汉子的头,“锵啷”一声,酒壶就碎了。
魏纯站在巷口,不耐烦道:“哪来的神经病扰了老娘兴致?找死?!”
魏纯心里正烦着,看到这帮混混欺负她的美男同桌,就更烦了。
江映雪握紧的拳头松了。
三个混混脸色阴沉的看着她。
“啧,才三个?”魏纯嗤笑,特别大爷的往墙上一靠,“一起上还是单挑?”
一炷香不到,三个混混爬都爬不起来了,躺在地上龇牙咧嘴倒吸凉气。
魏纯的白衫一点没乱,轻蔑的笑了笑。
“就这点水平还学人出来打劫哪,”她重重的啐了一口,“L J。”
她抬头,江映雪盯着她,眼神晦涩不明。
她揽过江映雪的肩,把他拉回了明亮的大街上,嘴里还带着酒气,大大咧咧地说:“江公子啊,像你那么好看的人,出来的时候,长点心眼,自己不能打呢就带几个家将,不是每次都有我这样的人来救你的。”
江映雪沉声问道:“你是谁?”
这时候,魏纯喝过的那一坛酒酒气全部上涌,她神志有点不清楚,拍了拍江映雪的肩膀道:“我是魏纯!魏家二小姐!”
江映雪直接是停在了原地,低头不语,待他再次抬起头时,眼神里有狂喜,有失而复得的欣慰,还有想将人好好护着的期盼。
他看着魏纯翻回了魏府,才提步往自己的府邸走去。
那边魏纯翻过了墙,甫一落地踉跄了一下,抬头,跟魏父铁青的脸对视。
魏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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