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逆袭应如是（穿书）

　　一旁小厮急忙接住，不住掐老爷人中，一边看戏的大夫人和几个小丫头，一起急忙扶住蔡申。

　　尚书府一阵兵荒马乱，乱糟糟挤做一堆，请了太医在房里问诊。

　　原本送了唐文宣去前厅，打算回自己院的蔡清秋，又路遇赶来的太医，急匆匆的跟着太医到主屋门口。事发突然，唐文宣也不便留于此处，便告辞先离开了。

　　等太医调治完毕，已经行至夜半，门口的几个院里的姨娘、小姐困作一团，聚在主屋茶室里，半垂着脑袋，靠着桌子边打瞌睡。等太医一走，几人给大夫人行过礼各自由丫头婆子们带着回自家院去了。

　　蔡清秋已经困的眼皮子打架，基本睁不开了，由小芸搀扶着慢慢走回自家院里。一路行来，竟再未遇到其他人，可见她院子的偏僻。

　　走了几步，夜里的凉风一吹，顿时醒了一半。

　　“小姐，慢点，小心脚下。”夜晚习惯了路灯的蔡清秋，还是没有走顺畅烛光跳动不定的灯笼照着的路，借着惨白的月光，走的有些踉跄。

　　“小姐，奴婢真是为你叫屈，原本这……”小芸说到这又顿住，知道小姐她并不喜欢提起婚事，便调转话头，“小姐，你还不知道吧，五小姐被罚去跪祠堂了，那姬公子胆敢闯进官宅，被老爷打了一顿，据说气息奄奄地被抬了回去。”小芸说到此处，语气带着少有的轻快。

　　推开自个院门，将蔡清秋扶进卧房，“小姐，你说，这原本定的婚事，老爷会改主意吗？”小芸踌躇了一下，接着道，“小姐，我是说，这小侯爷都当场看到了，这还能反转吗？”

　　“这可不一定。”蔡清秋接过小芸递来拧的半干的毛巾，胡乱地擦了擦脸，除下鞋子便扑到了榻上，“先不说小侯爷喜不喜欢五妹，小侯爷进院子时，五妹和那姓姬的早就被父亲处置了，并未看到多出格的，只能靠猜。再者说五妹当场还隐晦的表明了爱慕小侯爷之心，这件事，有心瞒下并不会出大错。”

　　“这，世家小姐，怎能当场就……就表达爱意……”小芸顿了顿，话锋一转，“这五小姐可真是想的美，大才子绑在身边，小侯爷看在眼里，俩边都不耽误。不过，小姐，今天这么近看小侯爷，真真是一表人才，丰神俊朗……”

　　小芸半天未得到回应，低头一看，她家小姐不知神游到了何处，俩腮绯红，还带着一股傻笑。

　　小芸：“……”小姐好不容易聪明了些，谁把我聪明的小姐换走了，快还回来！

　　“小姐，小姐……你傻笑什么？还脸红了？”

　　蔡清秋被唤醒过来，还有点懵，记忆仿佛定格在了之前的对话里，一连叠声问：“小侯爷，什么小侯爷？”

　　小芸呆愣愣看了她家小姐一会，突然福至心灵：“噢……我说小姐突然傻笑还脸红，原来是在想小侯爷啊，唉，少女怀春呀～”

　　蔡清秋又被臊的慌，更有种被说破心事后的恼羞成怒：“好你个死丫头，看我不打死你。”随手拿起一个枕头就朝她丢过去。小芸三俩下跑开，“哎呀，小姐，夜深了，该休息了，奴婢守在外间，有事唤我。”说完眼疾手快的将门关上，挡住了又一个从榻上飞过来的枕头。

　　唐文宣院里专门设了一个练武的场子，竖着高矮不一的木桩，早起绕着院子跑几圈，练习几次飞檐走桩和拳法。

　　唐起进来时，唐文宣已经练完了招式，将随手折的树枝丢在地上，拿过一旁小仆准备的巾帕，将手洗了。

　　唐文宣挥退了仆人，和唐起一前一后往屋子走，“阿起，昨晚的事打听的如何了？”

　　“禀世子，果如你所料，这尚书府除却知道的寥寥几人，将昨晚之事瞒的滴水不漏的。”

　　“果然不能小瞧了蔡大人，你去寻个聪明点的小仆，教着说几句话，务必将此事透露给父亲。”

　　“是。”唐起犹豫半晌，终究道，“世子是不想跟蔡府结亲？”

　　“非也。”唐文宣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微扬，缓缓笑了，“你将事情尽快办下去。”

　　唐起的办事速度很快，午时不到侯爷唐绍和上完早朝回府，便宣了唐文宣去他书房讲话。

　　唐绍和戎马半生只得了这么一个儿子，虽不至于溺爱娇惯，但也不会让他受了委屈。

　　“听说昨晚上蔡府出了事？这传来传去的，怕变了味，你且仔细说说。”铁血将军过惯了军营的生活，即使已经卸甲多年，还是免不了语气生硬，但依然不难听出裹在里面的柔情。

　　唐文宣仔细地将来龙去脉说了。唐绍和登时一拍桌子：“岂有此理，我堂堂侯府，岂能如此让人欺负了去。”说着站起来，“蔡申这个老匹夫！”

　　“我去启奏圣上，拼着老脸也要推了这门婚事。”

　　“父亲，切勿动怒，这五小姐的事并无证据，为清誉，蔡大人可以咬牙不认，俩相争执，怕是会损了您二老的情谊。”唐文宣拉住侯爷，又扶着他坐下。

　　唐绍和听罢此言，逐渐冷静下来，仔细看了眼他儿子，见并无愤懑之色，心下计较：“宣儿，你告诉父亲，你作何打算，你……看上了这蔡府的五丫头？”

　　唐文宣笑着摇了头：“不曾，父亲，另有其人。”

　　“这蔡府待字闺中的除了五丫头，就剩下他们四丫头了，这四丫头年前我见过，确实聪明伶俐，清秀可爱，但是……儿啊，你现在提有些晚了，君子不夺人所好啊。”

　　“父亲，儿子是这样的人吗？”唐文宣无奈，父亲你猜来猜去猜不着人，儿子很着急啊。

　　唐绍和观其脸色，心里一惊，“莫非是这三丫头？！”见唐文宣并未反驳，一阵心悸，惊得又再次站起来，在书房里背着手来回踱步。

　　“你可知这三丫头，虽然惊才绝艳，却名声不好，豪门贵胄纷纷绕道而行，偏将你就要往上贴？！！”

　　“父亲，这三小姐的事，乃是道听途说，做不得准。儿子相信眼见为实。”

　　“你心意已决？”唐绍和停下踱步，鹰一样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即使被市井嘲笑也不更改？”

　　唐文宣甚深朝他父亲做了一揖：“不改。”

　　唐绍和此时已施施然坐下了：“不后悔？”

　　“不后悔。”

　　唐绍和拉唐文宣在身边坐着，面露微笑：“宣儿长大了，有喜欢的姑娘了，你若有什么计划告知父亲，我全力配合你。”

　　“是，多谢父亲。”唐文宣喜不自胜，没想到铁血老父亲，刀枪血雨早就磨没了他的柔情，但意外的是，却是这么通情达理。

　　唐文宣走出书房，通体轻盈，神清气爽，唤了唐起去街上寻摸几个新鲜玩意，他自己再挑几个有趣的，让唐起悄悄送去给蔡家三小姐。为不惊扰后面的计划，实不应该贸然联系，打草惊蛇。只可惜，这回眸一眼就跟刻在他心上似的，还有那三分狡黠，三分羞恼，四分守礼克制的小表情，恨不得今日就遂了愿，明日就娶回家来。

　　再说这蔡府，蔡申刚醒，这四姨娘就闯了进来，哭的惊天动地，不住用帕子抹眼角，眼泪倒是未曾流。扑在蔡申身上，嚎的声嘶力竭。

　　“我可怜苦命的儿啊，身体这么娇弱在祠堂跪了一夜了，小漫进去瞧过，婉儿她都脸色发白，要昏倒了，这婉儿是犯了多大的错，要被罚着跪。”说完倒是被自己感动了，眼泪终于在眼眶打转，四姨娘迫不及待地将眼一眨，一颗泪滚珠一样落下来。

　　“好了，好了，都是你娇惯的，所以胆大妄为做出这样的事，你哭哭啼啼有什么用？一直想着做世子夫人有什么用？被小侯爷看个正着，这侯府不到圣上面前求裁决，算是看在侯爷与我多年交情上了。”

　　四姨娘跪在地上，脑袋枕在蔡申腿上，哭的浑身直抖抖，一旁大夫人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摇了头就出了屋，再看下去，午饭怕是没胃口用下了。

　　“老爷，你不能太偏心啊，这三丫头当时闹出这么大的事，你也没罚祠堂，轻轻揭过了，怎么就到婉儿，就要跪着祠堂，我苦命的儿啊，是姨娘没用。”

　　“行了，行了，三丫头为人处世如何我比谁都清楚，就这憋闷的性格，和这风流韵事分明不能相互联系，市井之人传传也就罢了，你好歹也是大家户出来的大家闺秀，也信这市井坊言？更何况当时并未属意三丫头做世子夫人，闹出事来也就是蔡府的家事，现在婉儿的丑事已经闹到了侯府！这世子夫人的位置还有没有尚且不论，这天家怪罪下来，谁也吃罪不起。”

　　四姨娘一听这到嘴的世子夫人就要飞了，顿时慌了神：“老爷老爷，这可怎么办呀？你想个办法呀。”

　　“你回去先安抚好五丫头，问问她是还想做世子夫人还是要嫁那穷酸小子？”说着扶起四姨娘的脸，“我待你娘俩怎样，你心知肚明，若侯府来问，我先暂且推说不认，走一步看一步吧。要是世子夫人花落别家，你也别跟我急眼，全是你们自己造的孽！”

　　用过午饭，蔡清秋坐在支开小片窗口的窗框上，脚边摆着冰盆，吹着小凉风，昏昏欲睡。

　　“小姐，小姐。”小芸从院子口就一连迭声唤，声音里都是兴奋。但快到门口的时候生生克制了，稳了稳步子，一脸神秘兮兮地凑过去。

　　“小姐，别睡了，你猜我收到什么？”

　　蔡清秋看她那一脸不怀好意的傻笑，别过头去，用实际行动表示，无聊，还是睡觉比较吸引她。

　　“小姐，小姐，你猜呀，猜猜看呀。”小芸绕到蔡清秋前头，大有一副你不猜我烦死你的架势。

　　罢了，罢了，还是个孩子。“是坊间画本？”

　　小芸嘴张成了O型，“小姐真是神机妙算，是坊间新出的画本。”说着又从外面提溜进来一只鸟笼，笼杆上停着一只学舌的鹦鹉。小芸一提进来，鹦鹉歪头瞅着蔡清秋，张着小嘴就喊：“笃笃，漂……酿。”

　　“噗，小姐，它嘴可真甜，见着你就赶紧着拍马屁。”小芸将其挂在屋里，蔡清秋的兴致也被这只漂亮的白毛鹦鹉吸引了，看着它在杆子上从左走到右。

　　“小姐，你猜，这些都是谁送的？”不待蔡清秋猜，小芸急不可待，几乎破音：“是小侯爷！小侯爷他，昨日刚见着小姐，今日就送了这么些小玩意，是不是……是不是看上了小姐……”的美貌啊。虽然欣喜小侯爷有眼光，但内心里又有点愁。

　　“小侯爷？他倒是闲，小芸你去帮我打听打听小侯爷喜欢吃些什么。既然他投了桃，咱也得回点李才行。”

　　“好嘞。”小芸欢喜一笑，跑着出去办事了。

　　蔡清秋将鸟笼提到窗框边上。蜷着腿，眼睛淡淡地望出去。日头正盛，只见院里树木繁盛，一息风影吹动枝叶摇曳不定，惹得躲阴的知了嘶喉鸣叫。

　　蔡清秋抱着腿，在蝉鸣声，鹦哥啾啾声里，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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