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忆经年(东方神起·米花/豆花)

　　7

　　有焕在我们宿舍里住了两天半,愣是没再踏出楼半步.期间我们三人聊了许多以前的事,比如我把有天要送给他亲爱弟弟的皮带上擅自打了两个洞,几年前俩兄弟出钱给朴妈妈开的甜品店已经和俊秀爸爸开的披萨店一样红火之类琐琐碎碎的事.

　　那天下午我同有天开车把有焕送到了朴妈妈家住,开回宿舍的路上有天突然对我说: “哥,去汉江吧,我想看海.”

　　“不会冷吗?要不我们先回家拿外套,再带些吃的去.”

　　“嗯!”有天开心得像个孩子,十年前刚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一个标标准准的小屁孩,一开始我对他很冷,一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和他这个“美国佬”接触,二是他和我印象中金发碧眼的美国佬差距实在太大让我有些失望……

　　“我要在汉江边上喝烧酒!不过哥你不许喝,你还要负责开车送我回来.只许我一个人喝,就这么定了.”

　　“呀西,你这小子.”我腾出右手揉乱了那小子的小短毛,这27岁的人了为什么还那么小孩子气.

　　回到宿舍拿了东西,我毅然决定把我封存已久的BMW Z4开出去拉风,结果一路上还是没胆大到敞蓬开.到了汉江边上天已经完全黑了,把车停在了一根路灯底下,下了车缓缓走到了江边.

　　我和有天在江边铺了块塑料布坐了下来,有天顺手就打开了罐啤酒开始喝了起来.夜晚的汉江,宁静而愈发显得美丽,波涛一层一层翻上岸又退去的声音,和半空中的月牙一同奏出了极美丽的旋律.

　　不知道我们这样呆呆地坐了多久,有天徐徐说道:“哥你记得吗?以前我们俩总偷偷跑出来到汉江边玩,但是几乎每次都会被歌迷发现,回去后还要被经纪人批.”

　　“那时候你总说是你把我拉出去看日出的,其实好多次都是我自己一时兴起的冲动呢.”我边说边伸手把有天敞开的风衣拉上,有天却顺势一下子把我抱在了他怀里.

　　“哥,不要动,现在没有人会在打扰我们了.”

　　“哥,我要我们永远在一起,像现在这样.”

　　我没有回应他,我们有天现在一定喝醉了呢.

　　8

　　“其实也不是最喜欢汉江,只不过和哥独处的时间会让我迷恋.”

　　要是在三年前,我决不会允许有天这样任性地抱着我.可现在不一样了啊,有天的话语轻轻地飘进了我的左耳.记得以前看过一本书,书上说对情人说的甜蜜话语,一定要在他左耳边吐露,因为左耳会把听到的话语当真,而右耳只会当这是儿戏.

　　可是有天啊,我们这样能算作是“爱情”吗?我们就像是两只在汉江边迷失的动物,夜晚的寒冷让我们不得不紧紧相依互相取暖,也许第二天太阳再次升起来的时候,我们就会再次成为陌生人,各自走各自的路.

　　这可悲的世界已没有“永远”可言,因为以前有太多太多的人儿对我们说过这些话,而如今她们都背离了我们. 对于“永远”而言,只不过是一个好听的形容词,蛊惑人心之用罢了,那只不过是为了骗骗处世未深的十代少年在八点档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话,最近我看多了.

　　可现在抱紧我的人儿却又这样容易地把“永远”说出了口,叫我如何有如此再去相信一次这个曾经把我们拆散的词,叫我如何忍心告诉他,你怀中的人儿,已经不再对“永远”产生美好的幻想了呢?

　　所以,有天呐……

　　“哥你记得吗?BOLABOLA那次,哥晚上在海滩边被我抓来的一只小螃蟹夹到了脚,疼得直叫,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哥你抬回去.”

　　我记得.

　　“塞班的时候,哥为了不让皮肤变黑,晚上在阳台上涂了满身的隔离修复霜,结果引来了好多不知名的小飞虫,一晚上都没好好睡着觉.”

　　我记得.

　　“釜山那次最惨,还没等我们走到海边,就被FANS拦断了路,只好折回宾馆.我耍小脾气装不高兴,哥你又傻呼呼安慰了我一晚上.”

　　我记得.

　　“冲绳那次,哥你为了报复我抓了两只知了在手上,说他们叫小天和小中,吓得我绿了脸.”

　　这些,我怎么会不记得……

　　有天一一细数着我们在海边的回忆,整个晚上我几乎都没有说话,到了凌晨一、二点的时候,有天絮絮叨叨的声音逐渐轻了下去,江边的风也刮得更厉害了些.我扶着醉醺醺的有天坐到车上,往宿舍开去.

　　可惜我可爱的宝马竟一点也不给我面子,好不容易开出来次却就这样好端端在半路抛锚了.打了牵引公司的电话在路边等人来拖车,车里睡着了的有天不知梦见了些什么,嘴角边一直挂着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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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拖回了维修站,站里的大叔说要等一周左右才能拿回去.维修站离宿舍也不过四、五百米的距离,可有天那小子却赖在车上不肯起来,果然是一觉又睡到异世界去的老毛病.

　　我在路上张望了一会儿,一辆出租车都没有经过,路上冷冷清清地就像只剩我一个大“活”人了.让有天那小子在车里睡到自然醒?不行啊,被FANS发现了怎么办……

　　之后我毅然拉起有天,把他双手搭在我脖子上就背了起来.和我一样的身高,一样的体重,背起他走这段路可不是什么轻松的差事.一路上好几次都差点把那小子摔下来,一路跌跌撞撞总算到了宿舍楼下,我小声埋怨到:”早知道就坚决不会让你喝酒了,死小子!”

　　“哥,我现在很幸福……”靠在背上的小子突然发了话.

　　“小子你醒了就下来自己走!”我低吼道.

　　“不要.”有天把脑袋凑到我右耳旁又嘀咕了一阵子,我当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好又故意大吼道: “你说什么?!”

　　“哥没听清楚就算了,我只说一次的!”

　　我辛辛苦苦把你背回来,你小子就这样对我?我气得一下子把有天放了下来,径自走进电梯准备上楼,刚转过身准备按关门的钮,有天迅速地把一只手伸进了门缝,掰开了即将合上的电梯门, “哥,我错了还不行吗?……哥,不要扔下我一个人……”

　　顿时我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心像被什么硬物狠狠地敲击了一下.有天的童年经历不比我好,一直缺乏安全感,我不该把他一个人抛下的.

　　我伸手拉住有天的胳膊,一下子把他拽进了电梯,再没有说什么.有天面对着我一脸委屈地站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眼睛里泛着光.

　　他闷了一会儿突然把我推到了电梯一角,毫无征兆地吻了上来,舌尖在我的嘴唇上打转.我努力想推开他,可他就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扣住了我的手,使我动弹不得.我被他吻得无法呼吸,刚张开嘴想喘口气,他的舌头就马上从我齿缝间滑了进来,掠夺着我的每一丝理智……

　　我渐渐松下了手中的力气,尝试去回应他,舌尖触碰到一起的那瞬间,时间仿佛停滞了.我不知道那天我们吻了多久,这是第一次,也是最激烈的一次,混杂了爱与恨,怜惜与不满,统统发泄在了这绵长的吻中.

　　电梯在一楼停了许久,直到灯自动熄灭了,我们才在黑暗里分开.有天拿手机照着按下了楼层,电梯里安静得能听到钢丝转动的声响.当电梯门再次打开的时候,我才觉得回到了现实,就如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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