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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头脑的与不高兴
肖肖。。
嗯?怎么了,妈妈?
原本趴在床边的小女孩赶忙爬起,紧紧握住了女人苍白的手。
女人努力冲着女孩笑了一下,用那独特的优美慈爱的嗓音柔声说道:
你今年已经12岁了啊。。
嗯。。。妈妈?
记忆里美丽却憔悴的女人轻轻的叹了口气,神色有些难以发觉的悲伤。
吶,肖肖。。你已经不小了,你。。一定不要和你父亲一样啊。。好吗?。。
。。。。
看着那张苍白的脸颊,潞肖肖感觉自己的泪水开始在眼眶中打转,幼小的身体微微颤动着。
曾几何时,那张美丽动人的脸上曾充满笑容,那双白皙的双手曾将自己无数次抱起。
但现在。。。妈妈。。。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年幼的潞肖肖猛的低下头,应了声
嗯。
泪水也终于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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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正躺在软床上补眠的潞肖肖猛的睁开眼。
风顺着睡前忘记关上的窗子,轻轻的飘过了潞肖肖的脸颊。
感觉到脸上凉飕飕的。
啧!
意识到自己泪腺有一次在梦中崩坏的潞肖肖,用力的去拿胳膊蹭向自己的眼角。
力度之大仿佛像是要把皮搓破一样。
但紧接这却又停止了这种自残的行为,反而却双手抱膝,把自己缩成了一个小小的球。
然后脱力般的靠在了床头。
每每当自己梦见她时,潞肖肖就会这样做。
就好像她在拥抱自己。
就好像自己被全世界接纳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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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闭症。
穿着白色大外衣的人这么对妈妈说道。
什么是自闭症?
穿着可爱的公主裙的女生疑惑的抬头去看自己的母亲,但整个人却全部缩在女人身后,躲了个严严实实。
可以治好的吗,医生??
但女人没有回答女儿稚嫩的问题,连忙向医生问着,原本美丽的脸上现在写满了焦急。
治好的可能行与环境和个体有关,您的女儿自卑的程度在所有病例中属于较轻的,您不必太过担心。。。还是有很大的几率治疗好的。。
医生默默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这可是潞家当家的媳妇儿啊。。这要是治不好她女儿的话。。会不会被拉去浇在水泥桩里灭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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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就是在疗养院里的一些零散的记忆。。。
白色的墙,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地板。。还有白色的人。
直到后来,潞肖肖才慢慢想起,他们其实应该都是和自己一样患有自闭症的儿童。
她记得有一个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女生在画画。。她一直在画画,好像从来没有停止过。
有一个长着可爱雀斑的男孩在弹钢琴。。他好像也一直在弹。
反正每天每天都能听到他在钢琴室里发出的优美的钢琴声。
他们都穿着白色的衣服,都在一直做着一件事。。
他们的脸上,都没有笑容。
一点也没有。
作为疗养院里唯一算得上‘正常’的孩子,潞肖肖也曾经鼓起勇气去与画画的女生搭话,去藏起钢琴男孩的乐谱。。
但是没有用,或者说一点也没有用。
他们依旧不说一句话,不给一个表情。
被搭话的女生毫无反应,被拿着乐谱的男孩继续弹琴。
终于,孤独到一定境界的潞肖肖愤怒了。
她偷走了打饭阿姨的打火机。
(她看见她偷偷在花园里抽烟了。)
她拿走了一直放在自己房间墙角的棒球棒。
(几个阿姨经常偷偷去打棒球,为了防止院长发现才放在了‘病人’的房间里。)
点染画纸,砸坏钢琴。
他们这才露出些不知所措的表情。
被带到院长前面的潞肖肖感觉自己就是个英雄,不仅是应为她让他们有了表情。
还因为她的另一件‘好事’。。。
潞肖肖把打饭阿姨抽烟,和她们去打棒球的事告诉了院长。
当着所有人的面。
几个阿姨脸都绿了。
她们以为自闭症孩子都是写“小哑巴”呢。
被妈妈接走的潞肖肖昂首挺胸。
走在楼道里,就好像是在走在接受勇者勋章的红毯上一样。
潞肖肖边走边向每一个开着的房门看去,尽管没一道从门中射出的目光依旧没有一丝感情。
但却仍然让自满状态下的‘小神经病’潞肖肖无比自豪。
但在一个同样是白色的门里,她没有看到站着的白衣服的人。
只有一个箱子。
她停下了,不顾阻拦,着魔似的走上去看。
那是一个瘦小的女生。
她蜷缩在箱子里面,黑色的长发软软的洒在她的脑后,还有几绺则散在了白净的脸颊旁边。
那女生似乎是没有注意到站在箱子前的潞肖肖,她依旧一动不动的躺着双目无神。
接着吶女生轻轻抬起了纤细的右手,抓住了箱子里的顶部的一个把手,向下一拉。
箱顶缓缓向下开始合上。
但就在潞肖肖以为箱子要合上的那一瞬间。
女孩突然无声的笑了,笑的开心。
她粉嫩的嘴唇向上勾起,露出了些许洁白的皓齿。
两只原本无神的眼睛在那瞬间突然充满了光与彩。
潞肖肖感觉在那一瞬间,自己仿佛在女孩的双眸中看到了倒映着的天国。
天使的笑容。
潞肖肖蒙住了,但那女孩的笑容转瞬即逝。
箱子咔吧一声合上,接着又被里面的女孩打开。
她依旧美丽,但却没有笑容。
就好像在自己面前死去的母亲一样。。
潞肖肖静静的掐了烟,也掐断了回忆。
她后来也才知道,那个箱子叫拥抱机,是用来治疗自闭症的。
自闭症的孩子呆在里面会觉的安心,尤其是当它关上的时候。
所以那女孩才会露出那样的笑容啊。。。
扔掉烟头的潞肖肖又把自己蜷缩起来了。
她开始渐渐现在的行为其实和拥抱机的原理相同
虽然现在自己已经可以想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但潞肖肖其实在内心深处一直明白。。
她还是一个有自闭症的儿童。
她只能不断重复和当年自己在疗养院里所做过的‘坏事’,才呢维持住自己因儿时连续遭受打击,而快要崩塌的脆弱精神。
她不能说,不能在别人面前哭。
因为你身体里流着我的血。
父亲曾在母亲的骨灰前对自己说。
虽然他握着自己的手十分有力,但他却只是站在那里,连同他身后一众的黑衣服的人一样。
面无表情。
抽烟,酗酒,打架。。
只有每每看到对方因为自己而露出与平常不一样的表情,潞肖肖才能使自己稍稍‘安心’一会儿。
愤怒的老师,赞赏的伙伴,瑟缩的对手。。
我只有这样,别无它法。
我唯有重复做那些事。
不断不断的重复,重复。。。
就像在记忆里重复的画,重复的钢琴声一样。。
我,其实和他们一样。
“对吧?”
潞肖肖失神崩溃着的对着电话那头哭泣。
手机昂贵的显示屏上不知何时也沾上了些许水珠,忽明忽暗。
而在‘通话对象’的地方却只写了两个字:
小洁
“对你妈了个篮子!”林铭洁清冷愤怒的声音仿佛穿透了电话。
就这么狠狠的击中了潞肖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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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好吶~作业写完了没有呀~~暂停三天,补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