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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三日后。
极乐王风原雪立马鼎剑山庄的牌楼下,雪白大麾被风吹在身后,身后是三百骑精兵。他有些女气的眼睛微微眯起,面无表情的盯着“鼎剑山庄”四个字,没人看得透他心中所想。
山庄里忽然驰出一骑马来,马上坐着一个白衣女子。风原雪左后边一名部下叫出声来:“是夫人!”
风原雪静静望着曲凉,恍惚间似又回到七年前那个飘散了凉雾的清晨,白衣的少女满脸泪痕的打马而过,因为她深爱的师兄今天另聘了娇妻。女孩不知道擦肩而过的少年窥见了她的悲伤,女孩不知道那少年发誓要守护她一生一世……
风原雪的脸色依旧波澜不惊,待她行至面前,开口道:“回去吧。”
曲凉却突兀地说:“是否我跟你回及乐宫,便不会再有人动鼎剑山庄?”
风原雪默默地看着她,沉吟片刻道:“十年——以凌正达现在的扩势,十年之后,或许就不是极乐宫动不动鼎剑山庄的问题了。”
曲凉点头道:“好。我知道你答应了的事,不会反悔。”话音未落,曲凉左手忽然一抬,径直击向自己的前胸,随即落下马来。风原雪大惊,急忙抱住她身子,只见一把薄薄的袖剑插在她心口处。
风原雪当即以真气护住曲凉心脉,然而已是回天乏术。曲凉苦笑一下,拼尽最后一点力气说道:“雪,别对我这样好罢。再多的真气,也没有用了…”
风原雪仿佛没有听见,真气依旧源源不断输入她体内。他的下唇已被咬出了鲜红的血。她第一次,似乎是在关心他,用这样温柔的眼神看他——而她已经要不在了。
曲凉道:“雪,你可以,再允我两件事么?”
风原雪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说。”
“第一件,我想把靥儿留在这里,留在我的家乡——你别再找她,就由她自生自灭罢…我有我的理由…”
“…我答应你。”
“第二件…”曲凉逐渐转冷的手吃力的抚上了风原雪的脸颊,“雪…你要好好地活着…因为——”
冰冷的手兀然垂下,风原雪霎时间觉得自己的灵魂也被抽走了,可是,她最后的心愿,却是要他好好活下去。
——因为,我虽然不曾真的爱你,却是那样地,那样地,牵挂着你。
事情就这样结束了。鼎剑山庄毫发未伤,极乐王宣布要闭关练功十年,十年之内,不再过问江湖事。一时间江湖上将此传为一段奇谈,鼎剑山庄的威名也随之更为显赫。然而此时,却仍有一事让这位天下第一庄主有着一点小小的困扰。
“我问你,既然你说对曲师妹早已忘情,为何又非要把她的孩子留在庄内?“凌夫人逼视着丈夫,气势咄咄。
“我早已说过了,这是师妹临终所托!”
“托孤?托孤为何不托给我这个大师姐?你们两人,从来都容不得我在中间。”
“晓寒,好夫人,难不成你要吃一个过世之人的醋?还要吃小孩子的醋?”
“不,我从来没有怨过师妹,也不会把上一代的事延续到小孩子身上。我只恨你滥情!到现在我也搞不清,你是否真像别人背地里说的那样,是为了我爹的家业才——”
凌夫人蓦地住了口,一跺脚,快步走出房门。
凌正达叹了一口气,将门外候着的管家铁坚唤了进来,吩咐道:“传我话下去,从今日起,明靥就是你们的二小姐,伺候她就得和伺候芳珞一般无二。至于她饮食起居,种种教习,就由红姑妥善打理。”
“是,庄主。庄主还有什么吩咐么?”
“你先…不,等等。还有一条——从此以后,谁也不许再提‘风原’这个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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