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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尽管入江纪子不愿意,订婚这天还是来临了。
入江纪子难得不再和颜悦色,而是臭着一张脸不情愿地被入江重雄拉出门。
琴子从纪子阿姨的只言片语中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却没有纪子想象的难过。纪子不解,琴子不是喜欢哥哥么?怎么……
待入江一家都出门去参加订婚仪式后,琴子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叫阿金来帮忙了。她走到楼下,正准备和往常一样先对在厨房愉快地忙碌的纪子阿姨打招呼,才恍然发现他们都出门了。对着空荡荡的客厅,琴子失落地走回房间,大家都在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但当她真的面对一间没有入江一家的房子的时候,难过不舍的情感才如同浪潮汹涌而迅速地扑面而来。
琴子站在整齐得如同自己未曾住过一般的卧室,鼻子渐渐酸了起来。她使劲抬头,把眼泪逼回去,不想动摇自己的决心。
为了防止自己继续胡思乱想,琴子走下楼又回到客厅,拿起打扫工具开始干活,打算让大家回家后看到一个干干净净的房子,对了,还要清理掉自己带来的东西,不能让未来的入江夫人——小泉小姐看到了误会。尽管小泉纱惠子掩饰得很好,琴子还是敏锐地感受到她的敌意。
一旦投入到忙碌中,伤心的、不舍的感觉便逐渐消失了。琴子素来很感性,以前常常和入江纪子一起看肥皂剧看得哭成大花猫,也曾因路边的一只流浪猫的死而落泪。但她也是一个典型的乐天派,不到半个小时便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又变回那个傻乐的琴子。
※※
琴子打扫完房子的时候才下午四点。纪子阿姨三点的时候已经打过电话表示他们会在外面共度晚餐,让她不用准备他们的晚饭。
琴子听着电话那头掩不住的雀跃的声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呆呆地挂断电话后,她放空着自己,手上扔熟练地擦着楼梯。
打扫完,琴子又洗了个澡。等到天色微暗的时候,她才发现她已经站在厨房流理台边很久了。
在想些什么呢?想入江一家现在是不是喜笑颜开地在和小泉一家共进晚餐;入江君是不是会温柔地为纱惠子小姐夹菜;裕树是不是一脸崇拜地看着那个配得上他哥哥的大小姐……
琴子不由得发起抖来,“可这天气却并不凉呀!”她嘟喃着走过去找窗关上。
“莫西莫西,欧多桑,是我,琴子……”
※※
东京晚上九点,入江一家才回到家。
入江纪子笑呵呵地和入江爸爸打趣:“啊娜答今天开心吧……纱惠子还真是懂事又能干啊……”
入江爸爸和平时一样笑着附和道:“是啊妈妈……”
裕树没有说话,但心里也同意妈妈的话:纱惠子很优秀……可……裕树望向里面面无表情甚至有几分疲惫的哥哥,可是哥哥不会欺负纱惠子呀。
“我们回来了……啊咧!”入江纪子打开大门,扶着入江爸爸换完鞋便率先往客厅走去。原先她担心“深爱”哥哥的琴子知道直树订婚会伤心,后来琴子坦诚自己真的不再喜欢直树后她也就没有顾虑了。这会儿她忍不住内心的欢悦之情想找个人倾诉,正好琴子是个女孩,肯定可以和她聊得愉快,说不定还能一起计划婚礼的事。哪知到客厅一看,却看见相原重雄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而他身后的空地,则摆着三只大箱子。
“小入,夫人,正好……”相原重雄站起来。
“这是要干嘛呀小相!”入江爸爸过去拉住相原重雄。
“妈妈,怎么了?”
直树回家的路上一直沉默不语,刚刚在玄关就反常地望着鞋柜发呆。听到爸爸的声音才跟上前来。
入江纪子还没回答,他身后就传来一句平淡的回答:“阿姨、叔叔、直树和裕树,今晚我就搬出去了,楼上那……”
“琴子!至少明天吧!我们还可以开个欢送会……”
“琴子姐姐……”
琴子不着痕迹地望了一眼冷淡地站在众人最后的直树,从楼梯上走下来,“不用了阿姨。其实明天我就要和爸爸回乡下了……”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纪子担心地问道。
“不……也没什么……但是藤田大叔给爸爸打了电话,说那边的房子有点问题,需要我们回去一趟。”
“这样啊……”听了琴子的“正当”理由,纪子没再强求,“那琴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不要忘了常来找阿姨聊天……”说着感性地落了泪。
入江爸爸和相原重雄也湿了眼眶,裕树直接扁着嘴巴掉金豆子了。
直树敛下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
和入江一家告别后,相原重雄和琴子便载着箱子离开了。目的地——相原重雄的家乡。
※※
从东京到乡下坐车需要5个多小时,相原重雄特地雇了一辆小货车来载东西。
一路上,琴子都只是捏着一张薄薄的纸沉默不语,这反常的现象让习惯了琴子活泼傻气的相原重雄有些不习惯。
“琴子……要是舍不得的话……”
“不,爸爸。”琴子把信纸折好了,放进贴身的口袋里,“我只是在想......有没有什么东西遗漏了而已。”
“琴子……”相原重雄看着郁郁寡欢的琴子,唯有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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