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妖祭

　　第三章河妖食人

　　素影把自己是如何外出寻找九爹九妈和如何碰到水鬼的经过向村民们仔细地交代了一番，这才解释清楚了一切。
　　村民阿佑突然感到有些诧异，但是他诧异的并不是素影如何遇见水鬼的，他转头向九爹和九妈问道：“诶？我说老九啊，你们不是跟我们一块儿回来的吗？怎么还让丫头出去找你们？”
　　胖子于叔说道：“不对啊阿佑，我才是跟在最后回来的啊？到村口的时候还是我拦了村门的栅栏呢。”
　　众人俱是感到疑惑，纷纷望向九爹九妈，想听个理由。
　　九妈有些尴尬地，解释说道：“我和她爹去清风渡口去了。”
　　于叔问道：“你们不和大伙一块儿回来，去清风渡口干什么？”
　　九爹只好接话说道：“这不是祭拜只能对河神嘛，我和她娘还想祈求河神赐给我们一个孩子呢！”
　　村民们听到这里，不免都有些心酸起来，素影亦是如此。
　　阿佑说道：“没事，人回来就好了，过两天大伙还得一块儿去捕鱼呢！是吧。”
　　阿佑说着看向众人，众人的纷纷大笑着应合。气氛一下子变得温馨起来，素影心里也是一片暖暖的，只要这些亲人们都在，所有看似糟糕的事都会立刻变得好起来。
　　可是这个时候胖子于叔却问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他向素影问道：“小影啊，你见的那个水鬼长个什么样子啊？”
　　话一出口，于叔就有些后悔了，素影眼前立刻就浮现出那不知是在幻象里还是真实碰见的水鬼的模样，可怖、恶心的脸又重新活生生地映在她面前！她露出害怕的眼神，脸色也微微苍白。众人纷纷向于叔投来责备的眼神。
　　九爹打圆场说道：“小影今晚也受了惊吓，孩子睡一觉，明儿醒来也就好了，大伙也赶紧回家睡觉去吧！”
　　“是是，咱们回吧！”众人纷纷说道。
　　过了几日，村民们又出发了，要赶在秋收的时节打最后一趟渔，为秋冬日的储藏早作准备。
　　素影照例没有跟大家一起出去打渔，她必须留在村中照料那些老人，帮助村民们晾晒咸鱼干儿。
　　又过了五天，终于到了村民们返渔的日子，黄昏时分，素影就挽着几个老人伫立在码头上等着她们的亲人。过了许久，村民的渔船终于出现在远方的地平线上，缓缓向她们驶来，几位老人都微微笑着，露出几乎快要掉光的残牙。
　　码头就近地建立在村民们居住的木屋旁，众人一一将渔船拖上了岸，停放好以后，又把船身翻转过来，把船底朝天地晾晒。他们收了自己的网，渔网空空如也，此次出渔，众人竟然一无所获。
　　素影本是兴高采烈地前去相迎众人，但是马上奇怪地发现众人脸色都不太对劲了，所有人都无一例外地耷拉着脸，神情严肃，眼神里甚至隐隐有些恐惧。
　　素影眼见一波一波的人都上岸来了，却唯独不见阿佑叔叔回来，于是担心地对九爹问道：“九爹，阿佑叔叔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吗？”
　　九爹带着疲倦强笑道：“小影，回去再跟你说吧，啊。”
　　素影看到村民们此次出渔归来个个都是面容憔悴，疲惫不堪，再加上打渔一无所获，心下不免更加担忧了。
　　等到众人回去以后，素影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细心地照顾村民的心情和生活，拿出自己所有的厨艺，做了许多美味的河鲜菜肴，又体贴着众人的情绪，过了不久，素影终于从村民的谈话中得知，原来阿佑叔叔与众人一齐出渔时出了事，再也回不来了。原本渔民出渔遇难也不是什么少见多怪的事情，但是这一次的情况却有所不同，阿佑的死很不寻常。
　　阿佑在船上与众人一样撒开了渔网，但是当大伙的网逐渐地撒开以后，他的渔网却似乎被河底的什么东西缠住，他也本想叫几个人来帮他拉一把渔网，转头一看众人都在忙，根本脱不出手来，毕竟这次出渔是干系到秋收以后冬至的收成，也就没有麻烦别人，于是自己动了手，他跳下了河，潜到水里，想看看渔网被缠的缘由。这可是犯了渔民的大忌，九爹眼见他要跳下河，阻止是话都还来不及说出口，他的整个人就消失在了河面，根据当时在场渔民亲眼所见，他当时那样迅捷的潜水速度，不像是他主动跳下去的，倒像是有东西一把将他扯下去的一样。
　　阿佑这一跳就再也没能上来，村民本想一块儿下水寻找他的尸体，将他打捞上来，但是当村民们正准备下水的时候，河底里竟然冒出如同泉涌般的鲜血，染红了一大片的水域，村民们心里害怕了，想要收网回去了，但是当渔网收回来的时候，却连一条鱼也没有上网，所有人都是一无所获，这种情况是渔民们几十年来都不曾遇到过的。村民不愿让素影再受到惊吓因此也没有跟她多说什么。
　　第二天，村民们就召集了会议，还将祭司也请来一同进行商讨。
　　素影在一旁认真地听着，暗自思索，心底里帮大家拿主意。
　　几番讨论，有的人认为是中元节的祭祀没有做好，引起河神的不满，导致河神发怒，才将阿佑作为活人祭品拖下了河底里享用，这次出渔一无所获也是河神的惩罚。有的人认为，阿佑平时是个老实爽快的老好人，为什么河神偏偏挑了他做祭品？有人反驳道，河神挑祭品又怎么会看人呢？难不成还专挑好人坏人吃不成？
　　无果，最后只能请祭司来决断。
　　祭司沉默良久，开口道：“是河妖。”
　　众人心头都是一惊，难道他们祭拜了那么多年的神灵，竟是食人的妖精吗？那为什么出渔的时候河妖不将所有人的一齐吃掉？光吃掉阿佑又算是什么事呢？但是祭司的话必定有他的道理和思虑。村民当下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素影也跟着大家的疑虑思索着，河神？河妖？全来自于他们的东陵河，不论是河神还是河妖，村民都已经祭拜过了那么多年，为什么直到今日才来危害村民的性命？
　　素影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大家，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并没有找到问题的根源所在。众人又征求祭司的建议。
　　祭司说道：“我有一位师兄，名唤无伤，他精通降妖伏魔之术，或许能够助我们一臂之力。”
　　村民听到这里心中就有了希望，连忙问该如何将这位大师请来村子里降伏河妖。
　　祭司道：“我这位师兄一向行踪不定，我上一次见他，就是在同源村，不过已经过去十年了，十年以来，我都没有再跟师兄有过联络，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好不容易找到了人可以帮助他们，却又不知道他的下落，白搭嘛！众人心里一阵失望。
　　素影却想：十年前？不正是她刚来到同源村的那个时候吗？
　　祭司又道：“虽然我与师兄久未联系，但是若我到外边去寻他，他就一定会找到我。”
　　素影道：“爷爷，冒昧地问您一句，如果您外出寻找无伤大师，那么他找到您需要多久啊？”
　　祭司看着眼前这位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的少女，并没有生气，只说道：“无期。”
　　无期，就是无法确定具体的日期咯？素影想，那要村民等到何年何月？如果河妖一直耽误村民的收成，那这与害人性命又有什么两样？
　　这也是村民们的想法，但是为今只能信任祭司，他亲自外出寻找无伤大师，希望也多一些，总比坐以待毙好得多。可是无期，却又不知道要等待多久，让村民们在期望与失望中徘徊，在遥遥无期和惶恐中等待，的确是一件十分残酷的事。可是除此之外，又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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