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无长物--借外债

　　眼前的情景，谁也不想看到，可是看到了。人生就是这样，想了解真实，了解清楚了又觉得自己何必那么执著。

　　白净的皮肤在月色下，不再有平常的柔和，阴冷的风围绕在他青青的脸颊上，弯弯的睫毛安安静静地合着泪水，晶莹剔透，小小的嘴唇已然开始乌了，却不知为何给人一种更具妖媚的依恋。

　　清秀的脸庞上迷乱着华丽的青丝，映着当空的月亮，让人瑟瑟发抖，起风了么？

　　“武纪，不要过去了。”那一脸茫然的样子，夹杂着深痛和绝恶，没有人敢说话，寒水也只能如此，他拉住武纪，可是知道没有用。

　　每每武纪很伤心的时候，他就是这个表情，眉扬得很高。他知道那是因为他不想哭，就像那场大火来的时候，他一样很平静的拉着他，这样扬着眉。

　　寒水陪着武纪来到那个可怜人身边，没有人知道武纪心里有多伤心，只有寒水他知道，因为武纪扬眉的次数没有超过五次。

　　寒水看着他抱起那具显然在水里泡了好久的小莫，他揉了揉那湿湿的发，抛开，仔仔细细地看了看那张稚嫩得像天上的金童玉女般的容颜。

　　“武纪~~~”

　　“没事，我知道。”
　　武纪抱着怀里轻得像鸿毛的孩子，轻轻地把他放在河边，低头对着小莫说了好久，双手一抛，水花四溅。大伙看着着无可解释的事情，不知道，说什么，更是没声。

　　“武纪~~~”寒水忍不住想靠近那河边的背影。

　　“不要过来！”吼声吓退了所有试图上前的人。

　　“可是你~~”

　　“没有可是，你们先回去，小莫的事就这样，以后谁也不许提。”武纪回头看了一眼寒水，眼底全是无尽的懊悔，让寒水都失神一刻。寒水点了点头，带着众人回了破庙。

　　当太阳的第一丝曙光照在这间破庙上时，很多人已经离开。在月光和日光交接的时光里，有多人都已经离开了，没有人知道。

　　寒水来到河边，看到还在那里望着河水的武纪，突然觉得什么才叫做望穿秋水。

　　过去，抱了抱武纪，虽然武纪最大，但论升高，其实这群小乞丐里，还是寒水最高，还有大黄，小齐都比较高。

　　“好了么？”

　　“恩。”

　　“是么，我怎么不觉得你好了？”

　　“~~~~~”寒水觉得怀里的人有点哽咽，像是那即将袭来的秋雨般，忧伤不止。

　　“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心平静和的，说吧，你想怎么做，我帮你？”寒水退了退，两手扶着武纪的肩膀，看着他，那张明显为了忍泪水而撑大眼袋的人。

　　不要问为什么，从小到大的伙伴，心里一点默契总是有的，何况这样一起患难与同的至死之友。

　　“你知道了？”

　　寒水看着武纪那高傲的头颅颓废的低下的时候，他完全确信了。”是我知道了，你不就是要报仇么，我陪你。”

　　“可是，我们没有实力报仇。寒水，我也不希望你参与进来。”

　　“他妈的，你还真是啰嗦，是男子汉的就别给我婆婆妈妈的，弄得我很不适应。”

　　武纪知道寒水是真生气了。平时惜字如金的寒水，是不会说昏话的，除非他很生气，如同那场火，寒水很久以后告诉他，当时他就差没骂出来了，骂他个黑派祖宗十八代。

　　而现在他骂出来了，他突然觉得心里温暖了好多。

　　“寒水。”

　　“什么？好了你快说有什么计划吧。”

　　武纪无力地低头”没有，只是我不知道凶手是谁。”

　　寒水突然明了，为什么武纪会一个人守着河边一夜。

　　武纪在为小莫守灵的时候，一个人也在保护事发地点，他在努力寻找线索和证据，但是他什么都没有看到，就如同小莫死的时候什么也没有穿着，那样同样的心痛和无奈。

　　“那我们就慢慢找，不怕我们找不到。”

　　“可是我不想等，小莫太可怜了。”

　　寒水看着那个乞丐小大王的人，在旁人面前总是一副强者姿态的人。

　　尽管他会在自己面前展现真实的自己，但他如此让人心悸脆弱脸庞却是在自己面前的第一次展露。他下定决心一定要为小莫报仇。在他心里，他也一直觉得小莫很美，很懂事，但是他也懂，小莫他的美太不自然了，他的美是一种阴柔，让人混淆视听，如果不是因为乞丐肮脏的衣服，他或许早就被人抓去当男官儿了。

　　现在锦华城里也开始流行养男宠了。寒水心想过很多次，要不要把小莫卖了，这样他和武纪或许就可以脱离那个破庙，两个人去城北开个小店，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好了，再过几年，自己和武纪或许还可以讨得半把个老婆，从此本本分分的过小日子。

　　可是现在小莫走了。

　　看到小莫最后一眼的时候，他为他自己曾有过的想法感到很内疚，他不管是为了良心还是武纪，他都要报仇，让那个杀害小莫的人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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