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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看着站在讲台旁十几个同学迷惑而又期待的样子,席桐月扯出了她在末世前经常挂着的开朗笑容,道:“今天主要是想要和大家把跳街舞的音乐定下来,这样的话会好编动作。”
“原来是这样啊!”“吓死我了,还以为今天就要学呢!”……
看着同学们嘴上抱怨但是却自觉集中在讲台上的电脑旁边的身影,席桐月并没有回话,只是自己一人走到班后的空地上开始熟悉前世学过的舞蹈。
慢慢地,她的舞蹈从一开始的生疏到最后的熟练,行云流水的动作让讲台旁的同学们都目瞪口呆。
沉浸在舞蹈中的席桐月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浑身也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气质,偏偏这样的她跳起舞来却又一种无以言喻的吸引力。
感受到众人的视线,席桐月不明所以地停下了动作,不解地看着前方的同学们。这时,静默的教室里却兀然响起了阵阵掌声,伴随着少年少女们的夸赞:“以前从来都没发现,席桐月跳街舞的水平居然如此之高啊!”“啧啧啧,真是大师!”
席桐月抿了抿唇,看着热情的同学们,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种温暖的感觉,曾经是如此的遥远,现在却是近在眼前,让她有一些不舍得放开。
“诶!大家听听看这首歌怎么样!”
“有点慢啊……我看这首不错!”
“好有节奏感啊!很适合刚才席桐月的舞步呢!”
……
席桐月看着大家热闹的样子,不禁又是勾起了一丝微笑,在无意间对上了前方肖柏辰带笑的眼睛。她愣了一下,肖柏辰却绽开了更加灿烂的笑容。席桐月连忙别过头去,下意识地忽略了自己不同于平常的加速的心跳。
肖柏辰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慌张,仍是满面笑意地和身旁的同学说笑着。但是在肆意欢笑的同时却又忍不住偷偷观察着已经开始整理书包的女孩。虽然大家都没有察觉到,但是从这学期开始他便感觉到了席桐月的异样。
首先便是她周身的气场。冷,空,如同宝剑出鞘一般,完全不同于几个月之前阳光温暖的样子。其次是她的容貌,在已经过去的两个月中,席桐月生得越发越成熟,仿若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现在,任谁都无法把她和两个月之前那个仍带着一点婴儿肥的女孩联系在一起。
肖柏辰也不是没有和其他同学讨论过席桐月的变化,只是每当他提及席桐月,那群男生便会用一种促狭的眼神在他的面上来回扫荡,说着“你是不是喜欢她啊”的玩笑话。
也会有人和他说起席桐月,只是说的都是她逐渐变得吸引人的外表而非她无意中显露出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也难怪他们没有注意到了,席桐月只要和其他同学接触时,就会回到从前
那副开朗的模样,只有座位和她最近,平时又因为一起工作的缘故和她接触最多的肖柏辰才察觉到她的不同。
只是,方才席桐月跳舞的时候,带给他的感觉不仅仅是干脆利落,还有一种杀伐果断的气息。这种感觉,他只在军营里面的军人身上见到过。
想到这里,他一方面忍不住自己想要远离危险的本能,一方面却是渴望着在她的身上找到更多的反常。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侦探,不知疲倦地想要解开席桐月在过去的几个月中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产生了这种变化。
不过,作为一个学生,现在他的主要任务还是学习吧……毕竟,现在的席桐月改变的还有她的学习成绩。作为万年第一名,还是不要被万年第二名追上来的好。
这时,站在身旁的男孩子却突然戳了戳他的胳膊,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喂,肖柏辰,你怎么一直盯着席桐月啊?”
“别闹了朱飞云!我刚才是看着窗外天色很暗,担心安全!”如同本能般地回着嘴,
肖柏辰突然醒悟过来,然后默默地挪开了滞留在女孩身上的视线。
“同学们,今天就先这样吧!明天我们就正式开始练习了!”肖柏辰拍了拍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穿好外套背起书包就向着班门外走去。
他并未发现席桐月在他挪开视线后悄然皱起的眉头。
*
这夜,席桐月做了一个梦。
双腿因为长时间的奔跑而有些发颤,她使劲张大嘴,渴望吸入更多的氧气。身旁的男孩比她的状态好一点,但她仍是听到了他粗重的呼吸。二人因为发烧而有些晕眩,再加上大量的奔跑,体力早已耗尽。
他的手中拿着从废弃的储物柜中找到的铁棍,却一次也没有挥动过它。
他们仍是天真地相信着同学们还保持着自己的理智,没有变成面目狰狞的怪物。从未伤害过别人的他们怎能用铁棍生生打破昔日同学的头颅?
“肖柏辰,它们追来了!”席桐月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如野兽般的咆哮,情急之下抓住了他的胳膊。
“快跑!”这种紧急的情况下他也顾不得男女同学之间肢体接触所带来的一丝悸动,转而抓住她的胳膊拖着沉重的双腿飞快地向前奔跑着。
只是,前方汹涌而来的丧尸群硬生生地止住了他们的脚步。前后夹击,他们已经无路可逃了。
“席桐月,”肖柏辰突然展开了一抹微笑,没有拿着铁棍的手转而握住了她的手,“闭上眼睛。”
“你干什么啊,这种情况还闭上眼睛!现在应该想着该怎样逃跑啊!不过,反正也逃不了了吧……”席桐月看到身前身后黑压压的一片,终是忍不住模糊了眼,内心逐渐被绝望吞噬。
肖柏辰没有理会她幼稚的的质问,只是紧紧握住她的手,那是不同于他因为长期握拍而生出老茧的手,席桐月的手很软,很滑但却手指修长。
“我有办法。”他继续笑道,“闭上眼睛。”
身旁的女孩绝望地闭上了眼,大不了,一起死好了。
他松开了女孩的手,把铁棍塞到了她的手中,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她推到了十米远处传达室和教学楼的缝隙中。
虽然她有时候吵吵闹闹,有时候会有一点任性,学习没有他好,每次考试都考不过他,体育成绩也不好,白白净净的看上去就是一个瓷娃娃,想必活下去也是受苦吧……
可是,她的父母仍然安全,而他的父母……
她仍然有着活下去的动力,他已经没有了。
虽是这样想着,在他看到逐渐逼近的丧尸群时,还是忍不住心中的胆怯。低下头,他将已经在口边的“救我”咽下,然后抬起头,越过狰狞的面庞,看向远处的她泪流满面的样子。
“快逃。”他无法发出声音,只能笑着对她做着口型。
他看着她滞留在原地不动,然后在他被疼痛折磨得神志不清的时候如同受惊的小白兔一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飞快地向校门的方向跑去。
好冷……好疼……
他望着湛蓝的天空,爸和妈微笑的面庞仿佛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席桐月抹了一把不断掉下的眼泪,握紧了手中的铁棒,飞快地跑着。之前的疲劳仿佛不见了踪影,头疼也不知在什么时候逐渐缓解了。
看着迎面而来的穿着校服的丧尸,她如同中了邪一般举起了空着的手,掌心浮现出的冰蓝色的光芒蔓延到了它的身上,冻住了它的双腿。
像发了疯一般,她双手握住铁棒一下又一下地砸着它的头颅,直到看到它无力地倒了下去才罢手。
她怔怔地看着自己方才散发出奇异光芒的手,想着肖柏辰的方才的样子,眼角抑制不住地流下了泪水。
这不是电影也不是美剧,这是残酷到让他们不敢相信的现实。
*
黑暗中,席桐月猛地睁开眼睛,将右手臂搭在了额头上,触到了一片黏腻。
肖柏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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