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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2
苏扬最终还是留下来了。但他的意识却游离于他的躯体之外。他身处婚礼的热闹之中,却丝毫感觉不到喜庆的气氛,只是机械地应付着许多人的问话。
也许,爱情的发生真的只在一瞬间吧。但究竟发生在哪个瞬间呢?在小小撞上他的那一刻吗?还是在他从身后扶住她的时候,又或者是她的鬼脸打动了他的心?他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爱情发生得无声无息,痛的时候却撕心裂肺。也许没有那么严重吧,毕竟他们才见过两次面,说的话也有限。他顶多有些苦闷,是眼前欢乐的气氛夸大了他的痛苦。突然他对杜昆仑有了说不出的怨。
为什么?为什么他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说呢?为什么不告诉他小小是他杜昆仑的妻子呢?如果他说了,也许他就不会有现在的难过了。
忽尔,他又为小小感到不平。为什么?为什么他在有了小小之后还要另娶他人?也许小小现在还天真得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意味着什么。可是总有一天,她会成长。届时,她情何以堪?他看得出来,她很依赖昆仑。
苏扬恍恍惚惚地想着,他的思绪始终绕在昆仑和小小的身上。
小小?小小!那个跟在杜母身后出现的人竟是小小吗?多么不一样的小小啊,如云的长发挽成优雅的发髻,珠玉步摇在发间晃动,珍珠耳坠很长,垂落在雪白的颈间。身上穿的是绣花描金的华丽宫装,丝质的长裙袅袅娜娜地飘动着。
都说“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苏扬真的是看到打扮后的小小有多么的不同,连脸上的笑容都不再是可爱、调皮,而是与她的身份相称的温柔婉约。他几乎要以为这是一个与小小有着相同面孔的另一个人了,如果她没有调皮地朝他眨了眨眼,努了努小嘴的话。她的动作飞快,如果不是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也许他也不会发现。原来她还是那个可爱的小小,无论她如何改变了模样,她的本性是不会改变的。
小小的出现引起了小小的骚动,苏扬听到身边的人在窃窃私语。
“昆仑这小子真是好福气啊,想不到当年凌家的那个小丫头如今竟出落得如此端庄漂亮了。”
“是啊。听说他这次纳的小妾是林家的才女林婉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人也长得清秀可人。”
“林家的条件也不差啊,这林婉情怎么就甘心当个妾呢?”
“你看今天杜府这阵势,哪是纳妾啊。这林婉情进门,只怕是两头大啊。”
“这么说来,这林婉情嫁进来,是要与正妻平起平坐了?”
“怕是不止吧。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啊,这以后的事还难说着呢。”
苏扬突然想抽这些人几记耳光,一群大男人居然如此说三道四。然而他又隐隐地担心了起来。听小小的话意,她和林婉情的关系似乎还不错,这林婉情会不会只是在利用小小的单纯呢?她嫁进来不会欺负小小吧?
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呢?苏扬苦恼地发现自己什么也不能做。严格上来说,自己和小小是只有两面之缘的陌生人,更甚者,她是朋友之妻,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关心的对象。“朋友妻,不可戏”。他和昆仑二十几年的交情,绝不容许他有任何背叛的行为。事实上,他对小小动了心,就已经是对不起昆仑了。更何况,他怎舍得为了自己的私心,让小小背负不贞不洁的不堪骂名之中呢?天朝虽然明风开放,但依旧严苛。
苏扬陷入了一种不可自拔的痛苦之中。他想理智地斩断对小小的情丝,却又不由自主地关心着小小,这种矛盾拉锯着他的心魂。
爱情真的能来得这般迅猛吗?这么短的时间里,他竟已情根深种了吗?竟已不可自拔了吗?
苏扬心中有再多的痛苦和疑惑,也无法阻止他的目光落在小小的身上。在他的心中,这也许就是他们一生中最后一面了。以后就算有机会再见面,他也会避开这种机会的。如果他不能平息心中这团爱的烈火,他又怎么敢再见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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