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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诧强留暗寻路
随着赵总管沿着花园边的游廊,七穿八绕,来到一个雅致的园子。其,粉墙黛瓦,树荫浓密,让人觉得甚是清幽。而那满园的浅绿色兰花,更似蝶儿展翅欲飞般,显得异常柔美、娴雅。
“这边请。”赵总管,微侧身子,恭谨地引我知那不远处的两层楼阁。
放眼一望,只见碧瓦琉璃,飞檐雕栋。镂空雕花的门窗,更似巧夺天工般,瑰丽奇妙。
看来,此处定非寻常之地。秦如风既然以我为嫌疑,为何又将我安排在如此奢华、瑰丽之地?还有,方才一干人等,为何一见我,便满目惊诧?
寻思间,赵总管已经悄然离去。
推门而入,只见一个小巧的花厅。其正中,设置了一座巨幅的琉璃兰花屏风。其兰花的色泽、花形与园中的一模一样,甚为栩栩如生。绕过屏风,便是一个拐角楼梯。
缓缓拾阶而上,只见一扇紧闭的镂空雕花大门。推开房门,只见门边放置着一个黄花梨木六足高面盆架和一个大橱柜,靠墙放了一张雕着兰花的大床,淡雅朴素。窗前放置了张条桌,桌下摆放着一把红木理石面鼓凳,旁边放置了一张贵妃塌。
正在这时,赵总管已经领着一行人鱼贯而入。
“柳姑娘,这个丫鬟留下来服侍你,她叫小桃。”赵总管指了指身后一个乖巧伶俐的女孩。
我轻轻点了点头,却未置一辞,只是好奇地循望向赵总管身后那一群人所托之物。有白色丝织衣服,有外裙,还有一些首饰,反正只要是一个姑娘日常里用得着的都有。
赵总管见状,忙侧身,用手指了指身后,“这些是为姑娘准备的。另外,已经吩咐人为姑娘准备洗澡水了。”
“谢谢!”淡然的话语,听不出我的心绪。
赵总管并未就此离去,他踯躅片刻,对我说道,“衣服是夫人上月新做的,王爷吩咐送过来。”
既然衣服是夫人新做的,必是极喜欢,夺人所好非我做为。况,从方才一面可以看出,这夫人,并非良善之辈。想着,不由说道,“请赵总管将东西送回,只留下换洗之物,便可。”
赵总管一听,忙说道,“姑娘不必如此,夫人方才听说是姑娘救了王爷,很是感激,也说这些权当见面之礼。”
我淡淡地一笑,“请赵总管代我向夫人道谢。如此贵重之礼,我受之有愧。”
赵总管见我执意如此,也就不再勉强,他搁下那几套换洗衣物后,恭敬地冲我施了施礼,便带着那一溜人默然离去。
待人走净了,我方侧首问那一直恭立于旁的小桃,“小桃,今年多大?”
“奴婢十三了。”说罢,她便开始收拾方才赵总管留下的那几件衣物。
“来这多久了?”我一面走向床榻,一面随口问道。
“一个月。”小桃一面打开柜门,搁好衣物,一面怯声声地回话,
我微微颔首,心下却暗自忖道:看来,这小桃,并不能为我带来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正在这时,小桃却蓦地问道,“姑娘,方才为何拒绝赵总管送来之物?”
忙敛了神思,侧首凝望。小桃一见,忙避开了目光,扭回头,故作继续整理衣柜状。
“奴婢多嘴了,姑娘莫要责怪。”低低地歉语,却并未阻止我好奇的心思。
“小桃,难道方才之物,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本斜倚在床头的我,一下坐直身子,疑惑不解地问道。
小桃静默片刻,方缓缓说道,“姑娘,难道你没有看出来?方才那新衣服,可是京城最有名的织绣坊之作。”
依然不知就里的我,继续追问道,“织绣坊?很有名吗?”
小桃慢慢停住了手上的活儿,似白日见鬼般,用一种甚为古怪的眼神盯了我好半晌,方慢慢说道,“姑娘,不会不知道织绣坊吧?”
我一片茫然地望着她,用力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小桃一听,诧异万分地注视我片刻后,索性关上柜门,走至我身旁,细细地为我叙说。
“这织绣坊,天下闻名,天启内孰人不知,孰人不晓?他们一年只织十二件衣服,一月一件。除非是皇上,其他人都得排队,而且不是有钱就能买到,对于买的人还有资格限制,要么位列九卿,要么得有一项让织绣坊坊主叹服的技艺,如:弹琴,作诗,甚至于茶道都可以。”
听她说得如此神乎其神,不由又增了几分好奇。故试探地问道,“这坊主是个才艺双绝的女子吧?”
小桃抿嘴一笑,“错!据说是个如神仙般的美男子!传言他是当今曹相的义子!不过,我是没有见过!”说罢,遗憾地摇了摇头。
“男子也会刺绣?”这着实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他会不会,奴婢可不知道!”
如此多才多艺之人,还是美男子,而且还可能会刺绣,不禁让人有点好奇。怔想间,一个主意蓦地闪现脑海。
我抬眸,望着身旁的小桃,若有所思地说道,“小桃,待会儿找赵总管要一些丝线,几个绣针,一个绣绷来。”
“是。”说话间,小桃疑惑地瞄了眼我。
用过午膳,便开始筹划绣个什么做为样品以便能让织绣坊收我。思来想去,最终决定绣一副三异绣“芭蕉熊猫与文君听琴” 。
两天后,差不多绣了一半。只是缺了几种颜色独特的丝线,故而唤来小桃,“你看能不能再找些丝线来?”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说完,便匆匆离去。
“碰碰碰-”,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将我惊醒。
“请进!”正躺在贵妃椅上,闭目休憩的我,不由坐起身子。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只软底白靴优雅地跨了进来,靴子纤尘不染,淡蓝色的袍服衬得白靴非常耀眼。就瞧这靴子,我已经能猜到来人是谁了。忙起身施礼,“民女柳云昔见过王爷。”
“免礼。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抬眸,瞥了眼秦如风,不咸不淡地反问道,“除了王爷,府内还会有谁来此?”
秦如风一怔。稍适,他只是静默不语。用那双深幽似沉潭般的眼眸深静地注视着我。
见他眼神空洞,神情有些异样,忙岔开问道,“王爷,你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秦如风蓦地回神,意味深长地望了望我,随口敷衍道,“过两日吧!”
我眸光一沉,微带愠怒地说道,“对不起,我近日想离开王府!”
“离开?为什么?”满目的惊诧,满面的疑惑,昭示了他心中的意外。
“我另外还有些事情,必须离开!”非亲非故,况我单身女子,留在这里,着实不妥。
秦如风灿若寒星的双眸凝视了我片刻,方淡淡地说道,“我既然已经答应你,自然不会反悔,再过些日子,我会放你走!”
心一沉,怒意斑斑地盯着他,良久无语。
其实,偷溜,不是没有想过,只是院外兵士满布,手无缚鸡之力的我,要想离开这里,无异于痴人说梦。
斯时,秦如风慢慢走到我身后,伸出双手抚上我的双肩,扭转我的身体,低沉而霸道地说道,“抬起头来!”
我低着头,暗自思度,这是做什么?
不等我想明白,秦如风已用一只手捏住我的下颌,轻轻上扬,我被动地抬起头,和他相视而望,“你究竟是谁?”他凝视我的那双眸子充满了探究。
“已经告诉过你了。我是柳云昔。”捏紧双拳,冷冷地瞪着他。
“是吗?”秦如风不置可否。
“信不信随你。”我一扭头,生硬地躲开他的手。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园外树上的鸟儿在“啾啾”鸣叫。
突然,秦如风抚在我肩上的手伸至我的腰际。他紧揽着我,狠狠地吻住了我的双唇。
“嗡”的一下,脑子变成空白。他……他怎么可以吻我?转瞬,我猛地用力推开秦如风,愤恨地瞧着他。
这时,“晃啷”一声,门打开了。
“小姐,你要的丝线都找到了。”小桃欢快地扬着手中的丝线。转眼,她蓦地瞧到了我身后的秦如风,忙敛了满面的喜容,躬腰施礼道,“奴婢见过王爷!”
“免礼!”秦如风有些不悦地瞄了瞄小桃后,信步走出了房间。
冷冷地目视着秦如风离去的背影,心底暗自思忖:他方才之举,究竟何意?
一天后,我的那幅三异绣“芭蕉熊猫与文君听琴” 终于绣好了。虽然材质非上品,但也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小姐,你绣得真好,可以与织绣坊的媲美了。”小桃捧着那幅绣品,细细地瞧着。
“小桃,你知道织绣坊在哪里?”我侧首,满含期望地望向小桃。
“就在前街。小姐想……”小桃恍然大悟。
我笑着点了点头。
街上真是热闹,有杂耍的,有表演猴戏的。我和小桃东逛逛西瞧瞧,一路流连忘返。只可惜身后有几个尾巴,据说是为了保护我,不过我估计是秦如风怕我借故开溜吧。
走了不一会,我们来到了一座两层高、金碧辉煌的阁楼前。
驻足凝望,门前没有我想象的商贾云集,反而,门可罗雀。抬头仰望门额,只见一块黑底金字的横匾——“织绣坊”。
拾阶而上,来到黑漆大门外。
这时,一个紫衣白净的小童走了过来,礼貌地问道,“两位姑娘有何事?”
我打量了一下这个紫衣童子,客气地说道,“找你们掌柜的。”说话间,探首向内瞟了一眼。
诺大的厅内,空寂无人。
正要敛了目光,余光却蓦地瞄到角落里不起眼处,竟坐着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他抬眼,漠然地瞅了我一下后,又垂下了头。
“掌柜不在。姑娘请回!”那紫衣童子礼貌地做出了送客的姿势。
正寻思如何能踏入这门槛,小桃却已经抢先插口道,“小姐,可是睿王府的贵客,怎可如此怠慢?”
“小桃,不得多嘴!”我厉声呵止小桃。
这时,角落里的胖男子蓦地抬起头,他那本极冷漠的目光攸地变得极为热情。转瞬,他已经行至门槛处,满脸堆笑地说道,“鄙人姓王,是这里的掌柜。”
“王掌柜。”我盈盈走上去,施一个礼。
“请坐。”王掌柜殷勤地请我坐下。
“上茶!”紫衣小童忙转身准备茶水。
“王掌柜不用客气。今日前来,想请王掌柜的看看这副绣品。”说罢,便双手呈上自己的“芭蕉熊猫与文君听琴”。
掌柜郑重接过,仔仔细细地看了好一阵,方点头赞道,“这绣品形象生动,色彩鲜艳,富有立体感,短针细密,针脚平齐,片线光亮,变化丰富,只是丝线质量非上品,影响了绣品整体效果。姑娘此绣品从何而来?”
“承蒙夸奖,此乃自己所绣!”我略一躬身。
“那你此来为何?” 王掌柜扭过头来恭敬地问道。
踌躇片刻,我迟疑地回道,“民女想在织绣坊寻份差事。”
“寻差事?”王掌柜瞪圆那双细眯眼,声音猛地提高八度。
我认真地点点头。
“在下有不解之处,请姑娘赐教!”王掌柜定定神,恢复常态。
微微倾身,极客气地问道,“王掌柜请说!”
王掌柜疑惑不解地望着我,“你既是睿王府贵客,为何想到我们小小的织绣坊谋一份差事呢?”
“这……”
王掌柜见我一脸难色,遂婉转地说道,“既然你有难言之隐,小的也不再勉强。不过,你可能有所不知,我们织绣坊虽然小,可是客人或是王公贵戚,或是朝廷命官,所以对绣工要求非常高。要进织绣坊的需要经过十二次考试。这些考试能通过的人,一千里面最多不超过十个。即使通过了考试,还得经我们坊主面审,只有他同意了,方才可以进入织绣坊。不过姑娘这情况特殊,如果姑娘放心,不妨将你的绣品留在此处,待有机会小的禀呈坊主。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也好,那就麻烦王掌柜了。我三日后再来!”我起身,躬腰施礼。
出了织绣坊,刚下台阶,只听“吁——”一声。眨眼间,后腰便似被什么东西重撞了一下般,人一下扑倒在地。
小桃忙扶起我,关切地问道,“小姐,怎么样了?”
“还好。”说着,一面慢慢站起身,一面侧眸探望
这时,一个清秀的紫衣小童,自旁侧一辆淡紫色、由两匹白马拉着的马车上跳了下来。他怒目瞪视着我,厉声呵斥,“走路不长眼哪?”
正要发作,却蓦地传来一个温和、略带磁性的嗓音,“紫梨,不得无礼!”
转眼,车帘一掀,一个温雅绝伦,飘逸出尘的男子已经探出头来。
“姑娘,可伤着你了?”说话间,一抹雍容的浅笑,在那若美玉雕成的俊颜上悄然绽放。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后,淡淡地回了句,“没有!”说罢,携着小桃,迅即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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