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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妖气若现
进的宣城,凝香的眼睛越瞪越大。
如此多的人,如此新奇的东西……这一切,都是凝香想都没有想到过的。
不过,最让她惊奇的还是御剑山庄。
御剑山庄坐落在宣城宝珠峰的半山腰上,开阔的大门口蹲着两个硕大的石头狮子,呲牙咧嘴地看着远方,视线一扫,金色富丽的琉璃瓦上落着皑皑白雪,层叠处皆是起伏的屋阙,富贵无比。
正门口上方悬挂着大大的金色牌匾,上书“御剑山庄”几个潇洒大气的楷体字,牌匾两旁各一个吐着云珠的腾龙,栩栩如生,似是要飞向九天之外一般。
于三将他们送至门口,梦裳邀他进去坐坐,眼见天色已晚,于三于是果断地谢过,然后便起身回于家村。
凝香随着梦裳进的大宅,早有人通报,刚刚在大厅坐下,便有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急急进来。
见梦裳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
松气的当儿,见着一旁的绿衣女子,不知怎的,竟觉得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这是凝香妹妹,我去雪域遇上雪塌,便是被她发现了找人救的我。”见男子朝一旁的女子看,梦裳赶紧介绍。
“原来是表妹的救命恩人,”男子轻轻笑起来:“在下欧阳明日,谢过凝香姑娘了。”
凝香微笑着稍稍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趁着众人落座的当儿,凝香开始打量起欧阳明日来。
原来他竟是御剑山庄的少庄主,也是梦裳此番前去雪域要救的人。
御剑山庄的庄主有要事出门去了,庄里上下皆是欧阳明日在打理。
怎么看都不像是妖怪,眼前的少年,眉目清秀,说话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微微的笑意,温柔的让人怦然心动。举手投足都很正常,没有任何不妥,浑身上下也没有一丝妖气。
可是梦裳说他的突变,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唉,看来,只有等到他变化的时候才能知道一些事情了。
这么一声叹息,明明是非常浅显的,可是坐在上座的欧阳明日听见了,他朝凝香看过来,温柔的道:“凝香姑娘是不是累了?在下已经命人为凝香姑娘收拾屋子了,即刻便好。”
真的是即刻便好,欧阳明日的话刚一说完,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走进了,恭敬地对着欧阳明日打了个千儿说:“少庄主,凝香姑娘的厢房已经收拾妥当了。”
梦裳对凝香这位救命恩人相当好,不仅安排了上好的厢房,还为她添置了一些衣物。
晚上用完晚膳,凝香打开窗子,用手撑着脸,倚在窗子前看月亮。
昨天是十五,月亮已经很亮了,可是今天的月亮比昨天还亮还圆。
凝香想起师傅所说的寻根,仍旧是一头雾水,这段时间尚可留在御剑山庄,那么以后呢?
说着,又朝着空中静默的月亮看去。
恍然见一道血红色的光芒,隐隐约约直冲天际。
妖气!?
而且还是非常强大非常邪恶的妖气!
莫非是欧阳明日起了变化?!
不容多想,凝香纵身,从窗子跃出,朝着那一道妖气的方向奔去。
一直跑到后山处。
前面突然没了路,是一处断崖,断崖的对面,正是妖气的来源。
凝香正打算催动真元飞过去,肩膀忽然被人一拍。
凝香立刻警惕地转身,摆出战斗的姿势,一脸严肃的模样将身后人吓的一跳。
“梦裳,深更半夜你来这里做什么?”见是梦裳,凝香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每逢月圆我都会山上来祈福!”梦裳道,末了一脸疑惑地看着凝香身后:“倒是你,深更半夜的在这里看什么呢?对面有什么好看的东西么?”
凝香知道常人的眼睛是看不见妖气的,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转移话题道:“对面是什么地方?”
提起对面,梦裳眼里忽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但也就那么一瞬,快得凝香以为自己看错了。梦裳压低了声音凑到凝香面前说:“凝香,在别人面前,千万不要问起对面的山,那是御剑山庄的禁地,平常从来不许人过去,也没有人知道那是禁地。”
禁地?!
凝香想起师傅曾经说那血麒麟在三千年前便被御剑山庄的掌门人以天锁封印了,难道是封印在此处?!
看着那笼罩在山上的一片血红,凝香觉得似乎不对,究竟是哪里不对?她却又不知道。
唉!都怪自己,以前在山上修炼的时候师傅让自己多看看书,眼睛扫过书本,看的什么却完全没有进到脑子里面去,现在倒好,用的着的时候怎么也想不起来。
“凝香,凝香!”梦裳见凝香宛自出神,一副懊恼不已的模样,忍不住拽住她的衣袖打断了她的思绪。
“呃……”凝香回过神,见梦裳一脸疑惑。
“夜凉了,回去吧!”凝香说着,对梦裳微微一笑。
凝香不说,梦裳也乖巧地没有多问,两人一起一前一后往山下走去。
待到下得后山,才知道庄里已经是天翻地覆。
少庄主欧阳明日,再次病发。
梦裳秀眉一蹙,跌跌撞撞跑去欧阳明日的厢房。
凝香自然也是紧随其后。
进了欧阳明日所在的院子,凝香发现屋子果然围绕着妖气,但是那妖气极为微弱,基本上看不出来。
凝香已经修炼了八百年,妖气虽重,但是师傅每日都用雪域山顶已存在上万年的玄晶化解她的妖气,是以她下了山,道行高的僧人根本看不出她身上有一丝一毫的妖气。
能使这种妖气的,绝对不是那只修炼上万年的血麒麟,顶多是个修炼才上百年的小妖,可是这么小的妖气,怎么可能迷惑住一个年轻男子,并且让他发狂?!
虽是如此,可还是要进去查看一番,希望能够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进了屋子,凝香不由皱起了眉头。
原本看起来十分温和的欧阳明日,此时双手双脚皆被硕大无比的铁链绑住,他披头散发,双眼通红,面目狰狞,十指干枯,指甲又尖又长,大滴大滴的水珠从额头上,脸上滴下来,透过一片红色看过去,他的神情是相当痛苦的。
凝香暗自流了一滴眼泪,滴入随身携带的白色小瓷瓶,然后将瓷瓶递给一旁焦急无比的管家,“这是可以止痛的凝露,你喂欧阳公子喝下吧。”
那管家此时正为欧阳明日的病情着急,却也对于刚到御剑山庄的凝香颇为不信任,他迟疑地看着凝香,没有接也没有说话。
凝香的手就那么尴尬地立在空气之中。她虽是妖,但是是走正道修炼的妖,因此她的凝香露珠对常人来说是灵丹妙药,可以即刻止痛消肿、化痰去咳。
但是此刻她不明白,她的一番好意这人为何不领情。
想着想着不禁有些气愤,正蹙着眉头打算将手收回,梦裳一把接过,然后走到管家面前道:“张伯,凝香是我的救命恩人,不会加害少庄主的。”
张伯这才千恩万谢地接下,走到欧阳明日面前,命人掰开欧阳明日的嘴,将凝香露珠小心翼翼地喂给他喝下。
不消片刻,欧阳明日眼中的红色开始渐渐褪去,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他的双手恢复了常态,面目跟平常毫无二致,眼里的血红也一丝都没有了,只是看起来很是疲惫。
管家忙命人打开铁链,铁链一打开,欧阳明日几乎就此倒下去,好在早有人在一旁候着,一左一右地扶起了欧阳明日,将他放到身后的躺椅上。
刚一落座,欧阳明日便看着凝香,虚弱地道:“多谢凝香姑娘,要不是凝香姑娘,在下恐怕要被这怪病折磨的痛苦一整个晚上。”
凝香微微笑了一下,张张嘴,想问什么,却有不好怎么开口。
倒是欧阳明日爽朗,他无奈地笑着道:“姑娘是想问在下为何会患这样的怪病是么?”
凝香笑着道:“我好像有点多管闲事了。”
“无妨!姑娘想知道在下便告诉姑娘吧。”说完欧阳明日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梦裳是最后出门的,她倚在门口看了一眼欧阳明日,欲言又止,不过最后还是轻轻地关上门出去了。
屋子恢复了安静,过了好一会儿欧阳明日才说起自己的病因:“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患上这种怪病的,是从上一次月圆之夜开始的,基本上每隔五六天会发作一次,每次都要被折磨一整个晚上,浑身上下没有力气,体内却隐隐作痛,五脏六腑也好似被火烧了一般。”
说完他看着凝香:“姑娘既然有这样神奇的止痛露珠,那么是否知道在下患了什么怪病?”
凝香摇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欧阳明日所说的那种症状,表面上似乎是血麒麟在修炼,但他说他体内似是被火烧,这又不是血麒麟修炼的症状,看来一时半会儿,还真是找不出原因来。
要是师傅在的话,就好了!
第二日,御剑山庄上下都知道凝香是位神医,她的一小滴凝香露珠,让少庄主的病发时间大为缩短。
一时之间,庄里上下的人对她皆格外礼貌起来。
欧阳明日让她留下,想要她协助管家找出病因。
凝香也很想知道山后如此强大的妖气是怎么回事?于是也就顺从了欧阳明日的意见。
就这么着,转眼到了晚上。
御剑山庄相当大,人虽然多,但是晚上却是非常寂静的,很多人没事,用过晚膳便早早上床休息去了。
夜色里,一个青衣的瘦小女子,快速地移向后山。
不知道是不是夜色的关系,那如血一般红的妖气,今夜看起来,似乎比昨夜的更为浓重。
凝香站在山崖边,看着对面冲天的妖气。
四处看看,瞅着没人,凝香催动真元,纵身飞了过去。
平地尽头处,一个硕大无比的山洞赫然立于眼前,黑黑的山洞好似一个无形的大口,张着嘴巴等着自己的猎物。
妖怪应该吃荤不吃素的!凝香这样想着,慢慢朝山洞里面走了进去。
走到洞口的时候才感觉到隐隐有股阻力,原来是被人下了结界,不过这种小结界对凝香这株修炼了上千年的小妖来说是不算什么的。凝香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住那个无形的界面,稍一用力,结界便被破开一个小小的洞,然后洞口越来越大,直到她可以探进去。
待到凝香探进去,身后的结界急剧收拢,顷刻间便恢复了常态。
摩挲着走到看不见外面的地方,凝香这才拿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燃起了细小的火光照路。
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除了觉得山洞的空气没有外面的新鲜之外在没有任何感觉,可是现在眼前忽然朦朦胧胧地明亮起来,凝香才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
只见脚下尽数散落着一些人的骨头,头骨,胳膊,肋骨……没有一个是完整的人骨架子。
可是,这个山洞为何没有一丝一毫的妖气呢?
明明外面弥漫着冲天的妖气啊?!
看来,只有进到山洞里面,才能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想到此凝香打起精神,慢慢朝山洞更深处走去。
走了不多久,前方渐渐开阔起来,地上散落的人骨也少了起来。
行至开阔处,凝香看见一处荷塘,是的,荷塘,在山洞中,有几株荷花甚至开得相当娇艳,无声地立于一片蓊郁的荷叶之上,似乎是在静静地打量着凝香这个不速之客。
更让凝香感到诧异的是,荷塘四周居然是以白玉为栏围起来的,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颗硕大无比的珠子,发出幽幽的蓝光,照的四周格外明亮。
这样的珠子,总共有七颗,分布在荷塘四周的白玉栏杆上。
凝香看着那些珠子,总觉得它们之间的距离不太对劲,期中有六颗之间的距离非常均匀,有两颗之间的距离隔的格外远,似乎是其他珠子之间距离的整整两倍。
不过珠子不是最重要的,现在对于凝香来说,最为疑惑的是这样一个地方,御剑山庄为何会将它称之为禁地?
如果说是将血麒麟封印在此处,那么一定会有印台,可这里除了这样一个荷塘之外什么也没有。
更重要的是,当年是御剑山庄的庄主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化为一把天锁,这才将血麒麟封印在此处,可是,这里根本没有什么锁,别说是锁,连块破铁都没有。
凝香想来想去想不明白,也找不到什么线索,她想明天问问欧阳明日,他是少庄主,一定知道这里为何会被称为禁地,或许他会透漏一点给自己。
想到此凝香再次燃起火折子,返身往山洞口走去。
脚一踏出山洞,忽然跌进一个八卦阵,这是围困妖精的,凝香皱皱眉,周围忽然燃起了火光。看着眼前的景象,凝香不由地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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