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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x恶梦x恶趣味(三)
礼貌地谢绝了想要替他更衣的女仆,弗利安拉开窗帘,迎来了第一道晨曦,温暖而柔和,仿佛是法修为他泡的红茶一样沁人心脾。
只可惜,很长一段时间恐怕无法再喝到那样齿颊留香的茶了。
昨天在路上时,法修用魔法送出的信件就已经追赶上了他们的马车。弗利安认真地阅读着法修愤怒且不满的文字,感到胸腔中有源源不绝的暖意涌入,贴心又真实。
当弗利安到达了公爵的府邸,安顿好了桑尼和克劳德后,才提笔简洁地回复了法修的信件,不知道是不是又会被法修责骂他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孩子。
弗利安换上了一套较为舒适但又不失礼节的西服,下楼来到了大厅。克劳德正端起一杯咖啡要喝,看到弗利安下楼,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克劳德身旁仍睡眼惺忪的桑尼倒是在看到他的瞬间清醒了过来,快速地奔向他并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昨天睡得还好吗?希望我的款待没有让您感觉到任何不适。”弗利安几乎僵直在了原地,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不着痕迹地推开了桑尼。
桑尼则回应了弗利安一个灿烂的笑容:“简直太棒了,我从来没有睡过那么舒服的床!”
“那就好。”
弗利安将桑尼带回餐桌旁,一言不发的克劳德突然开口问道:“你也是学生?”说着视线放到了餐桌上的入学函上。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只是想看在昨天你帮我解决了这个麻烦的份上,给你一个友情提示。”
“友情提示?”弗利安大概能猜到克劳德说的麻烦是桑尼,但对友情提示却一头雾水。
“入学的截止日期是昨天。”
弗利安眨了眨眼睛:“昨天?”
“对,不到或迟到的一律取消学籍,要知道那个学院的院长最讨厌等人了。”
弗利安几乎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笑容正在凝固——取消学籍?难道再入学要等到秋天?不,最糟糕的情况是得等到明年春天。他只听说过这个学院长比较难讨好,没想到会这么棘手。如果学院长心情不好,是不是连再入学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待……叔父为什么不和他说清楚?还是法修传达的时候漏了时间?又或者是马夫送信时误了时间?
弗利安扭头询问服侍他们用餐的那位女仆:“叔父还没回来吗?”
“是的,公爵大人有要事要办,三天前就已经离开了府邸。”
“叔父有没有提到给我送信的事?”
“有,已经托管家去办了。而且公爵大人还再三叮嘱,在他离开府邸前就必须派人通知您,但是怕入学函在途中丢失,所以才将入学函留在了府邸中。”
是派送信件的环节出了问题吗?
桑尼扯了扯弗利安的衣袖,不解地问:“弗利安,你在焦急什么?”
弗利安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无法向桑尼解释他现在窘迫的状况,只好无奈地笑了下。
“不需要想得太复杂,和我一起走后门就好了。”
弗利安一愣。
桑尼立刻绽开笑颜,踮起脚想要有样学样地摸摸弗利安的头,却发现怎么也够不着,只好改为摸脸:“克劳德连没有入学函的人都能弄进去的话,有入学函的你一定也行,对吧?克劳德。”
面部表情少之又少的克劳德突然吃吃地笑出声来,眉眼上扬地说道:“我大概能想象到萝莎蓓洱有趣的表情了,看在你第一次提出有用的建议,我非常乐意帮助他。”
弗利安不清楚克劳德的面子有多大,可在叔父没有回来别无他法的情况下,坐以待毙也不符合他的个性。这么想着,弗利安反倒冷静了下来,与克劳德和桑尼开始享用美味的早点。
皇家魔法学院位于皇都的城郊,更确切地说是位于城郊一座大山的半山腰上,他们乘坐马车来到了山脚下,便只能采取步行的手段进入学院。虽说是在山里,但并不是荒山野岭,进入学院的大路是用大理石铺砌的,沿路还有许多各式各样的雕塑,堂皇华丽。
一边安抚着不愿走路的桑尼,弗利安一边吃力地爬着山路——魔法师最大的弱点就是缺乏体力,这是绝大多数魔法师都无法克服的缺陷。
当他们看到学院的大门时,视野也一下开阔起来。这与其说是半山腰,更像是平坦的平原,弗利安没想到在半山腰能有这么平坦广阔的地方,着实吃了一惊。
“这是魔法。”克劳德心血来潮地解释着。
魔法?是指这片平坦的土地?还是指这座山?弗利安心存疑问却没有问出口,很明显克劳德不会给他答案。可不得不让人赞叹的是,不论是以上两个猜测中的哪一个,肯定都是一个宏伟的魔法,可弗利安却感受不到任何魔力,能使用这个魔法的人一定是个非常厉害的魔法师。
弗利安正要抬脚跨过学院大门时,突然从天上落下了一个黑影。那个黑影稳稳当当地站在了他们的面前,脚下踩着一个淡蓝色的魔法阵悬浮于地面,神情不善地瞪着克劳德。
“我亲爱的院长大人。”
克劳德行了个任谁来看都觉得假惺惺的礼,可他的话却引起了弗利安的注意——眼前的女子顶多三十出头,而克劳德称呼她为院长大人?而且七年前就当上了院长?
“看什么?难道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你们这些沙文猪的脑袋里想着些什么吗?一定是在想着这么年轻还是个女人,当上院长是凭真材实料吗?”
被迁怒是意外,内心的想法被猜了个大概更是意料之外,这让弗利安完美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
“这两个人从今天开始就是这里的学生了。”
院长咬牙切齿地重新将视线放到了克劳德身上:“我记得昨天就已经截止入学了。”
克劳德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对,所以是走后门。”
院长继续瞪着克劳德:“你这个后门会不会走的太光明正大了点儿?”
“因为我们现在在正门吗?”
“啊——”院长一边使劲揪着自己淡黄色的漂亮卷发,一边大声吼叫着,“一声不响离开学院就算了,一去就是大半年也算了,好不容易回来了又带了两个要走后门的,你刚才那是什么语气?是该对姐姐说话的语气吗?叛逆期?你都几岁了?叛逆期会不会太长了点儿?”
克劳德发出了像在弗利安家大厅时那种毛骨悚然的笑声,眯着眼心旷神怡地看着疯狂的院长,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陶醉的美妙事物一样。
“收起你那恶心的笑容,我告诉你,别说后门,连门儿都没有!休想!”
“好吧,”克劳德又换回了一贯的面无表情,“给我个理由,我亲爱的萝莎蓓洱姐姐。”
萝莎蓓洱气冲冲地纠正道:“在学院内别叫我姐姐。”
克劳德挑眉,不再说话。
萝莎蓓洱一本正经地伸出了手指头:“第一,我讨厌贵族。第二,我讨厌小孩。第三,我最讨厌别人迟到。”
就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克劳德凑近萝莎蓓洱,附在她耳边轻声地说着些什么。萝莎蓓洱瞬间就流露出了复杂的神情,紧闭着嘴唇看向了桑尼。
“这是必须让他入学的理由,至于那个贵族……你可以将他当做为保姆,要知道我一个人搞不定、也不想照顾那个智商低下的蠢货。”
桑尼举着拳头抗议“智商低下的蠢货”这个称号,弗利安有些僵硬地接受了“保姆”这个词,他算不上是家道中落的落魄公子,所以周围的人对他一向很尊敬,从来没有人敢说他是……保姆,虽说能因此入学时好事……
萝莎蓓洱叹了口气:“可以,只要能打赢我。”
“门槛太高,换一个。”
“为什么?连我都打不过还想入学吗?真是厚脸皮的人。”
“因为你只是单纯想打架,驳回。”
萝莎蓓洱撅着嘴嘟囔着什么,右手打了个响指,一个耳朵就出现在了她的指尖上:“乔伊斯!现在立刻给我死到正门来!”说完一弹手指,耳朵就幻化成了嘴巴,长出了两只小翅膀扑腾着飞远了。
“还有,那个蠢货没有一点儿魔力,能进行测试的只有贵族。”
“什么?你简直太小气了,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全没有魔力的人!”萝莎蓓洱不禁大呼小叫。
一直插不上话的弗利安附和道:“的确没有任何魔力,”
这也是让弗利安不解的地方。魔力是人类与生俱来的一种力量,魔力或多或少地存在于人的体内,人们可以通过学习魔法而增强或因不学习而毫无进展,完全没有魔力的人恐怕找遍整个奥兹大路也没有一个。
可神奇的是,桑尼体内就没有任何魔力。
萝莎蓓洱将手覆上桑尼的头顶上认真确认着,得出的结果却让她皱起了眉头。
“是因为那个?”
克劳德耸肩道:“或许,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
“应该说这个可能性最大。”萝莎蓓洱否定道,同时使劲跺脚蹂躏着地面,“乔伊斯太慢了。”
“比起乔伊斯的速度,应该说是你太没耐性了。”克劳德朝萝莎蓓洱的身后一努嘴,“喏,来了。”
“该死的,你是蜗牛吗?噢不,我侮辱了蜗牛,我相信它的动作能比你更快。”
乔伊斯伸出手擦汗,畏畏缩缩地看着萝莎蓓洱不敢反驳。
“快过来给这个贵族进行入学测试。”
一瞬间,乔伊斯脸上出现了惊讶的表情。进入皇家魔法学院从来不需要进行什么入学测试,而且更令他惊讶的是,一向最讨厌迟到最讨厌贵族的院长,竟然要为一个贵族破例?简直无法想象!简直……太恶心了!
“要进行测试的是?”
弗利安举起了手:“我。”
乔伊斯注意到了弗利安衣领上的家徽,稍稍显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弗利安能察觉到他明显的视线,微笑着大方地解释道:“嗯,我是涅斯卡里家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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