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红蜻蜓

作者:落日余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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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家庄喜结连理2



      陈太公说:“姜壮士,你的好意俺心领了,你一个人怎能打得过他们上百号人?可别枉送了性命。俺看还是报官吧!”姜铁柱说:“报官又哪能来得及?不等官府出兵,只怕小姐已被强人糟蹋了。”陈太公说:“可是他们那里人多,你一个人,又咋成?”姜铁柱说:“俺怕他几百人,几千人?您只管将俺引到他山下就成。”
      陈太公听他说得果敢,也就有了几分底气,他喊道:“陈七,陈七!”门房陈七听到太公喊叫,跑了过来。只见他头上缠了纱布,半条右臂也吊在胸前,显然是被强人给打伤了。
      陈太公说:“老七,你引姜壮士去救小姐,俺自去组织人员随后接应。”陈七面有难色,问道:“太公,就俺两个人?”姜铁柱知道他胆怯,不敢前往,就说:“七叔,你只管引路,到了山下,你只管躲在远处观望,俺一个人就能杀败他们。”陈七听他说得轻描淡写,只是摇头不信。姜铁柱急了,怒道:“你只管摇头做甚,快去引路;不然,俺先打你。”说着,将铁枪往地下一戳,“铛”的一声响,一块青砖碎成粉末。陈七见了,惊得吐了吐舌头,他哪里还敢再啰嗦,只得引了姜铁柱,直奔盘龙山而去。
      姜铁柱骑在马背上一个劲地催促:“快!快!你这么磨磨蹭蹭,是想害死小姐咋的?”陈七跟在马后面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姜壮士,你骑在马上倒是不觉累,俺这两条腿又怎能跑过四条腿?你急,只管撒马前去,再走五七里,前面那座最高最险的山峰就是盘龙山了。你只管前去,莫再催俺。”陈七索性坐下地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姜铁柱见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也就不再催他。招呼一声,说:“七叔,你且坐地休息,姜某去也。”说完,独自拍马而去。
      前面果有一座高山,生得十分巍峨险峻。但见:山峰耸立,怪石磷峋。三面悬崖峭壁,四周沟壑纵横。又见青松曲突,瀑布横飞。山腰里新添了一座寨门,寨门前有十几名喽罗把守。
      姜铁柱纵马来到寨前,立马挺枪,怒喝道:“呔!盘龙山上的强人听着,姜爷爷在此,快去通报立地太岁前来送死。稍有迟缓,惹得爷爷性起,杀上山寨,将你们一个个剥皮抽筋,碎尸万段。”
      守寨的小喽罗正在那里玩耍,见山下突然冒出个黑大汉,口中出言不逊,声声喊叫杀人,一个个都吓坏了。内中一位小头目胆子壮些,他说:“你们几个护紧了寨门,待俺前去禀报大王。”说完,一溜烟地跑上山去。
      立地太岁朱能正坐在聚义厅中苦恼。为何苦恼?正为那小娘子陈英莲。昨夜,他见陈英莲貌美,就起了歹意,抢上山来,要娶做押寨夫人。谁知那陈英莲,看上去是个娇滴滴的女娃,但却性情刚烈。任凭立地太岁软硬兼施,只是抵死不从。她对立地太岁言道:“你敢用强,我就咬舌自尽。”立地太岁爱惜她的貌美,不想就逼死了她。然而,守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却是无法到手,让他如何不恼?他正自苦恼着,这时,只见小头目来报:“大王,祸事了!祸事了!杀上山来了。”立地太岁双目圆睁,怒道:“谁杀上山来了?”小头目说:“是一位黑大汉,他说要你前去送死。”立地太岁听了,呼地立起身来,怒道:“哪方来得大胆狂徒?胆敢口出狂言。小的们,备我马来。随我杀下山去,捉住这厮,挖出他的心肝下酒。”立地太岁提了泼风大刀,跨下黄膘马,引了百十个小喽罗,杀气腾腾奔下山来。
      姜铁柱见寨门开处杀出一彪人马,为首的是一位红脸大汉。但见他双目圆睁,剑眉倒竖。手提一杆泼风大刀,威风凛凛,恰似关云长重生。立地太岁朱能也见到了对阵的姜铁柱。只见他身高八尺,膀阔腰圆,虬面紫须,豹眼环睁。手握一杆镔铁长枪,精神抖擞,浑如当年张翼德再世。
      立地太岁朱能见了来将,破口大骂:“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走进来。爷爷今日苦恼,正想杀人解闷。你这送上门来的黑杀才,报上名来,免得到了阴曹地府勾错了魂。”
      姜铁柱见他出言粗鲁,早先恼了,破口骂道:“爷爷见你也是一条汉子,本想留你一条狗命,你且自来寻死,休怪爷爷心狠。”说罢,纵马挺枪,直取立地太岁朱能。朱能见他来得凶狠,纵马舞刀迎上前去。两马相交,两般兵器同举,只听得“铛”的一声大响,两人各自倒退了三五步。朱能只感觉双臂发麻,虎口震裂,大刀险些脱手而飞。心中暗暗赞道:“好臂力,倒真是个对手。”姜铁柱也感觉双臂发麻,虎口隐隐作疼。也禁不住赞道:“好刀法,倒也是员猛将。”
      两人各自圈回马头,纵马再战,一连斗了二三十个回合,未分高下。姜铁柱心想:“不使回马枪,难以胜他,看我取他性命。”此时,朱能也在大动脑筋,心想:“这黑大汉枪法娴熟,臂力过人,硬拼绝难胜他,看我使拖刀计赢他。”二人各自心怀鬼胎,纵马再战。两马相交,刚一接仗,姜铁柱回马就走。朱能见他败走,不知是计,纵马就追。姜铁柱闻听身后马蹄声近,猛然车转回身,一枪扫去,正中朱能的腰眼,只听“扑通”一声,朱能被扫下了马背。他刚要爬身,姜铁柱的枪尖指住了他的咽喉:“别动,一动俺就扎死你。”朱能果然就躺在地下一动也不动,任凭姜爷处分。这时,就听姜爷说:“俺念你也是一条好汉,不忍杀你。速叫你的亲兵去将陈小姐,连并抢劫来的东西,一并送还于俺,俺就饶你一条性命。”
      朱能到了此时,保命要紧,只好听从了姜爷的吩咐。他命几名小喽罗飞速上山,不大一会儿,扶了陈小姐,肩挑人抬了所抢的物品,身后还牵了骡马牲口,一齐赶下山来。姜铁柱见了,对立地太岁朱能说:“俺一个人拿不走这许多东西,烦你派十几名喽罗,帮俺送回陈家官庄。”朱能点头应了,姜铁柱这才肯放他起身。
      姜铁柱将陈英莲小姐扶上自己的马背。他左手牵马`,右手提铁枪,监押着一班小喽罗走上了返程。这时,躲在树林中的陈七才敢露出头来,他跑向前,翘起拇指,赞道:“姜壮士,了不起!果真是好本领。一个人就能降伏他们一百多号人,了不起!大英雄!大英雄!”姜铁柱说:“七叔,刚才的事,你都看到了?”陈七说:“看到了,看到了,你为何不杀了那厮?”姜铁柱说:“杀他容易,但要杀尽这一百多号人那可就难了。将他们逼急了,难保不来伤害小姐。你想,到底是小姐的性命重要还是他们的性命重要?”陈七听了,恍然大悟,拍着脑瓜说:“还是姜壮士想得周到,他的狗命岂能与小姐的金命相比。只要能救出小姐,其它的也就不再重要了。”
      陈英莲坐在马背上,听了陈七与姜壮士的一番问答,心里热乎乎的。不由地一阵心跳加剧,面颊飞满了红晕。这一细微的变化,粗心地陈七和姜铁柱自然是都没有注意到。
      姜铁柱与陈七监押着一众人正往回返。走了五七里路,迎面赶来一群人,他们人人手执刀杈棍棒,锄头铁锹。那十几名小喽罗见了来人,吓得发声喊,丢下东西,一窝蜂似的逃跑了。姜铁柱这才看清,来人队里,领头的正是陈太公。陈太公见小女已被救出,被抢的东西业已归还,喜不自禁,跪倒在地,向姜铁柱叩谢。姜铁柱见了,大急,一把搀起陈太公,急道:“太公,你折煞俺也。当日若不是太公救俺,俺早就病死了。俺今番前来,正是为了报答太公。”众人闻听此言,一个个翘起拇指,赞不绝口。赞罢,一队人马收拾了东西,欢欢喜喜地回到了陈家官庄。
      陈家官庄杀牛宰羊,庆祝胜利。陈太公府上排开了十几桌酒宴,人们说说笑笑,开怀畅饮。陈太公端起酒碗,说:“姜壮士,老汉我敬你一杯。如若不是壮士救回了小女,老汉我今日也就活不成了。”姜铁柱接过酒碗,说:“太公,好人自有好报。俺如若早到一天,太公也就不会受到如此惊吓了。”姜铁柱将碗中酒喝干,然后,就叙说了自己家中发生的事情······
      陈太公听完姜壮士的一席话,摇首叹道:“如今这世道,好人却落了个有家难奔,有国难投的境地,老天爷呵,你实在是不公呵!”随后,陈太公又问:“壮士,今后有何打算?”姜铁柱说:“俺一个人无牵无挂,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饥。俺打算在贵庄上给太公做几年活计,报答太公的救命之恩。然后,浪迹江湖。俺就不信,凭俺这一身的本领,难道还会饿死了不成?!”陈太公说:“壮士如肯屈尊,留在庄上,那是最好不过。壮士无妻,如不嫌弃,愿将小女嫁与壮士为妻,不知壮士意下如何?”姜铁柱听了,喜出望外,慌忙答道:“俺既来相投,就是前来报答太公的,一切愿听太公吩咐。”陈太公见他应允了,十分欢喜。于是,就进后堂,通报内人和小女去了。
      翌日,陈府中,男人们在忙碌着粉刷墙壁,收拾屋子。女人们则忙碌着缝制新娘的嫁衣。
      良辰吉日,陈府张灯结彩,举行新婚大典。
      婚礼正在举行中。门房陈七慌慌张张地跑来报告:“祸事了!祸事了!立地太岁朱能那厮又来了。”众人闻听,一阵慌乱。陈太公吓得面如土色,结结巴巴地言道:“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姜铁柱听了,将胸前佩戴的大红花一把扯下,掼在地下。嚷道:“取俺的枪来。”庄客陈三扛过他的铁枪,姜铁柱抓过铁枪,大步溜星,赶出庄外。
      只见立地太岁朱能,引了十几名小喽罗正在向着这边走来。他们之中有的担,有的抬,身后还牵了十几只羊。每只羊的羊角上,都系有一朵大红花,显然是前来送贺礼的。
      陈太公见了,脸色这才缓过劲来。姜铁柱狠狠地瞪了陈七一眼,说:“七叔,你干得好事。”说完,将铁枪往他怀中一送,陈七慌忙伸手来接,却哪里接得住,铁枪将他压了个踉呛,总算没有将他压倒。
      姜铁柱挽了朱能的手一同进府。然后,婚礼照常举行。鞭炮响过,大摆宴席,庆贺新婚,一直至晚方散。
      姜铁柱夫妇婚后的生活十分幸福美满。来年生下一个男孩,乳名大牛,学名姜文清。隔了两年,又生一男孩,孩子生得虎头虎脑,遂取乳名二虎子,学名姜文明。再隔两年,又生一男孩,刚巧这日陈家的家犬也降了崽,与狗同时而生,遂取乳名三狗子,学名姜文山。
      公元一00一年,大牛八岁,二虎子六岁,三狗子四岁。姜铁柱夫妇见孩子们长大了,就悉心教授他们学业。母亲教文,父亲教武,文武双修。大牛的课文读得好,一点就通,日益精进。学武就有些马马虎虎,不是喊腿疼就是喊胳膀疼。总之,只愿学文,不愿习武。姜铁柱见大牛不愿习武,很是生气,几番想教训他,都被老岳父陈太公给拦下了,陈太公爱惜外孙,将他们一个个都当宝贝似的供着,爹娘稍有训斥,他就赶过来护着。因此,姜铁柱始终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愿来培养孩子们。倒是二虎子让他稍有宽心,二虎子虽然只有六岁,但学文像文,学武像武,学得都很认真、很扎实。三狗子还小,只有四岁,只能哄着他玩,不能当真。
      公元一00三年。大牛十岁,二虎子八岁,三狗子六岁。娘子陈英莲对丈夫姜铁柱说:“相公,我肚子里的货色都掏光了,再也教不动孩子们了,再教下去就只能是耽误他们了。我看咱们还是请位学究吧?”姜铁柱也正有此意。于是,就禀告陈老太公。陈老太公遂即备下聘礼,前往卧牛乡,聘请老学究吴会仁前来执教。姜铁柱希望儿子们能文能武,将来做个统兵大将军,所以,始终不肯放弃授武的机会,遂与吴学究约定,让孩子们上午学文,下午习武。
      三兄弟上午坐在书房中听老夫子讲授学业,然后摇头晃脑地读书。下午则在草坪上跟随父亲习武。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转眼就到了第二年的秋天,也就是公元一00四年的秋天。这年,大牛十一岁,二虎子九岁,三狗子七岁。欲知他们三兄弟今后有何作为,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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