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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幽轩梦碎朱颜冷,傲月战,蝶舞出鞘
第三幕:幽轩梦碎朱颜冷,傲月战,蝶舞出鞘
白愁飞卧在留白轩的小榻上,眯着双眼,惬意而悠闲。
他逼死了苏梦枕(虽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真正成了金风细雨楼的主人(虽然用了一些强硬的手段)。尽管仍有诸多的不如意(比如义父要他对六分半堂那帮人客气一些,再比如王小石听说要回京),可是他的确现在是成功的。
——只是可惜了那把刀。
白愁飞闲下来的时候,也会想起当时在破板门看到的那一抹惊艳的刀光,和那个又寒又傲的大哥。他在想:如果我的惊神指再配上红袖刀法,该是何等的威风。他也会想,如果苏梦枕不是得了那样的重病,抑或不是那样的信任我,我是赢不了他的。可是他转念又想,我绝对,的确,要比苏梦枕强。
——至少我成功了,我坐在了金风细雨楼的颠峰。而他,就算真的没有死,也只是个废人。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苏老大对我恩重如山,有提携之恩,知遇之情没假,但是我白某人也为他几次出生入死也算对的起他了,他只是利用我的才能,我也只是利用他的地位,现在我反了,叛了,逼死了他(至少逼走了他),不是也没有人指责我说我做的不对吗?谁都说苏老大刚愎自用,我这么做是顺理成章!
——只有小石头不会这么想。
白愁飞猛然想起即将或许已经入京的王小石,心中涌上一丝烦乱。
——不论我怎么说,小石头都不会是我这边的人。他是一定会为苏梦枕报仇的。
也好。白愁飞睁开了眼,眼内英华毕露。他一根一根的看过自己的十指,想象这有一天,用这双手去会会王小石的相思刀消魂剑。
突然,他又想到了一个平时没有想过的问题。
无论什么时候,他只想到的是用自己的十指去会王小石的刀剑,同样是美丽的兵刃,为何自己从未想过去会会苏老大的红袖刀?
也只有这个时候,在他病重,伤重,还身中巨毒的时候,他才敢上去红楼,对他出手!
也只有这个时候,他得了势,将那个人逼死,才敢才能想到如果我这十指来会会他的红袖刀!
白愁飞被自己这个突然的想法吓了一跳,脸都青了。
“楼主!”
白愁飞这次很高兴,非常高兴的看到有人打断了他的思绪。如果继续这么胡思乱想下去,他搞不好就会以为自己的真的怕那个人,才之前一直避免想到他和他的刀!
“讲。”白愁飞一向冷着脸对下属讲话,而且简单干脆。
“傲月小姐已经赶到了,她就在白楼等候。”
白愁飞点头,起身,在背对着下属的一刹那,笑容浮在了唇边。
雷傲月,雷门杰出的女弟子,雷媚极力举荐的人才。她居然这么快就到了楼里,白愁飞有说不出的惊喜。此时乃多事之秋,楼子里的旧部毕竟都跟随过苏梦枕,若想培植亲信,就只有自己来寻找人才。
红楼寂冷。
原来的红楼,就十分的冷清。因为有那个人卧病独居,不仅他的寒傲使一般人不敢亲近,更因为他的咳嗽声没日没夜的不断响起,就算有人想接近,也不愿意为些无聊的事打扰他的清净。
白愁飞不喜欢红楼。其实只因为红楼的红字很让人能联想到一些不愿想起的东西。比如,红袖刀。
但是白愁飞却在红楼接见了雷傲月。
知道新楼主极度讨厌红楼的属下,本来是接雷傲月在白楼等候的,可是白愁飞却命人将接风宴摆到了红楼,陪坐的只有雷媚,其他‘闲杂人等’一律屏除,并且,白楼主传下令来,谁敢多说废话,格杀勿论。
——这个雷傲月究竟是什么来头?仅仅是雷门一个新起的高手,也不至于让眼睛长在脑袋顶上的白愁飞如此慎重接待。
灯火黄昏。红楼依然寂冷。
宴席丰盛,与宴的人却很少。而且三个人都不是很擅谈,所以席间充斥着一种近乎尴尬的味道。
“傲月小姐,久仰。”
“白公子,客气。”
白愁飞尽量忍着跳动的脸上的肌肉,笑道:“傲月小姐,听媚儿说你月余方能赶到,怎么这么快便……”
雷傲月的目光直射白愁飞,一字一句的道:“是家师命我来调查师兄的生死的。”
白愁飞的笑容登时僵住,俊脸也不由得寒了。只一瞬间,他的表情恢复了平常,道:“浓艳小姐既然是雷门派去偷艺的弟子,何必要揪着这事不放。”
雷傲月冷冷的道:“雷傲月是雷门的细作,苏浓艳的命却是大师兄救的。为了雷门,傲月可以做任何事,但为了大师兄,浓艳的眼中连雷门都没有了。”
白愁飞一时为之气结。
又是苏梦枕,还是苏梦枕,总是苏梦枕!
为什么那么多人为了苏梦枕来与我作对!连这个雷门子弟,明明是应该站在六分半堂那边对付苏梦枕的人,故意混进小寒山学艺近十年的人,也口口声声在维护着他!
雷媚冷眼旁观,轻咳一声:“月妹,雷门派你从小在小寒山卧底,就是为了艺成后为六分半堂尽绵薄之力,苏梦枕已死,白公子是自己人,你怎么这么认真呢。”
雷傲月握着茶杯的纤手一阵颤抖:“他……他真的被你……传言是真的……传言竟是真的!”她猛的掷掉茶杯,霍然起身,指着白愁飞道:“你算什么?你算什么?你也配?就凭你也配!”
白愁飞再也抑不住满腔的怒气,亦长身而起,负着双手,冷冷的道:“傲月小姐,不,照你的话来看,似乎叫你浓艳小姐才更妥当——白某算是看错了人——竟把你请来这里,听说你在红袖神尼门下潜心苦修,颇得其剑法真髓,优柔浓艳蝶舞剑,名剑蝶恋花与红袖还是一对呢……你要替令师兄报仇,好啊,请啊,白某人不配,难道你就配了么?”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满脸挪喻之色,这句话一语双关,雷傲月本已苍白的脸色更是一片惨然。
——白愁飞的眼神就在告诉她:就算你的武功再强,就算你容颜无双,就算你拔掉了报地狱寺里的满院梅花,他的心里,也总是没有你的!
雷傲月煞白的脸上泛起两片红晕。然后她和白愁飞之间突然就斜斜亮起一道水红色的剑光。
——剑在袖中,袖口露出了半截利刃,照得衣袖一片嫣红。明明是剑法,剑诀却是刀意!
——此剑极艳!剑光冷,剑意却极温柔,象一粒石子投进湖心,荡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这道剑光泛起的就是千般娇媚,万种风情,剑一舞起,便笼着一股浓烈的花香艳气。繁花零落,要命的一剑便当胸而来,毫不留情。
白愁飞只有退。
他并不是挡不下这一剑,而是不能挡,不想挡!
这一剑虽然风情万种,却是两败俱伤的打法。白愁飞若想接这一剑,必定要付出代价。而且,这一剑的来势让他不由得想起了他久久不愿回忆的东西。
——黄昏,细雨,红袖。
刀锋是透明的,刀身绯红,像透明的玻璃镶裹着绯红色的骨脊,以至刀光漾
映一片水红。
刀略短,刀弯处如绝代佳人的纤腰,挥动时带着一缕像空籁一般的清吟,
还掠起微微的香。
这是柄让人一见钟情的刀。
同时也令人一见难忘!
白愁飞以为自己已经忘了看见这一刀时的惊艳,现在他知道,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忘得了。
——没有人能忘得了。
好一把优柔浓艳的蝶舞剑。
好一个优柔浓艳的人。
蝶舞剑比之红袖刀,轻灵有余,霸道不足。不够悲怆凄美,但是更加艳,更加醉人。让人恍惚间以为天女起舞,几可忘记这是夺命的一剑!
白愁飞飘退两丈,抬手就是一指。
小雪初晴。
他这指凝在空中,仍未发出。他的心里还有犹移。
这指若是发出去,此战一定难以善罢甘休了!
他不愿意和苏浓艳,雷傲月不死不休。
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做,还有大志未遂。
他不能象一个江湖汉子那样凭着一时血性与未知底细的高手做生死之搏!
雷傲月可不管。在师门这边,她是为师兄报仇;在六分半堂那边,她也算是杀了风雨楼的首领,足可向雷纯交代。虽然有些对不起雷媚,可是对于这个私交虽然不错,但雷门上下均极为仇视的宗亲,她可没什么好抱歉的!雷媚三番两次邀自己来风雨楼,那时她还以为是奉师兄的令呢!到头来,雷媚居然是帮着白愁飞的!
白愁飞退开一剑,蝶舞剑招挫了挫,二度追击。
就在她剑气稍挫时,雷媚及时出手,挑开了剑锋,也打破了白愁飞凝指不发的僵局。
“月妹先莫动怒,先听我一言。”
雷媚斜飘着媚眼,浅浅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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