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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天道打工人
“真不愧是你二舅的亲外甥女，简直青出于蓝胜于蓝呐！”
苏梅被她轻言生死的态度激得浑身发颤，咬牙切齿地指着刘湘的鼻子问：“你是仗着什么才敢如此放肆，胆大包天！玉帝祂们惯着你，你就觉得天道也能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难道忘了，你的母亲还在华山，等着你带她回家？”
刘湘眼见苏梅被她气得狐狸脸都歪了，全身的长毛炸成一团，赶紧屈身轻抚，企图通过和稀泥的方式令她冷静下来。
“目前只是有个想法，具体执行还得且观望一阵呢。”她说，“而且你们都受了伤，朝歌如今又被计都掌控，不如……我先送你们回现代修养一阵？”
“那怎么行！”苏梅两眼一瞪，脑袋摇晃得跟拨浪鼓似的，“现在计都附身于殷寿躯壳，不但拥有之前穿越者绑定的锦鲤系统，还承受着殷商最后的气运，若是让他将这两样炼化归于己用，那后续的事情就都不受天道控制了……”
刘湘听着，只觉后脑勺一阵绞痛，脑袋都大了三圈，半晌才缓缓言道：“我可没说要撂手不管，只是让你们先回现代养伤，等好了再过来。我是会留在这里，解决掉计都这个祸害。”
苏梅一愣，吃惊地瞪着她：“不是吧？咱俩绑一块儿都搞不定的事儿你要一个人单干？我说你是不是太久没上称，忘记自己几斤几两了？”
刘湘没好气儿地瞥了她一眼：“谁告诉你我要单干的？打不过就摇人，昆仑山我二舅，血海里还有我老爹。大不了求他老人家重出江湖，来一招黑吃黑，反正我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他去算计魔族，简直是楚雨荨吃花椒再摸电门——爽翻了天！”
苏梅：“……”
刘湘不无骄傲地说：“我爸当年搅弄风云的时候，那群不讲武德的无耻后辈还不知在那个犄角旮旯里蹲着和泥玩儿呢。”
苏梅：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刘湘继续道：“不过在此之前，一定要先找到殷寿原本的魂魄。他是封神榜内定的天禧星君，若要换掉，必须先找到他本人，签好离职协议书，才能换其他想干的人上位。”
苏梅好笑地道：“这不是跟办企业似的，员工们一个萝卜一个坑。”
刘湘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严肃地说：“天庭其实就是大型企业。天庭建立的初衷，就是要为天道维持三界和平稳定，使众生皆有立足之处。”
天庭是天道意志的延续。
只可惜天道过于高估了神性，低估了人性，导致无论是之前独属妖族的天庭，还是后来这个融合三教九流的草台班子，都没能逃过管理混乱，权力失衡的弊端。
苏梅听着生出些许感悟，迟疑地问：“这么说，封神榜原本应该是天道赋予天庭制约绝对权力的武器……”
刘湘重重叹了一声：“红花绿叶白莲藕，三教原本是一家。只可恨兄弟阋墙，偏偏不能外御其辱，还让两个外人捡走了大便宜。于是想上榜的上不去，不想上榜的偏偏榜上有名。”
她边说边摇头：“经年累月的007，还是做自己不喜欢的工作，谁能不发疯啊！”
苏梅将自己带入进员工视角，不由得打起寒颤，喃喃自语道：“果然还是要对员工好一点……六险一金休年假，各种奖金安排上。”
刘湘闻言急声附和：“可不是嘛，要不谁愿意卖命，就天天PUA画大饼的垃圾，摸鱼都算对得起他给的那点饷银……诶你说我修改天条的时候，要不要把劳动法也加进去？”
苏梅一怔，随即疑惑道：“天庭没有这方面规定吗？”
刘湘摇头。
苏梅的狐狸脸皱成一坨：“原来如此，难怪那些神仙们早上摸鱼晚上划水，天庭当真是……不如给他们上点福报吧。”
刘湘“嗐”了一声：“你可别害我，我敢上福报，祂们全得造反！而且想要劳动法不是摆设，还得加个监督机构，再上个仲裁中心……不行，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我先记上再说。”
说话间，她掏出手机，点开备忘录比比划划。
苏梅趁她奋笔疾书的功夫，将目光转向光圈里的殷氏兄弟。
“你说这俩孩子怎么弄？倘若按照原先的轨迹，他俩被送去昆仑山，还不是做炮灰的命。”
刘湘顺嘴道：“不如送去北海给闻仲，他是殷寿的老师，再教俩孩子没问题。”
苏梅连连摆手：“北海还在打仗，先不说闻太师有没有精力养孩子，就说附身纣王的计都，他能放过这俩未来的星君？别忘了他手里还有许多心魔种，只需用点手段，天庭姓什么还是两说。”
刘湘抬起头：“所以呢？”
苏梅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道：“我是想，相逢即是有缘，能不能把这俩孩子弄到现代生活？成不成神的日后再说，至少让他们知晓自己的命运，不至于做个糊涂鬼。”
刘湘迟疑了下：“姐，你不是只心软的狐狸呀？”
——为何要插手这俩倒霉孩子的命运？
苏梅叹息一声：“瞧见这俩孩子，就想起了我小时候。我妈当年也是无辜被害，而我那个爹……”
她呵呵冷笑：“不提也罢。”
苏梅属于自己淋过雨，就想给与她一样的倒霉蛋撑把伞。
刘湘明白她的感受，在思考片刻后，开始与识海内装死的系统进行沟通：系统？系统在吗？
系统还一会儿才回应：在呢，宿主。
刘湘：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让我能多带点人进入时空隧道？
系统：有的呢，不过需要完成隐藏任务，才能进行时空兑换呦。
刘湘：还有隐藏任务？
系统：点击左下方橙色点，里面有隐藏任务界面。
刘湘：……不早说！
系统：你没问。
刘湘被机械音气得直做深呼吸：不问就不说，你还想不想好好合作了？
系统：隐藏界面的任务是随即发放的，仅限宿主一个人完成呦。
刘湘随手点开隐藏任务栏，看到一连串白色的未完成任务，以及任务完成后的功德值。
刘湘：统子，我不求你给我金手指，好歹别拖后腿！你看看，这像话吗！看我的笑话就是看你自己的笑话！
系统：……
刘湘：统子，你是个成熟的系统了，不要总是让我来提醒你该干什么！装死偷懒不会让你升级，只会等着降级或者被销毁！统啊，你可长点心吧，看看你的竞争对手都在干什么！
系统：……要不兑换个高风险任务？每月两次，功德值加倍还有随机奖励。
刘湘：先帮我把时空隧道扩展了再说。
系统：……
蹬鼻子上脸了属于是。
不过为了这个月的KPI，它确实得拼上一把！
系统：我帮你贷款了功德值，但你要在一年内还上，不然咱俩全得完蛋。
刘湘：没问题，这才是我的好系统，么么哒。
系统：……
还怪不好意思的呢。
系统自诩咸鱼，却不是真的咸鱼，它很快利用后台BUG，帮刘湘把事情办妥。
冥冥之中，刘湘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雪白的肌肤泛起一阵恶寒。
系统贴心解释道：没关系，会有一点点副作用，这是你必须承受的代价。
刘湘眼前发花，耳朵里嗡嗡鸣响：帮我看看欠了多少功德值，我眼睛有点迷糊。
系统：开拓时空隧道需要花费一万五千个功德值，我帮你做了分期，只需要还一百五十个功德值，因为是贷款，所以要还二十个功德值的利息，下月一共要还一百七十个功德值。
刘湘：知道了，提醒我多做任务……诶，这上面为何这么多红字？几个意思？
系统：我看看！这是……@#￥@%*￥%￥#@！！！
一连串被屏蔽的电子音以“哔哔哔”的形式出现在刘湘的耳朵里。
刘湘：有种不祥的预感。
系统：被那贱人截胡了！
刘湘：？？？
系统：宿主，我已为你开启高风险任务，请在预计时间内完成。
随着电子音的起落，两个高风险任务出现在刘湘眼前。
——任务一：找到开启多时空法门的地书。
——任务二：消灭计都，寻回鸿蒙紫气碎片。
刘湘：……
——不是，系统你问过我的意见吗？这哪儿是高风险任务，分明是不可能为完成的任务！
——鸿蒙紫气不是随着红云老祖的湮灭而消散了吗？你让我上哪儿给你找去？
——还有地书，听都没听过，你倒是给个提示，告诉我原先藏在哪儿呀！
——亲，回答我的问题呀！
然而此刻的系统并没有闲功夫搭理她。
在强行提升了任务等级后，系统趁主脑发现前，悄悄升级了苏梅手里的子系统。
苏梅在听到系统提示音后，第一时间打开系统商城，笑得见牙不见眼：“嘿，难得打瞌睡送枕头，我还在发愁良种太少，这就全给我送来了。”
刘湘捂着她隐隐作痛的肋巴骨，低低嘟囔：“……黑心资本家，这哪儿是一点点代价，分明是亿点点……”
苏梅还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没听清她的嘟囔，特意问了句：“你说什么？”
刘湘按住仿佛被捅了三刀的肋骨，挤出一抹苦闷的笑容：“没什么，我这就开启时空隧道，送你们回去。”
苏梅怔愣一瞬，继而笑问：“我们？包括那哥俩？”
刘湘咬着后槽牙点头：“如果你想，轩辕坟里开了灵智的小妖也能一并带回去。”
苏梅闻言着实欢喜：“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刚才还担心万一计都抓不到我，会拿这些小家伙出气。”
刘湘疼得咬紧牙关，额头上也冒出薄薄汗水。
她强撑着从腰间掏出装生灵的人种袋递给苏梅：“故土难离，人家若是不愿意，你也别勉强人家。”
“用你说。”快乐的苏梅叼过袋子，化作一束赤光，钻进不远处的轩辕坟里。
刘湘见她离去，掏出一把灵药塞进嘴里，盘膝打坐。
又过了一会儿，她身上那股莫名的疼痛减轻了不少。
刘湘睁开眼，随便找了些碎石头树杈子，搭起了一辆简易小巴。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苏梅叼着鼓囊囊的袋子来到她身前。
“清场，回家。”
“好。”
刘湘叫醒寒烟，又抱起仪棠，拖着殷氏兄弟坐进冰冷的小巴。
“你这车保险吗？”
苏梅抬起前爪，煞有介事地拍了拍车壁：“看着不老结实。”
“放心吧，散不了架。”
刘湘刺破指尖，在半空开启出一条时空隧道，一脚油门，两旁的景物便急速后退。三秒之后，她们进入了一片五彩斑斓的世界。半个小时后，车子开到钱老板家的别墅车库。
“妹儿，帮我给小五打个电话。”苏梅闭上眼，强忍着后心窝传来的阵阵绞痛，断断续续地说，“叫老二、老三、老四，回家！”
***
电话是五分钟前打的。
五分钟后，钱老板带着他的专业医疗团队赶回了这个不怎么住人的别墅。
彼时苏梅还算清醒，见到她五弟交代了几句，才一股脑晕厥过去。
刘湘大惊失色，钱老板却异常镇定，还从兜里掏出一部银灰色特制手机递给她。
“你二舅到北都了。”钱老板压低声音说，“机票我都帮你订好啦，三个小时后出发。”
刘湘不明白这档儿口二舅下凡干嘛，不由得心头一紧：“您知道什么事儿吗？”
钱老板摇头，冲助手打了个招呼，将两个陌生孩子并一袋小妖送进别墅。
寒烟这会儿清醒起来，变回人形，抱着重伤的姐姐暗自垂泪。
“哭什么哭！还没死呐！”钱老板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小孩家家，一点抗压能力都没有，以后能干成什么事儿！赶紧上三楼，让你三大姑瞧瞧去。”
刘湘轻轻戳了下寒烟的腰眼，寒烟这才如梦初醒，抱着仪棠跌跌撞撞进了电梯。
“现在的小孩，真是经不住事儿。”钱老板失望地摇晃着脑袋，随手指向一辆翡翠绿的宾利，“你放心，这边有我们照顾，大姐很快就能痊愈。走，我送你去机场。”
“多谢。”刘湘心不在焉地坐上副驾驶，“真是对不住你们，害得苏姐受了这么重的伤。”
“我姐既然答应了帮你，自然会全力以赴，至于伤成这样……冤有头债有主，她的仇，我们自会去报，你实不必太内疚。”钱老板说着，给她递上一张名片，“到了北都记得找米总，他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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