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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名为爱
“你肯定是被医学耽误的音乐家。”祁千屿开着玩笑道。
“不,不是。这首歌是我写给一个人的,很久以前,我还小,在楼上种了一株水仙花,结果不小心把花盆碰下去,砸到了一个人。”
“世上怎会有这么巧的事!我小时候就被楼上掉下来的花盆砸到,但是找不到是谁砸的,最后去医院缝了几针,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我……我之后一直很懊悔,想去道歉,可是又怕到时候要赔偿,所以就没有去。你还怪那个人吗?”
“不怪了,都已经过去了。”
荀子鹤低下头,手指停在琴键上,握住了祁千屿的手背。乐声戛然而止,祁千屿的心跳得很快,他能感觉到胸口这颗心有即将想蹦出来的冲动。
“这首歌是写给你的。”
祁千屿看着对方的眼睛,确认这个眼神是真诚的,不是在开玩笑:“真的吗?”
“我在医学院第一天见你的时候,就认出了你。你被砸的时候是住在A市七星小区303。”
“后来呢?我现在还住在哪里,你应该早就搬走了吧?”
“是啊,后来我搬走了。我爸出了医疗事故,死了。”
“抱歉!”
“没事。你在病房里更那个男子说的都是真的吗?”荀子鹤问道。
“是。”
“那个人……是我吗?”
“为什么你会这样问?”
“连续一个星期你都在诊室门外看我,是吗?”
祁千屿不知道该作何感想,脸迅速飞过一抹红霞,就像是平时遵纪守法的好学生突然谈恋爱被老师抓到一样转瞬即逝。“你……对我……只有愧疚吗?”
“不是。”荀子鹤左手勾起祁千屿的下巴,低头吻住,“还有爱。我不仅来看病人,也是来看你。”
祁千屿张开了嘴,在温暖湿热的唇齿间,所有的话语和委屈都被抛到一边,喘息之中,耳鬓厮磨,唇齿相依,失去节奏的心跳与脉搏在身体里横冲直撞。鲜红温热的血液如江河般在血管里奔腾翻滚。
他们的鼻尖上互相触碰到对方的脸颊,就像一个秘而不宣的挑逗。皮肤上还有未挥发完消毒水的味道,与香皂味混合在一起,让人意乱神迷。到底是药的作用,还是人的作用,祁千屿也不清楚。
他只知道对方跟药是划等号的,见到了他,一切的不安与焦虑统统消失。
那一刻,他才明白:他真的病了,病了五年,他是他的医生,也是他的药。
荀子鹤将人压在身下,左手撩开祁千屿额前的的刘海。
“不要!不要!”祁千屿眯着眼睛,偏转脸庞,想阻止荀子鹤看到额角的伤口。
“为什么?”
“丑。”
“不丑,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他将祁千屿的脸掰过来,俯身吻了那道伤疤。
这该死的吻,温柔得要了他的命,像蝴蝶停在花上,像蜻蜓点过水面,在他心里漾起圈圈涟漪。
两人在夜色中相拥而眠。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荀子鹤将他搂得更紧些,两颗心跳动的频率竟然也这么相似。
祁千屿没有拒绝,而是抱住了对方:“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
“那后来为什么对我若即若离的?”
“因为你那个二叔看出来了,把我教训了一顿,说让我远离你。你知道吗,我远离了你五年,一千八百多天,每过一天,就多想你一点。到现在,我已经是病入膏肓了。”
“没事。我是医生,我有药。”说着,他又吻了一下枕边人。
祁千屿不安分的手在被子里摸来摸去,一下子又被扣住了,只听见耳边传来温柔的话:“别乱搞!明天还要上班呢。”
“你难道怕了?”
“不是怕,而是我怕你明天下不了床。”
“是吗?你不是医生吗?难道下手不能把握好分寸吗?”
“医生也是人,偶尔也会有失手的时候,尤其是……”荀子鹤故意在卖关子。
“尤其是什么?”
“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好了,乖乖睡觉。”荀子鹤在他耳边轻声说完,咬了一下他耳垂。
祁千屿与他十指相扣,听着他的呼吸和心跳入睡。
翌日清晨,两人都在熟睡中,不知道是谁的手机响了。
“电话响了!是你的还是我的?”祁千屿吐字不清,连他自己也不想起来。
荀子鹤双手抱着他,自然是没有多余的手来接电话:“你接。”
祁千屿在半梦半醒中摸到手机,接听了电话,带着浓郁的起床气问道:“喂——”
电话那边没有回应,祁千屿以为是打错电话,或是有人故意恶作剧:“你好!请问你找谁?”
只听见那边终于回应他的话了,语气里充满惊讶:“这不是荀子鹤的手机吗?你是谁?”
祁千屿醒了过来,把手机放到荀子鹤的耳边:“找你的。”
“荀子鹤,你在哪里?夜不归宿,你究竟想干什么?”荀子鹤听声音知道是陈子琪,后者有点生气地问道。
“在一个同学家里叙旧,太晚了,就在这边住了一宿。”荀子鹤颇为淡定地说道,说得好像他真的只是在同学家里叙旧而已,什么也没做。
“叙旧?你叙旧能叙到人家床上去吗?”陈子琪自然是个明白人,一语道破。
“听到了吗?你还不赶紧起床。”祁千屿在一旁低声笑道。
“你这么早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荀子鹤脸红了一会儿,很快就进入正题。
对方也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道:“我们援助队带来的药和防护用具都用完了,你有什么办法吗?”
荀子鹤面色凝重,在这么危急的时刻,缺少防护用具和药品,对于医生和患者来说是多大的问题:“白主任怎么说?”
“她正在联系我们医院,想再叫他们送一批过来。”
“大约要多久?”
“从筹集到运输,最快也要一个多星期。”
“那W市医院怎么说?”
“他们正在向上级请求支援,只能等着了。”陈子琪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随后又说道:“这段时间你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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