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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
于唯一这几天在A市过得悠闲又自得。
每天早上和妈妈去晨运,然后去吃一顿丰盛的早餐,两人再一起去买菜,晚上一起去附近的公园散步。
这样的时光,唯一真想就这样一辈子赖在家里。
今天晚上,顾南风和秦月过来唯一家里吃饭。
此时唯一懒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心不在焉地在看电视,每个电视频道轮着按一遍,她没有什么反应,但旁边的顾南风快要晕了。
看她这个样子,问她,“你真的和他分手了?”
顾南风这次也回来参加婚礼,之后再回C市准备那边分公司的一些事宜。
之前唯一和盛时刚在一起时就有告诉过他,他虽然有担忧,有那么点不乐意,但唯一喜欢的,他自然也支持。
谁知这次回来问她怎么没带盛时一起来参加婚礼,她说分手了。
“嗯”,听到这个问题的唯一,目光还是没有从电视上移开。
“还真舍得啊?”顾南风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的一个表情。
“怎么都这么问啊?”唯一终于放过那个遥控器,站起来走到窗前。
她家里楼层不高,可以看到楼下的小孩子在玩游戏。
她想起她那时候也这样,放学回来就在楼下玩,等家里做好饭了,喊她回来吃饭,她再慢悠悠地回家。
人生最无忧无虑的,就是那个时候了吧!
那时候她想,快点长大吧,长大之后就可以想玩多久就玩多久,不用再让大人管她。
等到她终于长大,却想回到那一方天地,只希望有人能在饭香之时喊她回家。
长大真的好累啊!
“唯一,怎么好像不开心?”
“你说长大后怎么累呢,我宁愿天天被你扯着书包带子,写那些好像怎么也写不完的作业,也不想长大。”
听她这么说,顾南风也有些感慨,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呢?当初他们两个人站在这屋子里,想要看窗外的风景,还要踩着小板凳。
而现在,我们都已经能不依靠任何东西就能看到窗外的风景。
“傻丫头,人生总要经历不同的阶段,就好像在某个阶段要上小学,然后上初中,高中,大学,之后要出社会,要工作,这些都是安排好的,不能停在某个时候,每个阶段同样有它的快乐和不那么快乐的时候,不要因为一时的事情就全盘否定。”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唯一才开口,“或许你会认为我矫情,可是我真的不能接受,如果恋人之间明知对方会因为这些事不开心不喜欢但依然还是会做,那我认为一起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说我冷血也好小气也罢,我不能接受他在接到电话后就立刻去找她,也不能接受他这样抱着她。”
如果盛时不能割舍,那我帮他。
我有一个很喜欢的人,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希望他一辈子幸福。
也许让唯一真正难过的是,割舍这段感情,她的心就空了。
她喜欢了这么久这么久的人,时光的长河不断流淌,而这份喜欢从未间断。
我只是有点遗憾,不能和你一起终老。
窗外繁星闪烁,一眨一眨的,唯一对着星空,心里在说,我很想你,盛时。
“唯一,面对感情,我们要有点野心,要有那种‘你终究全身心会属于我的’觉悟,争取和守护,是一段感情里必备的,不要用学生时代那种想法对待感情,用成人的方式争取白头到老,嗯?”
唯一听着,陷入了沉思,是的,有什么问题她只会退缩,说到底,就是不自信,自己不敢面对结果,就假装自己不想要了。
晚饭做好了,大家其乐融融地吃了一顿晚餐,唯一在这样的氛围下,忘了其他烦恼。
“明天就要回去了?”
唯一在房间收拾东西,想着明天就回c市。
“对啊,我最近代购事业都停滞了,何况把事情全扔给潇潇也不行。”
“也是,你们忙归忙,还是要顾着身体,钱这个东西也要排在后面知道吗?我给你包好了汤料,每包里面都调配好了,每次煲汤的时候拿出一包就行,你这么懒,也不指望你一样一样弄好,多喝汤,少吃那些外卖。”
“好,我知道了,你在A市也是,别一个人在家就随便弄点。”
“你老妈比你会保养”,看着灯光下的唯一,她又说,“累了就回家,别在外面硬撑,回来也没什么丢不丢脸的。”
“你别咒我好吗?”哪有这样说自己女儿的。
唯一妈妈轻笑了一下,“好了,要带什么东西我给你收拾,你看,箱子被你弄得跟个狗窝似的”,唯一妈妈边整理边对唯一说,“还有你那终身大事也要留点心,在年轻的时候不谈恋爱多浪费啊,是吧!”
你怎么不在我上初中高中的时候说这句话呢,那时候才是年轻。
唯一腹诽。
唯一回到C市的时候,雨下得很大,她拖着行李箱,心里在想:应该等顾南风一起回来的,为什么她就这么想不开呢,看,现在成落汤鸡了吧!
好不容易拦到车,拖着箱子回到家,发现家里没有干粮了。
泡面也都吃完了,没办法,认命下楼去买点吃的吧!
雨越下越大,她的伞快支撑不住了,路上积水又多,唯一觉得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
就在这时,她看见一位老奶奶光顾着捡掉在地上的东西,整个人走到马路中间还不知道,雨势这样大,有车来了会很危险,正想过去帮她一起捡。
刚走到她身边,就看到远处有一辆车向着她们的方向开过来,她只来得及反应抱着那位老奶奶滚了两圈,避开那辆车,也幸好那辆车刹车及时。
唯一只顾着护着那位老奶奶,额头正好磕在路边的台阶上,脚也扭了,怪她平时不运动,身手不灵活,救人把自己弄进入医院。
“我说你,没有金刚钻就别揽那活,怎么三天两头受伤的”,潇潇接到电话说唯一受伤了就马上赶过来,把她吓得,还说是救人,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
唯一委屈巴巴地望着她,她也不想的啊,“我这不是做好事吗?你不表扬我就算了,还这样对我。”
秦潇潇听见她这么说,一口气差点噎死,还表扬,你以为小学生做了好事求表扬呢,还见义勇为呢,真当你是三好学生呢!
看她可怜巴巴坐在那,额头上贴着纱布,大大的病号服穿在她身上,整个人娇小又可怜的,她还能说什么?
“要不要告诉盛时?”
这可把唯一吓到了,“别,告诉他干什么?”
秦潇潇拿这只死鸭子真没办法。
唯一是真的不想告诉盛时,她觉得没什么就不要联络了,分手后还做什么朋友啊?反正她是做不来。
第二天,唯一蹦蹦跳跳地去缴费的时候,
她都怀疑秦潇潇是不是叛变了。
还是她眼花了,不然她怎么会看到盛时了呢?
他好像没有看见她,要不就低头当没看见。
还在思考对策的时,那人已经看见她了,径直向她走过来。
他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唯一觉得他就像一座大山,把周围环境都隔绝开来,屏蔽了一切喧闹,好像有他的一方天地,就能感到踏实安稳。
她的鼻子突然一酸。
他是她的安全感,从来都是。
这时,听到面前的人说,“你怎么在这里?”
盛时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看她穿着大大的病号服,额头上还包着纱布,她又受伤了?又没告诉他。
又生气,又心疼。
如果今天不是凑巧让他去看见了,他敢保证,她不会告诉他,他也不会知道她受过伤。
“受了点伤,你呢,怎么在这里?”
“探望一个朋友,嗯,就是陈声,你上次见过。”
“哦,他出什么事了?”
“一点小伤,和你一样。”
怎么说得咬牙切齿的,唯一想,好像没有什么要说的了,虽然周围很吵闹,但她还是觉得有点尴尬。
“那你先忙”,我也要忙去了,她刚想这么说,就被盛时打断了。
“我不忙。”
“啊,那我先忙去了,再见”,唯一觉得她很有礼貌了,还挥一挥手,简直是前度见面的最佳模版。
但她脚受伤了,行动不敏捷,转个身都很迟缓。
她还在想,先回去,待会儿再去缴费好了,她就应该好好待在病房,出来干什么呢?
“脚受伤了?”
盛时看她的动作,脚也受伤了,还叫没什么,小伤。
哼。
上前把人打横抱起,把唯一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别人都看着呢!”
“别乱动。”
“快放我下来啊,又不是小孩子。”
盛时没听她的,“哪间病房?”
“你先放我下来”,于唯一觉得害羞死了。
偏偏盛时一副“不说就这样站在这里好了”的样子。
“前面那间。”
抱着她走进病房,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整个人就保持这个状态,手还放在唯一的腿弯,看着于唯一。
于唯一被他看得脸色发烫,别凑我这么近啊,我定力不足。
“你快起来,你这样腰不累吗?”
“我腰力好不好,你不知道?”
唯一的脸,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红了。
这是什么鬼,假的盛时吧!
“你离我远点,我没法呼吸了。”
“我是封着你的嘴还是堵你鼻子了?”
“你别这样,我头都要疼了。”
盛时听见这句才有点反应,不再逗她,站直,但还是没离开,站在病床边上。
唯一这才觉得她能呼吸了,赶紧挪远一点,“谢谢你,你有什么事忙去吧,我自己就可以了。”
言下之意:快走吧,你在这我快不能呼吸了。
“我记得我说过,我不忙”,盛时居高临下看着她,“怎么受的伤?”
唯一不想让他知道她救人把自己弄伤了,觉得有点丢人。
“就不小心。”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
“什么时候受的伤?”
“昨天。”
“昨天受的伤,到现在都没告诉我?”
“我谁都没说。”
“所以也同样不需要告诉我?”
我又不是你那前女友,有什么事只会找前任,唯一心里在想。
盛时不许她这样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谁都走不入,包括他。
“又在腹诽我什么?”
“没。”
“到底是怎么受的伤,要我去问医生吗?”
“就是救一位老奶奶啊”,唯一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盛时听得心惊胆颤,眼睛里都是藏不住的怒火。
“于唯一,这么危险的事你怎么敢,万一你没躲开呢?”
他听着一阵后怕,万一那车没刹住呢?“下雨了不会给我打电话吗?”
“当时没想这么多,一个老人下雨在外面本身就够危险了,再说我受伤总比老人受伤好,我好歹年轻容易恢复,老人家有什么事她家人怎么受得住,虽然我现在也很害怕,如果我有什么事我妈怎么办?”
唯一这时是真的感觉到害怕,如果她有什么事,她妈妈怎么办呢?
“那你受伤我就受得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有什么事我要怎么办?”
盛时眼睛都红了。
“你没有我也不会怎么样啊。”
唯一说得没心没肺,盛时想,掐死她好了,不然每天这样被她吓到就是气到,他也会英年早逝。
盛时脸色黑得跟墨一样,“呵,不会怎样,于唯一,你还有没有心?”
盛时这样嘲讽的语气,于唯一被他说得有点想哭,她没有心?
她真的希望自己没有,不用心痛,不用因为装着一个人把自己变成这样。
“随你怎么想,请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于唯一拉了拉被子,一副送客的姿态,盛时这才有点后悔,说得太重了,她还受着伤,不是说她回来之后好好谈谈,现在这样不是要把她推远了吗,本来就已经够远了,可不能再出差错。
盛时坐在床沿,动作轻柔地把唯一的头发拨开,勾在耳后。
露出一张委屈巴巴的小脸,眼睛红红的。
看她这样苍白疲惫的脸色,他的心又多疼了一分,盛时的手在她的眼睑轻轻地,来回抚着,低声说,“你这么冤枉我,我也是会委屈的”,慢慢地,以唇替手指,在她眼睛上吻着,“你不知道我在看见你受伤的时候有多心急,你还什么都不肯告诉我,还说我没有你不会怎样,你这样说我怎么会不生气?”
唯一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他们不是分手了吗?现在是什么情况?
小手想要推开他,反倒被他握在手里,“手这么凉。”
自然而然的动作,语气十分不满。
“盛时,你先松开”,唯一低声说,“我们分手了。”好像在和他说,又好像在提醒自己。
“我没同意。”盛时说得毫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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