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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凤春的疑惑
胆战心惊的陈凤春回到梅园,他心烦意乱,连眉娘的嘘寒问暖都无暇理会。他一直在琢磨一件事,自己一个七品芝麻官,怎么就让皇帝操心起自己的家务事来了?
他想来想去,不得其解,就把管家叫过来,“刚才皇上让那个公公来问话,你在旁边也听见了,你说,皇帝为什么关心起我的家事来了?我让人把眉娘叫梅夫人,这……也传到外边去了?”
旁边给他捏肩膀的眉娘听了心惊,“老爷……今日,被为难了吗?是因为妾身吗?”
“你不用担心,自有你家老爷老扛着。”陈凤春回头看她,抬手拍拍眉娘在他肩膀上停下揉捏的手。然后回头问管家,“你说,你为什么?是不是家里的下人胡说?”
赵管家想来想去,想到一个人,“会不会是老爷的二婶娘?”
“她?她不过认识些女眷,她还没有资格在皇帝面前递话呢!”
“那,二老太爷?”赵管家又想起一个人。
“一个三品侍郎在皇帝面前说侄子的家务事,你觉得皇帝会耽误功夫听这个?”陈凤春摇头否定。
眉娘大约听出眉目来,她也提起一个人,“老爷,您没想过吗?会不会,是夫人?”
“怎么可能!”陈凤春立刻否定,“她不知多爱面子!再说,她在陈家,满打满算,才待了三天不到,怎么可能知道新婚夜的事情,更不要说在她走后,我才给了眉娘梅夫人的名分。”
眉娘听到这里,低头咬唇,不该是自己的,果然留不住。这“梅夫人”的称谓并不是真正的夫人,可是也沾了夫人两个字。不过,自己如此卑微的人,怎么就惊动了皇帝了?
至于陈凤春说不可能是夫人,眉娘不敢反驳,却不以为然,陈凤春再风流,再爱风花雪月,也不会真正懂得一颗女人的心,尤其是嫉妒女人的心。
眉娘猜得不差,但是,她却不知道,刘方卿不是挽留的心,而是离去的心。
陈凤春就更加猜不出背后的事情。
才子的心是高傲的,从来懒得去猜别人的心思,他不光是懒得去理会妻子的心思,就是上峰的意思在他心里,也没那么重要。对于他,做官都是俗气的事情,蝇营狗苟,没意思。
现在让他去猜,背后是谁在推动这件事,很难。于是,他把府里养的一位清客,胡文泰胡秀才请过来。
胡文泰听了原委,琢磨了一阵,就说,“不如,书房去叙话?”
书房里。
陈凤春再次询问,“文泰兄,你以为如何?”
胡文泰就大胆猜测起来,“你的妻子,忠义侯刚刚为皇上办差,立下大功。这立功受赏的时候,就有可能见到皇帝。有了面君的机会,自然也就有可能说出府里的事情。刘方卿是个烈性女子,你可别忘了,她上过战场,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你新婚夜不归,她能不打听吗?!就算她住在府外,咱们府里的事情,她要知道,那还不容易吗?”
“难道她人在外面,还惦记着打听陈府的事情?”陈凤春有点不信。
“怎么不可能?咱们这边儿的事情,二老夫人可都打听着呢。别说咱家的事,就是别府的事情,只要你想知道,照样可以打听去。不过几个铜板的好处,下人们就能把主子的事儿告诉你。”
陈凤春迟疑地问,“你是说,我这陈府的门就这么不紧?谁想知道我府里的事情,都轻而易举吗?”
“那倒也不至于,但是,对于有心人,这不难。更何况,你的管家、奶娘,可是往那边侯府跑了好几趟呢。”胡文泰提醒他。
“是奶娘、管家,透出去的?”陈凤春不快,对贴身小斯春喜说,“去把赵管家和奶娘叫来。”
“是。”春喜出去了。
陈凤春越想越不痛快,“你说,我这管家和奶娘,一个管外院,一个管内院,那可都是我最信任的人,他们还能出卖我?”
“出卖倒不一定,毕竟他们是下人,你妻子是主母,他们把院子里的事情跟主母说说,倒也是本分。”
陈凤春不服,“这府里,我是主人,凭什么我要行事,还要看女人脸色?她刘方卿嫁到我家,该听命于我才是啊!”
胡文泰笑着摇头,“你啊,真是文人气十足,不通俗务!男主外,女主内,这是常理。令堂去得早,令尊没有续弦,长房的老姨娘又没资格管家。所以你长房的内宅事务往日都是靠着奶娘和你亲信的丫头管的。后来令尊去世,老姨娘也被你打发了,整个长房就只剩下了你一个主子,所以依然是下人在管家。当然,偶尔你那个二婶也插手下你这边的事务,但是,二房为的是他们自己,不是你。圣旨赐婚,家里终于有了女主人。可是,没三天,又被你气跑了,如今也还是下人在管家。你家里一直没有堂堂正正的女主人。”
陈凤春听完这么一大段话,回顾一下,好像是这样的,不过他可不承认刘方卿是被气跑的,“刘方卿,就是个男人婆,她还能为这点小事儿生气不成?如果她生气,那就是妒妇!说到哪里也是我有理。”
“是吗?”胡文泰可不认,“那为何刚才在宫使面前,你不敢承认新婚夜在赵眉娘那里过的,也不敢承认府里有个梅夫人。”
“我……这……”程凤春语塞。
“要我说,这梅夫人就别叫了。如今外面都有了谣传了,说陈府长房这边,梅园都成了正院了,梅园的主人,是青楼出身的梅夫人。”
陈凤春求教,“那该叫什么?”
“反正不是夫人就行。”
“那,叫姨娘?”
胡文泰微笑,“这个啊,你还是问问你二婶吧。毕竟,内宅礼数,妇道人家最清楚。”
陈凤春可不愿意见二房的人,毕竟,当初,要彻底分家的是他。
正寻思间,管家和奶娘进来了。
陈凤春就问起,“刚才皇上派来的人问起,我新婚之夜在哪里,还有梅夫人是怎么回事。我就不明白,这点小事,怎么就传到了皇上耳朵里了。你二人总往侯府跑,是谁告诉夫人的?”
管家和奶娘互相看看,迟疑着不说话。
陈凤春恼了,“怎么,心里有鬼?不敢说?我的家务事,都传出去了,你们怎么管的家?!”
这下管家和奶娘慌了,赶紧跪下请罪,奶娘说,“老奴确实去跟夫人禀报过,家里的事情,夫人是女主人,有些事情,还是要知会夫人一声。老奴说过梅夫人的事情,但是老爷新婚夜宿在哪里,老奴可是真的没提啊!那天晚上,伺候的都是梅夫人身边的人,她们几个,有的是梅夫人从青楼带出来的,有的是老爷叫老奴安排过去的。那四个丫头因为主子得宠,素日张狂,说不定是她们一时得意,说出去的。要不,老爷问问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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