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成疯

　　程橙回神，也毫不犹豫开口问:“周宸，你到底还瞒了多少事？”

　　“比如？”周宸反问道，程橙微微一笑，走到他面前淡定说道:“比如，你与苏夏。比如，她口中所说的病情。再比如，你书本里的病例卡。”

　　这些，程橙早就打算问，就缺少一个锲机。刚刚苏夏临走前的话语，以及那微妙的表情，都让她极其的不舒服。

　　反观周宸没有一丝慌乱，坦然自若，伸手欲揽住她，却被轻巧躲开，无奈一笑，开口解释道:“我与苏夏，没有关系，如果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有所交集，你不喜欢，我可以不去。”

　　四目相对，从他眼中，能看出认真。程橙知晓，从来，周宸都把一切的界限划得十分清楚，没有任何的模糊。

　　同样，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既怨又爱着，从来果断的人，也开始被矛盾纠结所困扰。

　　“至于病，像你所说，每个医生治疗久了，或多或少都有些心理问题。医者不能自医，这一点，懂吗？而与苏夏还有一联系，就是他父亲是我的主治医生。”

　　周宸说得很轻巧，并没有说明病因。但是，也正因如此，才让程橙听了十分难受。太过于了解他，除非病情很严重。否则，他绝对不会就医。他自信，这个世上没有他自己不能自控的意识。

　　但是，在这一刻，程橙却选择了不再追究，他总有一天会对她提起。

　　她莞尔一笑，说道:“谢谢你，对我的坦诚。”
　　周宸噙着狡黠的笑容，慢慢凑近程橙，一手搂住她的腰，热量源源不断从腰间传来。冰冷的唇在她的红唇上缠绵，点火，温暖彼此。

　　程橙闭上双眸，只剩下听觉去感知。空调微微发出声音，烧着水的饮水机“呼呼”作响。仿佛时间在这匆匆中静止，停下脚步，定格在这一瞬。

　　温暖相拥，不仅仅再是身上的互相触碰，而且彼此走进对方的心底，在里面共同建造一个属于“我们”的世界。

　　“咳。”
　　“不好意思，打扰两位，”
　　“我东西忘了拿。”
　　一阵声响打破了这一切。

　　苏夏敲了两下门，周宸点头才走进来。程橙这时候才想起，刚刚门都没有关严，她有些尴尬的退到周宸的身后。

　　苏夏含笑走到沙发处，拿了装请柬的袋子，走到门口时，她回头对两人开口说:“程橙，还害羞呢，还好这次是我。”
　　“不过，公共场合，周宸你还是注意些好，女孩子都是脸皮薄的。”

　　不知为何，尽管苏夏是微笑着的，而且语气都是玩笑般，程橙却感觉到一阵冷意。她不由抬头打量了苏夏一眼，她面容上一瞬即逝的冷意让她后背有些发凉，随后她又很快掩去，换上完美的淡笑。

　　她侧立而站，从这角度望去，微翘的睫毛下双眸弯成一个月牙状。嘴角也上扬到45度，这样的笑容是最适合，也是最能获得他人好感。

　　周宸却在这瞬间降到零下，冷冷说道:“下次，敲门应该在你推开门之前。”

　　苏夏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又云淡风轻的说道:“是我唐突了，下次请二位吃饭，我还有事先走了。”

　　当苏夏走远，周宸转身把程橙搂在怀中，见她一副愣住的样子。伸手在她眼前轻晃两下，卸去冷漠的表情，含笑说:“被吓傻了？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程橙听到回神，抓住他手掌说:“你才傻了呢，都怪你，为老不尊。”
　　“你的语文果然是体育老师教的。”周宸一脸鄙夷，随后放开他，转身去翻看下一位病人的就诊记录。

　　程橙冷哼一声，反驳周宸道:“下次我会帮你转达你对我妈的质疑，也顺便问问她有没有教过体育。”

　　说完，见周宸压根就不搭理她，转身去接了杯水，猛的灌了一口，赌气一般拿了自己的东西走到另外一张桌上工作。

　　到了下午，周宸还要开会，本来程橙要等他结束。结果，却接到沐可卉电话。

　　“橙橙，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也当面道谢。”程橙想起那天的场景，从那天开始，对她逐渐少了些敌意。

　　程橙来到约定的餐馆，就看到沐可卉早早在此等候。

　　沐可卉不喜欢靠窗的位置，从上次就看到，喜欢角落或是包间。而且，上次她的家中，窗子上挂也都是厚厚并且遮光相当好的窗帘布。

　　这家店她并没来过，位置偏僻是在一条小巷子里。但是，口碑确实极好，尤其受到年轻人的偏爱。

　　程橙之前在网上看过这里的介绍，但是因为停车不方便，也没有时间和功夫去找，也就没来过。

　　装潢采用复古风，每一个包间都不一样的布置，用帘子隔开，三面环绕着屏障。

　　“程橙，有些日子不见了。”程橙刚走近，沐可卉就微笑和她打招呼。

　　程橙点头，掀开帘子走进包间。桌上摆放着香槟玫瑰，仔细一闻，还是能闻到淡淡的幽香。

　　程橙坐下看到嘴角微翘的她，放心下来。如今沐可卉已经看不到当初那憔悴模样，肌肤白皙透亮，神情放松，嘴角挂着浅笑。

　　身穿欧洲刚上市的当季白色连衣裙，一件大衣搁在旁边空的地方，叠放整齐，整个人都显得优雅大方。

　　服务员在旁边看着，点好晚餐，刚好周宸这时候打来电话。当着沐可卉的面，两人也不好腻歪，但是挂断电话后，却又一种失落之感。

　　沐可卉慢慢品茗玫瑰花茶，静静坐在对面，只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即又回归平静。

　　待程橙她挂了电话，沐可卉才悠悠开口问:“你和周宸？”

　　程橙接着答道:“我们在一起。”没有任何隐瞒和解释，从她的状态，也能看出些端倪。都说恋爱中的女人受爱情的滋润，面色或是状态都比其他人好些。

　　哪怕爱情有千百个样子，或令人神伤，令人费神，令人寝食难安，却人人都向往之。因为只有体会过这百般滋味，才知道其中的美好。

　　“最近还好吗？”程橙在心里思索了会，还是问出这话。其实不用问，也能看出她并不好。内在的伤痕是外人无法看到的，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知晓走出来有多难。

　　沐可卉淡然一笑，悠悠回答道:“好不好也就这样，每个人都有评判的标准。”

　　“那天，真是抱歉，是我失礼了。”她并没有明说，程橙自己心里也有数。笑容背后的落寞，是难以掩饰的。但是后面当她提到那天，面色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带着些尴尬。

　　程橙自然看出，为了缓解气氛，噙着狡黠的笑容说:“还记得你那天对我说什么了？”

　　沐可卉一顿，有些惊讶，看了四周，小心翼翼凑到程橙那头压低声音问道:“我没乱说什么吧？都怪那天不该喝酒的。”

　　程橙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也凑上前去，打趣道:“你那天，喝得烂醉如泥，你说。”

　　“我说什么？”
　　“你说。”程橙故意吊她胃口好，欲言又止的模样，逗得沐可卉脸上升起一片红晕。

　　“算了，我不记得了，也许你也喝多了，听错了。”程橙坐直身子，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刚巧这时候服务员上菜，两人又坐到位置。看到沐可卉一脸郁闷的样子，她含笑悠闲的看着。

　　“你与周宸真在一起？”沐可卉这般问道，程橙点头，用筷子品尝菜色。

　　“你与他呢？真舍得放手，千方百计得到的，不划算吧。”也许是职业使然，只要对方说着这句，也能猜到她想问或者说什么。

　　既然两人都交心过，也没在有所隐瞒。程橙这般直接，虽然是沐可卉没有料到，也没有多大的惊讶。

　　抬眸看了脸上写满了幸福的小女人一眼，埋怨的说:“这是在挖苦我？”

　　“程橙，假如是你，遇到我那天的情况，你会怎么做？”沐可卉提问完，却丝毫没有要程橙回答的意思。答案已在心中，只是需要一份肯定，才能坚持走下去。

　　她夹起一块清蒸鱼，小心把鱼刺挑出，边挑边继续说:“第二天早晨，也许是宿醉的原因，也许压根就不清醒，我给他打电话了。”

　　“他说，如果是因为当初没有说分手，那么他现在说。”沐可卉说到这，手上的动作没有停顿。

　　动作利索，很快就挑干净，完整保留一块鱼肉，然后放入碗中，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你答应了。”程橙直接替她给出了答案。

　　沐可卉嘴角露出苦涩一笑，沉默。程橙见状，问道:“要来一杯吗？”

　　沐可卉抬头，看她一脸认真的模样，莞尔一笑说:“谁没有失恋过，借酒消愁一次就够。身体是我自己，像你所说，自己都不心疼自己，哪会有人来心疼。”

　　“并且，谁说要放过他了。这次就算我栽了，还之前欠下的债。你不也和周宸好上了，我怎么就不行。”神采奕奕，眼眸里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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