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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
25
白色的短装,金色的麦穗编织腰带,右肩上一朵华贵的红色大丽花,垂下的流苏延伸至腰带,有些像希腊王族的服饰,裸露的双腿和双臂显得十分结实,古铜色的皮肤,端庄的容貌,魁梧的身材,让他看起来像是古希腊神话中的海神波塞冬。
他大跨步地往前走着,穿过殿前的广场,经过幢幢雄伟的宫殿,绵长的长廊,鲜花满园的花园……他严峻的表情始终不曾有过丝毫的变化。
门口伫立着两尊狮头飞马石雕,辛那赫里布跨过门槛,走进了属于他的宫殿——无双殿。在一片高大的柏树映衬下,白色的无双殿显得异常宁静。他穿过阴凉的树林,抬步跨进了大殿中,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上倒映着殿顶五彩宝石的光芒,金碧辉煌的墙壁全部是黄金铺就而成。
整个大殿高约十多米,使整个殿顶像天空般宽阔,大殿内没有太多摆饰,由远及近的宽大的木质白漆座椅,首座是一张更为宽大的王座。
这个大厅只是用来会客的,就算是会客也是极少的,因为辛那赫里布不喜欢太多人进入他的无双殿。只除了他的人可以在殿内自由出入,因为人心复杂,防不胜防。
无双殿只为她保留着这份安静和安全,他要保证妮妮薇在亚述每一天每一分钟都是百分之百的安全。
他的脚步依然没有停息,他径直走上两楼,沿着弧形的楼梯往上,他停住一扇雕花大门前,轻轻地推开双门大门,他走了进去。
粉红色的一套座椅上摆放着几个白色的靠垫,旁边是荷花形状的大床,高大的方形窗户边的白色帷帐松松地绑起了,让亚述充足的阳光尽数照射进来。
他的脸色浮现出淡淡的甜蜜微笑,虽然妮妮薇在这里居住的时间很短,但是无双殿已充满了她在时的记忆。她的灵巧的身影,她的音声笑语,无一不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是亚述的王子,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女人只是为了生育后代而存在的,他毕生的事业是为了拓展亚述的版图,为了亚述的强盛,为了子民的富足生活而存在的。
妮妮薇……为什么他不是她第一个遇见的男人?他不是个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男人。在埃及时,她只是个人质,后来他才发现她是个意外,对于他来说,更是个灾难。
他陷入了一种困境,一种不由自己控制的局势中去了。他默默地留在她的身边,等着她的视线能停留在他的身上,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秒。
她伤心欲绝的时候,他终于带着她离开了埃及。堂堂亚述的王子像一个黑骑士般守护在她身旁,那时他只知道,只要能让她露出笑容,他做什么都愿意。真的做什么都无怨无悔。
他慢慢地了解着身边这个小女人,像孩子一般天真好玩,可是骨子里却是那么自主自强。她善良而聪明。她始终知道自己要什么,要做什么!
他无条件的答应她,无条件的宠着她。这样……一辈子也好!只要她开心就好!
他转身离开妮妮薇往日的房间,走向殿后的花园。木棉花已经盛开了,红色的茶花正当季,一些紫色的白色的草花也都盛开着,成峦叠起,像一座小山丘。
辛那赫里布走进这座花园,这是为了妮妮薇而建造的,她曾惊讶到目瞪口呆,指着眼前这座雄伟而翠绿的山丘结结巴巴地说道:“空……空中花园……天呢……”
他还清晰地记得,她的表情是那么可爱,就像一个少女看到自己喜欢的珠宝一样。
辛那赫里布一笑,走进绿树成荫的八角凉亭里,屋檐下垂挂着的金色铃铛轻轻作响,他在石凳上坐下,喝了口茶。
“布鲁斯,世界上有后悔药就好了。”他悠悠地说,他一定不让妮妮薇离开他的视线一步。
站在他身后的布鲁斯微皱眉头,“王子,你见到她了?”
辛那赫里布点点头,一笑:“也就只有她敢这样大张旗鼓地传出自己的艳名,明目张胆地要求见我。”
布鲁斯叹了口气,那个小丫头看起来单薄地风一吹就倒,可是内在的潜力却是极大,胆敢在很短的时间内将自己的艳史传遍小亚细亚的每一个角落,更可怕的是牵连到王子看起来更是心甘情愿。
“她看起来精神很好,只是有很多心事。看来那个人的死……”他心中叹了口气,“过些时候,妮妮薇会来亚述住段时间。”
“真是祸国殃民……”
“你说什么?”辛那赫里布忽然转头,凌厉地看着布鲁斯。
布鲁斯一惊,垂下头,这个女孩依然是王子的死穴。“可是据报,她目前身在波斯,不知何时……”
辛那赫里布一笑,“布鲁斯,你好像不欢迎妮妮薇回来啊?”
布鲁斯手一抖,想起妮妮薇刚来时悲伤地情绪影响了整个无双殿的人,而后将无双殿闹得鸡飞狗跳,再后来在地中海上看到奄奄一息的她,为什么她总能轻易牵动每一个人的感情呢?
“王子殿下,赫梯的宝儿公主对你一往情深,连着几日都遣人来问候你何时回国……”
“我看她是虎视眈眈吧!”辛那赫里布说道:“怎么?你心软了?她怎么贿赂你了?”
布鲁斯轻咳一声,顺利转移话题:“我看宝儿公主一个漂亮的姑娘能放下自己的身份不远万里地关心王子殿下您,凭着这份心,王子也应该善待人家啊。”
布鲁斯何尝不知,妮妮薇的自主观念很强,纵然她心慈手软,但是在感情方面她绝对忠于自己的内心,她已经没有可能成为亚述的王后了。那么,赫梯的这个宝儿公主对于王子来说,何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呢?
最重要的是,从宝儿的身上,他感觉到一种熟悉,她倔强而不服输的表情像极了一个人。从不知何时起,女人不再是唯唯诺诺的顺从模样,而是要像妮妮薇那样敢笑敢怒敢做。
一定是中妮妮薇的毒太深了!
辛那赫里布笑出声,“布鲁斯,你在向别人推销我?”
布鲁斯听见他的笑声,不禁抬头,看着王子一脸轻松的表情,他微怔:“王子,难得宝儿公主不嫌弃关于你漫天飞舞的传闻,再说王像你这样的年纪时,你都能摔稻草人了。好歹先放一个女人在宫里,宫里很多年没小孩子了,有些冷清啊。这个人老了,容易多想。”
“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吧,妮妮薇已经布局很久了。她的军事才能绝对不逊于图特摩斯。巴比伦看来在劫难逃。布鲁斯,这块土地,我们没理由不要。”
“你已经答应妮妮薇了,不是吗?她只是想要那小子的命,而给我们这块肥肉,看来这笔生意我们并没有吃亏。尼布甲尼撒做得最错的事就是当着妮妮薇的面杀了他的兄长,凭着妮妮薇的性格不将他挫骨扬灰,她就不是妮妮薇了。”
辛那赫里布脸上浮着笑意,“看来还是布鲁斯你比他更了解妮妮薇。波斯在南,我亚述在北,埃及在西,东为阿拉伯海……哼……口袋成包围装收拢,我看尼布甲尼撒插翅难逃。”
“难道波斯也会出兵围攻巴比伦?”布鲁斯奇道。
辛那赫里布站了起来,面向森茂的树林,想起整晚矗立在门口的那个褐发男子,一身儒雅,看到妮妮薇和自己在房内密谈,一身的杀气袒露无疑。无论怎样的男人都逃不过妮妮薇的魅力吧,更何况是妮妮薇故意为之的。
“波斯的费尔蒙特心甘情愿为妮妮薇做任何事,并且,我相信,妮妮薇不会亲口要求他去做什么。”
“什么?那个波斯王最疼爱的小儿子?妮妮薇怎么会将脑筋动到他身上?传说他风流俊美……不是不是,我是说,这个男人从小孤僻,性格……”
辛那赫里布打断他,“他和拉塞米尔是朋友,他没有理由旁观。再者波斯作为他强大的后盾,他在妮妮薇眼中绝对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啊?布鲁斯再次惊讶,妮妮薇为了复仇,每一步计划都这么精细?她的信息网要如何强大啊!“她的每一步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辛那赫里布点头,无奈地一笑:“我们都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包括图特摩斯。但却都心甘情愿。幸好,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妮妮薇,不然……”
只是因为都爱着她,所以都愿意为她无私奉献自己的所有。
布鲁斯思虑了一下,道:“王子,那我们和赫梯的关系在这场局中也不可忽视了。俗话说,多一个朋友就少一个敌人。在全力攻打巴比伦时,我们也要考虑周边的国家。以防他们和巴比伦结盟,在小亚细亚,完全孤立巴比伦,对最后一战至关重要。”
辛那赫里布按了按太阳穴,问:“布鲁斯,你的意图太明显了。宝儿公主给你带什么东西了?”
“山羊角,很多的山羊角。”布鲁斯老实交代。
辛那赫里布失笑,“你让我说什么好?几个山羊角就让你卖主求荣了?”
“这些药材对于亚述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啊。妮妮薇下一步的动作应该是直接影响波斯了吧?可是波斯的主权不在那个小子手里啊。”
“海军在他手中!我想这是妮妮薇的主要目的,努比亚早已在妮妮薇的控制之中了,上下夹击……,赫梯……先这样吧。密切注意巴比伦的一举一动,让我方探子以各种不同渠道进入巴比伦,宫中……”他略微沉思了一下,“让锋翼全面负责。”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妮妮薇真是好耐性,一击即中,可以将伤亡程度降至最低。真是用心良苦啊。”布鲁斯点头,“这个女子幸好是我亚述的朋友,如若作为敌人,真是太可怕了。”
辛那赫里布笑道:“你可以杀了她,永绝后患啊。”
布鲁斯苦笑:“偏偏舍不得啊,那样聪明,那样漂亮,真是舍不得啊。”
“我看你不是舍不得!毕竟埃及目前空前强大,杀了妮妮薇,埃及的图特摩斯一定不顾任何后果地杀来,这才是重要原因吧?”辛那赫里布往回走进大殿,“我要去次军营,你立即布置下去。”
“是。王子。”他提醒道:“妮妮薇深陷波斯,要不要再派人去协助谢弗拉保护她?”
“不必。我相信妮妮薇和谢弗拉的应变能力,再来人多嘴杂。二来。”他顿了顿,“我相信,妮妮薇身边还有一个艾米明的在保护她,暗的……一定也有其人存在。告诉谢弗拉,一旦妮妮薇不能控制情势,让他在第一时间不惜任何代价,将妮妮薇带回亚述。”
“是!”布鲁斯紧跟着辛那赫里布走出花园,重归凡尘。
临近阿拉伯海的波斯,属于海洋气候,白天清爽的海洋空气有些咸味,晚上清凉的海风吹来让人全身舒服。
连续几日吃了睡,睡了吃,她刻意躲避着太阳,勤做皮肤的保养,一切蔬菜瓜果的皮汁用来敷脸养颜,在饮食上也合理荤素搭配。
早晚跑步,练练瑜伽。听着波斯的弦乐,看着舞娘们正宗的肚皮舞,真是国王般的享受啊。
费尔蒙特归国后,忙于政事,一直不见他的身影。反而让她觉得有些心慌,她怕节外生枝。她怕不知名的因素会改变费尔蒙特的决定。
这天,她懒懒地躺在太妃椅上,看着场内的舞娘们曼妙的舞姿,思绪却飘到了远处。据报,巴比伦在尼布甲尼撒的治理下,延续了拉塞米尔富国之道,开放经济,鼓励贫民创业,大力拓展农业生产……巴比伦的经济日益增长,从而补充了军事费用。
巴比伦的城墙和护城河,固若金汤,宗教和军事的统治权尽在尼布甲尼撒一手控制下。想起众多战役,能否以最少的伤亡来攻破巴比伦的城墙呢?
她有些烦躁地站起来,来回踱步。耳边的音乐有些吵人,她看向她们,微眯眼睛,挥手让侍女准备和舞娘一样的白色舞服。
既然脑袋还没想到办法,那么先锻炼一下身体也是好的。
妮妮薇兴致勃勃地穿好舞服,下到场地中,跟着舞娘慢慢扭动胯部,腰间的配饰环佩作响,清脆悦耳,和乐曲交织成一曲美妙的曲子。
忽然音乐戛然而止,舞娘们全部跪倒在地,妮妮薇的兴致被打断了,她有些不高兴,为了迎接费尔蒙特生生中断了舞蹈,她生气地看向门口……
下一步,她立即跪下,身影淹没于众多舞娘之中。她盯着地面,屏息。那样一身华服,高贵的气质的男人,敢于直闯费尔蒙特的行宫,一定是他的兄长了吧。
果然不出所料,头顶响起威严的男声:“那个费尔蒙特带回来的女人在哪?”
塔丽儿作为侍女头立即跪在他面前:“王,爵爷还没回来。您稍等片刻,我立即让人通知爵爷回宫。”
“塔丽儿,你是爵爷身边的老人了,怎么?听不懂王的问话了?”女声慢慢地响起,然后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安静的大厅内。
妮妮薇再也忍不住,她微微抬头,看着塔丽儿的侧脸,已是火红一片,而美丽的棕发少女塔丽儿连生气委屈的表情都不敢有。
塔丽儿依然不温不愠地回道:“塔丽儿替爵爷侍候王。”她语气一转,“你们还不下去。”舞娘们和乐师得命后立即走出大厅。
妮妮薇垂着脑袋,猫着身体,混在一干高挑妖娆的舞娘中走出大厅。看这架势,一定是兴师问罪,趁费尔蒙特不在,将她揪出来,当街斩首的。
“呼”还好她能屈能伸,还好塔丽儿的掩护,才不至于暴露。
“站住!”威严的男声再次响起,所有的人都停住了脚步。妮妮薇只得僵立当场,心中暗骂。
一双黄色的鞋子出现在自己视线内,身边其他的舞娘都自动闪到旁边。妮妮薇暗骂,糟糕!被他发现了!
“黑色的头发。王后,是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发色?塔丽儿,她就是费尔蒙特从港口一路抱到夏宫的女人?”
哪有从港口一路抱到夏宫?最多只是抱到马车上而已,才几分钟的事情,谣言就已经传得满天飞了!妮妮薇咂舌,依然默默低着头。
塔丽儿道:“王不能带走她。没有看好夏宫中的东西,爵爷会惩罚塔丽儿的。”
妮妮薇眨巴眨巴眼睛,这个塔丽儿好胆识啊!看来费尔蒙特在波斯不是普通的傲,不然他的侍女也不敢这般对波斯的国王。
“你以为我来就是为了抢你们爵爷的一个女人?”
“塔丽儿没这么想。塔丽儿没有权利猜测王的意图。”
“哼……”王的耐性很明显被磨光,他的口气十分不善,“看来费尔蒙特很宠你们啊?”他让随身侍卫硬生生地将塔丽儿拉到一旁,“你,抬起头来。”
妮妮薇咬牙,是个人都能听到波斯王严厉地语气中透着杀气。她缓缓摇头。
“你以为现在谁还能救你?你以为他现在能赶回来?”
那么是他故意支开他,然后直冲费尔蒙特的夏宫,来将她带走的?是洞悉了她的意图吗?这个波斯王难道精明如此?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入眼的是一张中年满是大胡子的脸,褐色的卷发看来都是遗传了他们的父亲。
有点像三毛笔下的西班牙丈夫荷西呢!她盯着他浓密的胡子看,波斯王显然没料到妮妮薇居然大大咧咧,毫无胆怯地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他同时也大吃一惊,妮妮薇这张熟悉的脸忽然这样年轻,这样突然地出现在他面前,他一时也反应不过来。
忽然一块纱巾从头顶罩下来,然后听到费尔蒙特熟悉的声音:“王兄好兴致,散步散到夏宫来了?塔丽儿,越来越没规矩了。连茶都没奉上,该罚,下去罚站两日。”他不动声色地挡住妮妮薇面前,妮妮薇机灵地垂下脑袋,迈着踩蚂蚁的小碎步,慢慢躲到他身后。
借着面纱的遮挡,妮妮薇缓和了一下紧张的情绪,尽量自然地走出这个是非之地。
“慢着,听闻王弟宫中的舞娘舞姿非凡,能否送王兄几个舞娘?”
费尔蒙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王兄,你有听说过我将这宫中的一草一木送过人吗?”
啧啧……话说到这份上,真是自取其辱啊!更何况,他还是波斯的王啊!天呢,她错估了费尔蒙特的傲气和大胆。她忍不住伸手拉了拉他的手。
“你这个笨蛋,还不退下?身为我的女人,在外人面前不知道羞耻,下去和塔丽儿一起罚站两日。还不滚?”他看清她的服饰,终于忍无可忍地朝她吼道。
妮妮薇立即傻眼,朦胧中看到费尔蒙特杀人般的眼神,立即忙不迭地逃也似地奔出了他们的视线。
妮妮薇和塔丽儿站在庭院中,长方形的蓝色泳池占据了整座庭院的一半,泳池四周都是花木植物,高大的椰树散落在四周,有些阿拉伯的庭院风格。
头顶碧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朵晃得她头有些晕。身体微微一斜,她连忙扶住头顶的花瓶,所谓罚站就是头顶着名贵的花瓶站在艳阳高照的日下,看着眼前清凉的泳池……哎……
她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站得像雕塑般的长发塔丽儿,她的脸上已经微微红肿起来了,她挪了过去,“塔丽儿,连累你了,对不起啊。”
塔丽儿目不斜视,淡淡地说:“和你无关。”
妮妮薇摸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长叹一口气,好不容易养白了些皮肤,这么晒下去,铁定前功尽弃,她双手扶住巨大的花瓶,快速走到高大的椰树下,躲在半人高的灌木丛中。
正午的温热空气,偶尔有丝丝微风吹来,妮妮薇慵懒地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很快了,很快就能回埃及了!就能见到缔地亚了,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聪明如他,一定早已洞悉了她所有的计划和动机了。
好想念他温暖而安全的怀抱啊,好想念他温暖入心的微笑啊……
费尔蒙特大跨步地走进庭院中,眼光扫视了一圈,不见她的身影,他心中一懔,双拳不由自主地握紧,这个女人!“封闭夏宫,把她给我找出来!”
侍卫听命而去,费尔蒙特转身疾步离去。
“啪”身后传来一声破碎声,他转身寻找声音的来源,却见椰树下一抹熟悉的娇小身影正倚在树干上睡得很熟,连头顶的花瓶掉在地上都浑然不知。
身体渐渐倒下,眼见就要压在地上的陶瓷碎片上,费尔蒙特冲上前,一把将她捞到自己怀里。
妮妮薇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向费尔蒙特,大叫一声:“哎呀,我的花瓶!”
费尔蒙特放开她,冷声道:“老老实实地站好!”机灵地侍女早已搬来了舒适的藤椅,摆上了果汁,点心,让费尔蒙特休憩看她的笑话。
妮妮薇讪讪地走向塔丽儿,她又不是他夏宫中的人,凭什么要接受他的惩罚?何况她都没犯什么错误,连大门都没迈出一步。她看向同样无辜的塔丽儿,忽然尖叫一声,费尔蒙特立即从藤椅上站起来,冲到她面前,“怎么了?是不是踩到碎片了?”他蹲下身,将她的脚放在自己膝盖上审视着,妮妮薇怔怔地盯着他的举动,然后找到自己的声音,“不是!费尔蒙特,我没有受伤。只是……只是塔丽儿的脸肿得很厉害,能不能让她先去用冰块敷敷脸?你知道,女孩子都是极爱漂亮的。”
费尔蒙特一把抱起她,走进殿内,失笑:“所以你就站在树下?还悠然自得得打瞌睡?”
妮妮薇娇笑着,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是啊是啊,热带气候中,人的新陈代谢会比寒冷地方的速度要快,人就会老得很快。光阴似箭,我很怕老啊,所以自我保养很重要的。”
她墨黑的眼睛离他这么近,她撒娇的样子如此柔美,“妮妮薇……”他吸了口气,说道:“波斯,是一个很美丽的国家。”
“什么?”妮妮薇不解,他的思维都是跳跃式的吗?
费尔蒙特看着她疑惑的黑色眼睛,生硬地说道:“留在波斯。”
啊?这就是因果关系?“这个……刚才那个人好像不喜欢我,你知道,我也很怕死的。万一……他再有心血来潮,我想我可没这么好运再逃第二次,是不是?”
她娓娓道来,他并不知道的是,他对妮妮薇的一举一动早已传遍整个波斯,这无疑又将妮妮薇放在了风口浪尖。他俨然又为妮妮薇众多情史中增添了浓厚的一笔。
“你是说,我不能护你周全?”他的脚步一顿,心中一冷,如果不是宫中的密卫及时报告,他怕是赶不回救她了吧,这种事情出现过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第三次。
“在你的宫中况且如此,更不要说,万一我出了这个门口,去逛个街吃个小吃看个风景什么的,只怕是有去无回啊!”妮妮薇的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忐忑地说道:“你知道,我喜欢到处到处逛逛的。”
他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恐惧,费尔蒙特的脸色越来越差,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他很了解他的那个王兄。
在政治上的手段暗里的处事一样,干净利落,容不得一粒沙子!将潜在的危险杜绝在萌芽状态,只要他觉得是一种不安定,他就一定会不予余力地铲除干净。
“等我正式纳你为妃,王兄他会接受你的。”
“你忘了我是埃及的王妃,忘了我是拉塞米尔,辛那赫里布的情人吗?就算你忘了,你那追求完美的王兄他一定不会忘记吧?”妮妮薇任他放自己到太妃椅上,看着蹲在身前的费尔蒙特,认真地说道。
费尔蒙特冷笑,“我不需要你每时每刻提醒我你的身份。我还没见过,这么不在乎自己名声的女人。为什么要将谣言传得如此不堪?看来图特摩斯真是宠坏你了,原则性的东西也任你玩!”
“那是事实啊,不是谣言。你也知道的,还亲眼所见,不是吗?”她睁着黑色的杏眼看他,仿佛在聊于己无关的事情般自然。
“妮妮薇,告诉我,你真正的目的。你何时知道我身份的?”
“刚才你们的波斯王来到这里,我才知道你高贵无比的身份。其实,我早看出你与生俱来的王族贵气,只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尊贵。”
费尔蒙特无奈地笑笑:“你不是总是结交王族的吗?”
“呃……那个只是凑巧罢了。送我回埃及吧,我不想无缘无故地命丧你美丽的波斯。”
“你……我想我在灭了巴比伦之前会先灭了埃及,你相不相信?”他咬牙,“所以,你最好乖乖地听话。”
妮妮薇摇头,“我在波斯的一天,就会成为你和你王兄争执的导火索,而且会越演越烈的。后果,不是你我能承担的。因为,你只是一个亲王,一旦威胁到王权,你的王兄一定会大义灭亲。这是铁定的规律。”
费尔蒙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功高盖主的道理,他不是不懂。所以一直以来他总是小心地维持着那个度。
“妮妮薇,你多虑了。”
“费尔蒙特,你不觉得我是在挑拨离间吗?”
费尔蒙特盯着她的眼睛问:“你是吗?”
妮妮薇点头:“我是!一旦他当着你的面,砍了我的脖子。你敢保证你不会同样杀了他?”
费尔蒙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冷异常,“我保证绝不会发生这种事。”他一把拉住正要往外走的妮妮薇,“你干什么去?”
妮妮薇一歪嘴,“罚站去呗。”
费尔蒙特看着一身白色舞娘裙,露着小腹,头痛地说道:“还不去换衣服?”
妮妮薇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装束,奇怪地问:“不好看吗?”
费尔蒙特忍了忍,朝她大吼:“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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