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这个系统大有问题

　　很快意识到他们所指为何的降谷零垂下眼帘，无声仰头又灌了一口酒。

　　醇厚馥郁的液体缓缓流过咽喉，他却无端感到些许苦涩。

　　凝重静谧的氛围持续不过片刻，又被伊达航举起的杯盏打破。

　　“敬那两位不辞而别的——”

　　「混蛋是吧？」

　　只能老实待在意识空间里听着同期数落的松田没好气地替他补完下半截。

　　“——英雄。”×3

　　三人的杯身再次隔着屏幕碰撞。

　　意料之外的后续让松田不由一怔。

　　「你和萩原，都是为公众利益而付出，尽忠职守，倒在负责岗位上的优秀警·员，从来不曾愧对胸口的樱花徽章，当然是英雄」

　　诸伏景光的话在两个光团身旁响起，声线柔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信笃定，停顿半晌，又语气幽幽地跟上一句。

　　「不过，对我们而言，的确也挺混蛋的」

　　“走得太早了啊！可恶！”

　　将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撂的伊达航烦躁地把头发揉乱。

　　“擅自耍帅，擅自牺牲，一点反应机会都不给，真是……”

　　高大的男人往嘴里丢了块羊羹，把未尽之语化为无法听清的含糊咕哝。

　　作为被埋怨的当事人之一，萩原讪讪目移，倒是松田在开始的心虚后，当即抓住另一个重点。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见鬼的炸·弹·犯会只会耍阴谋，有本事就来场堂堂正正的真人快打，看我不把他鼻子打扁」

　　「他要有这胆量，还会去当炸·弹·犯？」

　　在众生之海漂泊的岁月里，早已知晓幼驯染死因的萩原声音低沉，天性豁达开朗的他每每触及此事，总是难以按捺心中怒火。

　　不知不觉间，玻璃酒杯里的水割威士忌已经见底，降谷零的人生总是充满突兀的别离，眼下仅剩能够庆幸的，是屏幕对面还有两张熟悉的面容，不至于让他最最轻狂的那段岁月都无人见证。

　　「清醒地看到熟人哀悼自己的模样，好微妙」

　　原本还在为那人·渣生闷气的萩原抖了抖身子。

　　「等我们以后正式复活了，不得吓死他们？」

　　松田脑海中自动浮现出稳重成熟的二人目瞪口呆的震惊表情，颇有些迫不及待。

　　「先被按在地板上捏脸检验真身，验证完毕后再被暴揍一顿的可能性更大呢」

　　诸伏景光的传音一如既往地温和动听，但内容却扎心得很。

　　「小诸伏不要笑眯眯地说出这种话，怪吓人的」

　　当初那句“可是班长他有女朋友”就让他们领教了清秀温润，人畜无害的同期与外表不太相符的一面，几年时间不见，这点无伤大雅的小腹黑倒有了发扬光大的趋势。

　　「哼，不就是打架嘛，谁怕谁」

　　对自己身手极有自信的松田团子一挺身，气势昂扬，「就算是班长和降谷一起上，我也不在话下」

　　「友情提示，还是不要太惹zero生气比较好」

　　「？」

　　两个团子面面相觑。

　　「到时候你们的新身份肯定需要他来解决」

　　诸伏景光努力不让他的笑意太过明显。

　　「不想被取奇奇怪怪的假名或者编造什么离奇的过往……你们明白的」

　　「小降谷他，不至于这么狠心吧？」

　　萩原还有些将信将疑。

　　「嘶——」

　　像是想起相当不妙的场景，松田在倒抽一口凉气后，颓丧地焉了下去。

　　唔姆，萩原还没真正见识过被时光淬炼过的zero是什么模样，印象估计还停留在警校时认真严谨得有些古板的乖乖学生仔上。

　　深感趣味的同时，也带着对无法回溯的往昔的嗟叹，诸伏景光又一次举杯。

　　“敬，樱花烂漫。”

　　正义长存。

　　那面代表着鬼冢班精神的旗帜，一直都珍藏于他们的记忆深处，不曾褪色。

　　跟着一起抬手，却发现茶水饮尽的伊达航嘴角一抽，装模作样地碰杯后，察觉他异样的景光微笑着替他满上。

　　“我突然想起一件有意思的事。

　　工藤新一，这个名字你们听说过吗？”

　　“最近有名气的高中生侦探，在东京那边破获了不少奇案，班长你之前还和我说过这件事。”

　　就连身处长野的他都能从书报杂志上看见不少有关于他的事迹和采访，足见其炙手可热。

　　之前刚刚能够行动的时候，景光还曾经见过对方一面，他身边跟着一位十分热心体贴的女孩。

　　“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嘛。”

　　降谷零颇为阴阳怪气地嗤笑一声，当然，这股因为从事职业遭受贬低产生的怒气不是针对明显被拿来造神的工藤本人，而是那群为了销量什么都敢乱写的无良媒体。

　　“说得虽然夸张，但那孩子真的非常有能力，天赐般洞察真相的敏锐直觉和聪慧头脑，即使是还不成熟的现在都可称璀璨，未来想必更加不可限量。”

　　曾经数次和其接触的伊达航如是感叹着。

　　“能让班长有这么高的评价，看来还真是很了不起的孩子。”

　　降谷零饶有兴致地眨眨眼，深爱的祖国能够孕育如此年少有为的天才，他也感到与有荣焉。

　　“了不起归了不起，叫人头疼也是真的。”

　　顺手拿了根牙签叼在嘴里的伊达航哭笑不得，“鬼冢教官当初看我们的心情，我总算是有所体会了——这个臭小子，居然敢偷偷盯梢我。”

　　“盯梢？”

　　景光和零同时一惊，对于已经逐步接触组织相关事内幕的伊达航，任何可疑的窥探都代表着意外和凶险。

　　“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前阵子公·安那边不是开始对当初我和松田调查的那些地下交易场所进行清理收网，我想趁这个机会从那些相关人员手上探听有关炸·弹·犯的消息……”说起正事的伊达航表情严肃，“大楼，摩天轮，医院，布置的当量相当大，只要有记录或者人员的印象，都是好线索，估计是想事情的时候太投入，当我发现后面有条小尾巴的时候，也不知他跟了我多久。”

　　“他知道你的身份。”

　　以伊达航的工作岗位，绝对和那位名侦探少年打过交道，降谷零忍不住露出半月眼，“跟踪一名在职刑警，就一点都不怕遇上危险吗？”

　　“你的话可真耳熟，把那小子揪出来的时候，我也是这么问的。”

　　伊达航无奈摊手，“结果他大喇喇地和我说，是不是在调查什么旧案，他可以搭一把手。”

　　面容俊美的高中生嘴角带笑，眼神明亮，坦然自若地和他对视，“我在早上见过高木警官，他说伊达警官你今天申请调休。不在工作时间，却拿着手册，在咖啡店里和好几波年龄身份不同的人接触，甚至里面明显有曾经坐过牢的案·犯，”将自己的推论不疾不徐道来的少年最终一锤定音，“如果我想的没错，你正在调查的，应该是和你有着很深关联，发生却并未告破，范围波及相当广泛的悬案，对吗？”

　　“虽然大概知道他是怎么得出结论的，”诸伏景光若有所思地轻抚下巴，“果然很厉害。”

　　“结果呢，班长，你有告诉他吗？”

　　降谷零也很好奇。

　　“没有。”

　　伊达航的回复斩钉截铁。

　　「大人们还没死光呢，哪里轮得到一个孩子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早就知道班长会如何应对的松田瞥见一旁萩原抖动的身子，危险地拉长语气，「你在想什么，hagi？」

　　「……哪有，研二君什么都没想。」

　　他能实说是被幼驯染老气横秋的“长辈”姿态逗笑了吗？

　　开玩笑，就算只是一个团子，小阵平动起手来也是不含糊的，他何必找揍。

　　“一是我见的多是三教九流，行走在灰色地带的社会边缘人物，他这个年龄不适合多接触；二来那炸·弹·犯对警·方有着极强烈的恶意，一旦知晓作为普通市民的侦探都被牵扯其中，扭曲心理作祟下又会闹出什么变故，我没办法保证。”

　　年少多是气盛，顾盼飞扬间，自诩一切尽在掌握，伊达航也从同样的年龄走过，甚至他的警·校生涯还因为四位好友过得更加放肆不羁，惊心动魄，所以他并不反感工藤新一的所作所为，对他的明天更是饱含期待。

　　不过在他还没长成的当下，该由成人完成的使命，暂时不需假于人手。

　　既然伊达航提及话头，之后的讨论重点不知不觉就转移到在场三，也可以说五人心底的同一根刺上。

　　听着小诸伏他们缜密清晰的推理分析，了解内容最少的萩原一开始还有些跟不上节奏。

　　「小阵平……」

　　他自然不会忽略对话中一次次被提及的“松田的调查”。

　　对于自己离世后那段时间的经历，小阵平很少同他提及，甚至连他的·死因都是自己软磨硬泡许久才一点点拼凑出来的。

　　翔实细致的信息链条，不是一朝一夕，随随便便就可以搭建汇聚的，收集者为此付出多少心血，熬过多少不眠之夜，显而易见。

　　「干什么，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怪恶心的」

　　四年雷打不变的黑色西装，发着永远得不到回应的短信，大海捞针般探究一切可疑的信息，离开爆·处·组调入搜查一课，都是松田阵平发自本心的抉择，即使是死亡的终局也不曾令他后悔。

　　可真要让另一个当事人知晓这些事，他又觉得浑身不舒坦，莫名觉得自己矫情（？）得很。

　　「研二君又被嫌弃了，超——级受打击！」

　　萩原装模作样地扁成一滩。

　　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再加上伊达和降谷从事的都不是什么闲职。

　　将手头掌握的讯息梳理完毕后，这次久违的再聚即将走向尾声。

　　道别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依依不舍的作态，三个人都很坦然随意。

　　“zero，注意身体，不要经常熬夜，班长也是，要是遇到什么变故，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

　　“你们两个也是，降谷那边的任务危险，诸伏你的身体特殊，只要有我能帮上忙的，尽管联络。”

　　“只有你们需要我或者官方的什么安排，随时通知。”

　　随着他在组织内部地位的上升，他在公安里的正职也会更受重视和资源倾斜。

　　降谷零十分认真地看着他们。

　　“无论如何，好好活下去。”

　　带着仓促退场的家伙的一份，见证并守护用他们的生命捍卫的和平安宁。

　　这是生者理应担负的使命。

　　****

　　诸伏警部的公寓遭遇火灾，和他本人将要调任本部的消息，是新野署这段时间里的大新闻。

　　对于这位温文内敛，虽有距离感但也颇具能力的同事，新野署的警员们向来是敬畏交杂的。如此态度，在得知其离开在即后，很快又转变为依依不舍。

　　“雅子，你真的不想去送一下吗？”

　　玲美有些担心自己身旁人的状态，“一群人一起去也行，山本他们就是这样做的。”

　　“不用了。”

　　钢笔的笔尖不知在纸上停留了多久，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墨坑，终于清醒过来的浅川雅子不好意思地将报废的印刷纸收起，微笑着摇摇头。

　　“其实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诸伏警部那么厉害的人，不可能一直留在这种小地方。”

　　只是没想到那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没事的，玲美。”右手覆住好友的手面，传递着彼此的温度，“你看天上的月亮，那么美丽那么皎洁，谁不喜欢呢，可是从来不会有人想把月亮占为己有，我也是一样。”

　　只是一个曾经被照亮的普通人，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肖想太多。

　　“浅川警官。”

　　袖口被重重一拽的雅子茫然地扭过头，一下撞见了玲美扭曲到变形的脸，顺着她的视线，有些恍惚地想着——怎么好像听到了诸伏警部的声音。

　　映入眼帘的藏蓝色让她顿时腰杆一挺，恍然回神。

　　左顾右盼发现没有注意到这处角落的玲美悄然开溜，腾出难得的二人世界，深藏功与名。

　　“之前的那份笔录。”

　　“已经备档好了，我这就交给您！”

　　雅子连忙伸手打开桌上的文件夹，翻找到目标后将它递给对方。

　　当即翻阅起内容的诸伏高明没有说话，趁着这个机会偷偷打量他神色的雅子自然也不敢做声。

　　“还记得笔录的基本格式吗？”

　　“当、当然记得，是不是有哪里出问题了，我这就改！”

　　情绪上涌，雅子本就有些泛红的脸颊更显飞霞。

　　“没有，相当漂亮的一份档案，记录清晰，内容详细，完全可以当做示范的模板——你掌握很牢固。”

　　“！”

　　年轻的女警彻底呆住了。

　　作为初出茅庐的职场新人，刚来新野署的那段日子，她曾经闹出不少笑话，有一次配合一名老资历的警员做记录时，把笔录摘抄得一塌糊涂，惹得对方大发雷霆。含着眼泪不敢落下，垂头丧气地想要重做一份，又不知从何改气的她甚至有过干脆辞职不干的念头。

　　记忆里失落沮丧的情绪下攀升到高峰时，是诸伏警部的到来改变了一切。

　　她最初以为不过是从自己座位旁经过的新同事，却在之后重新调头，将一份文件放在她的桌面。

　　整理得相当清楚的新人手册，许多她遇到或即将遇到的问题都有相关的备注。

　　反应比以往慢了许多的她来不及道谢，只能目送那道颀长的背影逐渐走远。

　　诸伏高明，从其他人的闲聊中知道这位空降同事大概来历的浅川雅子在心中又喃喃念了数遍。

　　这名字可真好听。

　　雅子一直以为，当日送出的文件不过是诸伏警部的随意举措，事务繁多的他肯定早就遗忘了那个手足无措的新人警·察，她的大脑由于超乎想象的现实开始发涨。

　　“我，一直有在努力学习，诸伏警部给我的那些文件，对我帮助很大。”

　　我简直像个绝望的文盲。

　　雅子被自己磕磕绊绊的回复尬到了。

　　“文件的内容都是很寻常的提示，真正让你蜕变的，是自身的努力。

　　无论是对本职工作的处理，还是对突发事件的应对，浅川警官，你都表现得十分优秀。”

　　高明还记得那一日面对弟弟走失的少年，女警是如何用冷静有序的态度缓和报案人的情绪。

　　调职到新野署的当天便遇到一个眼眶通红，对着电脑屏幕发呆的同事，淡淡的诧异过后，作为职场前·辈的责任心让他不能就此置之不理。

　　苟日新，日日新，不到一年的时间，最初青涩的新人，已经成了足以独当一面，绽放出自我风采的新秀。

　　他当然不会贪功傲慢到认为如此进步与自己有关，但不妨碍作为见证者之一的他为其欣慰。

　　“很高兴曾与你共事。”

　　“……”

　　因为仰慕的人那么优秀，总是不自觉地想向他靠近些，再靠近一些。

　　那些过程中付出的汗水与拼搏，让她在不知不觉中散发出微光。

　　于是某一刻，她所追逐的月色也曾因她留驻。

　　深吸一口气的雅子甚至不敢眨眼，唯恐没出息的眼泪夺眶而出。

　　“是我的荣幸。”

　　徐徐绽放于她面上的笑容，明艳而自信。

　　****

　　“操ちゃん，操ちゃん，小光给我回信了哦！”

　　一路飞速跑来，在玄关前把鞋子乱甩，连摆齐都顾不上的孩子兴高采烈地挥舞着手上的信封。

　　被称作“操ちゃん”的男人身形消瘦，大眼睛，瓜子脸，很有特征的尖嘴，不算多么英俊的长相，憨厚老实的气质很有亲和力。

　　“欸，回信了啊，信里怎么说？”

　　正在厨房给自己鼓捣泡面的山村操走了出来。

　　“不知道，还没看！因为收到信很高兴，所以想第一时间告诉操ちゃん。”

　　因为这份纯真童心而感动万分的山村操吸吸鼻子，“健太真是好孩子啊，那我们一起来拆——”

　　“不要，这是小光寄给我的信。”

　　健太紧张地抱着信封后退数步。

　　合着你就是显摆完有朋友给你回信，然后让我干看着？

　　山村操当即觉得可爱的邻家小孩变得格外面目可憎。

　　“让我看看，小光和我说了什么……”

　　小心翼翼打开封皮的健太瞪圆眼，专注投入到信件的内容中。

　　“唔，小光说他的亲戚因为工作调动，现在已经不住新野署附近，如果要找他玩，可以去长野县的XXXX，噢噢噢，小光搬家了，我得把这个新地址记下来。”

　　一边读一边念念有词的男孩忽然惊喜地说道，“小光说他很喜欢我送的礼物，随信也附带了赠礼！”

　　“哼哼，我就说嘛，没有人能拒绝假面超人的诱惑。”

　　作为赠礼倡议者的山村操十分得意地仰着脸。

　　“所以操ちゃん才会在钱包里也放一张假面超人的卡片吗？”

　　“你、你怎么知道的？！”

　　突然被揭老底的山村操脸色通红。

　　“因为上次操ちゃん喝醉酒要买饮料，然后在零售机面前没拿好钱包，硬币掉得满地都是，还是我帮忙捡的。”

　　从钱包的夹层里拿出那张卡片细细端详的山村操不说话了。

　　即使主人非常用心地保护，但漫长的时间还是让卡片边缘的闪粉掉落无几，颜色也有了氧化褪色的迹象，不过依旧可以看出最初它威风帅气的样子。

　　“这是没完成的约定，本来是想要交给小时候最要好的朋友的，但是因为一些事情，没能顺利送出去。”

　　“好朋友……就像我和小光一样？”

　　“嗯，又聪明又正义还很体贴，特别棒的朋友！”

　　“我还是觉得小光比较棒，他可是侦探，侦探才是最聪明的！”

　　“哼哼。”

　　本来不想和小朋友计较太多的山村操转过脸，得意洋洋地抱着手臂，“侦探是很强，但是小景可是成为警察了哦，一点也不输给侦探——听我把话说完啊喂。”

　　健太听到一半就把注意力转到还留在信封里的礼物上，扩展信封的封口再往下倾斜的他接住滑落的硬物，高兴地喊道，“是树叶书签！”

　　乌蕨的叶片被塑封成小巧的标本，末端打下的圆孔系着点缀用流苏，并不是非常精致，不过从流苏尾部挂着的「健太」木色小牌来看，很可能是对方亲手制作的。

　　真好啊，他们一起在森林里冒险的时候，小景也特别喜欢捡各种各样的漂亮树叶，制作标本，他们还经常去钓鱼，抓甲壳虫，爬树，捉迷藏，累了就去秘密基地里欣赏最新出的假面超人卡牌。

　　沉浸于往昔美好回忆的山村操轻轻抚摸着陈旧的金卡，视线越过喜滋滋观赏书签的健太，投往窗外。

　　小景，现在的你，在做什么？

　　一定在为了实现心目中的正义，不懈努力着。

　　真希望能早日相遇。

　　山村家的小操·很想见你。

　　——————长野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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