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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
苏南上辈子还没轮到参加,就被新元帝一道圣旨送入了南安王府。
“母亲放心,女儿自会好生准备,不会在外人面前丢了咱们府上的颜面……”苏南应道。
小女儿会答应参加丹桂宴,实属在荣景伯夫人的意料之外,她眼神中略闪诧异之色的朝苏南点了点头。
宫内的丹桂宴,荣景伯夫人倒是并不希望苏南被许给哪位王爷或是宗室子弟。
王府宗室不都像靖南王府那般逍遥自在,更不是普通的官家后院,他们的内宅和朝堂紧密相连,规矩又繁多人杂心乱,生活在那里头即拘束又是非多。
自知道与母家联姻没戏后,荣景伯夫人一心想为女儿选个清贵人家的儿郎做婿。毕竟有伯府作为后盾,女儿嫁过去自是没有人敢给她气受。
苏南不知母亲现下心里头的打算,她目色游移的放空。前些日子与萧恒达成了盟约,明日宫中的丹桂宴她定是盛装赴约。
次日,得了帖子的众位官眷夫人、世族小姐,入宫后第一件要紧的事情,自是去当今国母,新元帝皇后刘氏所居的凤仪殿中请安。
宽厚的朱墙,片片精致的琉璃绿瓦,在柔光照射下,处处透着庄严敬畏的。大殿中金柱绘有百鸟朝凰图,高梁上描金纹的凤凰展着华丽的双翅,昂首傲于九天。
宫殿气派气派得令人乍舌,后宫嫔妃无一不对其暗自向往。
凤座上皇后娘娘刘氏,身着杏黄色牡丹常服,容色端庄贤德的坐于上首。前来赴宴的官眷,分别坐在下首左右两侧的木椅上按着诰命品级依次落座。
荣景伯夫人居于左侧第三,苏南举止安静的座在她身后。
左手第一位的成安公夫人,自坐下后热络的言语不停朝上首的皇后话道,不明所以的人瞧见,倒以为她是皇后的娘家人。
八月的秋老虎还折腾的厉害,凤仪宫的皇后娘娘向来节俭,早在立秋后,就不在殿中用冰。
庄重大殿压得人沉闷,扑面的热意更让苏南闷的透不过气。她余光扫到端坐的皇后娘娘,心中不仅暗道,刘皇后的端庄贤德浑然天成,即便是在闷热的环境与热闹的成安公夫人两头加了许久,面色依旧不改,国母仪态十足。
难怪连前世的谢岚也将之当做典范。
不过她的举止跟刘皇后比起来,难免显得东施效颦。
许是刘皇后听倦了成安公夫人的言语,趁其润嗓子的功夫,她唇角含笑朝荣景伯夫人道:“容卿,你家的二姑娘,上次本宫见的时候,也就还是个没有椅子高的娃娃,如今也成绝色的大姑娘了!”
荣景伯夫人小字容卿,这称呼也是关系极近的人才知晓的,作为新元帝的别无二家的表妹,刘皇后得知自是从新元帝嘴里提及过。
皇后娘娘发话,苏南自是要再次像其屈身行礼的。
被点到名字的荣景伯夫人连忙道:“小女资质平平,当不得娘娘夸赞。”
“容卿莫要自谦,人人都说你家大女名冠京城,依我看你家这小女容色更绝。汴京城一半的颜色,倒是都开在你们家了!”刘皇后含笑的朝荣景伯夫人道。
皇后娘娘莫非是相中了盈之?
得了刘皇后的夸赞,荣景伯夫人心中登时警惕道:“娘娘过誉!”
刘皇后笑笑不再说话,转而听起兵部尚书齐夫人聊起宫外闲话。
凤座上的皇后注意力转移,荣景伯夫人估摸着是她多想的缘故。未有婚配的几位皇子里头,成安公家的嫡长女许给了成王,永南侯府家的嫡次女许给了梁王,其他的也就在没谁了。
尚未婚配的萧恒被下意识忽略,荣景伯夫人心里数了数这些未婚皇子,提着的那颗心瞬间放松下来。
她身后的苏南却明白,刘皇后的善意,并非是突如其来的兴致。只是她不晓得,萧恒是如何请得动刘皇后这位尊神,将两人的红线再次牵道一起的。
奉天殿内的早朝刚过。
荣景伯左脚刚刚跨出奉天殿的门槛,迎面而至的是常随在新元帝跟前侍候的两位内侍。
荣景伯爵位之下,担着户部尚书的名头,陛下召其问话也是正常。瞧着明显是冲他而来的内侍,荣景伯拱手朝两位内侍道:“两位公公,可有何事?”
内侍连连回拱着手,客气的朝荣景伯道:“伯爷,陛下特意传话,要您紫宸殿叙话!”
“只我一人?”荣景伯见他们在没喊别人,心里不由得一紧。毕竟被陛下独自召见,要么是问罪,要么是恩赏……
自觉无功无过的荣景伯,心里一阵莫名的嘀咕,求救的双眼巴巴的盯着最后从殿里出来的岳丈大人南乡候。
奈何,与旁人闲谈的南乡候,并未留意注意身后的眼神。
两位内侍面前荣景伯不能直接上前搭话,唯有眼睁睁的看着岳父与同僚的背影,离他愈来愈远……
“伯爷,请吧!”两位内侍不由分说的前方带路,荣景伯也只有连忙跟上。
紫宸殿内,龙案上的新元帝,拧着眉瞧着手中又多一道参萧恒的折子,满心的不悦。
诚然,新元帝心里岳家的第一人选,是对他忠心不二的老师兼姨夫南乡候。可是南乡候儿子辈不给力,三人中只老三有个庶出的女儿。
绝了与南乡侯府亲上加亲的新元帝,煞费苦心的思索良久后,终是顺藤摸瓜的将主意打到了南乡候嫡女庄家表妹的身上。
她的次女,自小由姨母一手教养长大。其母家荣景伯府的声势,虽不比当年胜时响亮,却不曾没落。
新元帝余光瞧见下首站立的荣景伯,胆色全无,不禁在心中暗道,老一代的荣景伯也是承袭了祖上遗风的,怎么到了他这一代这么的胆小怕事。
不过这老小子的才华斐然能力,空虚的户部在他上任后,居然日渐转盈。
不仅如此,他在朝堂上的站队也是一把好手,从来不多生事端忤逆圣意,其步伐也是紧紧跟在南乡候之后。
如此想来,新元帝即便有所不愿,也不得不否认,这老小子还真是最好的人选。
候在一旁的荣景伯汗流浃背,一不知天子之怒是否与他有关,二不知陛下今日将他留下是何意义。
“苏爱卿,有女几人?”龙椅上的新元帝,面色和煦的开口朝下首的荣景伯问道。
“回陛下,臣有女四人。”荣景伯满头密汗,猛听得陛下的问题连忙回答,心中却不觉纳闷。
陛下为何会问这与朝政没有丝毫关系的问题?
“朕略有耳闻,你家大女儿有京城双绝的名头,与靖南王家的世子也是才成的亲。”新元帝点点头,拉家常般的对着荣景伯说道。
“小女粗鄙,当不得陛下夸赞。”荣景伯话是这样说着,心中却更是疑惑。他绝不相信陛下专程喊他叙话,就是为了探讨他家的私事。
“苏爱卿教导有方,家中的丫头个个出众。”新元帝面色微笑的点点头继续说道:“前日丹桂宴后,朕听皇后提起你家的二丫头,也是赞不绝口,不知她可曾订下婚约。”
荣景伯听得皇上提到家里的盈之,瞬间领悟……
原来陛下有意为她家女儿赐婚!
不过,成、梁两位王爷,不是已经相中的成安公与永南候府上的两位女公子吗?怎么又将注意打到了他家身上?
难不成是他多想了,陛下预赐婚的不是王爷,是宗室?
哪家的宗室,这么大的颜面,竟然能惊动陛下赐婚!
豁然开朗的荣景伯,明白了陛下的意思后,一颗心石头似的放回了原处。
他恭敬地朝坐上的新元帝说道:“小女待字闺中,未有婚约……”
“既如此,朕之九子品貌端庄,弱冠多年至今未有婚配,足以与你家爱女相配……”新元帝面色带笑的将手中的折子放回原处。
晴空中闪过霹雳一道,明晃晃沉甸甸的正正砸在荣景伯心头,他眼神直愣愣的盯着坐上的陛下,不可置信。
南安王殿下?陛下竟然要为盈之与南安王赐婚?
这位王爷他早有耳闻,据说他先后拒绝了多家女子青睐,十分的不好女色。因此坊间传闻,他有龙阳之好!
“陛下……”荣景伯平日并未多疼苏南,关键时刻他却顶着压力,欲极力争取一二。
“朕明白,你心里欢喜,既然没有异议,事情就这么定下,你且退下吧……”新元帝不等荣景伯话说完,单手揉着额间一副愁容的模样朝荣景伯摆手道。
陛下,您也没给我拒绝的机会啊!
“臣告退……”陛下话中尽是帝王不容分说的坚定,荣景伯自然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退出殿外。
圣旨临,伯府正厅内荣景伯与夫人、母亲面色恭谨的跪在前头,其子女紧随其后。
余下的几十余口家丁、姨娘之流的,气也不敢乱喘,齐整有序的跪在正厅院外,乌泱泱的一片。
“臣女领旨,谢陛下恩德,吾皇万岁万万岁。”苏南神色恍惚,言辞间略有僵硬,身子恭敬的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从传旨的南内侍手里接过圣旨。
丹桂宴后三日,那道苏南熟悉又陌生的明黄色圣旨,再次降临荣景伯府,不同的是曾经里头的侧妃二字,如今改成了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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