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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萍萍之女
种种往事已随风而逝,追不可取。庆帝懂得这个道理,却不愿接受。
庆帝人在浙江这件事,不是小事,更是机密,庆帝周围的布防就是恐怖的隐秘。即使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刺杀,也止于百步之外。而远在胶州的范闲正在杀人,杀的人正是背叛庆帝,暗中出手帮助江南明家的常昆等人,这,庆帝知道。
江心心的家门紧紧关着,就像江心心她自己坚决的内心。或许,也有对庆帝本身存在的恐惧。初夏,悄悄地来了,带来的还有江心心的婚讯。
强权是什么?重生穿越之前,活在现代的江心心不明白,如今的她明白个彻底。
那天晚上过后,庆帝没有撕破脸皮,然而不久,孩子和燕小乙却不见踪影。
第二天清晨,庆帝依旧没事人来拜访,似笑非笑地神情,恍惚间,江心心觉得他在说我认出你了。身后的父母都紧张万分。
出乎意料的是庆帝邀请她去逛街。“去街里买点东西吧。”
江心心面无表情地道:“嗯好。”
他们并肩而行,去了附近的街市。街道原本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两旁的茶楼,酒馆等店铺,一点声音都没有,很沉默。
风雨欲来的讯息,向江心心她扑面而来。
“其实,我耐心从来不差,可自从遇见你,我发现这根本就是强我所难。”庆帝悠悠地道出,为她簪上一朵玉木兰。
江心心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他等得有些急了。她冷着脸,拔下簪花,仔细端详,碧玉琉璃,江心心长叹一口气回应道:“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
在旁买卖的人都安静地低头,保持距离。
“婚事已定,你随我去一趟澹州,好多些年没回去了。”庆帝皱着眉,思索片刻,又道。
“还是算了吧,那个老跛子催的紧。”庆帝微笑继续说道。“你父母的安全,放心。”
意味不明的一句话,散发诡异的感觉,江心心想起过往,心里直发寒。
“她不会放过我的。”江心心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
庆帝淡然一笑,开口安抚江心心。“确实有些问题,慢慢来,她的气总会消。”
“朕,会给她一个机会。”他冷冷淡淡道,皇帝的笑有点古怪。“那么,你对朕的气,什么时候消失呢?”
太过分了。庆帝这么不合理的要求,江心心只恨不得骂他一骂。江心心口中纵有千言万语,也只化作一句话。“你知道我的心思吗?”
她来自遥远的地方,他们之间的距离,不仅仅隔着屏幕、时代,最重要的就是思想理念不同吧。她还喜欢范闲,对庆帝的感觉是复杂,那剪不理还乱的关系,谈不上喜欢说不清的讨厌。
“你不要离开朕。”江心心之于庆帝是解药,他异常清晰,江心心的重要性。
沉默了片刻,江心心平复心情,讽刺道:“孤家寡人,陛下,您做的不大称职。”
庆帝一怔,“你说是便是吧。”
皇帝出巡本就是一件不易的事,所以,陈萍萍想尽早让庆帝回去,他的儿子们动作频频,庆帝认为此行,未必是件坏事。
……
重生之前的江心心,是个普通人,重生以后,谈得上是也不是。她想过会嫁个什么样的人,过怎样的生活。平淡无奇,平静如水的日子,没有无休止的危险和追逐,有一两个娃娃,茶米油盐,粗茶淡饭,会有争执,会吵架,然后又会和好。
今日之行,是在海上走的。庆帝发觉江心心是越发的沉默,和对他的抗拒和敷衍。
江心心在京都生活十几年,离开的时间算不得长,也算不得短。海风吹在她脸上,微凉有点咸,江心心忽然想起,刚来这个世界,她想活成范闲那样的主角,那个时候憧憬未来,她会成为多么惊艳才绝的人,拥有很多人的爱慕,有很多很多金银,过很好很好的生活。
时至今日,她没有一件是做成的。甚至,喜欢江心心的男子,也只有过那个高达,喜欢的或也只是假的面皮。她喜欢的人早就有了心爱之人,长相厮守,而和江心心的后半生长久地过下去是喜欢的人的爹,兼有着弑母之仇的仇敌。
和处之泰然的庆帝呆在一艘船上,显然是很烦人的。相比之下,江心心更多的是担忧,李承玉和父母的安危,所以,她忍耐下来。父母被安置在另外一艘船上,而她的儿子李承玉也在同一条船上喂养。
庆帝终归会死,江心心她等着。
回到京都,那天,湛蓝色的天,天空中没有一朵云,宫殿金銮,格外漂亮。江心心被安置在陈府,被陈萍萍认为干女儿,庆帝悉心铺路,这回,跟她讲一嫁过去,就是皇贵妃,这地位非常人所能及的。
在王府之中,和二皇子李承泽闲谈的长公主李云睿,心情就不太美妙了,又有点美妙。“听说了吗?回来了。”长公主半坐半躺在榻上,吃着冰镇的葡萄。长公主的身子,不大好,时不时还会咳嗽两声。
“姑母说的可是陛下。”庆帝今日进京的消息,早就在李承泽手中。
“你猜,跟着陛下回来的还有谁?”长公主李云睿举起手中的葡萄,多汁细腻,眼睛半闭半睁,端详,阴阳怪气。
二皇子李承泽一惊,脱口而出:“李承玉?!”
“不仅如此,最重要的是一个女人,据说是陈萍萍的女儿。她要进宫,当皇贵妃,她会成为你的阻碍。保不齐哪天,就成了皇后。”李云睿的眸子微微眯起,把葡萄吃了。李承玉不值一提,他天生异象,还是个婴孩,自然掀不了什么波澜。陈萍萍是一个难缠至极的老家伙,他的女儿自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万一生下孩子,会引起极大的变动,以后的日子还长,太子之位不定就就是他们的。
“那么,杀了她?”二皇子李承泽提出这个建议,在长公主的意料之内,她摇摇头,这件事不可为,不能为,必不为。
“如此想来,不能动她,那该当如何?”
“等。”长公主缓缓道一字,她倒要看看陛下和陈萍萍这是在玩什么把戏,做什么圈套。
“等什么?”
“范闲马上要归京了,好好做准备。”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对付范闲这只狐狸。
京都郊外一处安静庞大的庄园,这是座美丽的庄园,它的主人是陈萍萍,整个庆国除陛下之外,权利最大的掌控者。
他常年居住在这里,京都城里的那个家,基本就是个空壳。
陈萍萍笑呵呵着一张脸,手里把玩两颗雪白纯净的玉球。“你知道你做错什么才导致现在的状况?”
江心心羞愧难当,低下头,声音之小。“江南花楼之事。”
“江心心,要给我记住,再也不要肖想范闲,更掺和他的事。”陈萍萍的警告是对的,他们心知肚明,庆帝虽不是小肚鸡肠之人,但也容不下她的这番行径。毕竟不是良善的人。
“是。”江心心点点头,不敢与之对视。陈萍萍长叹一口气,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真不知,你哪来的胆子和自信暴露自己。也不知,陛下为何锁住你不放,痴迷到追去浙江。”
“我知道。”江心心她知道,这种关联之间的吸引力,上瘾的感觉,就像是,类似于无法戒掉的du瘾。然而,他们之间,显然,庆帝陷入其中太深。
陈萍萍轻咳嗽三两声,说道:“李云睿是不会放过你的。可你要记住,你自己的身份,是我认的女儿。这是我最后一次能为你做的事了。还有……”陈萍萍欲言又止,却又不得不说。
“范闲想见你。再过几天,他就回京都城。”陈萍萍劝过范闲,范闲不愿,他真不知范闲为何要见这样一个女子。江心心与范闲更是寥寥数面,谈不上深交。范闲并不喜欢江心心,他所图是什么呢?
“陈院长,您是希望我见还是不见?”江心心特别想见他。事实摆在眼前的是,她不能。江心心微微咬下唇,干涩而又苦涩,无穷无尽。
陈萍萍无奈地笑了笑,范闲想做的事,只要他想,没有什么做不成的。“见吧。把一切都交代清楚。范闲这小子,不见你面儿是不会死心的。”
江心心忽然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范闲在意她,是因为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范闲把江心心视为朋友。江心心憨憨地笑了好久,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这世界只有他懂我。”她还能去爱谁?
陈萍萍微微一怔,叹息一声痴人。范闲他的桃花债,未有断过,而她这朵桃花有毒,沾不得,染不得。
“李承玉,会过继重新成为你的儿子。他如今在陛下寝宫养着,不过,有一件事我想让你知道。”
“什么事?”
“他是天脉者。”经过陈萍萍反复确认,事实就是如此。
天脉者的意思是上天遗留在人间的血脉。在这个传说里,每隔数百年,都会有一位天脉者出现。这种血脉可能代表了强大的战力,又有可能有超乎寻常的智慧和艺术表现。而李承玉,两者皆有可能,一是他力气大到不可思议,二是他聪明的不像个婴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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