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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群之狼4
“这里独身进塔，最有怀疑价值的人，其实一直还有一个！不过巧妙的，他使自己完美的被众人遗忘……”
“杀死武云的是火0枪，但昨晚也被火0枪袭击的你却只擦破了层皮？”爱儿看向仇大，短句像利匕，步步紧逼。
“昨晚的袭击，同样没有人听见声音，有还是没有都是你一个说的。”
“你现在还站在这里，我猜是因为出了什么意外玉牌已经不在你手里了吧？但在这意外之前，你是一直握着玉牌的那个人，也就是说，一旦发生什么，你是最有机会能最快安全脱身的那个。”
“明明早先有机会一起离开。一直以所谓逞凶未遂也是凶，以捉凶为借口拖住了大家也是你！”
“那晚的暗杀者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是真愤怒还是假生气，这一切是否是一场早就盘算好的贼喊捉贼？”失去男朋友的女朋友不会让人起疑，同样的，一场连环命案里，死里逃生的受害者，也不会惹人怀疑。
一字一句，每一句话，都将仇大推上板上钉钉的深渊。
仇大一张脸涨的青紫，俨然已失去刚才强势诘问时的冠冕堂皇，憋了半天，也只憋出句——
“你胡说八道！”
“我有病么，自己打自己？！”
“我有什么好处，玉牌本来就在我手上好不好？”
爱儿闻言，冷冷一笑，抱臂不说话。
“你们说你们是一起进塔的？”念奺开口，看向的是顾汀州一行人：“我知道，唐纨和药施施是一对情侣，杜若应该与二人认识已久……”
“但你们中间，是不是也可能潜藏着一位‘独行侠’呢？”，她看向的是江浅浅，肯定地开口：“你与他们，没有那么熟。”
江浅浅没有否认。她认识顾汀州不出月余，和唐纨与药施施正式接触这是首次。一个屋檐下面对面几天，说到底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
念奺转头对顾汀州道：“老朋友间的利益也许一致，但新朋友真的就那么让人放心么？整整一个小时，你们四个人，寸步不离的在一起么？”
“额——”唐纨直起了身，似乎想起了什么。这么说来，浅浅的确说过要去起身方便，却因为不熟悉卫生间的位置耽搁了许久才回来。
她下意识要开口。却被药施施横扫的一眼堵了回去。意识到自己刚才差点做了什么，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念奺……
这个女人，挑拨离间。
“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的人，我自己担当责任。”顾汀州勾唇，问念奺：“你这话，究竟什么意思？”
垂下长长的睫毛，念奺轻轻道：“在这消失的一个小时中，没有人，能清楚交代自己的具体行踪。”
“塔里，每个人都代表自己的切身利益，也就是说——”
“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轻柔婀娜的钢琴声盘旋，隔着黄色的砖墙，能听见不远处儿童肆意的追逐打闹。微焦的糖香顺着清风吹来，碧绿的藤蔓，盛开的蔷薇，在场围坐的每个人的心却如置冰窖。
玉牌最后被确认收在顾汀州那里。
一时半刻塔里的情形难辨，谁也不能肯定谁的无辜，相比而言，整个四人团都被困在塔里的顾汀州一行人，嫌疑最小的。
警惕的互相对望一眼，余人散开。能不能做个英雄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成为被凶手瞄上的狗熊……
顾汀州惦着玉牌：“那个人还会再动手。”把玉牌放在他这里？无非就是因为凶手的首要目标大概率会是手拿玉牌的那个人。
但很快，他或者她就会发现顾汀州是块难啃的硬骨头。所以在暴露自己之前，最好的方法，就是尽可能除掉塔里碍事的存在，减少将来可能的敌人。
顾汀州轻嘲：“自以为安全，但这塔里，又哪来的绝对安全？”
伸手安慰般把唐纨拦在自己怀里，药施施沉声道：“有人刻意，要把游戏玩脏。”
江浅浅蹙眉。出手对付仇大，她可以理解，进塔前拜佛龛进行的线索交换，已经体现出了玉牌的作用，一个世界只有一块玉牌，所以不是没有争抢的价值，但出手伤人？与邪魔夺命不同，「凶手」杀死的，是与他同样的活生生的人。
“浅浅。”顾汀州敛下眉梢：“我记得，当初解释塔的时候，我对你说的是，只有新入塔的「死魂灵」，才会获得那卷保命的金色卷轴。”
江浅浅点头，却注意道顾汀州强调的是‘只有’和‘死魂灵’。
江浅浅：“不是只有死过的人，才能入塔么？”
深深看一眼江浅浅，顾汀州说：“我的确说过这是一座死者之塔。但并不是，只有死人才能入塔。”
江浅浅蓦地明白了他话里的深意。他是说有的人，没病没灾，自己……
顾汀州：“在进塔之前，你觉得世上最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是什么？”
火星撞地球？江浅浅想，但宇宙大爆炸都有可能发生。
张了张嘴，她最后说出口的是，“死而复生。”
“是啊，死而复生。”微微侧脸，碎发清扬，顾汀州的侧脸起伏优美：“连起死复生都能做到的塔，又有什么做不到呢？”
“强行入塔的方法，是亲手杀死一个人。”
“上个世界，你见过的那个主播果果？应该就是这么做了的其中一员。突然爆红？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一夜爆红？”
上一个塔才过去没多久，所以江浅浅很容易就想起那个眼睛大大头发长长，年纪不大，阅历却不少的女孩，那样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杀过人？
“生死之前，没有道德，不存在底线。”语气很温柔，他弧度优美的长睫低垂，话里的语气却无比认真：“为了多一点活下去的可能性，一个人，十个人？便是几十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
对于谋杀者来说，比头脑更可怕的，是心性。可到目前为止，他们却半点没有关于‘凶手’的线索。
江浅浅第一个开口，就是想引出更多的线索，但现在看来，就像念奺说的，在座的每一个人，都逃离不了凶手的可能性。
甚至念奺自己……
江浅浅一行下午去确认了念奺说的彩虹河，的确和她的描述一模一样，但却没能找到那个兔船夫。念奺究竟是真的在那天坐了船，还是早就去过河边，没法确认。
躺在床上，江浅浅突然觉得耳朵痒痒的，伸手一摸，似是不知撞在了哪里，头顶处鼓了两个小小的脓包，不大，却难受的不得了。
起身开了台灯，坐在铜镜前，掀起额前散落的鬓发，正当她就着镜面细细打量的时候。却发现暖黄光晕照不到的角落里。自阴影中，缓缓走出一张染血的灰狼面具。
灰狼的手中，正提着一把电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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