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啾啾

　　如果说无赖有很多种，那谈一然一定是其中段位最高的一个。

　　晁惜埋头学着习，突然被校长叫去了办公室。

　　还是她报到时候去过的那间办公室，孙耀华戴着眼镜，认真看着一份文件，看到晁惜进来，笑眯了眼睛。

　　“晁惜啊，来，这里坐。”孙校长一如既往的热情，直接引导着晁惜坐在了沙发上，然后把手边的文件放在了晁惜的面前。

　　“我这也是今天刚刚接到的通知，十一过后会有一个全国物理竞赛，在厦门举行。有个国际著名的物理学者将会厦门授课，内容就会涉及到这次竞赛的内容，我看了一下，全校符合参赛条件的，就有你跟谈一然。这次竞赛非同小可，不仅对你和谈一然高考有很大好处，也是给学校争光的事情。你考虑考虑，如果觉得可以，那就给你报上名，收拾收拾，十月一就飞去厦门进行集训，段考你也不用参加了，你这种水平的孩子，文理科随便选，学校不限制你。”

　　晁惜愣了数秒，随手翻开了手边的文件，奖励惊人。

　　一等奖获得者不仅有20万的奖金，还拥有高考十分的加分。竞赛看着倒是正规，但是这个集训……

　　“孙校长，集训我可以不参加吗？”

　　“哎呀，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去啊，学校出钱，放心吧，你就放心的去玩……不对，去学习，谈一然同学也会去，你们互相照应嘛。”

　　孙耀华笑得慈祥而又憨厚，可晁惜总觉得自己从这个笑容背后看出了些别样的意味。

　　这个集训来得未免太奇怪了些。

　　晁惜没有应下，而是客气的跟孙校长说要考虑考虑，孙耀华也不勉强，只不过送晁惜出办公室的时候，又加了一句，“晁惜啊，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这种机会难得，校长我还是劝你好好把握。”

　　“好，谢谢校长的好意。”

　　晁惜欠了欠身，就离开了校长室。

　　从校长室通往教室的长廊还是她一个月前走过的模样，校园里的花草被打理的好，在临近十月的秋末也依然开得郁郁葱葱。

　　不少学生在校园里走着，闲逛着，还有在花园一角看书背书的。

　　她突然想起自己刚开学时的心绪，那个时候觉得自己离这个学校如此的遥远，好像她未来的两年都要在孑孑独行中度过，却没想到一晃，不仅认识了这么多朋友，还做了这样多的事情。

　　晁惜再次翻了翻手里的通知，加分还是次要的，反正她已经通过校庆艺术节拿到了几所top高校的降分资格，奖金20万却是诱人。

　　妈妈的店铺除了押金和房租，装修也是一笔巨大的费用。

　　自从有了上次石璐的事情，她就希望妈妈的店铺可以尽快开始装修投入运营，只是前期的各类证件办理也需要不少的时间。

　　不过这个厦门集训……

　　晁惜微微皱眉思忖了几秒，她总觉得怪怪的，来得即突然又诡异。可一想到毕竟是全国性的竞赛，不能掉以轻心，于是最终还是决定应了下来。

　　于是转了头，直接回到了校长室。

　　孙耀华开心的很，一双眼睛眯得细小，哎呦哎呦惊叹了好多句。

　　“你跟谈一然同学好好相处，今晚准备好行李，后天一早在学校集合，送你们去机场。”

　　“好。”晁惜点头应下。

　　*******

　　晁惜的行李少，本就是去为了参加比赛，只拿了两件御寒的外套和换洗的衣物。倒是书本占了小半个行李箱，沉甸甸的。

　　集合那天晁惜起了个大早，跟晁玲道了个别，就拖着行李箱往学校走去，中间路过磕绊的石板路，轱辘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

　　江北市晚秋的清晨潮湿，晁惜穿了件米色的针织外套，路过早餐点的时候，买了一杯温热的豆浆，捧在手心里，暖洋洋的。

　　校门口尚没有人，晁惜干脆坐在了行李箱上，随手翻阅着这次竞赛的知识点集锦，同时在脑海中回顾着主要的内容和公式。

　　比她晚来一点的，是个高一的男生，高高瘦瘦的，笑起来露出一拍小虎牙，分外的阳光羞涩。

　　“晁惜学姐对吗？我是高一一班的鹿砚，久闻大名，这次真的特别荣幸可以跟你一起参加比赛。”说着，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晁惜被他逗得露出了浅笑，点头应了一句，“你好，我是晁惜。”

　　之前看过比赛通知，盛华一高一共派出了5名参赛的选手，高一年级两名，高二年级便是她跟谈一然，高三一名。

　　只不过没有看到名单，晁惜也并不知道同行的人都是谁。

　　鹿砚内向，话不多，看到晁惜在准备竞赛内容，也直接坐在了路边的台阶上，翻看起历年物理竞赛的真题。

　　偶尔有不太明白或者想不通的地方，会抬起头，仰着脸问晁惜，遇到两个人都不太清楚的，甚至还可以讨论上几个来回。

　　晁惜只觉得小男生聪明谦虚，说起话来也舒服，眼角眉梢也不由得带了笑意。

　　谈一然到达的时候，就看到晁惜跟一个高瘦的男生，两个人聊着天，看起来颇为熟识的模样。

　　谈一然径直走到了晁惜的身边，听到两个人在聊着气体平衡的问题，话语一来一往倒是中规中矩，可谈一然还是有些烦躁，伸手就直接拉过了晁惜的手腕，“过来。”

　　晁惜半响没有反应过来，等被谈一然拽到了一旁去，这才使劲甩了甩手，把自己的手腕抽了出去。

　　“怎么了？”

　　“你怎么可以跟每一个男生都这么好？”谈一然不悦的问道。

　　晁惜愣笑了一下，看了眼眼前高大的男生。

　　可能是为了方便坐飞机，谈一然直接穿了一身灰色的运动套装，一旁是金属的黑色行李箱，手臂搭在拉杆上，倒有几分箱包代言人的错觉。

　　只不过眉眼里带着几分醋意，明显的不开心。

　　晁惜心念一动，却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轻轻摇了摇头，抬着眸看向谈一然，眼眸清亮而真挚，“我好像只跟你比较好一点。”

　　一句话，刚刚还气得宛若河豚的谈小爷瞬间被放了气，说起话来竟然有几分磕绊。

　　“是，是嘛？”

　　“对啊，他不过是问了我一个问题而已，不熟的。”

　　晁惜安抚他似的，又点了点头，加以确定。

　　谈一然这才强忍住嘴角的笑意，恢复了他谈小爷的模样，拉着箱子靠在晁惜的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着天。

　　高三派出来的学生叫杜聪，并不是数一数二的学生，但是因为前面的大多选择留学，空下这样一个名额便给了他。

　　戴着一副金属边框的眼镜，不高的个头，看起来颇像是个理科男。

　　高一的另一个参赛选手据说已经抵达厦门，于是在杜聪到来后，学校的专车便直接驶向了机场。

　　******

　　盛华一高这次集体出行统一订的商务舱。

　　一共不过四个人，谈一然很自然的坐在了晁惜的一旁，鹿砚拿着机票看了眼晁惜又看了眼谈一然，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谈学长，你好像坐了我的位置。”

　　鹿砚的机票上赫然显示着和晁惜紧邻的位置。

　　而一旁的晁惜也看了过来，抬头看了看座位码，点了点头道：“恩，好像是。”

　　“晁惜。”谈一然冷着脸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晁惜听得一哆嗦，看着谈一然那又要生气的眼神，乖乖的把自己缩回到了座椅里。

　　然后看着谈一然直接拿过了鹿砚的机票，又把自己的塞进了他的手里，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样可以了。”说罢，把自己的座椅拉伸开躺了进去。

　　留下鹿砚一个人，默默咬了下嘴唇，恋恋不舍的看着晁惜，只能坐回到了另一边的位置上。

　　江北市飞到厦门也不过才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晁惜没有在飞机上睡觉的习惯，于是掏了本习题册出来，打算研究一下早上跟鹿砚探讨过的那个问题。

　　最大湿度还没有算出来，晁惜就听到有个轻柔的声音问道：“能给我签个名吗？”

　　晁惜抬头就看到一个漂亮的空姐，红着一张脸，把一张白纸放到了谈一然的面前，然后小声说道：“你们应该是年轻艺人吧，长得这么好看。”

　　“噗，”晁惜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一头撑着腮，想要看谈一然如何回应。

　　却没想到谈一然直接伸过手来，一把拿过了晁惜面前的练习册，翻到了封皮的页面。

　　上面赫然写着：全国物理竞赛模拟题。

　　谈一然细长的手指在封皮上敲了两下，抬头看了眼红着脸的空姐，低声说道：“如果全国第一算名人的话，她倒是可以给你签一个。”

　　晁惜还在等着看好戏，却没想到躺了枪，眼看着空姐不好意思的说着抱歉就退到帘布后面，晁惜不解的问道：“还没开始比赛那，你怎么知道我第几？”

　　谈一然侧眸看向晁惜，眼神里带了几分笑意，还有几分玩味的不可一世的自信。

　　“这世界上，能让我当手下败将的人，只有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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