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变身张小凡]诛仙变

　　纵然路途再漫长，总是有到达的一天，阔别数月，张小凡又一次回到了青云。

　　依旧是那座巍峨挺拔的山，依旧是那些清心修行的人，物是、人是，此情已非……

　　此次，张小凡所犯之事，事关重大，所以要先由苍松道人和萧逸才回去向掌门道玄真人详细禀报，再做决定。而张小凡，则被田不易带回了大竹峰。

　　青云门诸峰尽皆高耸入云，若非御空而飞，绝不可能接近或离开，这也是为什么在凡人的眼里青云门如此神秘的原因。而对于失去烧火棍的张小凡来说，此刻将他带回大竹峰，虽未明说，却无异于软禁了。

　　张小凡看着疏远的众人，只能苦笑，所幸除了秦羽外，还有大黄和小灰不嫌弃他，一直不离不弃。

　　这一次，连饭都不用他做了，可真是名副其实的无所事事了。他每日都只是呆呆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怔怔出神。大竹峰上除了日常给他送饭的大师兄宋大仁外没有任何人来看过他，他也没有答理过任何人，他就仿佛一直游离于大竹峰之外一般。秦羽见他这个样子也无可奈何，只得盼着那所谓的审判早些下来。

　　审判的日子来得并不迟，不过是回来的第三天，田不易便来了。

　　田不易一开始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良久才缓缓问道：“老七，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张小凡只是低着头，还是决定保持沉默。秦羽轻叹了口气，但凡小凡能不这么遵守诺言，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只是若如此便不是小凡了……

　　田不易见张小凡还是什么都不肯说，脸色隐隐有些发黑，许久才缓缓说道：“今早龙首峰的齐昊过来传信，明日一早，掌门道玄真人要在通天峰玉清殿上见你。”

　　说完，田不易就要推门离开，手刚碰到房门，他又回头问道：“老七，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真是别派派来，刺探我们青云密法的卧底吗？”

　　张小凡定定地看着田不易，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向他跪下，并用力地摇了摇头，仿佛再多用点儿力，田不易就能多相信他一分一般。

　　可惜的是，张小凡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复，只是听到一声叹息，随风而逝。

　　张小凡就一直跪着怔怔地望着田不易离开，望着田不易的身影消失，他只是这样一直跪着……

　　“小凡，起来吧！”

　　张小凡抬起头看着秦羽，慢慢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笑容，只是这笑却真格儿比哭还难看，“秦大哥，只有你知道，我当初答应过普智师父的，死也不说……”

　　秦羽看着这样的张小凡，只觉得自己的心都一直在紧缩，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是的，你做得很好……可是，这样被人误解，你觉得值吗？”

　　“不是还有秦大哥你在吗？”又是一个笑容，只是这个笑容里多少透出了一点儿真心。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即使所有的人都对你不谅解，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因为我知道你究竟有多傻……这世界上究竟还有多少人如你这般天真……

　　翌日，张小凡起了个大早，准备收拾收拾去通天峰。小灰也一反常态地起了个大早，或许真是三眼灵猴的灵性大，它竟仿佛知道张小凡要出事一般，拼命闹着要跟着张小凡。张小凡没办法，也只能由着它趴在自己的肩上。

　　这一次，秦羽没有凝为实体，而是藏身于张小凡的体内。此次，审判张小凡的人实在太多，其中不乏高手，张小凡如今的处境已经令人堪忧，若再多上秦羽这么一条，那就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张小凡并没有急着去通天峰，而是在大竹峰各处都转了一下，算作是对过往一切的一种祭奠，以后只怕再没有机会能够回来了。一路上，张小凡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拦，想来，田不易还是相信了张小凡所说的他并不是卧底的话了！

　　大竹峰纵然是大，可真要逛起来也花费不了太久的时间。待张小凡再回到守静堂的时候，大竹峰众人都已经起来了，静静地候在那儿。

　　田不易见张小凡回来了，便淡淡道：“大仁，你带着老七，其他人就不用去了。”说罢，袖袍一甩，当先飞走了，苏茹随即便跟了上去。

　　瞬时间，这里便只剩了大竹峰众弟子，何大智等人面色尴尬中又透着一点关怀，对张小凡道：“小师弟，你自己当心点。”

　　这是这些天来，张小凡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秦羽之外的人的善意，他扯起了一个并不太自然的笑，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宋大仁叹了口气，便将他带走了。

　　通天峰，玉清殿。

　　张小凡跪在殿前，而殿上端坐着的是青云门掌门以及诸峰首座，天音寺的几位神僧，还有焚香谷的人也一应俱在。

　　刚刚来的一路上，张小凡的心情夹杂着紧张与胆怯，而如今到了这玉清殿反倒平静了下来。

　　殿上坐着的都是当今正道上大名鼎鼎的人物，身为青云门掌门，道玄真人自是不能少了礼数，把所有的人都一一介绍了一番。

　　天音寺此次来的三个神僧俱是普字辈的，想来应是那普智的师兄弟，此刻秦羽只能想着天音寺的人能信守诺言，帮张小凡澄清。

　　“张小凡，”道玄真人缓缓开口，审判正式开始。

　　道玄真人一字一句都语带沉痛，想来也很是惋惜张小凡这么个才华横溢的人竟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他出言还算委婉，只是问当日天音寺的人指认他所使用的是天音寺从不外传的大梵般若这件事是否属实。

　　张小凡一时无话，大殿上也是一片寂静，良久张小凡才按着秦羽所说的，回了一句“是”。

　　顿时，一片哗然，天音寺众僧人神色尤为激动，倒是那三个普字辈的神僧和法相神色淡然。

　　只是，张小凡却还有后话，“至于，弟子为何会大梵般若一事，当初弟子答应了旁人死也不说，掌门还是亲自问天音寺的人吧！”

　　此话一出，众人都不由疑惑，尤其是天音寺的寺僧都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他们实在未曾想到张小凡何以如此理直气壮。就连道玄真人也不由得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天音寺的几位神僧，普泓乃是天音寺神僧之首，见状也只能长叹了一口气。

　　“说来实在是我天音寺的一件罪孽，不知道玄真人可还记得普智？”

　　道玄真人点点头，“自是记得，只是不知这与此事有何关联？”

　　普泓又叹了口气，道：“我那普智师弟一心钻研修行法门，竟得出了佛道两家真法一起修习，或有可能参破长生之谜的结论，当年他曾来青云门请求道玄真人赐予太极玄清道。”

　　道玄真人应和道：“正是，只是这太极玄清道乃是我门不传法门，故推辞了。”

　　“理应如此！”普泓点点头，“大梵般若也是绝不外传的，只是当年我那普智师弟被道玄真人你拒绝后，只能失望而归。途中，他经过了一个名叫'草庙村'的小村子，遇到了两个少年，正是现在的张小凡张施主和苍松真人座下的林惊羽林施主。他心想这草庙村就在青云山下，说不准这二人便能拜在青云门下。

　　“他见林惊羽林施主资质过人，怕是教了他大梵般若会被人发现，便转交给了张小凡张施主，只是如今看来，怕是我那师弟看走了眼。我那师弟虽糊涂，但也知道这犯了大忌，便勒令张小凡张施主绝不可告诉他人此事，故这事也是怨不得张施主的，要怨也只能怨我那糊涂师弟。此事说出来影响实在不好，所以我天音寺寺僧也是俱不知情的。

　　“至于那噬血珠，是我那师弟多年之前，游历时在西方大沼泽无意中得到的，他以佛门神通大法将此凶物镇压，日夜携带身上，以免其祸害世人。只是这噬血珠凶戾之气实乃天生，我师弟便嘱了张施主弃于无人之处，但张施主实是重情义之人，怕是想留着做个念想。至于那噬血珠为何会变成今天这般模样，怕是张施主的际遇了。道玄真人，这噬血珠如今的模样你我都见了，不仅煞气消失了，而且还瑞气升腾，实在算得上是一件奇珍啊！”

　　普泓上人的话说完后，整个大殿都陷入了沉寂，一时殿上各人心思各异。秦羽却是不屑，那普泓上人当真是把最最不齿的一段给略去了，不过这普泓真是够精明的，损害普智一个人的名声总比损害天音寺的名声好得多。

　　过了许久，道玄真人方才轻咳一声，“如今看来，大梵般若功法一事实在怨不得张小凡，那我们就先暂且不提此事。小凡，我且问你，这噬血珠为何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张小凡在听到普泓的话的时候其实也是懵懵懂懂的，只是听普泓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心里也是一松，那个承诺实在把他逼得太死了。只是现在，他又不由得有些担心普智的遗体怕是要从往生塔中移出了。

　　他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回答道：“回禀掌门，这噬血珠之所以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确如我当初所说，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道玄真人点点头，听了普泓的一番话之后，其实道玄真人早就信了这张小凡是无辜的，更何况，他是真心不希望这青云门未来的希望有事，“这么说来，这一切都是误会咯，那么……”

　　“等等！”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道玄真人的话。众人看去，却是焚香谷的人，“你们青云门这个叫张小凡的弟子身上，可不止这些隐情，他和魔教的人也都关系匪浅，而且多半还与我们焚香谷的无上神器玄火鉴脱不了关系。玄火鉴乃我焚香谷至宝，我们可不会就此罢休！”

　　此言一出，青云门众人都很是不满，就连道玄真人都变了脸色，田不易更是勃然大怒，冷笑道：“上官道兄，既然这宝物如此重要，你们焚香谷怎么也不好好看着，反倒与我这徒弟搭上关系了？莫不是你们焚香谷看守的人监守自盗？”

　　焚香谷上官策大怒，“你以为所有的人都是来兴师问罪，结果反倒被旁人看了笑话去吗？

　　这句话摆明了在说天音寺，天音寺的寺僧也变了脸色，这一下焚香谷可是把青云门和天音寺得罪了个干净。这样一来，反倒帮了张小凡的忙，所有的人都认准了焚香谷是在无事生非，却不曾想玄火鉴真的在张小凡手里。

　　所有的人都开始指责起焚香谷的落井下石来，焚香谷的上官策本就是个天性刻薄的人，对着其他门派同辈的人不能如何，冷言冷语全冲着张小凡而去。

　　这样一来，反倒更加落人口实，道玄真人也再忍不下去了，出口道：“上官道兄，你口口声声说是张小凡拿了你派的玄火鉴，可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就算是要定罪，总是要拿出证据来的。”

　　上官策闻言，脸色一僵，一言不发了。

　　道玄真人见他不说话了，便又问道：“小凡，刚刚上官道兄说你和魔教中人关系匪浅，对此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这事张小凡解释起来倒没什么为难的，当下就把当初在死灵渊下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说了出来，只是没有说天书的事情。倒不是张小凡故意隐瞒了，只是他一时真没想起来这天书与魔教也有关系，不过这倒让秦羽松了口气。

　　张小凡解释完了，众人都没能从张小凡的话里挑出点错来，田不易和道玄真人也就松了口气。道玄真人这才宣布道：“张小凡的事情都已查明，一切皆是误会，所以张小凡无罪！”

　　“掌门真人！”这次又有人出来阻止，只是这次出来的却是苍松真人，“掌门真人，这是不是有些草率了。虽说张小凡确实没犯什么大罪，但是隐瞒不报也实在是有违门规，更何况如今他身负两派功法，再身为我青云门弟子实在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啊！”

　　田不易本就与苍松真人不和，如今一听便认定这苍松是为了打压大竹峰才为难张小凡的，直接冷哼道：“苍松，你的意思是我的徒弟什么错都没犯，反而要被逐出师门是吗？”

　　苍松真人也是半分不让，“我也是秉公处理，难道真要让他顶这个青云弟子的名号，反而练佛家的功法不成？”

　　“你！”田不易被苍松噎了一下，“你这不是逼着他对正道寒心吗？”

　　“若是心中真有正义在，岂会因为这点事儿就改投魔教怀抱，如若他真的弃明投暗，只能说明他从一开始就不配做青云弟子！”

　　这二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辩起来，道玄真人也很是为难，苍松真人句句在理，但他从心底里不想放张小凡离开，只能心下暗暗责怪这个师弟今日怎得如此不知变通！

　　此时，张小凡却是开口了。

　　他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道：“掌门真人，师父，苍松真人说得的确有理，小凡也自认没脸继续呆在青云门了，小凡发誓绝不入魔教，请掌门真人将小凡逐出青云门吧！”这番话，自是秦羽教他说的，秦羽好不容易等到张小凡对正派失望，岂会错过此等绝佳的机会？

　　张小凡都发话了，苍松真人和田不易也都没了声音，道玄真人也只能叹了口气，道：“也罢，张小凡，你自今日起就不是本门弟子了。”说完，他将烧火棍还给了张小凡，“这是你的法宝，还是还给你吧，只是你要记得你今日说的话，绝不入魔教，否则青云门上下，第一个不放过你！”

　　张小凡又重重地磕了个头，“小凡知道！”说完，又朝着田不易重重地磕了个头，“师父，小凡有负您多年的教导，以后不能随侍身前了！”

　　田不易挥了挥手，“罢了，我早知你不适合青云门了，你走吧！”

　　张小凡眼眶隐隐有些发红，一把抓起烧火棍，御空离去。

　　张小凡就此离去，却不知他离开后，青云山通天峰发生了惊天巨变！

　　苍松真人竟当众向道玄真人发难，勾结魔教妖人攻打青云！更出人意料的是，“焚香谷”的人竟然都是魔教中人假扮，如此一来，青云、天音寺乃至天下正道都岌岌可危！

　　最后，却是道玄真人祭出古剑诛仙，发动诛仙剑阵才拯救了青云。

　　最后的最后，普智才是当年的凶手一事终究还是没能藏住。

　　当然，张小凡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是后话了，现在的张小凡身心轻松，秦羽更是非常满意。二人携手江湖，神仙眷侣（？）的日子正式开始……

《[张小凡]星辰乱》
《诛仙变》的下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