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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他们最后只抓住了一只大鸟,坐在树荫下乘凉闲聊,等着夕阳下山。
如今天气燥的弓羽和齐越撸起袖子还嫌热,陆应南穿的却一点儿不少,两层衣服板板正正,领口处一直挨到脖子才分开,一点儿都不露着。
他没办法吹风,就连夏季的热风也是能少吹就少吹,热了只能像现在一样躲在树下乘凉,也不能吃凉的喝凉的缓解。
有时候弓羽心疼他热,就拿自己的手去冰桶里降温,等手掌冰凉还要拿出来等着回一下温才去握陆应南的手。
也不能握太久,没几秒就要分开,然后隔个半盏茶时间,弓羽又重复一遍。
这样特别容易把手冻坏,陆应南只敢享受一次,每当弓羽要去冰第二下时候他就把人拦住。
齐越就从来不会做这些,他顶多拿把扇子给陆应南扇扇风,也不会超过十下,美名其曰再扇要受风生病。
其实就是懒吗,还嫌弃自己娇贵,陆应南都知道,但齐越对他好也是真的。
除了平日里的照顾,齐越最在意的就是每次都记得提醒他喝药,喝完还会偷偷给他糖吃。
可能是两年前见他发病严重那次吐血吓得,他每次看陆应南喝药都是十分紧张的样子。
傍晚温热的风吹过身上很舒服,夕阳艳丽,群山青翠,树叶被吹的唰唰响,还有稍微有些聒噪的蝉鸣。
陆应南双手托腮美滋滋看着风景,两个弟弟分坐他两边,他回想着之前所有让他高兴的事,脸上带笑,轻哼了段不成调的曲。
弓羽侧头看他一眼,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段曲在哪儿听过,一点印象都没有。
如此消磨时间太过美好,弓羽一时竟忘记了要送人回家,三人一直待到天快黑,只有齐越嘴角蠢蠢欲动,一直想问什么时候回去,又不好破坏氛围。
踩着天完全黑之前,弓羽把陆应南送回了陆府,临走时陆应南还依依不舍,“我明天又去学堂了,等休息了再去找你。”
弓羽答应下来,齐越直接催着人进去。
平时他去学堂都是四五天后才休息,但是今天比较特殊,夫子生病了,过来坚持给他们上了半天课,下午头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就让他们自己学,到点自己回家。
夫子刚走时陆应南还认真写字学习,不到两刻钟他就坐不住了。
“齐越,我们去找阿羽玩吧。”
齐越瞪他一眼,“字写完了?”
陆应南哎呀哎呦的,“去吧去吧,又没有人盯着。”
“文章会写了?”
“书背下来了?”
“夫子回头考你能背过吗?”
齐越直接三连问砸过来,陆应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哼哧半天,只好道:“那你学吧,我走了。”
话落他就收拾东西,作势要走,余光看齐越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就知道对方根本不信他。
陆应南抱起书站起来,齐越还是没动,老老实实看书。
这下陆应南装不下去了,回来拉着他胳膊小声央求,“走吧,就出去玩半天儿。”
齐越被他磨叽的耳根子疼,熬不住答应了。
两个人收拾好东西离开,去小院时正看见弓羽带着球球离开,手里还拿着那个拦球球用的网子。
齐越知道那是干什么用的,猜到了弓羽要去哪儿,陆应南可不知道,好奇的哎了一声,“阿羽要去哪儿?”
陆应南刚要喊,被齐越拉住,“别喊,我们偷偷跟着。”
被弓羽见到陆应南,他肯定就不去了。
陆应南还从来没做过跟踪弓羽的事,觉得刺激,神情激动的跟着。
两人悄咪咪跟了一路,到城外走了有一里地,看见条小河,弓羽开始把网抖开,齐越知道到地方了。
他可不敢说是自己怂恿陆应南来的,就给陆应南使了个眼色,陆应南傻乎乎的就直接上去了。
“阿羽弟弟,你这是要做什么?”
弓羽听见陆应南的声音一愣,回头看见人,“你们怎么在这儿?”
陆应南嘿嘿一笑,“我们逃课出来玩。”
还挺骄傲。
弓羽直接把网又收起来,“走吧,玩去。”
陆应南直接就看出来他有点躲避自己的意思,问:“你带着球球来这儿是为什么啊?这网子是什么?”
齐越心里给陆应南鼓掌,看热闹不嫌事大,过来附和:“是呢,怎么带着这网子来这儿了。”
弓羽无奈的看了一眼齐越,还是坚持嘴硬,“没事,带球球出来转转。”
陆应南好不乐意的嗷了一声,“阿羽弟弟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啊?”
他故意装作阴阳,跟齐越道:“看来我们真的不该逃课出来找阿羽玩的,他可能不想和我们玩。”
弓羽哪儿扛得住陆应南这样说,赶紧解释:“不是,没想瞒着你们。”
陆应南轻哼着转身,“走了,回去上课吧。”
齐越挑眉幸灾乐祸看着弓羽,弓羽只好喊住他。
“我带球球出来是想给它捉鱼的。”
“捉鱼?”陆应南瞬间回头,眼睛瞪大,十分感兴趣,“捉什么鱼,就在这河里?”
弓羽点头,“就在这河里。”
陆应南立马来精神了,“我也想捉。”
“你不行,”弓羽扯了扯手里的渔网,“你只能在上面待着,不许下去。”
陆应南撇嘴,几步就走回来,手已经摸上了渔网,“我为什么不能下去,可以吧。”
“下面太危险了。”
在下水这件事上一点儿商量都没有,陆应南不高兴,还想反驳,齐越又立马换了阵营,开始帮弓羽说话,“下面都是脏东西,你怎么能下去,而且水里凉,你回来发病就遭了。”
陆应南开始撒娇打滚,知道这件事的决定权在弓羽那里就抱着他胳膊央求,“我不会发病,我都好久没生病了,而且夏天不会有事的。”
弓羽沉默不语,陆应南一直磨叽,好一会儿弓羽才动,他指指球球,“你盯着它吧,它不能下水。”
“为什么?”
“会生病,上次让它下去就生病了。”
陆应南都不知道这事儿,惊叹:“你好久之前就来这儿捞鱼了,这么好玩的事都不告诉我们。”
弓羽瞥他一眼,拿着渔网往河边走。
没他允许陆应南也不敢过去,明知道他不会真的生气还是不想惹他,就在后面威胁:“我回去告诉四哥和爷爷,你下河里玩水,还不让我下去。”
弓羽装听不见。
“我就说你欺负我!”陆应南提高了音量。
弓羽回头看他,轻飘飘就是一句:“去吧,说弓羽打你。”
他甚至还是笑着说的,但这句话一下就击垮了陆应南的防御,再也折腾不起来了。
他走上去捞起球球抱在怀里,“我错了,看着球球吗,我一定给它看的好好的。”
齐越神清气爽从他身边路过,跟着弓羽一起脱了鞋袜,挽起裤腿进水里去。
这河没多深,就到他们膝盖,里面全是淤泥,一动就翻起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他们两个把渔网放在河底,站了好一会水才重新恢复清澈。
这里偶尔有下游水塘里游上来的大鱼,得耐心等着。
他们两个在下面忙活,陆应南抱着球球扯着脖子看,一会儿往前挪一会儿往前蹭的,弓羽再次回头看他,他都到了河堤边。
“谁让你过来的?”
陆应南举起球球打掩护,“它看不见啊,它太矮了。”
他那点儿小心思别人一眼就能看明白了,弓羽装模作样的瞪了球球一眼,话外有话道:“赶紧回去,一会儿掉下来没人管你,回去就等着生病吧。”
陆应南抱着球球往后挪了挪,还不到半米,“它不动了,就在这儿,不听话,生病也没人管。”
弓羽不再管他,又低头盯着水里的鱼去。
陆应南见他低头了,又悄悄挪过去,蹲在河堤看不清楚,他还趴上面了。
等弓羽再次听见动静就是齐越对着他身后一声惊呼,猛的扑过来。
弓羽转头,看见陆应南头冲下摔下来,马上就要掉水里了,电光火石间他一把把人拦住,陆应南头脚调转,被弓羽拎着领子跪在河里,弓羽自己退坐在一旁斜坡,手被抻了一下。
他这一下抻的很严重,陆应南离得近,好像听到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他赶紧爬起来,“阿羽!你手没事吧。”
弓羽用另一只手给他拉起来,“赶紧上去,别在下面待着。”
齐越把人推到上面,去看弓羽的手,小臂青肿了一块,肿着的地方有淤血,看着就知道很严重。
齐越把弓羽也搀上去,边下去拿渔网边道:“我们赶紧去医馆看看,一看就伤的不轻。”
陆应南扶着弓羽,心疼的掉眼泪,“都怪我,我要听话也不能这样。”
弓羽用干净的手背给他把眼泪擦了,“你要是听话也不能掉下去,吓死你。”
陆应南确实吓得够呛,现在心脏还怦怦跳,嘴唇都是白的。
他蹲下去帮弓羽穿鞋,“我们快走吧,多疼啊。”
弓羽看着他可怜样子叹气,“我没事,没多疼。”
齐越收拾好东西抱起球球,“走吧。”
三个人往回走,后面拉着一个人长长的湿脚印。
陆应南鞋子裤子都湿了,甚至跪在水里时乌黑的头发都沾上了水,乍一看他才是最惨的。
到了城里他们找最近的医馆进去,弓羽让齐越先把球球和陆应南送回小院去,球球还好,自己能找到家,主要是陆应南现在这样太狼狈了,也容易生病,回小院找身衣服换。
正好三人都没人带钱,齐越回去也能拿钱回来。
等俩人走了,弓羽十分镇定的问大夫,“我手臂是不是骨头断了。”
大夫点头,“你别动,我给你接上,得养三个月。”
弓羽闭眼叹气,又是熟悉的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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