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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也不知在门外等了多久,凝立的青年才俊们不约而同地一声不吭,生怕打破了这一刻难得见到的母子相处。直到华安缘思忖着出于待客之道也不好让客人久站,吩咐身边的下人奉茶到此,这才令园中尽享天伦的母子俩意识到外头有客等候多时了。
“二少爷。”
“二哥。”
“耘姨。”
耘娘向福了福身,华木兰也跟着起身行礼,母子俩似乎都没想到会有客人造访这方小天地,都略显诧异。
“容世子、楚公子和蒙公子得知木兰身子不适,特来探病的。”
楚大少胜在长了副老少通吃的好面孔,华安缘方才代为引见,此人立刻自来熟本性毕露,毫不客气地蹦进园子俨然进自家后院。
“耘姨好,我们是木兰的朋友,冒昧前来还请耘姨不要见怪啊。”
此人脸皮怎能厚成这样,前些日子还欺负他初来乍到,到了他娘面前居然自称友人,实在虚伪。
容子荻蒙灏二人嘴角抽搐,默默鄙视这个与他们并称京城贵公子的家伙。一副邀功讨好的傻样,明明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偏房而已……
耘娘敛身微微一欠,收拾起手上的女红自回房去了。这位文静的妇人自始至终除了招呼华安缘之外一直保持着谦卑的姿态将儿子之外的人隔绝在她的天地之外。被完全视若无睹连个笑容都吝于表露,满腔热情的楚褚公子虽然面上笑意不改,薄怒不免油然而生。
“伯母这是……”
“哦,是这样的,耘姨自成为父亲的平妻后常伴母亲左右,二十年来从未见过外人,胆怯在所难免,失礼之处在下先代为赔罪。”
女子成亲后鲜少出门是人之常情,可二十年没见外人意味着什么?三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惊诧之色。
“华侍郎客气了,是我等贸然前来未经通禀惊扰了内眷。”蒙灏本是最不耐烦客套周旋的,眼瞧楚褚偃旗息鼓,容子荻心不在焉,他再不挺身而出岂不是失礼定了?“听华侍郎说到木兰公子近日多有不适,可好些了?”
凝视母亲离开进屋的背影,木兰不禁有些心不在焉。
娘亲有些反常,有心事?方才兄长引见三人时娘已神色略变,后又匆匆回避,平日里虽性子内向不惯见人,却从未如此慌张过。兄长与娘并不熟稔故而看不出端倪,他做儿子的说不上日夜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过日子,若不是对娘的言行十分了解,怕也寻不到破绽。
几日前见到娘亲起他总种隐隐的预感,往昔懦弱寡淡的娘自从进京起仿佛变了个人,沉默寡言依旧,骨子里的懦弱却恍惚一夜之间不见踪影,大夫人身边胆小乖巧的亲信、父亲眼中听话呆板的女人都被暗藏着锋芒褪去光华单纯保护着羽翼下的雏鸟的凰鸟所取代。
他的母亲隐忍得很深很痛,躲藏在华家的一个角落里把另一个不同寻常的自己掩埋掉。她压抑了许多年之后,在跨入京城的那一刻,重新醒来。
木兰为耘娘的意外改变苦思冥想之际,华安缘则为他的魂不守舍伤脑筋。
人家找上门来可是来探病的,他倒好,一言不发呆呆怔怔的浑然置身事外,命苦的是自己这个做兄长的还得兼顾两边,左右支应。
“木兰身体当是无恙,还须时日休养就是了。”
“无恙就好无恙就好。”
“将来木兰进了宫尚需多仰仗三位照顾。”
“哈哈,应该的应该的,义不容辞。”
……
华家二哥与蒙家大少应付场面地打哈哈,重新鼓起精神的楚公子则对两人无聊至极的一来我往完全没兴趣,自顾自关心起华木兰来,全不在意人家心事重重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
最最怪异的自然是容世子,一言不发绷着张脸,只顾盯着耘娘进去的屋子,似是恨不能把屋子戳出个洞来。
牢牢记着小厮的身份躲在老远角落里“听候吩咐”的华景澜饶有兴致地打量小小园子里几人各怀心事各有所思,明明心不在焉非得在口舌上力争尽善尽美。
就连先入为主烙下“无能笨拙”印记的华木兰都能在楚褚公子得纠缠下一边神游天外一边游刃有余地应付,又哪里是家中所传的那般不堪造就朽木一块。早该知道能被家主选派出来代表华家辅佐太子左右的怎么可能是庸庸碌碌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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