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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孟子弦拍他的肩,转向邱明,“不然,让徐兄一起来?”
“不行。”邱明态度很强硬,“你留下来。”
于是孟子弦妥协,徐清风撅着嘴愤愤地把碟子里的一排虾捏起来一个个吃下去,故意嚼的很大声。
狐酱被徐清风拖住说不能让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小狐狸很高兴,终于有机会可以大饱口福还没人打断。一人一狐一个是为了泄愤,一个是纯粹在吃,很快桌面上的空盘子就叠了起来。
孟子弦默默为他俩的肠胃默哀了一番,跟着邱明来到洪府门口,他望着邱明扦来的这匹的高头大马皱起了眉:“刚吃完饭不好走动。况且我不会骑马。”
邱明一改在徐清风面前的温文感觉,箍住他的腰用扛麻袋的姿势将他摔上马去,翻身上马冷冷道:“我们即刻出发。”
孟子弦仰天,紧紧闭上嘴。希望这一趟颠簸不会让他把刚才吃的东西全吐出来。
魏王的王府在城西,而洪府在城东。
于是这两个人骑着马走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才到达目的地。
一下马,孟子弦就扶着路边的树干吐了起来。邱明脸色未变,只揶揄说:“道长是该好好练习一下骑射之术了。”
孟子弦:“……”
这便是魏王王府了。
门口立着两座等人高的大石狮子,朱门红窗,门上有金漆兽面锡环,檐下的匾上写着三个金漆大字“魏王府”。
孟子弦掏出块帕子来抹了抹嘴边的污物,说:“这大门可真够气派的啊。”
邱明问:“道长现在打算怎么办?”
孟子弦眨眨眼,“等呐,难道我还得冲进去救人不成?”先不说他这小身板能不能冲进去,就算是冲进了这王府,也会立刻被里头的护院给捉住吧。
邱明沉默下来,与孟子弦一同站在王府门外。
站了一会儿,孟子弦忽然开口:“邱捕头把徐兄支开,只留我们两人相处,怕是有什么话要说吧?”
邱明神色未变,“道长猜的不错。”
孟子弦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若是有事要谈,那在这个地方说怕是有些不妥吧。”
二人相视一眼,极其默契地将马拴在路边的树干上,一齐往附近一处阴暗巷子里走去。
在巷子里,邱明一开口便道:“我调查过你的身世。”
孟子弦愣了一下,没接话,邱明就接着说:“我想,道长自己也已经查过了,”顿了顿,“我在刑部的档案处,有关于道长那一块地方的档案上发现了一个……狐狸爪印。”
唉,果然托畜生办事就是欠妥当啊。孟子弦无奈叹气。
“再加上前几日,有天牢里的人回来禀报,说是有人用迷香迷昏侍卫擅闯了天牢……”
“……”孟子弦抬头望天。
“我是不是可以推测,道长你已经知晓了当年孟家灭门案事实真相的一部分?”
“……仅仅知道那个司徒戊不是真凶罢了。”半响过后,孟子弦闷闷地承认了。
“那道长……”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神情仍旧没什么变化,“想不想知道,真凶是谁?”
“……”孟子弦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尽管他很明白,以邱明京城第一名捕的身份,所说的话可信度十分高。但他心底却不知怎的涌出一股焦躁感,总觉着这个人那么容易就将事情告诉他……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样子。
“你的父亲孟老是权臣。”邱明看着他说,“待他死后,原先的位子在两年后交给了另一位德高望重的官员。那位官员,当时与四皇子走得比较亲近。四皇子就是现如今的魏王。”
“邱捕头,”孟子弦忽然笑了,“你对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呢?是在告诉我什么呢?是想让我做些什么呢?”
“邱某并没有什么意思。一切都是皇上的旨意。”邱明淡淡道。
“皇上?”孟子弦眨眨眼,脸上的表情更加莫名。“皇上知道我?”
“不仅知道,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朝廷的监视之中。”
“什么!”孟子弦大惊,快速环顾四周,他居然一点都没有发觉?
“道长,我就明说了。”邱明的语气变得生硬,眼神也凌厉起来,“皇上要召见你。”
“什么……”还没等孟子弦发出疑问,就见邱明的手猛地朝他脖子那儿落过来,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
孟子弦再醒来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观察四周——一片金灿灿亮堂堂。
再抬头一看,额,一个黄袍加身的人高高坐着,孟子弦想也不想就明白了他的身份。
——话说他现在的这个姿势,算不算是冒犯圣颜了啊?孟子弦胡思乱想着,低下了头。
事情的发展越发诡异了。
“草民孟子弦叩见陛下。”他的声音在金銮殿里显得空旷又渺小。
“免礼平身。”
“谢陛下。”孟子弦站了起来,仍然低着头。
“孟、子弦。”皇帝玩味地念着他的名字。“你可知道,这京城上上下下,有多少人自十六年前就开始找你了吗?”
“草民不知。”孟子弦心里一惊,嘴上连忙回道。
“当年孟家被杀满门,刑部清点尸体的时候,才发觉少了一个。”皇帝说道,“不,应该是多了一个,又少了一个。”
“……”孟子弦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能沉默。
“孟老老来得子,年仅四岁,原本应该一同随家人赴宴然后被毒杀致死,只是事后有人却认出来,那名死在酒楼中的四岁小儿,并不是孟老的儿子。”皇帝的声音低沉着,缓缓吐出一段让孟子弦字字惊心的话语。
“当然,那个认出来的人,已经死了。”
孟子弦站下下面冷汗连连,心思千回百转。这些天他听到的‘当年事’实在是太多了,一时之间他乱的头都快想爆了。
皇帝却不紧不慢接着道:“知道为什么当年有人要害孟家满门吗?”他卖了个关子。
孟子弦不知道。沉默不语。
“因为孟老当时掌握了一件乱党的证据,若是有了那件证据,就能将当时的乱党全都一网打尽。”皇帝半眯着眼,意味不明地打量着下方脸色反复的孟子弦。“但纸包不住火,这件事让那些乱党发觉了,孟老明知自己要死,也知道将那件证据呈给先皇也无济于事——因为当时的先皇已病入膏肓,在那种时候法办乱党,很有可能会逼得乱党狗急跳墙,直接逼宫。”
“所以,他便干脆携了全家一起去赴那场鸿门宴。却将那件证物寄放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并提前将自己的一个儿子送了出去。希望有朝一日时机成熟,下一个皇帝——也就是朕能为他报仇雪恨。”
“这些事,全都记载在一封密信当中,跟先皇的遗嘱放在一起。信上并没有提及证据的所在,所以,朕这些年来派人四处打探,希望能找到那名孟老遗孤,这是那件证据唯一的线索。”
“听完这些,孟子弦,你有何要说的吗?”皇帝神情淡然地看着他。
孟子弦咬了咬牙,道:“草民并不知道,什么证据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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