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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夫斯基
即便更衣药浴的误会千篇一律,落到自己头上仍然会慌成马匹。——青梅夫斯基。
次日唤醒我的,便不再是苦涩的汤药,而是香喷喷的早食。
即便有两件事让我头疼。
一是早食的清粥与素包,对于一个无肉不欢的人而言,这是折磨。
而且!吃包子就应该喝豆浆!
二是——
我低头望着递到我唇边的一勺清粥,目光顺着瓷勺掠过手臂,最后落在王敬之的脸上。
究竟为什么?这个人的出现变得如此频繁?
感受到我的目光,王敬之弯起眉眼,回应了我一个单纯无害的微笑。
老实说,我觉得他拿错了剧本。
吞下勺中的清粥,我琢磨着笑道:“王爷今日心情也这般好。”
王敬之细细舀弄中剩下的粥饭,问:“怎么?青梅见到本王不开心吗?”这台词走向,像极了他讽刺徐聘婷的时候。最后一勺清粥递过来,王敬之看向我的眼睛,“本王可是,见到青梅便很开心。”
……
如果不是拿错了剧本,他就是吃错了药。
有这功夫和徐聘婷拉拉家常嘘寒问暖,它不香吗?
见他将粥碗放下,作势要去拿素包,我赶忙柔情蜜意地伸手拦下:“王爷,青梅吃饱了。”
若是被他一口一口地喂包子,我可能会活活梗死。
一顿早食总算落下了帷幕。
自从那日遇刺,我的戏路也莫名的充满了迷茫,如今的我,究竟是该直白柔弱骗取王敬之的怜悯,还是该故作坚强,迂回地骗取王敬之的怜悯?
作为一名成熟懂事的女二号,我每天要思索的太多太多了。
多希望我也可以像王敬之这样,渣男甩手,整个人就是大写的随心所欲,想对谁好就对谁好,想刁难谁就刁难谁,想在谁房里赖着不走,就在谁房里赖着不走。
我看着坐在桌旁无所事事玩着茶壶的王敬之,心里狠狠叹了口气。
紧接着我猛然醒悟,我到底为什么非要骗取这个人的怜悯?
心里盘算着这些,我自被窝里露出嘴,先干咳两声营造柔弱感,再细声询问:“王爷今日,没有要忙的事吗?”
王敬之从玩茶壶转变重心到茶壶盖,细长的手指拧着茶壶盖上的壶纽,往左蓄势一瞬,再猛地向右旋转开来。
……
还是挺忙的。
盯着那旋转的壶盖,他答道:“皇上传口谕,本王这几日的任务便是好好休息,待他查明真相。”
伴随着撞击桌面的声音,茶壶盖渐渐落定,我寻着机会又问:“王爷,刺杀之事,可有眉目了?”
“眉目?”他嗤笑一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找几只替罪的交差罢了。这段时日只管好好休养便是。”
看来,还会在护国寺长住一段时间了。
见王敬之再次拎起茶壶盖,我赶忙祭出徐聘婷以转移战场:“聘婷妹妹如何了?”
这个问题仍然没能解救茶壶盖,“较你好些。”
毫无信息量的几个字,也没能解救我。
第三日的早晨,我特意起早了一些,小沙弥将木盏托摆在床头,上头凄凄惨惨的,却只摆了一碗清粥。
“小师傅,今日没有包子吗?”我撑起身子,捍卫昨日早晨错失的尊严。
小沙弥合着双手缓缓解释:“昨日那位大人嘱咐说不必为您准备,一份粥便足够了。”眼看我的脸逐渐垮下,他又温和问道,“可要愈礼再去准备一些?”
脑海里浮现王敬之的脸,我咬牙切齿,含泪发言:“不必麻烦小师傅,有清粥确实足够了。”
我一面喝粥,一面在心里为王敬之送上清晨的问候,我踏马放弃赖床起了大早,是为了等这一碗粥吗?
好歹也是护国寺了,萝卜腌菜一样不配叫别人怎么吃?
王敬之这个龟孙儿,别叫我瞧见了。
白粥见底,我的骂骂咧咧也告终,心满意足地放下瓷碗,便听见门外扫地的小沙弥唤了声:“大人。”
别叫我瞧见了。
若是真叫我瞧见了,我便甜甜喊你一声。
“王爷!”做人就是要能屈能伸,我笑得险些吐出了舌头,“您吃过早食了吗?”
自打来了护国寺,王敬之便摒弃了从前贵气奢华的打扮,每天都是一身仙气逼人的白衣玉带打扮,忽然出现在门口,仿佛周身自带了仙光,生生晃花了眼睛。
王敬之抬步走进来,“本王吃过了。”说完有意无意地瞥向空荡荡的木盏托,笑眯眯问,“小青梅,可吃饱了?”
谢谢,挺饱的,这会儿要漫你脸上了。
“王爷吃了什么?”
羞愧吧!你这个肯定开小灶的男人!
颤抖吧!你这个压榨我菜包的男人!
王敬之寻了凳子坐下,缓缓道:“早些时候去探望了王妃,在她那里吃了些粥。”
……
许久,我听见自己毫无灵魂地关怀,仿佛昨日重现:“聘婷妹妹——”
想起昨天早晨我便如此问过了,我便又噤了声。
可这话音已经被王敬之灵敏地捕捉到了,他自桌边偏头望着我,眼中戏谑:“聘婷妹妹如何了?”说着,他屈起右手支着下颌,自顾自说着,“本王早该意识到的,小青梅这些日子待徐聘婷,有时像是血海仇人,有时又姐妹情深。”
倒没有姐妹情深,我只是希望你快滚去关心她别打扰我养病,尤其别打扰我吃早饭!!
“原来,皆是因为失忆啊…”他小声感叹。
我适时露出无辜的笑容,掺杂着不解与惭愧:“从前的事,青梅一刻也不愿忘记,没了那些经历,青梅便不像青梅了。”
这一招,精神方面的金蝉脱壳,替我几月来所有的变化,都套上了解释。
我仍沉浸在暗自膨胀里,王敬之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而后道:“从前的事,你想记起来吗?”
???
对不起,我没这存档。
“王爷,这些时日青梅私下也试过了许多方法,恢复记忆并非一件易事。”我叹口气,又非常明显地故作坚强起来,“青梅也不愿王爷费心,王爷现下有了皇上指婚的正妻,青梅不过是位小妾,王爷应当多和妹妹相处才是。”
王敬之若有所思地盯着别处瞧了一会儿,面上要笑不笑,手指缓缓敲击着桌面,半晌才道:“本王娶了你,便不会坐视不管。”
他满是笑意的眼神对上我的,一字一句道:“我会帮你,让你更像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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