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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对于帕德拉斯卡•伊曼而言，这所学校里几乎所有的课程学起来都十分游刃有余。他甚至还能在自己补充完课外知识后，抽空检验了下德拉科的黑魔王（大误！）礼仪课程。不过抽查的结果让在王子的位子上苦熬了四千年的某只不太满意，而没能让他满意的后果就是可怜的小马尔福不得不在课后恶补礼仪，这对为了能在魔咒学习中赢过某株天才植物的男孩而言，负担确实不轻。
啊，这并不是说，马尔福家族的礼仪教育不够完美或是德拉科的举止不够优雅。帕德玛托着下巴，往羊皮纸上涂写着自己还记得的那些黑魔王培养教育。他从没带过这么幼小的学徒，安玛尔奥恩他们在过来求学之前就已经是独当一面的高阶法师了。针对怎样从儿童时期开始栽培一名黑魔王这种任务，他几乎没有任何经验。嗯，不过，至少他见过的黑魔王比德拉科见到过的巫师还多，对于这一高危物种需要达到哪些标准要求比较有经验，于是可以逆向推导一下幼生态魔王的教育方针。
德拉科•马尔福先生的日常礼仪没有丝毫问题，卢修斯关于自己家族的夸夸其谈看来并不完全是吹嘘的。但在面对突发情况时，那个男孩却不够镇定，没法时时刻刻都维持住贵族式的清高伪装。
帕德玛对魔王礼仪的要求其实很低，只有一条，那就是要喜怒不形于色。说得更直白点，就是黑魔王即使面对世界毁灭都能保持住不动声色的优雅风范——是的，德拉科，黑魔王们不说“我爸爸……”这种句式！
来自异界的大魔王深呼吸了下，决定不能对一个十一岁的小男孩太较真。虽然这世界早已把他默认成了一个万恶不赦的黑魔王，但他还没有自甘堕落到这等地步的打算。这名黑发的男孩若有所思地用手指点着桌面，很是遗憾在这个世界里不能随便带着学徒去实习点特殊的现场经验。要知道，再也没有比近距离观看人类的死亡更能培养出坚韧的意志、漠然的心境和冷静的态度了。而经历生死攸关的危险更是能让人脱胎换骨，认清自己，并彻底激发出潜能来。
哎，看来只能乘着假期问问卢修斯能不能让他带德拉科去美国观看几场死囚行刑了，不过那种温和的注射死亡和电击死亡真是让人提不起干劲来。帕德玛叹着气，决定现阶段而言只能带着小马尔福先生多多夜游，有机会再趁机把他丢去据说会“遭遇意外、痛苦惨死”的四楼靠右边的走廊和从来不让学生进去的“危险”禁林。唉唉，这对于立志要当一个让自己养父满意的遵守校规的好学生如他而言，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啊……
在这个诸多限制的软绵绵的世界里，也只好先这样凑合了。
马尔福家未来的家主，就这样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决定了接下来这七年间将要度过的宛如炼狱般极其悲惨的命运，而扮演了把小狮子从悬崖上一脚踢下去的成年狮子这一角色的决策者，居然还在感叹着自己被这世界带坏了，好像有点太心软。
只能说，不同晶壁宇宙之间的意识形态差异，果然是一条无比巨大的鸿沟啊……
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内在可怕之处的男孩收起做好了第一阶段魔王养成计划的羊皮纸，整理好书包，心情愉快地准备去上自己最最好奇的黑魔法防御课了。虽然其他的同学们都非常期待这门课程，但帕德玛•大魔王•伊曼王子殿下完全不指望课上能有什么意外的惊喜。说实话，在读过《死灵之书》、《邪恶之书》、《恶魔志》、《人皮录》这类坏孩子也不应该看的课外扩展书刊后，他已经把自己的境界提升到了一个打算拿这世界的黑魔法成就当笑话娱乐，放松一下身心的诡异高度，实在是没法拿出上别的课的认真劲来对待这堂课。
在这种心态下，留着长长黑发的男孩虽然像别的一年级生一样期盼地坐在教室里，不过期盼的内容却和普通人有着114.7度的绝大偏差。
但，这样轻松的心情，也只持续到黑魔法防御课的老师，走进那道教室门为止。
帕德拉斯卡微微睁大水红色的双眼，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下午的阳光导致教室里光线太强的缘故，他的瞳仁如猫一般收缩起来，狭长、漆黑，宛若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的眼。
即使是拉文克劳那群求知欲旺盛的鹰类，也没办法对奇洛这种类型的教授抱持有一丝一毫的敬意。原先对黑魔法防御术的敬畏经由这一堂课，十分顺利地被扭曲成了囧囧。不过，在全班都把黑魔法防御术课当成是一场笑话来看待时，原先本打算看消遣的某人却是态度完全反转，几乎拿出了全副精神来注意眼前那位存在即是冷笑话的教授。
噢，整个教室里都充斥着令人厌恶的大蒜味，但这种强烈的气味并不能完全掩盖住另一种气味。当其他学生一脸痛苦地开始讨论奇洛教授那块大围巾里散发出的怪味时，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炼金师，帕德玛只稍稍费了点神就分辨出那究竟是什么东西的怪味。
腐朽、秽恶……那是死亡的味道。不，确切的说，那是拒绝死亡才会发出的可怕味道。
死灵法术的气味。
不会有错的。他毕竟与不死生物打了三千多年的交道，见过的鬼比德拉科见过的人还多。并且，为了两次攸关生死的巫妖转化过程，他还特意钻研了几百年死灵系法术。可以说，死灵系是他在变化系之外的八大学派里，最熟悉的一系。
帕德拉斯卡•伊曼十分感兴趣地眯起了眼睛，对这个散发出他所熟悉气味的巫师起了一份好奇探究之心。
死灵师么？不，以他这段时间对魔法界旁敲侧击的了解看来，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死灵师，少得可怜的那几个死灵系法术也都处于层层防守之下，根本不是一般人所能接触到的。而且对方这种拼命掩饰后，躲藏在应是处于严密保护下的学校中的姿态，也……
男孩微微低下头，垂下眼帘，漫不经心地翻了翻黑魔法防御术课的课本，黑色的长发如流水般从肩膀上滑落下来，半是掩住了他此刻的面容。
纵长的瞳孔完全收缩，几乎细如发丝。隐藏在蝶翼般浓密纤长的睫毛下，那双红色的眼眸忽然起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奇异的邪光自其中闪烁而出，带着近乎不祥的血色。
这是某位半魔法生物在某次悲惨的血脉追溯后唯一发掘出来的特殊能力，能感应到目标物体或人的魔法力量强弱，而付出的代价则是魅魔血统的暂时活性化，使用次数多了可能还会发生十分可怕的永久显性化。帕德玛带着满头密密麻麻的黑线，怀疑这世界自身的法则或多或少改变了点他的体质。因为他后来在一本《圣芒各经典病历》里查到，这种感知魔力的异能实际上是被判定为黑魔法生物的某物种拿来挑选受害者用的。众所周知，高阶魅魔大多偏爱有权有势，或是拥有强大力量、意志坚定的人类……可是！去他的高阶魅魔！他明明是半欲魔血统！这该下第九狱的法则连魔鬼和恶魔都分不清吗！？
怀抱着没在多元宇宙诸位面里混过的人很难理解的悲愤心情，男孩决定加快动作，快点感知完快点结束——他死都不要彻底变成一只魅魔。
唔，感觉上也不怎么强嘛……呃，不对，应该再根据这世界的通用标准往下调点……再往下调低点……好吧，这样差不多OK了。勉勉强强，应该可以算是一位强大的黑巫师吧……
来自异界的法师若无其事地眨了眨眼，十分坚定地结束了自己的异能后，飞快地在心里盘算开来：中等偏下……划去，是上级偏下……上级中等的黑巫师，因特殊理由伪装了潜伏在学校里……实力属于自己能凑合着逃命的范围，对方又要顾及伪装而不太会撕破脸。
也许，下课后可以先试试看接触一下？
帕德玛再度眨了下形状优美的眼睛，如此地作了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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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女注意的角度永远和正常人有着微妙偏差的注释：
《死灵之书》、《邪恶之书》、《恶魔志》、《人皮录》： DND官方出版的邪恶阵营规则书，对DND系统中的人物角色而言则是邪恶的法术书。非常邪恶，邪恶得简直不可言说，官方真是太邪恶了（掩面）……和这里面的法术、施法要素、仪式和专长比起来，伏地魔同学除了分裂灵魂还够看点之外，根本就是个纯良的霍格沃茨赫奇帕夫一年级新生。
这些邪恶的专长里有尸巫之爱（Lich’s Love，光这名字就够邪恶了，主要涉及恋尸癖及与不死生物OOXX等等）；法术里有炼狱魔种（是的，这是所有推广至全世界的正统奇幻魔法类小说游戏里唯一的官方男男生子法术！还是虐恋版的！）；仪式牵涉到在OOXX时杀死对方献祭以取悦恶魔主人……
如何？够邪恶了吧？
八大学派：DND系统的通用法术学派，分为八个大系：死灵、附魔、咒法、变化、预言、防护、塑能、幻术，和贯通的通用系。普通法师可以学习所有学派的法术，但专精于一系的专精法师却必须放弃一到二系对立学派的法术，无法学习。帕德玛专精于变化系，对立学派附魔系，但他升上传奇等级后利用传奇专长，再度选择学习了附魔系。
魔鬼和恶魔：在DND规则中，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种族，而且还是世仇。守序的魔鬼和混乱的恶魔之间的战争就是牵扯到多元宇宙诸位面间所有生物的下层位面之无尽血战，据说血战的开始古老到几乎无人知晓，而结束更是漫漫无期，每一天、每时每刻都有成千上万的炮灰被填塞进血战这部绞肉机。所以作为血战对立的双方，魔鬼和恶魔的关系差到几乎一碰面就要开打。帕德玛作为半魔鬼，老是被扭曲成半恶魔这件事他虽然可以忍，但真要他变成恶魔的话，这种事是没法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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