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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一曲唱罢，于嵩面不改色回到后台，看见秦霖铃立马换上一副等待夸奖的期盼神情:“怎么样？不像你想象中的徒有虚名吧？”
许是被于嵩点破了想法，秦霖铃尴尬一笑，弥补地夸了一句:“说不定以后我要加入你粉丝团了。”
“真的吗？”于嵩喜形于色，忍不住耍帅地扯着领口:“那要不要窥视一下偶像的生活？”
秦霖铃大概是对他有所改观，说话里带了几分玩笑:“偶像的生活？是泡酒吧还是追女孩儿？”
酒吧，这两个字唤醒了于嵩的许多美好回忆，勾起的回忆中，是无数个夜晚求而不得的苦苦追寻，这份甜蜜与苦楚曾折磨得他忘乎所以，再被提起，柔情涌上心头。
于嵩收起调笑，正色庄容地唤她名字:“秦霖铃，我想……”
话没说出口，麦克风里已经传来校领导的结束发言，马上，颁奖仪式就要开始了。
秦霖铃变得有些忐忑，她舔着嘴唇整理头发，然后心不在焉地搅着手腕上的红绳。
不知于嵩刚才要说什么，现在只能咽了回去爱怜地拍拍她的肩膀:“相信我，你会有好名次的。”
秦霖铃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后继续面朝幕布。
“现在，有请所有参赛选手回到舞台。”主持人话音落下，于嵩拉了拉她的袖子:“走吧。”
十五名参赛者排队走上舞台站定，于嵩站在秦霖铃身旁。
“十佳歌手”奖状从第十名开始颁发，校领导和一个又一个的同学握手，后五名没有秦霖铃的名字，她站在台上显得心乱如麻。
“我并不是虚荣地想要得奖，只是想得到一个肯定。”秦霖铃这样想着，眼睛却不敢朝向汪子一，她现在一定比自己还要紧张吧，她怕对视中让她失望。
第五名、第四名、第三名，还是没有秦霖铃。
就在她感觉如芒在背快要站不住的时候，于嵩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来了。”
果然，话音刚落，主持人就字正腔圆地宣布:“校园十大歌手，第二名是——服工班秦霖铃同学。”
秦霖铃终于抬起了头，在聚光灯里直视汪子一，就见她站在座位上，兴奋地和前后左右的同学拥抱，得意的神情像是在说:“快看，这是我家的。”
接过奖状，秦霖铃眼睛微润，她终于在这片小世界里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官方肯定，这份肯定像是给赤脚走在荆棘路上的秦霖铃穿上了一双跑鞋，像是为她蒙眼奔跑纵横交错的道路上点亮了明灯，驱使鼓舞她一心前行。
我活在没有希望的破碎世界里，如果一个人必须要有一份精神寄托才能苟且偷生的话，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
秦霖铃把嘴唇咬得紧紧的，眼里流出希望的火种，似乎进入了自己的梦中，憧憬的未来世界是一片美丽河山，层峦迭起。
美梦被台下连声惊叫唤醒，再一次的鸣嗷尖鸣中，主持人拖长了声音宣布:“第一名得奖者是文艺部长于嵩。”
于嵩优雅地上前一步，习惯了众星捧月的他波澜不惊接过奖状，回到队列中飞快地朝秦霖铃挤了个媚眼。
这镜头落进李春晓眼里，她难以克制地掐住了自己的胳膊，汪子一走到她身边推她一下，指指台上挨站着的秦霖铃和于嵩，毫不介意地翘起嘴唇，露出她可爱的小虎牙。
一场视听盛宴结束，秦霖铃迫不及待地回到后台穿上棉袄，她满心欢喜只想把奖状交给汪子一，好一亲芳泽。
散场的人流中，于嵩追上了她。
“秦霖铃，抢了你的第一名，不介意吧？”
“说什么呢！第一名是你我服气，实至名归。”秦霖铃走得很快，她要第一时间在人群中赶到汪子一身旁。
于嵩一步不落的跟着:“其实我本来不参加的，但是今年寒假学校有个大型活动，歌手大赛前三名才能报名。”
秦霖铃没顾上听他话里的内容，脚下生风。
于嵩也没急着解释，自顾自跟上。
花圃边，汪子一满脸兴奋的红光，看见秦霖铃走来，对旁人熟视无睹地冲过去一把抱住，嘴里叨念着:“奖状呢，快点，我要看。”
拿着秦霖铃的奖状，像捧着张中了五百万的彩票，正面反面翻来覆去看个没完，两个碰在一起的脑袋亲密无间。
奖状研究了半天，抬头才发现于嵩这个千瓦电灯泡就站在很靠近的地方看着她们，一副别有深意地浅笑。
“于嵩学长，还有事吗？”秦霖铃问。
不错，学长前加上名字，有点不一样了。
汪子一小傲娇地走过去在他肩上捶了一下:“恭喜啊学长，拿了第一名。”捶完又自鸣得意地说:“不过呢，我心里的第一名还是秦霖铃的，你只是因为有个乐队显得高大上罢了，不过没关系，你已经很不错了，比我家小霖铃就差一点。”
于嵩的表情似乎很认可汪子一的话，点着头顺杆而上:“确实确实，小生尽量努力追上秦霖铃同学。”
这话一语双关，大家都听出了个中含义，汪子一满不在乎打着嘴架:“所以追到这儿来了？”
于嵩没有和她就这个话题深入探讨的意思，上前一步冲着秦霖铃:“我有正经事和你说。”
汪子一举起手像是要抢答问题:“所以，是要我回避吗？”
“不用，是正儿八经学校的事。”于嵩看着嘴上说着回避，身体却还粘在原地的汪子一，站在秦霖铃角度上发现了这小妮子的几分可爱之处。
散场人群不断地从三人身边经过，有粉丝发现于嵩在此，都好奇地围观蠢蠢欲动。
“要不，我们去球场吧，这里说不上话。”于嵩询问着秦霖铃，眼睛却望向汪子一。
“好吧，看你态度这么好，大概真有事情，批准了。”汪子一挽上秦霖铃，三人缓慢地朝球场走去。
走在球场上，汪子一和秦霖铃始终挽着胳膊牵着小手，黏糊得无人在旁，于嵩落在旁边，中间隔了个汪子一，他有点哭笑不得，干脆提议去看台上坐着聊。
坐下的时候，于嵩和汪子一把秦霖铃夹在了中间。
秦霖铃尴尬极了:“于嵩学长，你有什么事快说吧。”
“学校今年寒假要组织下乡慰问演出，你知道这个事情吗？”
秦霖铃摇摇头:“这个，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是一次大型活动，由周边三所高校联合发起共同运作，在省内十几个县、乡、村义务演出近半个月时间，去的地方包括工厂、小学、养老院和部队……”
秦霖铃打断他:“可是，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你不去吗？这么有意义的事情。”于嵩停下来，给秦霖铃一些思考时间。
“那过年怎么办？”汪子一倒是想明白了。
“在乡下和孤寡老人留守儿童一起过年啊，所以，我说这是件有意义的事。”
秦霖铃想到不用回家过年，忽然开了窍:“我有可以参加的资格？”
“没错，”于嵩听她这么说显得有点激动:“三所高校，每个高校出五个节目——包括两首歌曲，两个舞蹈，一个相声或小品，而有资格演唱歌曲的人就是这次大赛选出的前三名，你，要不要去？”
空气安静了，各自考虑着自己的心事。
“费用……”秦霖铃艰难地吐出两个字，还是要问清楚的好:“需要交多少钱？”
“这是义务演出，学校不给你钱还要你出钱吗？到时候学校大车出行，每个学校还跟着两个老师负责沿途生活开支，相当于包吃包住。”
于嵩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你去吗？”
在旁边憋了半天的汪子一突然打破僵局丢出一个炸弹:“她去的话，我能不能去？
……
空气里是一股浓浓的尴尬。
秦霖铃拉上自己的外衣拉链，又给汪子一拢了拢衣服，小小声说:“你去干嘛？在家好好过年。”
“听这意思，你是决定要去了吗？”汪子一像个要糖吃的小孩:“你们两个，准备不带上我？”
秦霖铃叹口气，把汪子一的手揣在自己外套兜里:“我不想回家过年，要不，我还去打工。”
“不行。”两个声音异口同声。
“你又准备去酒吧？大过年的，还要每天喝醉吗？”汪子一不管不顾:“我不准你去酒吧，宁愿你去下乡演出。”说完，有点气呼呼地把手抽出来扯着鞋上的商标，扯了一会儿干脆问于嵩:“你是不是很想她跟你去？”
于嵩没想到她这么直接，楞了几秒坦诚地点头:“对，我希望她去，希望她有更多的演唱机会。”
汪子一转悠着眼珠接话:“那你想办法把我弄进去，不然我不让她去。”
于嵩无语。
“我可以负责内务后勤扛行李。”
于嵩还是无语……
“你们两个，要私奔了。”汪子一开始耍赖，双手按住秦霖铃肩膀摇得她坐立不稳:“你们是不是要私奔了？”
“说什么屁话。”秦霖铃平时一瞪眼就能解决的事情，现在使出来完全没有效果，汪子一还在带着哭腔瞎扯:“你要私奔不带我，我不干，我不同意。”
秦霖铃被她摇得没有办法，装凶又不起作用，只能求助地望向于嵩。
只这一眼，于嵩就毫无抵抗能力。
“我想想办法吧。”于嵩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借着这个机会甩开“小尾巴”，大概是不想看见秦霖铃左右为难。
于嵩一说完，汪子一就安静了，还乖巧地补了一句:“谢谢学长，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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